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被法医抬上车的两具尸体出神,突然,人群里传来薇薇安粗犷又尖细的声音: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呀?臭死了!
他捏着鼻子,嘴里发出自以为娇柔的声音,傅敏和拉下脸,心说晦气。
方雨惊还没见识过薇薇安的功力,看看他,瞅瞅京墨,问怎么回事?
薇薇安准备先入为主:你是谁呀?是京墨的好朋友吗?我是
大壮。傅敏和叫道,别理他。
京墨预感小学鸡又要吵架,眨了眨眼睛装傻,准备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他在周围看了看,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盯着不远处垃圾堆出神的叶宛童身上。
怎么了?
不知在看哪里的叶宛童闻言迅速收回目光,又瞪着眼睛去看那两具被盖着白布抬上车的尸体:有问腿。
京墨的目光猝地锐利起来:什么问题?
说不上来。叶宛童皱眉,连嘶了几声,十分努力地在脑海里搜刮记忆,觉得眼熟。
尸体?
她点头:一大一小,我怎么觉得像是白天那俩
刚凑过来的傅敏和听见,想都没想,说不可能。
就算那俩母女出事儿了,这才多久,也不至于烂成这样。
听他这么说,叶宛童也觉得有道理,她又把方雨惊叫过来,四人围在一起狗狗祟祟交换线索,薇薇安几次想凑过来,都给傅敏和一脚蹬开。
你说在王志的床缝里发现了胸针?
方雨惊点头,同时从口袋里拿出那枚胸针给他们看。傅敏和看不出名堂,觉得女孩子应该对这个有研究,刚想让叶宛童去看,就听见京墨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带着疑问的气音。
他顿觉有戏,立马问怎么了。
这个胸针我好像见过。他道。
在哪儿?
京墨闭上眼睛想了会儿:就刚才,在车上看见的。
刚才他们在车上等红绿灯的时候,周围的街道上的确有不少商铺,宣传海报被明晃晃的大灯一照,晃得司机眼睛都睁不开,妥妥的光污染。
傅敏和一点头:咱们回去看看。
几人说着就往外走,准备坐车回去,找京墨说的那个地方,就在这时,天上突然闪起一道惊人的电光,落雷轰一声砸在市中心建筑的避雷针上,暴雨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傅敏和立马脱了外套盖在京墨头上,带着他往车里跑,方雨惊也用手护住伍瑶,快步往外走。只有叶宛童还停在原地,回头看着在慌乱离去的人群中僵立不动的薇薇安。
喂,你。她戴着帽子,雨水从冲锋衣防水的帽檐上滴下来,你怕打雷?
薇薇安停在原地呆若木鸡,仿佛刚才被雷劈的不是避雷针而是他。听见叶宛童的声音,他一个激灵,露出一个皱巴巴的笑脸:开什么玩笑?我能怕打雷?
也对,他要是真怕,第一声雷响的时候就该不顾一切嘤嘤嘤冲向京墨了。但叶宛童没这么好忽悠,盯着他那张皱起来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雨水顺着他脸上的沟壑和纹路流下来,叶宛童眯着眼睛,那眼神危险又直接,带着一种极端严谨的审视,仿佛要把他的皮都扒下来。
薇薇安表情僵硬。
身后传来喇叭声,已经带着京墨躲进车里的傅敏和摇下车窗叫她:干什么呢?不怕感冒啊?赶紧上来!
叶宛童又看了薇薇安一眼,这时候正好一道惊雷落下,把那张脸照得惨白,衬得两只无神的眼睛漆黑异常。
她摘下兜帽,拉开外套拉链,脱掉了湿淋淋的外套,钻进了被傅敏和推开的车门里。
京墨不知从哪里翻出条干毛巾,递给她去擦身上的水:怎么了?
叶宛童把毛巾盖在头上:他那反应好玩儿。
薇薇安对雷电的恐惧是显而易见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但这又和日常生活中害怕打雷的感觉不一样。
具体异常在哪里她也说不上来,但很显然,薇薇安对于雷电的恐惧是出于内心深处的,而且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他在藏什么?
叶宛童的眼神幽暗起来,薇薇安的反应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人,但她很快又恢复原样,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朝前座看去,咦了一声问道:大壮呢?
