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杂乱地闪过这些想法,转眼已经快到了牌坊跟前。巨大的石牌坊有五道石门,在最右边的角落,几个蓝袍道士正在地上拾掇着什么。旁边的石柱上还靠着一个突兀的身影。
那人坐姿极不雅地直接靠坐在牌坊前的地面上,身上的衣服被滚了一身灰,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好几年没有梳理。
这人也没有穿蓝袍子,年轻男人狐疑地想,难道是玄空观的编外弟子?
他莫名有些看不惯这人,不知道何处来的一种抵触情绪。或许是自己有些洁癖,看不得他那脏兮兮的袍子,年轻男人这样想着。他决定不理会这些小节,玄空观的人帮他解决了麻烦,没必要再找他们的茬。
于是他挪开视线,刻意将视线落在别处,继续靠近那座牌坊。
已经快走到了牌坊下方都还没有异声出现,其余人已经有些喜出望外,谢总,好像真的那老道还真没说假话
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在这空旷的野地中显得有些吵闹,那坐在石牌坊上的男人神情不善地看了过来,那目光让几个保镖顿时升起敌意。
不过仔细一看是个灰扑扑破衣烂衫像个流浪汉一样的人,一直坐在那石牌坊下面不知道是摔着了还是站不起来,总之看上去威胁不大,几个保镖也就熄了火。
但那道不善的目光却直直地盯着人群中心。
年轻男人避开视线后一直把目光放在左侧的石门两边的刻字和牌坊牌头的雕刻图案上,但却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了一道非常让人不适的目光一直打在他侧脸上。
年轻男人狐疑中带着一点恼怒,侧过头看去。
但那靠坐在石牌坊下的男子却突然撑着石柱踉跄地站了起来,身子还在摇摇晃晃,看上去像是受了不轻的伤。
他们怎么不管他?年轻男人还有空疑惑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阵听上去简直非人的、带着刻骨恨意和滔天怒火、仿佛从牙齿的缝隙中挤出的声音从那个男人身上传了过来谢泽礼!
年轻男人愣住,旁边的保镖也愣了,不过愣了一下后马上自己找着了解释,并怒斥道:你们玄空观的人怎么回事,这么不礼貌地对我们谢总!
旁边几个忙忙碌碌的蓝袍年轻道士纷纷一愣,眼神从这边转到那边又从那边转到这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有道士反应过来去拉那男子。
但男子的下半句话已经冒了出来:是你把我困在这里,还敢找来,我我要杀
杀字一出口年轻男人的瞳孔就震动了一下,保镖们下意识护在他跟前,但其实毫无意义。那男子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气虚得撑不住石柱又跌坐下去,一个蓝袍道士匆匆过来捂着他的嘴使劲拽他的袖子想把他拽到一旁。
那道士对待这男子的手法十分粗暴,而且肉眼可见这男子大概是个伤员。
谢泽礼皱了皱眉,虽然对那男子的话下意识有些不爽,但是还是阻拦道:你们这样拖他,他的伤不会加重吗?
