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阔烦得想把手机给砸了。
他把手机扔床上,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去客厅倒水喝,就听到发小跟高岭花在阳台上窃窃私语。
妈的,就不能指望他把一件事儿瞒过俩小时。
高岭花听完了,斩钉截铁地说:你想办法带他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陆阔:
看你妹!
发小:说不定是真的,你帮帮他,你们那单位不是有人研究黑洞吗。
高岭花:你是不是傻?
发小:这也有科学根据的啊,你不是说黑洞还是虫洞什么洞,可以穿越的吗?
高岭花:还有外星人和UFO呢,你信?
发小:信啊。
高岭花:你什么都信。
发小理直气壮:你都跟我好了,我还有什么不信的啊?
陆阔一脸冷漠地回自己房间了。
他决定先睡个觉,这件事可能出在睡觉上面。
可是越想睡觉的时候,他就越睡不着,闭着眼睛躺了大半夜,越躺越精神,越躺越耳聪目明,甚至隐约听到了隔壁高岭花在质问他发小还有大半盒没用的套子去了哪,出轨了连套子都他妈要从家里拿,怎么不去死。
高岭花平时很高岭,见什么都一脸风淡云轻乃至于冷漠,泰山是没崩在他面前,所以不知道他会不会变色,但想一想大概不会太变。然而,高岭花特别忌讳出轨这事儿,因为当年他爸就出轨,出轨了还家暴,完了还转移财产,在那条街闹得人尽皆知,差点高岭变海沟,一出门就被人议论。高岭花就渐渐的不爱跟人说话来往了,从高岭之花进化到了天山雪莲。
陆阔觉得,他发小可能就是那时候趁虚而入的,有那么一点点卑鄙的嫌疑。
陆阔漫无边际地瞎想着,什么都想到了,隔壁他发小已经从发誓没偷套子走到了要用事实证明自己守身如玉。
陆阔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发小要怎么证明,拿被子蒙了会儿头,腾地起身,换了套衣服,出门去小区里跑步。
陆阔从半夜三点跑到了早晨六点,越跑越精神,也渐渐地平静下来。
他不用急,因为他是肯定要睡觉的,二十四小时可以不睡,但四十八小时肯定会困,一定会睡着的。
这么一想,他也不那么着急了,去附近买早饭带给两位房东。
陆阔也不知道哪家早餐店好吃,但人多的肯定不会难吃,就找了个排队最长的店子。
他一边排队一边看墙上的招牌,一个馒头一块钱,一个包子一块五,有点可怕。他坐牢之前,馒头五毛一个,个头儿一个顶现在的俩。
他胡思乱想着,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Co哥。
陆阔回头看到一个非主流小弟,没非得他那时候那么夸张,但还是很非,朝他恭恭敬敬地说:Co哥,大飞哥让我请您吃早茶。
大飞是陆阔曾经的小弟,人倒也还好,矮矮胖胖的,不爱打人,因为打不过什么人,就是特别精明。
陆阔本来不想搭理他们,但又一想,还是一次把话说明白了也省得总被骚扰。
他点点头:我还有点事,等下跟你去。
说完,他继续排队,给俩房东买了早饭送回去,放在餐桌上,这才又下楼跟着非主流走了。
非主流倒也挺耐心的,没有半句催促,只是偶尔偷偷地从后视镜里看陆阔。
到了吃早茶的酒店外头,大飞亲自等在了门口,跑过来给他开车门:Co哥!我前几天在国外,真的,就是没碰巧,出了点事儿非得要我跑一趟,这才没去接你,你千万别觉得我跟你生分了啊。
陆阔平静地说:不会。
大飞赶紧把他往里面请:走走走,先吃早饭。
陆阔却站着没动,就这么站在酒店门口,朝他说:我过来是跟你说一句话就走。我对你们做的生意都没兴趣,以后不要再找我。
大飞一愣:这怎么说的呢?
陆阔不想重复第二遍,转身就走。
大飞赶紧拉着他:不说那个,至少吃个饭啊。我就是专门请你吃饭的,别的不说,吃个饭总没事啊,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可没对不起你过。
话是这么说。
陆阔从裤兜里掏出从发小家客厅顺走的烟,咬了一根,又去摸打火机。
大飞赶紧掏出自己的打火机,打燃了凑过去给他点。
陆阔往后避了避,摸出个小超市里买的艳绿色打火机,点着了烟,也就和大飞实话直说:你也不用拿话激我,我也不针对任何人,你们以前都是我兄弟,没有谁对不起我过,说这个没意思。我只是真的不想混圈了,我现在就想好好儿做人,不然我对不起唐越那条命。
大飞张了张嘴,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阔低着头笑了笑:你也帮我带个话,以后都别惦记我,当我六年前就死了。
说完,陆阔转身就走。
大飞愣在原地,看着他走出去几十米,突然叫出声:等等!我就是要跟你说唐越的事!