傅敏和指了指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去别的地方了,就刚刚,他的小虫子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光闪的,还没来得及给我们解释就走了。
叶宛童哦了一声,缩在他们俩中间不说话了。
他们仨现在这样活像一家三口,爸爸妈妈带着闺女出去玩,结果半路上碰见大暴雨,给淋成了落汤鸡,只能沮丧而归。
好在他们有了新线索,让归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令人失望。
司机一路把车开回他们刚才等红绿灯的路口,那是一条商业街,时近八点,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就算外面下着暴雨,橱窗后逛街的人们也依旧难掩热情,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看那架势还能再逛三百回合。
车停在路边,三人陆续下车,很快就找到了那枚胸针实在是太好找了,海报整整贴了一面墙,大咧咧摆在那儿,就差把快点买我四个字写上去了。
他们快步进店,立马有导购的销售迎上来,笑脸盈盈的,问三位需要点什么?
傅敏和指着墙上挂着那大海报:那个。
销售笑着说里边请,傅敏和和叶宛童跟着进去,只有京墨站在原地没动。
京墨?
傅敏和叫他一声,京墨没应,一双眼睛紧盯着店内角落里正在整理货架的店员。傅敏和也看过去,从他的角度看,店员的脸正好被饰品的包装盒挡住,并不能看清楚。
怎么了?
不等他说完,京墨已然快步朝着角落走去,一把抓住了正在搬货的店员。店员受到惊吓,哎呀一声,手里的盒子立马砰砰掉下来,砸在地上。
傅敏和终于在一片混乱里看清了她的脸。
宋欣?你,你怎么在这儿?
第92章 第 92 章
能不能再开快一点?
老板,我也想快啊,但是这条路限速就六十,不能再加油了。
方雨惊坐在车后座,不停低头看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八点整,距离他上车离开垃圾场只过了不过十分钟,但他却觉得这十分钟的时间长得像是度分如年。
他刚才本来要和傅敏和他们一起去那家卖胸针的店,但那只被他偷偷藏在冯茹头发里的子蛊发出了信号,母蛊闪起来的那个瞬间,他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王志的非自然死亡敲响了警钟,也让他相当困惑,尤其是在早上前往王志的住处进行一番调查后,这份疑惑和想要知道真相的求知欲达到了顶峰。
再加上毫不起眼的宋欣的出现、冯茹的异常,都让他觉得这一切蹊跷透了。
冯茹肯定知道些什么,所以他白天躲在酒店衣柜里的时候偷偷放了一只蛊虫出去,小虫扑着翅膀悄无声息地飞到了冯茹的身后,爬进了她的头发里。
那是一种用于监视和通信的蛊虫,是小时候老方教他的,遇到需要监视的人的时候,就把子蛊放出去,子蛊一旦遭遇危险,就会发出信号,下蛊之人手中的母蛊就会亮起光。
冯茹出什么事了?
伍瑶从他的袖间游出来,盘在他的脖子上,用冰凉的身体去安抚他焦躁的情绪,方雨惊轻柔地抚摸着她身上的鳞片,伍瑶晃了晃脑袋,在他的额角蹭了蹭。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样,话意外地多了起来:您养的这些小动物还,还挺别致的。
他又看了一眼飞在前挡风玻璃外面带路的发光小虫,心想自家老板还真是讨小动物喜欢。
方雨惊淡淡地嗯了一声,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伍瑶的头,伍瑶笑起来,蛇嘴咧着,分叉的舌头一颤一颤。
司机把车开下高架,飞在前边儿的小虫子越来越亮,加速向前飞去。
五分钟之后,车停在了酒店门口,还没完全停稳,方雨惊就推开门三步并两步冲了进去。
还是早上的那间酒店,冯茹就住在王志的对面,她似乎还没有完全接受恋人横死的事实,不听宋欣的劝告,固执地住在原来的房间,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第二天只要一推开房间门,就能看见男友端着早餐在门口等她起床。
方雨惊快步跑到电梯前,手指来回戳戳,把按键戳得都要起火。一边的保洁员看见,咳了两声,说先生,请您爱护公共财物。
他尴尬地收回手,焦躁地盯着电子屏上缓慢变换着的数字,急得心里都要起火。
母蛊发光也是有讲究的,和人很像,平时就那么闪闪,光芒并不很亮,而突然拼了命的发光,就说明完了,出事了,子蛊十有八九马上死了,和人死之前回光返照一个道理。
电梯抵达楼层,门叮一声打开,方雨惊几乎一路狂奔,顺着走廊往前跑去,在抵达最后一个拐角前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伍瑶瞬间变回巨蛇的模样,环绕在他的身边,金色的蛇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猩红色的信子一吐一吐,摆出一副充满威胁的攻击姿态。
方雨惊横笛在前,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出了拐角。
