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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不一样了[重生]——Your唯(48)

    说这句话的时候,季然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也不怪郭小斐会面露微妙的笑意。他只是一个混混,听起来好像说话的人多高级,其实也就是个在郭小斐的眼里和那个混混没太大差别的等级现在的自己,和陈霭是一个阶级。
    季然不动声色地在心里笑了自己两声。
    郭小斐又问:他的腿怎么回事?
    不是很清楚,听说打球摔了。季然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今天那个小孩儿为什么那么撒谎,可能是看我和你是朋友,想要利用这层关系请你向Randolph说话。
    郭小斐笑着说:确实是一句话的事情,Randolph还挺好说话的。那你希不希望我说这句话呢?
    季然望着他,想了想,摇头:你如果要把这个人情算我头上,那就免了,这也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没有必要被道德绑架。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说,我还得请你帮我妈妈的事情。
    郭小斐问:我不能两件事都帮你吗?
    季然露出疑惑并有点好笑的表情:可是我并不需要你帮我去治陈霭啊,我跟他又不熟。
    郭小斐反倒别有意味地凝视着他,随后笑了起来:好像也是这样。那说你妈妈的事情吧。
    季然的表情认真起来,腰也直了些,稍稍地倾向郭小斐。
    郭小斐将他神色动作的变化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说:她和你爸爸的矛盾点在这栋房子和那个女人身上,房子和其他的财产,你爸爸不肯放手,也不想分出去,所以他要一直耗着,想用这个办法逼你妈妈答应协议离婚。但是出于对那个女人的恨,也想给你留些东西,所以你妈妈不可能会答应。虽然现在暂时是安排她出远差,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他俩最好还是离婚。
    季然略低了低头,说:问题就在于谁也不肯让步,逼我爸离婚也不可能,他手上有有底片。上回我和你说过了。最后两句话他说得很快,声音也很轻。
    郭小斐贴心地揭过去这一章,只道:放心吧,我有办法,虽然要花点时间和精力,但也没什么。
    季然抬眼看他,又惊又喜:有办法?什么办法?
    这就先保密。郭小斐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季然感激地看着他,又露出腼腆的笑,笑意渐渐的却淡了,低着头有点难堪地吸了吸鼻子。
    郭小斐掏手帕放到他的手里,低声劝:没事了。你又不早跟我说。
    季然将手帕抓在手里,沉默了一会儿,红着眼圈看他,很委屈又很倔强的样子。
    郭小斐就是觉得季然这样子特别好玩,很有趣,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落难蒙尘,但是又竭力撑着的样子,干起来一定特别的美味。只是想一想,他就觉得眼前有些眩,心头涌过滚烫的岩浆。
    很小的时候,他和家里还没有落败的季然是邻居,住的那个社区并不差,但有人的地方就会存在三六九等,仍然存在着歧视和欺凌,尤其是对于身形看起来较弱的他和季然。
    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郭小斐遭到了长期的欺负,但季然却没有。
    原因令郭小斐难以接受因为季然长得好看。就仗着这份好看,季然从小不懂得什么叫忍,被欺负一次就直接冲去找那群孩子的头儿,是一个叫Allen的男生。
    季然劈头盖脸地骂了Allen一顿,引经据典,一气呵成,不带半个脏词。
    事实上,不是第一个人试图和Allen来这一招,但只有季然没被揍,所以郭小斐只能把原因归咎为脸。
    Allen不但没报复季然,还跟季然热络了起来,没事儿就喜欢勾肩搭背,直到大家都在说Allen被甩了。
    郭小斐觉得那应该不叫被甩了,是告白被拒了
    那之后季然还是过得顺风顺水,仍然没有遭到Allen的报复,仍然是Allen痴情的对象,仍然每天都仰着头倨傲地走过众人的面前。
    季然就这么倨傲着,直到彻底离开那里,从来都没低过头。
    季然低着头继续解安全带:不早了,我先回
    郭小斐忽然靠了过来,离他很近,伸手从他的脸颊擦了过去,落在了安全带上:我帮你。
    季然点点头,乖乖地让他解。
    郭小斐解完了安全带也没有离开,温柔地望着季然的眼睛,低声问:接过吻吗?
    季然惊讶地看着他,好像他问了一个很值得惊讶的问题,一个很能令季然脸红心跳的问题,一个令季然觉得被冒犯了的问题。
    于是郭小斐的心就更痒了,更想要冒犯他。郭小斐问:想试试吗?
