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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不一样了[重生]——Your唯(45)

    季然那时候以为陈霭是无声抗议,就觉得很烦,不愿意直说啊搞什么这一套,一气之下把兴冲冲买的新衣服全扔了。陈霭见他扔衣服就拦着,拦着拦着吵起来,陈霭急了回一句那我他妈本来就不是这种人,你干脆去找别人啊。
    当然,陈霭那尿性说完就怂,赶紧反口说刚才是幻觉刚才他被外星人附体了。
    季然却觉得他说得对。
    陈霭见他那样说,更紧张了,改口说不是外星人这么不靠谱的答案,刚才那一下被脑控了。
    季然觉得陈霭这个神经病可能是不会好了。
    无论如何,后来那事还是解决得很好,季然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有什么说什么,直接跟陈霭说:我没生气,你说得对,你本来就不是这种人,我不应该改你。
    陈霭紧张得不行:你真打算去找别人啊?别啊,我我觉得我穿这些衣服还挺帅的,你给我点时间适应一下。
    季然叹了声气:你不用适应,我也没打算找别人,你还是按你自己想的穿吧。
    他也想明白了,改也是改不了的,衣服可以改,发型可以改,骨子里的东西改不了,没必要勉强,根本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
    绝大多数的人都在做着毫无意义的事情,陆阔毫无意义地坐牢去了,陈霭毫无意义地追求一段莫名其妙的爱情,季然不想自己也成为这种人,人生这么短暂,他不想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所谓的爱情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父母最初也是为了爱情结婚生子的,但后来也就那样,爱情可以转移,是不恒久的,不恒久就是可以随时变化的,可以随时变化的人事物就是无意义的。陆阔早晚会出狱,陈霭也早晚会移情别恋,到那个时候他们就会发现曾经浪费了多少宝贵光阴在自我感动上面。
    突然一声巨响从卧室门外传来,大概是又踹翻了桌子,接着就是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把季然给惊醒过来,沉默又警惕地看了眼门。这个时间点家里只有他跟那个人,所以他懒得去管,那个人倒是不太主动打他,除非他去拦着那人打妈妈,或者又去举报了他。
    重生之后,季然无数次地不能理解当年的自己。当年的那个季然为什么可以那么蠢,为什么可以那么没用,居然忍了那么多年只会个没意义的举报?根本没有意义,到处都说这是家务事,是两夫妻的事情,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事情,甚至还会觉得这孩子太偏激,反过来劝他好好学习别掺和大人的事。季然就很想把自己的成绩单摔对方脸上。成绩好有屁用,好好学习有屁用。
    而现在的季然发现其实事情很简单,都想不通当时怎么蠢成那样。他请郭小斐帮了一个小忙,用公事当借口让妈妈长期出远差就好。暂时人不在,想打也打不到,而且出远差有丰厚的补贴和奖金,还能自由自在出轨,那个人不会不答应。
    丰厚的补贴和奖金是季然向郭小斐借的。
    这样的情况暂时先维持着,有了喘息的机会就好。为了维持时空稳定,暂时还不能杀那个人,那就得想个别的拖延法子,然后,到了当年那个节点的时候那个人还是得死。
    如果只能改变五十分配额的历史,季然一点也不想浪费零点一分在那个人的身上,所以那个人还是去死吧,只是不能让陈霭来动手了。这样他就不欠陈霭任何东西了。
    虽然唐棠说为了维持时空稳定他还得继续跟陈霭在一起那么些年,但那是另一回事了,到时候要不要照着做还两说,反正唐棠肯定也会有自己的私心,也不可能全部开诚布公,看谁抢得过谁而已。季然就不相信唐棠能忍到原始时间线上吴钟仁对他哥动手了才反击。
    季然想来想去,把事情又盘算一遍,刚准备坐回去继续写卷子,突然目光一顿,看着球场里陈霭抱着小腿倒在地上打滚,陆阔一把抱起人就跑。
    第66章
    陆阔黑着脸站在医院的走廊里。
    一旁小贱的脸也是黑的,慌急地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我感觉有人绊了我一脚,这我才倒陈霭身上,我不是说假的,我说真的,你信我。
    陆阔倒是信他,只是不想信,因为陆阔直觉小贱确实是无辜的,而真凶是唐棠。无论是唐棠坚持要打这场球赛,还是球赛前后唐棠都故意装不会球,还是陆阔之前就注意到了唐棠的那些小动作。
    陆阔只是想不通唐棠为什么要对发小下这种狠手,唐棠一直以来的目标只有吴钟仁和他陆阔而已,发小根本没得罪过唐棠!
