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京墨睁开眼睛,微微皱起眉:你
这要是叶宛童在,肯定得说夭寿啦夭寿啦,谁把醋坛子盖掀了,怎么这么酸呢。然而京墨没她能哔哔,说话也没她有意思,你了个半天也没想好后半句话怎么说。
我?我怎么了?京墨皱眉的样子让他想起了故事里心口疼的美人西施,傅敏和难得起了点儿坏心思,凑到他面前追问:你说话啊,说。
你说话啊,不说我走了。
我走了啊,真走了啊。
京墨的精神顿时有些恍惚,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促狭的、使坏的、带着逗弄笑意的。
京墨,你说啊,快说。
青年原本如古井般无波的面容在这道名为傅敏和的风的吹动下被撩动起来,左眼处陡然传来剧痛,他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京墨。京墨。
你说说看,你是不是最喜欢我?
你说啊,快说。
京墨。京墨
旁边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傅敏和一把抓住他,慌道:京墨?京墨?你怎么了
神子大人,喜欢我这么叫你吗?嗯?
脑海中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对方的笑声仿佛深入骨髓的毒,粗重暧昧的喘息、□□、闷哼,还有那因极度愉悦和痛苦并存而发出的颤抖的叫喊。
京墨。我的京墨。京墨
京墨。
京墨。
京墨!傅敏和用力抓着他的肩膀,京墨猝然惊醒。
他剧烈地喘息着,从左眼中蔓延而出的血丝爬满大半张脸,眼前傅敏和的脸变得异常模糊,逐渐与记忆中某一个身影相互重叠。对方朝着他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然后猛然转身,决绝地跳入悬崖之下的熊熊火海!
京墨如脚下踩空般猛地一颤,傅敏和用力抱住他。
没事,没事,我,我在这里呢,这里很安全,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你的。
他像安抚孩子般顺着那头柔软的黑色长发,京墨浑身冷汗,像是一块刚刚凿下来的冰。
他用力揪着傅敏和的衣领,纤细的五指如葱根般泛白,面前的青年胸膛如火,几乎要将他捂化。
他觉得很烫,但心中某份难以抑制的情感让他像毅然决然扑向火堆的飞蛾一样不顾一切地反手抱住了面前的傅敏和。
面前像火一样,滚烫、炽烈、灿烂的傅敏和。
大巴缓缓开着,车窗外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傅敏和拿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发现已经没了信号,三人群里的消息还停留在三天前他发出的那条一起去吃饭?上。
雾渐渐大了起来,漆黑的雾气浓得仿佛化不开的墨,从车门和玻璃窗的缝隙里渗进来,竟然逐渐填满了整个车厢。
京墨还没有从刚才的异状中缓过来,傅敏和率先站起来,将他护在身后。
小和?怎么回事
原本开着的两道车灯骤然熄灭,周围陷入深不可见的黑暗里,京墨正欲抽刀出鞘,冰凉的手却落进了傅敏和温暖而干燥的掌心。
别慌。身旁傅敏和的声音传来,同时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用力将他搂住,我在。
京墨握住了他的手。
脚下开始晃动,大巴似乎正在经过某种土坑遍布的坑洼路段,来回的摇晃晃得傅敏和心神荡漾,京墨的发香弥漫在鼻息之间,他不禁搂紧了怀中瘦削而挺拔的身体。
渐渐的,周围传来水声,车好像开进了水里,像是一叶扁舟,随着不停翻涌的波涛随波逐流。
傅敏和心里一跳,心说这不会沉下去吧?
很快,黑暗中传来人声,外面响起男人们叽里呱啦的叫喊,京墨动了动,问外面在说什么?
在大卫和莱娜两位外国友人的友情出演下,有了永宝村的经历,京墨似乎认为他听不懂的话傅敏和都能听懂,在这种情况下本能地去问他。
然而傅敏和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研究生都快毕业了六级还没过,那英文水平能考上研全靠连蒙带猜,他现在连阅读理解都看不明白。
而且吧,而且
而且外面那说的也不是英语啊!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面前的黑暗中亮起一道笔直的白光,紧接着,门被打开,明媚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刺得两人不约而同地闭起了眼睛。
你们醒了?
进来的是个身高一米九满脸大胡子的强壮男人,穿着被洗晒得变了形的背心,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和健康的古铜色皮肤。
但傅敏和没工夫在意这个,因为对方说的中文有口音,就像他说的英文有口音一样,而且对方这长相实在不像中国人。
大胡子看着他们哈哈大笑起来,用满是口音且水平相当拙劣的汉语道:吃吗,你们,吃。
他这古怪的语序听起来就像在问你俩能吃吗。
能吃呢,煎烤烹炸焖都行,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京墨一手按在刀上,大胡子只要再向前一步,就会被他一刀劈成两半。
大胡子看看傅敏和,又看看京墨,蓝色的眼睛转了一圈,疑惑地问道:怎么?大夫?
傅敏和一愣。
大大夫?!
第26章 第 26 章
蓝黑色的海浪拍打着巨大的木船,溅起的白沫越过桅杆飞到甲板上,留下一层不明显的水渍。
大胡子带着他们俩走到甲板上,腥咸的海风伴随着大浪打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鱼腥和水腥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他叽里呱啦和桅杆边的几个男人高声交谈后,从角落里扛起一个巨大的木箱子,稳稳当当地沿着木制楼梯往下走。
傅敏和和京墨跟过去,被他抬手制止,大胡子空出一只手指指脚下的船,又指指海船驶向的远方,磕巴道:到了,快,很快。
傅敏和猜他应该是想说快到了。
他点点头,摆手示意你去忙不用管我们,大胡子朝着京墨吹了声口哨,一掂肩上的箱子,踩着楼梯走到甲板底下去了。
傅敏和瞅着那背影嘿一声,骂了句流氓。
可不怪他逗你媳妇,有人扛着箱子经过,看长相是亚洲人,浑身皮肤被晒得黝黑,手臂上两坨肌肉鼓着,看起来强壮又结实你这媳妇长这么好看,要我我也喜欢。
京墨抱着二胡看他:你说什么?