    季然回过神来,像受了惊的小鸟似的,无措地摇头。
    他越是这样,郭小斐就越想干他,于是轻轻地捏住了他的下巴,想要去吻他。
    季然惊慌地推开他,神色像是顿悟了这个秘密,惊讶又难堪:小、小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是同性恋。
    屁!郭小斐在心里骂了一声。还不是?那陈霭是死的啊?!
    以前他还以为季然不是,结果回头就发现季然跟个要什么没什么的陈霭在一起了,他追了半天还没追上,这就很稀奇了,季然怕是个傻子。第一次重生,他找了借口回国,这回倒是赶得早,正好碰中了时机,把刚开窍的季然给泡上了,结果出了岔子,差点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好曲折过后季然被救出来,自己却又回到了原始时间线上面。不料没待多久,又莫名其妙地重生了。
    这倒也好,现在的季然还没开窍,就正好让他来开,更好,从头到尾都是一手包办,想起来就更爽快。
    但郭小斐向来不屑用强,也不觉得自己需要用偷蒙拐骗强迫的方法才能泡到人,所以他见季然尚且不愿意就坐了回去,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季然仍然有些疑惑似的,强作镇定地说:没事。
    误会而已,我不会这么做了,你不会因为这件事不跟我玩了吧?郭小斐坦然地笑了起来,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或者是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果然他见到季然仿佛是被自己的这种态度感染了,有点迟疑地点了点头:没事,不会的。
    第一,季然还有妈妈的事情需要他来帮忙。他自忖不会为了这种事就犯得上拿别的事当威胁,但季然很可能不这样认为。第二,现在的季然就是一张还没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陈霭给瞎涂瞎画的一张白纸,可以完全由他来慢慢地画出想要的图。
    季然回到家中,关了门,青涩的神情瞬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淡的脸。找郭小斐帮忙和Randolph说话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以他对郭小斐的了解来说,郭小斐并不会轻易愿意帮这个忙,因为没有好处。
    但是唐棠和陆阔对陈霭腿的情况的说辞一致,他之前借故去医院,听到陈霭爸妈议论的也是这样。从病房门的门缝看进去,傻逼陈霭无精打采地在看杂志,一页杂志能看十几分钟,估计自己也知道情况。
    建立在为了维护时空秩序所以之后还得跟傻逼陈霭在一起的前提下,季然并不想跟个瘸子在一起。反正陈霭不能瘸,不然东拐西拐的又能怪到他身上。唐棠今天就是这个意思,无非就是说那天是为了拉陈霭给他看才到这里来打球,不然也不会出那个意外。
    毕竟唐棠是个神经病,所以他的逻辑肯定是这样的。季然面无表情地想着,绕过玄关,就见到他爸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酩酊大醉地睡着,茶几上一片狼藉。
    那个时候,这个人就是在那里被杀的。
    那时季然回到家正好撞见了那一幕,这个人就躺在沙发上,面朝上,满身都是血,眼睛是睁着的,已经没有了呼吸。
    第71章
    陈霭急促地催他:你先别回来,出去!等警察来了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你先去图书馆不行,你找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去待着,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季然愣了半天,快步走过去朝陈霭脸上就是一巴掌:陈霭你有病啊?!谁让你这么干了?!
    陈霭低着头,眼睛一直没看他:别瞎扯了,快走,万一被人撞见了
    我问你谁让你这么干的?!季然差点就要被他气死了。
    陈霭仍然不看他:我不干你就打算这么干吧?你别总觉得我是个傻子,我他妈不是,你根本不会杀人,我都看得出来你最近不对劲,要真是你来干,根本跑不掉。
    季然都要无语了:这也跟你没关系吧?
    有关系,你是我媳妇儿。陈霭说着说着居然还笑了两声,只是这笑声听起来很不对劲,像在自嘲。
    季然气得脑袋发懵:你想多了,我跟你就成年人约个炮而已,你有病啊还当真?我早就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作多情?约不起就别约,我又没逼你!你觉得你这么做我会很感动是吧?我不会,我他妈就觉得你神经病!这是你的自我感动,我又不会感动!
    陈霭又笑了笑:我知道啊。行了你别讲了,赶紧走吧。
    季然在那一刻是真的想走。事情是陈霭自作主张、自作多情搞出来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需要负任何责任。但他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句:你知道要怎么逃吗?
    陈霭低着头去摘死尸手腕上面的金表和手指上面的戒指,一边匆匆地说:知道,你快走吧。
    季然皱着眉头看他的动作,忽然悟了:陈霭你不打算跑是吧?