陆阔缓缓地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看他。其实没听清大飞说了什么,但听到了唐越的名字。
大飞一路小跑过去,就跑了这几十米,喘了好几口气:对,我就是跟你说唐越的事,本来是打算上去说的,你这就突然走了。
陆阔问:什么事?
大飞犹豫了一下:去楼上说。
陆阔作势要走:那算了。
哎!大飞赶紧去拽他,低声说,吴钟仁有下落了。
陆阔的脚步定在了那里。
大飞拿小眼睛去瞧他:外面说话不方便,去楼上说。
陆阔坐在包间里吃包子配小米粥,他吃了六年这样的搭配,已经成了习惯,还挺养胃的。
大飞挨着他的位子,也没心思吃,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文件袋放到桌面上。
陆阔把粥喝完了才去拿文件袋,绕开绳子,翻看着里面的资料。
大飞给他又盛了一碗。
陆阔把资料放回去,把绳子绕好,看着大飞:什么条件?
大飞笑了笑:别说得这么生疏。
陆阔平淡的:我说了,我不针对谁。
行行行,我记得,你说你要退圈。大飞叹了一声气,你退得了吗?Co哥。
叫我陆阔。陆阔心想,现在听人这么叫真还是挺羞耻的。以前唐越就觉得很中二,但说得比较委婉。
大飞改口:好,阔哥。阔哥,越哥去世的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不能就不过日子了。我说话直,你是知道的,别跟我计较。其他人不敢说,我就是得说,你就算是搁古时候守孝人家也就守三年,你三年又三年,六年了,没必要了。
陆阔低声笑了笑,又点了根烟:多读点书吧,我这不叫守孝,叫守寡。
大飞哭笑不得:我读书可真不算少了,这都什么年代了,新社会了,更没守寡这种说法了。
陆阔又笑了笑,没说话。
大飞继续劝他:而且现在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现在也没人敢跟我们那时候一样了,我说句实话,现在你让我去打个架,我连卖菜的大妈都打不过,也不敢,我路上看到他们都绕路走,碰都怕碰到。你别搞得好像我们是什么不法分子似的。
陆阔问:那你们找我干什么?
大飞说:我们是你带出来的,你那时候对我们那叫掏心挖肺,出来混讲个义气好,我说实话,也有人不是为了这个义气,他就只是为了让其他人看到这个义气。不管怎么着,你是块招牌。说真的,你要现在发句话,谁不给面子,那就谁没有面子。
陆阔又笑了起来:听起来像贞节牌坊。
大飞莫名其妙的:你这联想也挺丰富的
陆阔:你说话也没直过。别绕了,到底想找我干什么。
大飞沉默了一阵子:阔哥,你变了挺多的,但又感觉没变什么。
陆阔:你都胖了这么多,我不能变?
大飞笑了起来:我这是按比例成长。笑意渐渐地淡了,到我公司来,公司我跟你分。
陆阔抽完了一根烟,又去抽下一根:我进去这么多年了,外头人都换了几代,我应该没什么用了,为什么还要找我?别跟我扯义气那套。
大飞被这么说也丝毫没觉得难堪:行吧,我说实话。刚才就说了,现在只有你叫得动我们坐一起。有些事儿你在里面的时候可能也不知道,我们都散了,散得也不是很愉快。
陆阔抽着烟,静静地听他说。
现在生意不好做,外来的和尚好念经,里面的和尚还在抢水喝。大飞也有点疲惫的样子,好几次自己人跟自己人争,便宜了外面的。最近我有个路子知道了个事儿,过不久才会对外讲,是笔特别大的生意,做好了十年吃金山。但我自己的公司几家加起来也不够顶用的,标不下来。我想你来扯大旗做这事儿,十有八九的都肯定会卖你这个人情。真的是有钱大家赚,以前都一条裤子,现在没必要闹成那样。
陆阔问:有钱赚也不能把你们聚一起?
