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可寻没有四处查看,而是走到玻璃幕墙前,果然能看到医院顶楼,想起维奇按压耳机。平时通话一只就够了,如果戴两只可能是为了窃听。
这么远的距离要窃听,怎么做到?
玻璃幕墙没有窗户,没法看到墙体,但这种写字楼通常都有蜘蛛人打扫。
余可寻转头看向蓝成瑾,说:刚下完雨,外面玻璃蒙脏了,是不是该清理了,蓝大管家。
蓝成瑾总能领会别人的言下之意,她知道余可寻意思,立即拿出手机:我现在就去安排。
办公室只剩下余可寻,萧长盈去开会了,她开始慢慢欣赏这里。
虽然是萧长盈的独立办公室,这里她的气息却很少,余可寻对这里也只有陌生。
一个人坐在这么高的位置,是怎样的心情?
一座商业王国,数十万人的饭碗,产业遍布全国,每天要处理的文件就不计其数,要防着商业对手算计,还要忙着收购小型企业,同时要跟池念联盟对付池家,连庄园内部人都要戒备着。
这样的日子,不累吗?继承遗产得到的什么呢?是财富,是成就,是价值,是暗算,也是孤单、危险和疑心。
高处不胜寒的寂寞,谁会懂。
这间办公室就算放着盆栽和花朵,都没有人气和暖意,余可寻不喜欢这里。
她想出去,刚到门口,就撞上了萧长盈。
正如刚回来那次,两人相视而望,萧长盈却脸色骤变,眼中布满寒霜。
第27章 片刻温暖
萧长盈的火气似发未发,即使脸色难看,最终也化为了平和。
回医院去,医生说你至少要挂水一周,如果不好好调养以后可能还要手术。她说话尽量心平气和,看着余可寻这身保安服,不用问都知道怎么回事。
余可寻多大本事,萧长盈算见识到了,医院每层两个保安加上她两个保镖,以及后来章羽凝带人过去封锁医院那么大阵仗都能让她溜出来,可想而知,她的应变能力和敏锐度之强。
我就是来看看你。
现在看到了,也可以走了。萧长盈刚想进办公室,就被余可寻横跨门口阻拦。
你做什么?她瞥见余可寻手背破皮受伤了,手又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擦伤的。余可寻双手撑着门框,全然没注意自己之前拳打面板时受了伤,当时情况紧急,她来不及找工具,只能直接上手。
萧长盈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她想推开余可寻进办公室,余可寻偏偏不让。
你到底要做什么?
余可寻沉音说道:我怀疑你办公室有窃听器,不如先叫人来排查一下。
不可能,办公室都由成瑾安排打扫,每天都会反复检查,再说你以为我的办公室谁都能进的吗?萧长盈自认为公司和蝴蝶庄园的安保都很到位,在自己的地盘不至于连个窃听器都找不出,何况还有章羽凝。
余可寻无法把话说明,也不能说出自己的依据,只得说:我也只是怀疑,确保你安全而已。
这就是你兴师动众,不惜触动病房电力保护装置也要逃出来的原因?萧长盈觉得她另有目的,想来找自己,何必大动干戈。
我怕他们阻拦我,也怕你不见我,只能这样。
满口胡言。
不如把羽凝叫回来查查,不然我也不去医院,就在这跟你耗着。余可寻实在没办法,只得耍赖,就这么僵持着。
萧长盈被气到无言,她这样算什么呢,仗着自己对她还有那么点怜悯和情感,肆无忌惮吗?可她不得不承认,这很奏效。
医生说过,余可寻需要休养,胃病是慢性病,穿孔导致吐血已经很严重了。还有她的骨折,如果不好好疗养,再胡乱动粗,下半辈子会留下病根,以后不但左手使不上力气,还可能遇到阴雨天就会疼。
这次给余可寻做的全身检查,还发现她身上有过多处骨折,虽然已经康复,但在先进的仪器下,有些骨头错位或者接骨的旧伤,都无所遁形。
萧长盈无法想象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把身体弄成这样。
想到这些,萧长盈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不知不觉连对许朝华惨死的迁怒,也在慢慢消失。
随你。萧长盈走到蓝成瑾办公桌拿起座机,接通内线:药箱拿过来,带点吃的过来。挂掉座机,她又拿出手机联系章羽凝:她在我这,你先回来。
余可寻这才放下手,她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总觉得不放心。
长盈,你的办公桌是不是可以考虑挪一下位置,我知道你们可能是看过风水的,但你这透明玻璃墙太不安全了。
萧长盈抬头凝视她,忘记回答。
从她口中叫出来的长盈,真是久违了。
