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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无限流副本里被针对——来福xx(36)

    尤余惊道:你疯了!
    我当然梅敏话还没说完,他们的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碎石和粉末哗啦啦落下来,她立即朝着镇长说了些什么,然后迅速往外走。
    傅敏和立马看向尤余:她说什么?!
    尤余回道:她说我出去看看。紧接着,他又立马用法语朝着镇长大喝:别让她走!她骗你们的!
    但为时已晚,梅敏快步走上楼梯,朝着他们露出一个冷笑,然后迅速取下壁灯中的蜡烛,扬手抛向了地牢中央的大床。
    火噌的一声烧起来,顺着被提前布置好的路线瞬间将整个地牢都包围起来,原本还朝着尤余露出凶狠面容的镇长立马怪叫起来,迅速脱下外套,想要扑灭地上熊熊燃烧的火焰。
    傅敏和突然想起让他们下船的第一天,镇长让他们掩埋尸体时,他所疑惑的那句为什么不把尸体烧掉。
    有没有可能烧掉感染者的尸体才会被天道判定为阻止了瘟疫的传播?
    他的脑子里很乱,直到现在也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机制,但现在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再去仔细分析,京墨和莱娜两个病号已经咳得血都出来了。
    他和尤余趁着镇长和仆人惊慌失措迅速抢来钥匙,打开牢门放出其他落魂者,抱着京墨和莱娜就往外跑。
    傅敏和负责京墨,尤余负责莱娜。小尤余瘦得跟弱鸡似的,在身强体壮身高近一米八的莱娜面前完全不够看,还没跑出去,就已经和傅敏和拉开了一大截。
    被打开的牢门就像被拉开的门闸,如出栏的鸭子般狂涌而出的船员和落魂者挤满了甬道。原本还算宽敞的甬道瞬间变得异常拥挤,尤余被人流撞得来回倒,硬生生被挤到了最后。
    莱娜已经走不动了,烛光让她觉得无比刺眼,胸腔和腹腔都如燃烧般灼痛,她回光返照般用力把尤余往前推,嘴里重复大喊着唯一的单词。
    就算听不清,尤余也知道她说的是走。
    不行!一起来,也得一起走!
    突然,大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尤余猛地回头,只见在数不清向前涌动的人头之中,金发的大卫拨开人潮,拼命朝他们走来。
    他用身体挤出一条狭窄的通道,抓起尤余就往外推:你快走!
    尤余还想说什么,但凶猛的火舌已经窜到他们身后,大卫用力把他往前一推,他倒在人堆里,然后迅速被守在拐角处等他的傅敏和扯了起来。
    傅敏和把他推给京墨,朝着他们道:走!
    他看着京墨和尤余随着人群离开地下,旋即将目光投向走廊深处、不停拥挤攒动的黑色阴影上。
    空气中传来腥臭的气息,这股味道让所有有过井中经历的人都无比熟悉和恐惧。
    他握紧了京墨的刀,就在这时,停在最后的大卫突然道:敏和。
    傅敏和望向他,看见大卫粗糙的脸上挂着极不明显的泪痕,他的心跳猛地一停。
    他立即将视线投向大卫的身侧,但他看不见莱娜。他情不自禁地大喊莱娜的名字,但得不到任何回应。
    大卫看着他笑起来,这个强壮可靠的法国男人眨着漂亮的蓝眼睛,擦掉了顺着脸颊滑下来的眼泪。
    Go,my best friend,go.
    说完,他抱着莱娜逐渐冰冷的身体,转头冲向了朝着他们疯狂涌来的夜叉!
    第39章 第 39 章
    傅敏和随着人群被挤出矮门,清一色的大巴停在纵横的街道上,将本就不宽敞的小镇道路变得更加拥挤。
    黑色的大巴车仿佛坚不可摧的钢铁巨兽,围在镇长家门前,首尾相连,将镇民们惊奇的视线隔绝在外。
    尤余推着京墨上了最空的一辆车,他的情况似乎在夜叉们出现的瞬间恶化了,尤余脱掉外套裹在他身上,反跑回去想接傅敏和,但又被惊慌的落魂者们挤上了另一辆车。
    我操!京墨!他被挤得整个人都贴在车窗上,脸被按在玻璃上整个都变了形,让我下去!
    他说着就想开窗跳车,然而车窗被封得严严实实,根本拉不开。大巴缓缓开动起来,尤余急得快疯了。
    我操!怎么就走了啊?!人还没上来呢!
    他说着就去看刚刚才从门里跑出来的傅敏和,一边敲窗玻璃一边大喊:傅敏和!我操!你快上车!上车!