那道士下意识道:它不是说了半截忽然闭紧嘴。
谢泽礼也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眼神依旧放在那男子身上。
他的话好像也被那男子听见了,阴测测地盯着他,像是盯紧一块肉。
谢泽礼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现在又是一家规模不小的企业总裁,几乎遇到的所有人都对他礼貌有加甚至毕恭毕敬,还从来没有被一个衣衫破烂的伤患这么直白粗鲁又充满肉眼可见的恨意地盯着过。
谢泽礼皱了皱眉,在脑海中思索他们有见过面吗?虽然谢泽礼的记忆力向来很好,但实在想不起来他曾经有遇到过这个男人。如果曾经遇到过,谢泽礼想,他应该不会忘记这双眼睛。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道:你在说什么疯话。
老道小跑着赶来打圆场,挡在谢泽礼面前,他刚刚昏迷过去了,才醒,神智不太清明,确实是胡言乱语,谢总不要计较。
老道严严实实地挡住了那个男人,也挡住了谢泽礼看过去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突然生起一股烦躁,原本要仔细再看看的牌坊也不想继续看下去了,防复发这座牌坊一下子让他心生厌恶。
回去。谢泽礼转身甩开众人,往回走去,其余人连忙狗腿般跟上。
路过来时的地方,他们还看见一只鸟在荒草地里扑腾着小黑翅膀到处乱飞,不知道在找什么。
厍沧冷冷道:回去。
虽然声音并不高,听上去也没有多少威压,但是乌楚莫名听话地往回蹦哒。只不过整只鸦有些垂头丧气,刚刚到手的宝贝就这么找不着了鸦鸦叹气。
厍沧伸手接住它,看着那圆嘟嘟的透着满满沮丧的小身子,厍沧莫名心情好了起来。
谢泽礼的人纷纷上了吉普车,就要开车离开,忽然愣住了牌坊前面就只剩了那几个蓝袍老道。
刚刚他们路过的那几个人忽然凭空消失了,明明只有一辆车停在靠后,这里也没有什么岔道,就在这眨眼时间
保镖们纷纷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连谢泽礼也没忍住眨了眨眼。
那几个人确实是凭空消失了,可那老道还有那几个道士却还在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事,像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或者说,他们不是没察觉到,只是觉得很平常。
玄空观谢泽礼默念了一遍这个道观名字,在吉普的发动声中,他下意识想去看之前那个扬言要杀了自己的男子是否还在牌坊那儿坐着,但是道士们来来往往,视线被挡得一干二净,不过几十秒钟,吉普车就已经调回头往来路开去。
第十二章
乌楚蜷成了一个圆嘟嘟软乎乎的球,黑色绒羽上还粘着一些草渣,整只鸦委屈巴巴地缩在厍沧的兜里。
直到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小乌鸦精才用爪爪用力蹬着里布,悄悄咪咪探出个毛绒绒黑乎乎的小脑袋来。
一探出脑袋乌楚就被吓了一小跳,外面黑乎乎的,但是又有很多到处乱晃的彩色光线,明明暗暗的光线照在人挤人到处乱扭的人类身上,像一群魑魅魍魉。
厍沧的身上很冷,整个人都被一股寒气笼罩。
而敖临敖涣两兄弟来到这里就像鱼入水一样眨眼就游进了人群中,这两只应龙的人形生得极好,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下又十分显眼,很快成为了人群跳舞的中心。
敖涣还不怕死地冲厍沧的方向招呼:厍沧哥,你也进来玩玩嘛!
他的声音夹杂在吵闹的音乐里,有人顺着他喊的方向看过来,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人挪蹭着脚步想靠过来。
厍沧独自坐在卡座里,整个卡座都隐隐带着一股寒气,侍者来上酒水的时候头都不敢抬。那几个人在卡座外不甘心地来回转,却都慑于这位大佬冷淡的目光不敢上前,于是这卡座成了这闹哄哄的酒吧里最安静的一块儿区域。
侍者上了果盘、小零食盘还有一杯看上去花花绿绿的液体,上面插着半个切片柠檬。
乌楚挣扎着从厍沧的怀里钻出来,后爪爪蹬着厍沧的大腿,黑乎乎的小翅膀攀在桌沿上,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好奇地盯着那玻璃杯中绿莹莹的液体。在晃动的灯光下,这液体从绿色变到橙色,透着一股迷幻的光。
厍沧低头看着那个黑乎乎的小脑袋,嘴角勾起来,想喝?