我想风水师应该有办法重新调整办公室的格局,只要别把后背暴露出去,或者加半个墙体,或者换个位置,怎么都行余可寻话没说完,就发现萧长盈眼神有些奇怪,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习惯性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那天在兽笼自己对萧长盈的逼问抵死不认,才导致她怒气上头扒开衣服找痣。
什么是真实?余可寻自己也想知道。
胎记、痣、伤都是假的,所以回来前才能清除痕迹。萧长盈怎么会知道,余可寻未雨绸缪,在第一次入庄园就想好了退路和计划,为自己二次归来先在身体做了些记。
一般人谁会想到这层,那些印记都在不明显的地方,能以假乱真,萧长盈也不会特地去辨别真伪。
越是细节之处的东西,越是藏着关键信息。
萧长盈轻嗤:你以为自己什么身份,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
我是什么身份?我现在是你的保镖,负责你所有的安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余可寻说到做到,为此她可以跟上面翻脸,也可以亲手抓维奇回来。
她这次放过维奇,只为还恩,而且现在还不易跟组织闹翻,毕竟她还有很多信息不知。她总觉得组织里任何一个人都知道的比自己多,真要抓维奇给许朝华偿命,绝不能由自己出手。
而且她担心维奇说的话,他要替自己除了萧长盈身边的麻烦,也就是说许朝华只是第一个,还会有别的受害者。
他在暗处就是个定时zha弹,余可寻不能姑息,她的心早已向着萧长盈。
余可寻这次回来后,话多了不少,这是萧长盈未曾见过的一面,以前的只言片语总是给人高冷难以接近的感觉,或许俞若安正是被她压制的另一面。
萧长盈愿意听她唠叨,说多少都愿意听。
不一样的阿寻,还是当初的感觉,她终于明白自己对俞若安的自来好感和亲切,是怎么回事。
但因为心里憋着仇与怨,她没法跟余可寻温柔相对。
我同意你保护我,是为了找到杀朝华的凶手,并不是让你现在对我指手画脚。
时间问题,我还有十四天,还早。余可寻自信满满,杀手是个狂暴徒,并且身手不凡,我觉得最近你让其他几人也尽量不要单独出行。
其他几人?
我是说蓝大管家,章医生,还有容余可寻话音未落,就听见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
容安琪领着药箱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名端着食物的员工。
长盈。容安琪几步上前走到萧长盈跟前,很自然地坐在她身边,关切地问:哪里不舒服吗?
员工把餐食放在茶几就出去了,里面是煲的汤羹和精致的素食,这是萧长盈平时的工作餐,很清淡。
我没事。萧长盈轻拍容安琪手背,你去忙吧。
怎么今天在办公室吃饭了,我还想跟你一起吃的,今天做的是鸡汤羹,按照你的口味,肉少汤多,用料很轻,加了些补品,你最近气色不好,吃不好睡不香的,得好好补补才行。
怎么我最近很难看吗?萧长盈玩笑道。
怎么会呢,你素颜都很好看的,我是怕你心情不好,都不敢跟你多说话,今天总算见你有点笑容了。容安琪端起汤吹了吹:趁热喝吧?她直接无视了余可寻,虽然奇怪保安竟然会在萧长盈办公室,但她眼中只有萧长盈。
我不喝。萧长盈推了推,容安琪把碗放回桌上,长盈,你真没有不舒服?
萧长盈摇头。
余可寻从听到那声长盈就开始不适,这不再是她的专称,陪在萧长盈身边的人从来不是自己。也到现在,她才知道,容安琪、蓝成瑾、章羽凝、许朝华这四个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守护萧长盈,她们在各自的领域,帮着萧长盈分担一切。
不怪她们当初抱团抵触自己,她就是个外来者甚至伤害者,永远融不进萧长盈的世界。
容安琪在萧氏负责公关部和后勤部,她和蓝成瑾一个对外,一个对内,配合得天衣无缝,加上章羽凝负责技术部门以及安保系统,在萧长盈四周形成一道顽固的壁垒,让敌人无从下手。
可现在许朝华死了,四条腿断了一条,稳定的局面开始摇晃,余可寻必须补上去,并且确保其他几人不被侵害。
但容安琪和萧长盈之间那种暧昧和亲密,宛如在余可寻心头泼了一盆酸水,腐蚀得她全身都疼。
一瞬间,胃疼、手疼、骨头疼覆盖了全身,她觉得自己很多余,在这个情景中可笑又格格不入。
余可寻双手插兜,瞄准镜还在上衣口袋,她握在手里紧了紧,发现容安琪挨萧长盈更紧了。
眼不见为净,她想离开办公室,被萧长盈叫住:去哪?