大飞苦笑:阔哥知道的,有钱赚我肯定能不要脸不记仇,但他们就不一定有我这肚量。说着拍了拍将军肚,而且他们特复杂,什么恩怨情仇都有,得空了我跟你说八卦,去他妈的都一群什么杂种,这个搞了那个的妈,还有自己被搞了的,还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8章
陆阔想了想:那其他人找我是为什么?
大飞:这我就不全知道了,可能有跟我一样想法的,还有可能是想让你去公司做事的。
陆阔:我没兴趣,不要再找我了。
大飞:别啊,阔哥,怎么活不是活呢,你反正去别处做事也是做事。
陆阔淡淡的:你说得也没错,但我没兴趣,我宁愿去卖煎饼果子。
大飞见这形势,也不劝了,很憨的笑了起来:阔哥你这身形去卖煎饼果子,能卖成上市公司啊,炒作方向都给你想好了,最帅煎饼果子老板,哈哈哈,卖三十一份,成本算好点材料五块一个,每天限量五百个,就是一万二千五,去掉房租水电算两千五一天,一天纯赚一万,一个月三十万,一年三百六十万。你再开个直播,最保守估计五百万少不了,碰上疯狂粉丝指不定砸多少礼物,上回有个新闻,有个女的挪用公款给主播砸了一辆跑车。哦,还有电视台找你上节目,这个可能少点儿,算四十万凑个整数,一年九百万,四舍五入零零八八加起来一千万
陆阔烟都不抽了,沉默地看着大飞。
大飞一拍手:阔哥!你这比我公司赚多了啊!我每次跑个单还得到处求爷爷拜奶奶,喝得内脏都要坏掉了,老婆还天天找我麻烦。你这要不带我一起算了,我还给你当小弟。
陆阔很轻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大飞也笑了:笑了就好,阔哥你不笑我就怕,以前的老毛病了。
陆阔觉得自己笑不笑都挺和善的。
大飞还是毕恭毕敬的,送着陆阔出酒店:阔哥,你现在住霭哥那儿吧?我送你回去。
陆阔:不用了,也不远,我走回去。
大飞:你别跟我客气啊,不管怎么样,你这辈子都是我大哥。
陆阔没说话,转头往马路对面一瞥,愣了愣。
这里不算酒店大门口,这是个侧门,门口的马路不宽,对面是个公交车站,唐棠抱着一叠文件袋在那等车,也正好看了过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大飞,很嫌恶的样子。
陆阔朝大飞说:别送了,做你自己的事去吧。
大飞点点头:那回头联系,有什么事儿第一个叫我,我第一个到。
陆阔没再理他,往台阶下走,准备过马路,却忽然意识到不对。他停住脚,看着马路那边离车站不远的地方,有两个尖嘴猴腮的年轻男人在假装聊天,眼睛却一直往唐棠那里瞟。
唐棠憋了一肚子气等车,手机响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喂?
陆阔:你真没换过号码啊。
唐棠一愣,抬眼看向对面马路,却一时没找到陆阔。
陆阔:有人在跟踪你。
唐棠皱了皱眉头,倒也没急着去看,低声问:长什么样?
陆阔:你左手边车站外,有一排黄颜色自行车的树下面,两个男的在说话,一个穿牛仔衣服,一个戴了帽子。你等会儿
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事。唐棠说完就挂了手机,起身朝进站的公交车走去,上了车,一边往后门走,一边侧眼从车窗看外头追上来的两个人,一个穿牛仔衣服,一个戴帽子。
那两个人前门上车,唐棠就从后门下了车,骂了句傻逼。
你得罪什么人了?
唐棠背脊僵起来,毛都要炸了,回头瞪了一眼陆阔:关你屁事。
陆阔朝他讨好地笑了笑:唐棠
你是不是看我跟我哥长得像,想睡我来想他?
陆阔一怔:怎么可能。
不可能就最好。离我远点,我不想看到你。
陆阔低声下气的:我知道你恨我,我对不起你哥,我就想补偿。你是他唯一的弟弟,他不在了,我得代他照顾好你。
唐棠冷笑了一声:滚。
唐棠
你就算死了也赔偿不了我哥的死,唐棠冷漠地看着他,你的命对我来说算个屁。
陆阔一路跟着唐棠,跟着他回了家,砰的关了门,这才回去,路上拎了几瓶二锅头,店里能买到的度数最高的那种。
回去后他发小和高岭花都出门了,也正好,他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拧开瓶盖子,慢慢地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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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不一样了[重生]——Your唯(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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