小乌鸦精确实有些好奇这种诡异的液体尝起来是什么味道,那些人类每个人都拿着一杯。
厍沧把杯子上打着花结的吸管一头按下来 ,刚好到乌楚能够到的位置。
乌楚学着那些人类的样子张开喙叼住吸管,但是两边漏气,根本吸不上来,看上去滑稽又好笑。
但小乌鸦精本鸦却毫无察觉,爪爪踩着桌沿捧着杯子用力咬着吸管,杯子里的液体却一丁点也没有减少。
直到身后传来厍沧低低的一声笑,吸管被厍沧抽走了,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扶住玻璃杯使之往乌楚的方向倾斜,这下终于乌楚一低头就能喝到杯子里的液体。
小乌鸦精咂咂嘴,尝了一大口。有水果的清香,还有其他的鸦很陌生的味道。
杯子里的液体在灯光映照下不停晃动着的炫目的颜色和光实在有些让鸦着迷,乌楚又埋头尝了尝,黑乎乎的一小团抱着和小身子几乎一样大的杯子,它的喙碰到液体的时候漫开的涟漪中都冒着绿莹莹的幽光。
就这样不知不觉杯中的液体就少了一小半,厍沧忽然松开了手,杯子直立了回去。
乌楚低头在羽毛里蹭了蹭,迈动爪爪想去抓一块坚果,但刚踩出半步整个鸦突然晃了起来,小身子差点侧翻。
小乌鸦精惊恐地僵在原地,再次试探性地踩出爪爪,晃晃悠悠地落在了桌面上。乌楚整只鸦都变得晕晕乎乎起来,像踩在一团棉花上。
黑乎乎小小一团的乌鸦步伐歪歪扭扭地靠近零食盘,低头去啄一颗圆溜溜的坚果,却偏了两厘米啄到了盘底,鸦的喙都被震了一震。乌楚没有放弃,继续向着自己的目标坚果啄去又歪了。
反复两三次,整只鸦越来越晃悠越来越晕乎,喙好不容易擦过坚果的边边却让它滚走了。
小乌鸦精委屈巴巴,感觉自己的小肚子里就差这么一颗坚果,但是就是啄不到它。忽然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进了坚果盘,拿走了那颗乌楚啄了好久的坚果,往回一收。
乌楚震惊地扭过小身子回头望,厍沧把坚果放进了嘴里。
小乌鸦精不敢置信地看着厍沧闭上了嘴嚼了嚼。鸦鸦啄了好久的坚果!!!没有了!!!乌楚顿时觉得天崩地裂,整只鸦都委屈沮丧了起来,一动不动地僵着小身子杵在原地。
它黑乎乎一团一动不动的小模样似乎逗到了厍沧,厍沧勾起嘴角,修长好看的手忽然摊在乌楚的小身子前。乌楚下意识低下小脑袋看了看,圆溜溜的坚果滚动到了厍沧的手心。
小乌鸦精晕晕乎乎的小脑袋瓜不太好使了,有些搞不清楚被厍沧吃掉的坚果为什么又会出现,但是这次鸦鸦一定要啄到!乌楚迅捷地低头去啄,厍沧的手就放在它的喙边,于是一下子就被啄住了。
终于吃上了鸦一直想吃的坚果,乌楚有些小满足,小身子被厍沧的另一只手捉在手里也没有太反抗。
厍沧一直手捧着圆乎乎肉嘟嘟的小黑乌鸦,另一只手从零食盘里拿着坚果一颗一颗放到喙边,小乌鸦精因为第一次喝酒晕晕乎乎的老是啄不准,好几次啄在厍沧的手上。并不算太疼,却让人的心脏忍不住酥麻了一下,柔软温热的绒羽触感紧紧贴着皮肤。
卡座的寒气仿佛都少了许多,一直对这个卡座的客人蠢蠢欲动的人们又大胆地围拢了一点。只不过谁都不知道这里的客人此时此刻正在专心喂一只黑乎乎的小乌鸦精吃饱喝足。
人群中忽然爆发一阵起哄的嘈杂声,乌楚被吓了一小跳,圆乎乎的小黑脑袋战战兢兢地探头探脑往外望。
厍沧的目光冷了下来,舞池中被扫在背上的几个人类都不由得下意识打了个寒噤,空调开得太低了
舞池上的一个空台子忽然亮起灯光,人群都围在这个台子在欢呼跳动。台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摆上了架子鼓、电子琴、立麦和一些座椅,几个穿着很显眼的皮夹克的年轻男人在人群的欢呼声中走上台,其中把住立麦的人类个子最高、身材最修长,刻意做过的精致发型映衬着英俊的外表,皮夹克上的铆钉短暂地吸引了一下小乌鸦精的注意力。
一阵鼓锤整个舞池就燥热了起来,敖临敖涣挤在人群中听到周围女生激动的议论声渐渐从不解到恍然大悟。
看着刚刚还围在他们转现在却全都被舞台上的那个乐队吸引了注意力,敖涣抠了抠耳朵,不满地皱起眉头,我明明比他好看。
谁知这句话刚出口,旁边一个戴金边眼镜的男子就像做贼一样挤过来,两眼发光地盯着敖临敖涣两个人的脸,露出敖临敖涣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的笑容,两位帅哥是大学生?