    陈霭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随即又笑着说:我有病啊我不跑?我肯定跑。你先赶紧走吧,今天怎么话这么多?平时一句话都不多说的,今天好啰嗦。
    你就是有病,你摘这些东西干什么?季然问。
    陈霭头也不抬:卖点钱啊。
    季然是彻底被他气懵了,走过去抢过他手上的财物往尸体上面一扔:你想装成入室抢劫失手杀人是吧?陈霭我还不知道你有这脑子呢。
    陈霭犹豫了一下,终于看向了他的眼睛:我强奸你,你也没告我,扯平了。
    季然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刻能说些什么,沉沉地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这才重新有了点力气,耷拉着头,说:陈霭,那件事我和你说过,它已经过去了,我说过去了就过去了。
    随便你怎么说,我反正值了。陈霭又笑了一声,就这样吧,你快点走,别搁这儿破坏我案发现场了,我有次脑子不容易,等下不记得要怎么布置了。
    说完,他又忙着布置他的案发现场了。
    季然垂着头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似乎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似乎就过去了一辈子最漫长的时间。直到陈霭再催促他的时候,他问:陈霭,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陈霭沉默了一会儿,给了一个很傻逼的、毫无意义的答案:我就是喜欢你啊。
    季然又问:那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没瞎掺和的话,我自己动手的话,根本不会这么糟,我可以做到天衣无缝,没有人能抓到我的证据,我根本不用跑,不会被抓住,这件事可以比现在容易解决得多。
    陈霭笑着说:那肯定啊,你肯定比我聪明多了,肯定能做到啊。
    季然抬头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找这种麻烦?
    陈霭犹豫了一下,目光缓缓地从他的脸上移到他随便搭在膝头的手上,很温柔地笑了笑,说:你的手是写字和弹琴的,不能杀人。
    季然用这双手捂住了脸,低着头,觉得真是哭笑不得,而事实上却笑不出来,一直在哭,一直到陈霭蹲在他的面前,仰着头看他,有点头疼似的,像哄小孩儿似的,问:你赶紧走好不好?我本来也没什么,就我这样,迟早也得出事儿,至少我现在还能自我感动一把,真的没事儿,真的,你快点
    季然吻住了他的嘴。陈霭的吻技和床上功夫一样烂,所以没有好的练习对象的季然也不太会接吻,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只能凭着感觉去咬陈霭的嘴唇,他妈的就想把陈霭的舌头也咬断,省得一天到晚听他在那里瞎哔哔。
    但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
    季然离开他,拿手心手背反复地擦着眼睛,把眼泪都擦干了,哑着嗓子说:起开。
    陈霭下意识地照做,看着他起身去挪动东西:季
    闭嘴!季然回头冷淡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陈霭茫然地点点头。
    我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不然你没资格喜欢我。
    陈霭:
    季然问他:你同不同意?
    陈霭犹豫了一下,疯狂摇头。傻子都知道这时候肯定不能同意这种事,何况他又不傻。
    季然沉默了几秒钟,说:很好,外国摇头代表同意。
    陈霭:
    季然赶在陈霭开口否认之前说:你不能去自首,也不会被人发现,只要你听我的话。
    陈霭又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能帮我这么做,但我是自己想被抓,可能心里会好受点。
    我不是为了你好受不好受,我是为了我自己好受。季然盯着他看,你是想你自己好受,还是想我好受?
    陈霭茫然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爱我?季然问。
    陈霭仍然茫然地看着他,这一次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很茫然地看着他。
    季然不需要他回答,径自说:你听我的话,我以后就跟你,不是约炮,就是跟你在一起。
    季然从记忆里脱身,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目光从那个烂醉的男人身上移到了茶几果篮里的水果刀上,忽然又想起来,在那件事情过去很多年后,陈霭偶尔还会做噩梦惊醒。陈霭不说梦到了什么,他也不会问,因为他知道陈霭梦到了什么。
    以后陈霭不用再做噩梦了,他也不必再哄他的小英雄。
    傻逼陈霭本来也不该轮得上当这个冤大头的英雄,这是全世界最没有意义、最傻逼的一件事。
    郭小斐经过酒店大厅的时候被大堂经理追了上来:郭先生,有一个孩子留给您一张纸条,也许是恶作剧,但先前见他和您在餐厅说过话,所以还是将纸条转交给您,他就在登记处用酒店的纸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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