容安琪这才注意到这个小保安有些熟悉,余可寻背对着她,回答:出去透透气。
你在我办公室门口透气很快就会被当成可疑对象带走。
那怎样,看着你们打情骂俏吗?余可寻转身,对上容安琪疑惑的眼神,只见她眸间闪过一丝诧异:是你?
是我。
容安琪恍然大悟:原来刚刚医院那边戒严是因为你逃出来了。
逃?我是正大光明走出来的。
正大光明会穿这身衣服,会戴着别人的工牌?容安琪走到她跟前,双手抱胸说道:听说你扬言要找凶手保护长盈,原来就是这样。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跟长盈有关的事,就与我有关。
你除了哄人做饭唱歌弹琴,还能做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倒确实跟你有关。
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呛来呛去,都牟足醋劲,互不相让。以前余可寻不屑争宠,目的也不在此,容安琪也不会刻意为难她,毕竟她和萧长盈交情匪浅,公交私情都不是一般人能超越。
但余可寻不同常人,容安琪发现萧长盈对她过于上心,她跳崖后,整个蝴蝶庄园都发生了变化,回来后又搅得天翻地覆,连许朝华命都搭进去了。
吃醋只是导火索,容安琪真正介怀的是她用心不轨,其心不纯。
安琪。萧长盈扶额拧眉,她还从来没陷到这种境地过,你先去忙吧。
萧氏保安个个都是退伍兵,现在又新招了一批退役特种兵,你真觉得她本事这么大,能护你周全?容安琪觉得留她在萧长盈身边,才是个祸患。
我说你先出去。萧长盈耐着性子,许朝华死后,她想让自己对身边人耐心点。
长盈!
萧长盈有点烦了,但还是克制了脾气,温和地说:我有分寸,你去忙吧。
容安琪懂得察言观色,也了解萧长盈,见她在压脾气,不好再激进发言,以前这种时候萧长盈早发火了,但她毫无办法。
当一个人拥有偏爱时,就会有恃无恐,余可寻正处这个阶段,谁让她确实救过萧长盈两次。
容安琪忿忿不平地离开了。
期间,总助和第二助以及其他高层也敲门进来过,都被萧长盈遣退。
蓝成瑾倒是安排清洁后,再也没出现过。
坐过来。萧长盈拍拍沙发,余可寻没有如她所愿,坐在了对面。
她才不想待在容安琪刚刚坐过的地方。
怎么?不乐意靠着我。
没有。
萧长盈虽没有微笑,但语气明显柔软了许多,自从余可寻住过院,她总说着最狠的话,做着最温柔的事。
她打开药箱,找到碘酒和棉签,坐到余可寻旁边。
手伸过来。
原来她让人送药箱是为了自己,余可寻意外不已,忘记伸手。
见她不动,萧长盈以为余可寻心中有气,不愿意接受自己好意,就把药品递过去:那你自己来吧。
没想到,余可寻直接伸过手来:我自己不方便。
萧长盈忍笑,暂时忘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公事,或许有时候逃避,才是对自己最大的宽容。
只有这种时候,她们才没有任何负担,好像彼此从来没有过那些生死交锋。
她捧着余可寻手,用蘸着碘酒的棉签轻轻涂在受伤面,刺痛感让余可寻轻轻一颤。
很疼吗?
不疼。余可寻回答。
怎么会不疼,你是疼习惯了吧。
简单的一句话,柔化了余可寻的心,没来由的委屈感化为泪水涌上眼眶,她仰头,想忍下这股莫名的酸涩。
从来没人问她疼不疼,是不是疼习惯了。
她曾经渴望过母亲的关爱,曾经希望母亲每次去探望她能看看身体的伤,可每次余青桦只会问她成绩如何,只关心她学到了多少本事。
她也从没像此刻跟萧长盈近过,以前大家都带着坚硬的外壳,穿着戒备的外衣,相互试探,互不信任。
现在,发生太多事后,萧长盈还愿意心平气和地面对她,余可寻很知足。
其他事在此时都变得微不足道,唯有萧长盈最重要。
正当她沉浸在短暂的幸福和享受中,手机震动的消息将她拉回现实。
这个手机是任务专用,只要有消息必然是组织那边发来的。她不敢当萧长盈面打开,直到手伤处理完毕,她才站起点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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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盈(GL)——醉风林(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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