人类世界的坏人和犯罪分子敖临敖涣没少见过,也从不放在眼里,毕竟他们身为上古神兽只要翻一翻眼皮就能把人干翻。这金边眼镜男油油腻腻,一看就心怀鬼胎,手还鬼鬼祟祟伸过来抓住了敖涣的手腕。敖涣是个暴脾气,手一翻就把那男人的手反手捏住了,捏得几乎脱臼,男子一声剧痛的啊被噎在嗓子眼里喊不出来,冷汗瀑布一样往下落。
敖涣邪邪地咧开嘴,手长在身上就好好管着。
金边眼镜一边忍不住惨叫一边求饶道:我不是坏人!我是想找你们当艺人你们长得这么好看
敖涣松开手,和敖临同时皱眉,什么艺人?
就金边眼镜一边抽气一边赶紧说道,就是像现在站在台子上那个人一样唔我的手是不是断了
敖涣翻了个白眼,抓住他的手又给他掰了回去。
一声刺破嘈杂的惨叫,让音乐和人声静了一瞬,一双双目光齐刷刷射过来,金边眼镜一脸苦笑。
乌楚被厍沧喂得鸦饱肚圆,捧着软乎乎的小肚子躺在厍沧的手里,酒劲还足着,整只鸦晕乎乎饱乎乎的。
厍沧端起剩下的液体,乌楚眼睁睁地盯着他喝光了,小黑脑袋不由得开始忧心,厍沧不会也会变得晕乎乎的吧?会不会把鸦甩到地上?
不过小乌鸦精的忧心有些多余,喝光了剩下的酒的厍沧看上去神态丝毫没有变好,小乌鸦精也依旧稳稳地窝在他的手里。
眼前一晃,敖临敖涣忽然走了进来,厍沧哥,我们准备去当大明星!敖涣一脸得意地宣布道。敖临则鄙视地翻了他一个白眼。
厍沧对他们要干什么完全不敢兴趣,手指摩挲着乌楚软乎乎的小羽毛和软肚子,看着乌楚整只鸦舒服得昏昏欲睡。
一个金边眼镜男鬼鬼祟祟在卡座口张望,厍沧抬头冷冷扫了他一眼,金边眼镜瞬间整个人抖了一下,不过巨大的害怕中又夹杂了巨大的不怕死的惊喜,这里面这位长得也太太!即便是司空见惯明星偶像的星探,金边眼镜也不由得震惊了,仿佛过电般,整个人麻了一下。
顶着浓浓的寒气硬着头皮摸进来,讨好地笑道:这位,是两位敖先生的哥哥?不知道这位先生对做艺人有没有兴趣,我可以保证
厍沧一个冰冷的眼神就打断了他的话。敖涣拽住金丝眼镜,别惹厍沧哥生气,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金边眼镜一吓,又一愣,原来是道上的大佬?!
恋耽美
鸦鸦无辜——探汤(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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