    另一边车上的京墨靠在座椅上,他的胸腔和腹腔如同吞火般剧烈灼烧着,窗外的阳光让他觉得无比刺眼,他用力撑着椅背和窗户直起身,远远看见了被落在后面的傅敏和。
    这辆车很空,只有他一个活人,尤余不知所踪,没有人能帮他。
    夜叉争先恐后地从矮门里涌出来,如同吞没一切的绿色潮水,傅敏和连回头的时间都没了,迈开腿就往路上跑。
    大巴越来越快,京墨扶着椅背走到车门前,扶着冰冷的铁栏杆,用虚弱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小和
    最后一辆车在小镇的街道上缓慢移动着,它的速度明明不快,傅敏和却怎样也追不上。他跑得鼻头发酸,喉咙干疼,但夜叉依旧不依不饶地追在后面,随时都有可能把他留下来。
    手中的刀在此刻重逾千斤,上面的绿色黏液散发着恶臭的气息,随着他的疯狂呼吸涌进肺里,几乎把他熏死。
    突然,一只夜叉猝然暴起,踩着同伴的肩膀朝他飞扑而来。
    耳后劲风已至,傅敏和来不及回头,腥臭的气息猝然逼近,就在这时,一直站在车门前朝他伸手的京墨体内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飞身扑来,用力把他撞开。
    两人抱在一起滚出去老远,傅敏和将京墨护在怀里,用手挡住他的后脑。他的后背砰的一声撞在墙上,顿时嗓子一甜,喷出一口血来。
    京墨缩在他怀里剧烈地咳嗽,他手忙脚乱地把人拉起来,慌道:你疯了?!
    京墨咳得说不出话,眼角都是眼泪,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抓起掉落在一边的长刀,反手将一只夜叉斩成两段。
    他扶着墙站起来,因为疼痛而佝偻的身影在此刻显得异常挺拔,阳光掠过房檐洒落下来,照在那头乌黑的长发上。
    一缕青烟缓缓升起,京墨的身体猝然燃烧起来!
    他弯起左臂,刀刃拂过弯曲的臂弯,刀身上的黏液和血迹被擦拭干净,长刀掠火,他挽了一个刀花,如同□□重生的天神,化作一道刺目的火光,轰一声在夜叉群中炸开。
    京墨!
    傅敏和的口中爆发出一声泣血的大吼,京墨浑身上下都燃着金火,长发在火光中飞舞,其中不停腾空而起的青烟几乎将他们头顶的天空都遮住。
    走!京墨喝道,上车!走!
    大巴仍在缓缓向前行驶着,不知是不是错觉,傅敏和竟然觉得它的速度慢了下来,似乎在等什么人。
    长刀映着火光,京墨浑身都被火焰点燃,傅敏和的身体骤然疼痛起来,灼烧的剧痛从心脏开始,顺着流动的血液蔓延到四肢,将他整个人都点燃。
    一个朦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对方朝着他伸出手,身形逐渐与正在斩杀夜叉的京墨重叠。
    火焰从脚底烧上头顶,京墨伸手卡住夜叉布满倒刺的嘴,以一个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反手将手中的长刀送进了夜叉的嘴里。
    真奇怪,傅敏和想,明明现在被火烧着的人是他,为什么我会如此感同身受呢?
    这时,京墨用力抽出血肉模糊的手,猛然转身看向他。
    小和,走。
    傅敏和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已经永远留在了地底的大卫和莱娜。
    要走一起走。他随手抄起镇民摆在墙边的农具,一棍砸开挡在面前的夜叉,然后张开双臂狠狠将浑身都沐浴着火焰的京墨抱住。
    要是有一个人走不了,那另一个也没有走的必要了。
    阳光照亮了他的身体,将冲天的青烟染成金色,火焰迅速蔓延到傅敏和的身上,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喷涌的金火竟然让周围的夜叉都心生畏惧。
    落下来的阳光被傅敏和高大的身躯挡住,但京墨身上的火焰已经无法被熄灭。
    他用力拽着傅敏和的外套,想要把他拉开,但傅敏和站在原地,如磐石般岿然不动。
    你疯了!
    对,我疯了。
    傅敏和看向他,被灼烧的脸在火焰中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你会死的!
    对,我会死,会消失。他用力抱着京墨,坚定地站在火焰里,但是,你要是愿意,我就永远存在。
    火光烧红了天边的云,使得整个小镇都沉浸在浓郁的焦糊气味里。
    我不要后悔。
    傅敏和紧紧抱着京墨,望着远方的天幕,孤鸟掠过被烧红的天空,落下一片黑色的鸦羽,他突然觉得今天像极了他初入井中,第一次见到京墨的那一天。
    真奇怪,他们认识的时间明明只有一个多月,却已经让人生出朝夕相处的错觉。
    怀中京墨的身体如火般滚烫,他微微侧过头,在青年的发间印下一个很浅很浅的吻。
    还好,这个时候我们在一起。他这样想到。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哨声,团聚在周围的夜叉再次躁动起来,傅敏和握着京墨的手,缓缓抬起了那把长刀。
    夜叉一拥而上,突然,他的口袋中掉出一个小小的泥人,胎仙在眨眼之间冒出来,笑嘻嘻地拽住他的腰带,用力把他扔向已经开远了的车。
    傅敏和:?!