    他沉默了一阵,朝小贱说:打球的意外而已。
    听他这么说,小贱放了一点点心,却还是不安地使劲儿往病房里张望。说现实点,别的也就算了,小贱怕真出了事自己赔不起医药费。
    陆阔不担心医药费的事,他担心的是发小的腿以及唐棠的目的。那一下子是很狠的,小贱外号里有个小字不代表人小,人长得虎背熊腰,读高中的年纪就快一米八了,又不瘦,那一下朝发小压过去,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骨头断了的声音。
    原始时间线上的发小是搞体育的,在一个体校里当老师,课余还组队打非职业篮球赛,成绩挺不错,基本上没意外的话也就是当终身事业搞了。问题是,现在就怕有意外。
    当然,现在中了彩票,也不是在乎当老师那点工资,球赛不打就不打吧,奖金不拿也不稀罕,只是陆阔怕发小心理上接受不了。好端端的谁残疾了都会难以接受,何况发小就不是静得下来的人,一天不上蹿下跳就要抓狂。
    陆阔?
    陆阔抬头看到唐越很关切地问,医生还没出来?
    陆阔摇了摇头:唐棠送回去了?
    唐越点头。他对球赛没什么兴趣,当时也没认真看,站场边应付爸妈催促出国的电话去了,更不可能把这事跟唐棠联系上,所以出了事也只当是意外,先把弟弟送回家自己再来医院看看。
    陆阔一来没把握,二来也不想让唐越知道,就只说:说了让你也不用过来了,有事打电话,跑这一趟干什么。
    唐越说:我担心你。
    陆阔怔了怔,一下子没能理解:我又没事。
    唐越无奈地笑了笑:你肯定挺担心陈霭的吧,我那一下子站那么远都跟听到了声音似的。反正就是不太放心,过来看看。
    陆阔却觉得有些异样。怎么说呢,前不久唐棠半夜急性阑尾炎动手术,唐越是没通知他的。当时陆阔还对唐棠说过,说唐越就是没有依靠人的意识。但直到了这一刻,陆阔才更深刻地意识到了一点:唐越很清楚站在医院里担心人的感觉,所以唐越现在在陪他,但发生在唐越自己身上的时候
    唐越被陆阔神色复杂地盯着,便好奇地问:怎么了?
    陆阔摇摇头,叹了声气,抓着唐越的手坐到走廊旁的塑料椅子上,说:谢谢。
    唐越好笑地看着他,好像觉得他为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道谢有点莫名。
    那上次唐棠住院的时候,你怎么不主动找我陪你?陆阔接着又问。
    唐越很理所当然地说:那时候大半夜了。
    陆阔追着说:第二天上午也没找我,还是我打给你的。
    唐越好笑地说:第二天上午事情都过去了啊。
    陆阔问:如果唐棠是白天住院动手术,你就会跟我说是吗?
    唐越愣了愣,有点讶异地看着他。
    陆阔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儿,苦笑着自己回答:不会吧?
    唐越莫名地问:怎么突然这么说?
    陆阔又叹了声气:唐越,你知道你弟弟的问题在哪里吗?
    唐越皱了皱眉:怎么说到唐棠身上去了?
    陆阔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问题在你身上。
    唐越的表情就更莫名了,基本没反应过来陆阔在说什么。
    你对唐棠好,这很正常,他是你弟。但是你遇到任何问题都要自己扛着解决,你确实是不需要别人帮忙,甚至不需要我安慰或者陪着,唐棠就会学你这样。陆阔苦笑着说,然而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模一样,唐棠他性格和你不一样,你不会走偏,但他会。这样下去他就会觉得任何事情都要跟你一样自己扛着去解决,可一个人的力量和想法是有限的,哪怕他再聪明,他也只是一个人,甚至被你惯这么多年,他其实心智是不成熟的,一个小孩儿就很容易走偏。
    虽然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说到了弟弟身上,但唐越还是渐渐地听明白了陆阔的意思,犹豫了一下,疑惑地问:是这样吗?
    陆阔点了点头。
    唐越从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他希望自己能给弟弟做个好榜样,而独立是很重要的一环,他根本想不到居然也能找出负面的影响来。可是被陆阔这么一说,好像又没有错。上一次莫名其妙的争吵就来自于弟弟瞎想,为什么弟弟会瞎想?因为以前缺少沟通。为什么以前会缺少沟通?因为自己先这样做了,有事情都是自作主张,而弟弟有样学样。
    唐越想通了这点,无奈地笑出声,心想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陆阔见他这模样有点难受,握着他的手腕低声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不比他大几岁,已经把你能做的都做到了,很不容易了。
    虽然上一次被唐棠嘘过,但陆阔仍然很想回到唐越更小的时候,他想照顾唐越,想让唐越习惯被人照顾,想对还很小的唐越说:你可以不那么独立。
    唐越看着被握住的手腕,轻轻地说:我没觉得难,我做所有的事情都挺轻松的。
    陆阔:
    好吧,差一点就要忘记唐越是瞎搞搞学习就能稳前十的那类人。
    晚上十多点,唐棠坐在客厅里瞎按着遥控器,直到听见开门的声音。他回头看见唐越先走了进来,而陆阔站在门口飞快地从他身上移开目光,跟唐越说时候不早不进来了。说完,陆阔就走了。
    唐越关好门,叹了声气。
    唐棠看向哥哥,问:怎么了?