冯茹躺在地上,身体从腰部断成两截,眼睛都还没闭上。她的胸腔和腹腔中的内脏都被挖空,连渣子都没剩下。
尸体周围的地毯上只有殷红的血,方雨惊头皮都炸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他惊惶地冲到冯茹已经冰冷的尸体旁边,发现她的身上有很多挣扎和被啃咬出来的伤口,有的地方深可见骨,甚至连白森森的骨头上都留有齿印。
这样巨大恐怖的咬合力绝对不是普通的动物能咬出来的,一定得是异常凶猛的大型猛兽,比如狮子老虎。但酒店里不可能有这些猛兽,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夜叉来过,而且刚走不久。
方雨惊看着那一地还没干透的血,看着冯茹瞪得溜圆的眼睛,心中有些不忍,他伸手想去帮冯茹把眼睛合上,却怎样也无法做到。
她是真正的死不瞑目。方雨惊叹了口气,身后的伍瑶觉察到他的情绪波动,低下大脑袋安抚他,方雨惊听见动静转身,无意之间看见了一道溅在墙上的血迹。
冯茹死后仍旧睁着的眼睛正望着那个方向。
他立即走过去,仔细端详那道血迹。那道血迹极不起眼,只有短短的一小截,如果不是溅在白墙上,走廊里的灯又亮,根本发现不了。
血的颜色很深,并不是常见的红,反倒像是一种浓郁的黑色,方雨惊微微眯起眼睛,一开始觉得这像是陈年血迹,后来又觉得不对。
暴露在空气中被氧化后的陈年血迹通常呈现铁锈一样的红棕色,除非有大片大片的血液堆叠在一起,干涸后才有可能呈现出这种浓郁的黑色。但墙上的这个出血量显然并不构成大量这个要素。
反倒像是血本身就是黑色。
方雨惊又转头去看冯茹的尸体,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后,终于在她的右手底下发现了一片被压住的碎瓷片。
冯茹遇害的时候显然挣扎过,从她身上的伤口痕迹就能看出来,她应该是在受到攻击的时候随手抄起了摆在房间内或走廊里的花瓶防身,而且正中敌首,在墙上留下了这道血迹。
可夜叉通常都是成群行动,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能在夜叉的包围里挣扎这么久?而且夜叉的血
方雨惊盯着墙上那道黑色的血迹出神。
夜叉的血不是这个颜色。
他陷入沉思,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守在旁边的伍瑶突然探过脑袋叫他,方雨惊一个激灵,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半,他们该出发去别墅了。
伍瑶又变回小蛇,钻进他的衣袖里,方雨惊临走时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冯茹倒在地上,瞪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望着他。
他乘车前往别墅,快到花园的时候远远看见傅敏和三人从前面的车上下来,叶宛童神色不虞,站在车门边上说着些什么,傅敏和抱臂站在一边,等着京墨下车。
司机把车停好,方雨惊也下去,听见叶宛童说:谁认错京墨也不可能认错啊,而且她自己也说了,她就是叫宋欣。
可宋欣就在那儿啊
傅敏和伸手往花园里指,方雨惊也循着他的动作看去,只见比他们稍微早到了那么一点点的宋欣正匆匆往别墅里赶。
方雨惊快步走上前,问:怎么回事?
我们在卖胸针的店里看见宋欣了。叶宛童率先道。
宋欣?方雨惊问,她去那里干什么?
傅敏和眉头皱着,看起来似乎很不爽:她不是去那里,她就在那里。
方雨惊给整不明白了:什么意思?
她是那店的销售,说自己已经在那儿干了快三年了,跟她说落魂者什么的也听不懂。结果我们从店里出来往这边赶,半路上碰见一辆车,到了这边儿一停,你猜怎么着?那宋欣从车上下来了。
叶宛童说完自己都觉得乐,又补了句:你信谁啊?
小队碰头,四人并肩一起往里走,方雨惊确认道:你们的意思是,除了作为落魂者的宋欣之外,这个世界里还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也叫宋欣的人?
京墨点头。傅敏和想了想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们俩双胞胎?那个宋欣是回溯者,进来也和我们一样,为了救自己的姐妹?
叶宛童翻白眼:你真当井想进就能进啊?你看她那样她说着就去指已经走进别墅的宋欣,她那样能有什么本事?扔个骰子话都说不利索,跟个透明人似的。
雨还没停,他们快步进入别墅,到了八个人,京墨看了一圈,道:少了一个。
齐了。方雨惊沉声道,冯茹死了。
死了?!傅敏和一惊,怎么死的?
方雨惊摇头:不知道,我到的时候尸体已经凉透了。
冯茹和王志都是新人,进来还不到两天就双双殒命,令人唏嘘。
他们围着桌子坐好,本就宽大的台桌因为少了两个人又宽敞了不少。按照顺序,薇薇安开始扔骰子,手气还行,十点,小人往前走了一大段路,但仍旧没能从山里走出去。不仅如此,还因为路过道观,给了叶宛童一大笔过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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