    大姐,你当是扔铅球吗?!
    他抱着京墨从窄得要死的车门里摔进大巴上,片刻后,胎仙扒在门边朝他眨眼睛,看那样子像是在问你看这样行吗?
    行,可行了,等出去了我一定带你去奥运会为国争光,你把所有选手都扔出去你就是冠军。
    但傅敏和话还没来及说出来就喷了口血,当即两眼发黑,脑袋一歪就晕了,晕过去之前,还在想我肋骨到底断了几根。
    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周围不停传来电子仪器的滴滴声,白的黄的药水顺着输液管流进血管里,皮肤下面不时传来冰冷的阵痛,他好半天才回过神自己这是在哪里。
    胎仙也算是神出鬼没,在车上冒了个头之后又不见了,傅敏和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心说这是怎么了?我和京墨被胎仙扔上了车,然后
    我操,京墨?!
    一想到京墨,他猛地精神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正好这会儿病房门给人打开,帝江叼着根烟进来,说哟呵,醒了?
    傅敏和挺久没见他了,一时之间还有点儿恍惚,问你怎么在这儿?
    那可不是咱有缘吗?你们的车好巧不巧又停我店门口了,野猪看半天没人下来,就叫我去看看,这不就看见你们俩倒霉蛋了吗?
    傅敏和立马问:京墨呢?!他怎么样?
    帝江朝他摆手,示意他别急,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道:在你隔壁。醒得比你早,我看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说着就开门要去叫京墨,不过京墨比他还快,门一开,人正好走到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就要进。
    正好这会儿走廊里有值班的护士路过,瞟了帝江一眼,说医院禁烟啊。
    帝江连哦三声,当着护士的面把烟掐了,然后转身关上门,又点了根新的。
    京墨穿着病号服,显得整个人又白又憔悴,但一双眼睛倒是很有神,看起来比傅敏和还精神,完全不像是几个小时前还重病在身随时都可能过去的病号。
    傅敏和看他进来,立马问:你怎么样?
    没事了。京墨道,我和你说过的,只要到了井墟,都能治好。结果他说着说着就咳嗽起来,傅敏和慌得差点把自己的输液管拔了扎他手背上。
    帝江靠在一边墙上抽烟,说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你们俩上车的时间但凡再晚上那么一分钟,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傅敏和反问你不就是神仙吗?
    帝江说是啊,我救不回来。
    傅敏和看着他干笑了两声。
    帝江在场,他们俩说话都像是有忌讳似的,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帝江说行吧,那我走?
    京墨十分不客气地点了点头,那意思好像真的是在说快走。
    帝江撇撇嘴,推门出去,在门口又碰见了刚才那护士。护士瞪他一眼,说你这人怎么回事,那么大个禁烟标志看不见是吧?
    帝江又把才抽了两口的烟掐了,傅敏和刚要说活该,走廊里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男人粗犷的叫声叫亮了整栋楼的声控灯,帝江正要出去看怎么了,就见个一脑袋血的棕发男人从走廊另一边冲过来,朝着急救室狂奔,怀里还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小姑娘。
    他哎哟一声说这怎么了啊,结果傅敏和抓着药瓶子就和京墨往外追,把帝江一个人落在门口。
    干嘛啊你俩?病好了吗就凑热闹?
    傅敏和和京墨朝着那男人跑的方向追过去,走远了帝江才听见句:那他妈是叶宛童!
    男人抱着人从他们门口跑过去的时候,傅敏和正好看见他怀里那血人左手手腕上戴着的五帝钱。
    叶宛童的五帝钱和别人的还不大一样,据她说那上面的五个古铜钱是她自个儿挨个找的,编手绳的线也和寻常用的有区别。
    虽然傅敏和觉得她那句这秦半两你看见没,我把我们道观抵押出去才买上的是在跟他胡扯,但认出好友的随身物品对于他来说不难。
    两人一路追到急救室门口,带着叶宛童来医院的是个外国人,听他说话估计是个毛子,正在叽里呱啦地和医生说着什么。
    叶宛童已经陷入重度昏迷,她的整条左臂以一个诡异而夸张的角度弯折着,白色的骨头被血染成粉红色,大咧咧地从皮肉里刺出来。
    伤口里喷出的血把整件衣服都染红,好在是在井墟里,不然依着这出血量,命早没了。
    叶宛童被医生护士推进手术室,棕头发的毛子猛地呼出一口气,这时才注意到身边俩看热闹的挂水群众。
    傅敏和操着口中式英语就要和他比划,就在这时,那位毛子兄弟似乎想起了什么,朝着他做了个手势,嘴里喊着wait wait,然后从兜里摸出了两个沾着血的耳机。
    他示意俩人把这耳机戴上,京墨有些不明所以,倒是傅敏和震惊了,说还有人随身带同声传译器的?
    他忙把耳机戴上,毛子说了句话,流利的中文立马就从耳机里响起来: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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