    唐越摇了摇头:陈霭的伤有点重,还要留院观察。
    唐棠问:治得好吗?
    唐越摇头:还不是很清楚。
    唐棠把电视关了,起身说:我先睡觉去了。
    去吧。唐越又叫住他,等等,唐棠,我跟你说一下今天的事。
    唐棠赶紧往卧室走:我困了。
    站住!
    唐棠猛地定在原地,皱着眉头抢白:我知道我不打球他就不会摔,那把我腿打断还给他。
    你在想什么?唐越莫名其妙,我不是要跟你说陈霭的事,我是要说你跟钱健的事,今天下午本来也没事了,你非得挑衅他干什么?没错他上次是绑了我,但他也拘留过了,你今天别说砸他一个球,你就算打了他一顿又怎么样?那种地痞又不跟人讲道理的,你出了今天这口气,明天他就可以在路上堵住你还回来,你不要做这种吃亏的事。
    唐棠梗着脖子说:陆阔也是地痞,你还跟陆阔好?
    唐越: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尴尬地说:陆阔不是他跟钱健又不一样,一码事归一码事,别混为一谈浑水摸鱼。
    唐棠确实就是想浑水摸鱼,见没混过去,悻悻然地说:我知道了,下回不这样了。
    说完这话又杵着等他哥说话,等了半天啥都没没等到,抬眼看过去,他哥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这也不奇怪,有时候累起来是会直接坐沙发上就睡着。唐棠去拧了热毛巾给他哥擦擦脸和手,又把拖鞋给脱了,拿小毯子给盖着。
    唐越却闭着眼忽然说话了:唐棠。
    唐棠闷声应了句。
    唐越低声说:有些话我不想跟你说,也不应该跟你说,爸妈毕竟爸妈,不管亲近不亲近,这层关系脱不掉,他俩也不能说对咱俩很差,你班上也有同学的爸妈整天不着家打麻将的,他们还没咱俩过得好。
    唐棠不喜欢听这话,所以不说话。
    唐越接着却话锋一转,说:所以我不想跟你议论他俩,我怕你对他俩的态度更差,但我其实不是很在乎你对他俩态度怎么样这回事,我只是不想让他俩觉得你差或者我差,我也有点脾气,我想让他们知道,其实我们不缺他们。我很怕别人说我没教好你,你不喜欢被人看笑话,我也不喜欢。我不知道这件事跟别人有什么关系,但很多人就是喜欢看笑话,所以我不想给他们看。
    唐棠蹲在沙发前揪着小毯子的角,点了点头:哦。
    唐越是真累了,没再说话,想着陆阔的话睡了过去。今天在医院里的时候,陆阔说了很多的话,唐越其实是不太高兴的,但又必须得承认陆阔说的很在理很客观。他知道陆阔是为唐棠好,可是他仍然不喜欢陆阔那么看唐棠,这和陆阔本身无关,他只是不希望任何人批评唐棠,这是出于一种没道理讲的天性。
    唐棠盯着他又看了好一会儿,缓缓地弯下腰,将脸贴在小毯子上,静静地呼吸。
    陆阔捱到放学,见唐越被班主任叫去改卷子,他就立马起身去初中部找唐棠。远远的他就看到唐棠在和人讲话,走近了觉得事情真是好玩,那人是季然。
    季然原本背对着陆阔,见唐棠神色不对,回头一看,看到了陆阔,顿时就不说话了。
    唐棠问季然:还要继续骂吗?
    季然:
    唐棠说:不骂了就走,这儿还有个等着打我的。
    陆阔:
    第67章
    唐棠嗤笑了一声:还是要一起打?那你们等等,我去拿书包。
    说完他也不管面前俩人,转身回教室里拿书包去了。
    季然脸上挂不住,转身打算走了,却被陆阔叫住:你为陈霭的事来的吧?
    季然脚下顿了顿,继续走。
    陆阔赶紧追上去,边追边说:陈霭情况是不乐观,医生说一个不小心可能以后就会瘸,你知道的,现在跟以后不一样,很容易治不好,陈霭以后是搞体育的
    季然猛地停住,冷漠地反问:关我什么事?这一回不是我害他的,谁害的谁赔,你找唐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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