那人磕巴了一下,一脚差点踩空:男,男的啊?
傅敏和指了指京墨两腿间某不可名状的部位:可不是男的吗,比你还大呢。
大什么大?
男人闻言脸一黑,见鬼似的看他一眼,扛着箱子就跑。傅敏和站在一边哈哈大笑,人都跑远了还搁那儿喊不看一眼啊?真不看?我媳妇不介意的。
媳妇偏过脑袋斜斜睨了他一眼,问:和你比呢?
傅敏和笑脸一僵:啊?
京墨眯起眼睛,一双好看的凤眼眯成两条闪着光的流畅线条,沉声道:问你呢,大什么大?
傅敏和尴尬地转过头,不敢吭声,盯着甲板乱看,京墨站在一边也不急,看着他脸红,老半天才问你找什么呢?
我找什么?我找我脸呢!
傅敏和还以为他生气了,老半天都不敢吭气,低着头道:我,我就开个玩笑,对不起啊,你,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旁边半天没动静,他小心翼翼地转过脑袋想看看京墨现在是什么表情,结果人一脸促狭地看他,见他转头,还不忘补一句你接着说,说话啊。
傅敏和立马就想起刚才他俩在车上发生的小插曲,心说好家伙,报复人是吧?
好啊你他说着就要动手去挠他,结果手还没挨上人腰呢,京墨就瞅着他笑,问怎么?
傅敏和让他这一笑笑得心神荡漾,两只狗爪子猛地一收,说没怎么没怎么。
他妈的色令智昏,好一个色令智昏!
这边好好的没怎么呢,那边倒是不大好,就在他俩站在甲板角落里你侬我侬,不是,好好说话的时候,另一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干什么?!
他俩伸长了脖子去看,甲板另一头,一个穿西装的胖男人被几个船员围住,靠在船舷旁边。他的手中挥舞着成人小臂粗的木棍,木棍带起呼呼的风声,每有人想靠近,都会被他一棍子挥开。
这是他们的第三个世界了,反应这么大的新手傅敏和还是第一次见,他朝着那男人努努嘴,对京墨说: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大多数刚进井里的人都是这反应,这种反应才是正常的。
所以我不正常?
傅敏和挠挠脑袋,觉得有些奇怪。
他刚进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觉得惊慌或者失措,似乎他在潜意识里认为这是应该的,就好像好像很久之前就是这样了。
很久之前是多久呢?
在傅敏和晃神之际,船舷旁的男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大喊一声,一棍砸开扑上来拉他的船员,撑着护栏往外纵身一跃!
这可不兴跳啊
巨大的海浪瞬间打来,整艘船都在巨浪的冲击下剧烈晃动,船尾似乎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发出一声巨响。
被掀起的海水如雨般呼啦啦洒在甲板上,傅敏和一把掀起外套,罩在京墨头顶。
甲板上本来就滑,好巧不巧船身就在这时候猛地一晃,傅敏和哎一声带着京墨往一边倒,眼见着就要顺着甲板滑下去。
小和!
京墨一手拉住他,一手抽刀卡在护栏上,两人往前滑了小半段,船身又在这时向下一沉,傅敏和大半个身子都快要滑出去。
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陡然翻涌起来,那个跳下去的男人扒着块和他一起从甲板上飞下去的木板,脸色惨白得像是在河里泡了三个月的水鬼。
海里好像有东西
被阳光照得蓝而深邃的海面之下浮现出巨大的阴影,如同一张来自海底深渊的巨口,大张着要将整艘船都吞吃入腹。
粗壮有力的鱼尾破出海面,掀起的水雾在阳光下折射出七色的虹光,令人作呕的水腥味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巨大坚硬的背鳍泛着亮黑色,仿佛只需要轻轻一撞就能将整艘船切割成两半。
傅敏和感觉到京墨握着他的手猝然收紧了。
下一秒,紫黑色的海鱼子弹般从海面下弹射而出,左右两侧的鱼鳍如翼般不停地煽动,将整艘船都笼罩在腥臭咸涩的水雾之中。
大鱼撞上船身,将船推出去老远,然后张开那张布满利齿的腥臭巨口,将漂浮在海面上的男人一口两段。
被咬碎的器官和内脏噗呲一声炸开,爆出的血雾将海面都染红,海鱼睁着巨大猩红的双眼,警告般瞪视着聚在甲板上的船员和落魂者,然后在一片轰隆声里重新潜进了漆黑幽暗的海面之下。
翻滚的波涛将船推向远方,海面再次恢复平静,只有溅射在甲板一角的猩红海水告诫着人们刚才发生的惨剧。
傅敏和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在甲板上打滑摔了好几下。
咱俩不会要在船上待七天吧?傅敏和心有余悸地往海里看,生怕再跳出什么东西来一口把他也带走。
京墨:应该不会,刚才那人说快到了,应该是有目的地的。
傅敏和:那任务是从这里开始,还是从目的地开始?
两人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当然是在这里。
二人循声看去,一个染着黄毛的少年靠在桅杆上,手里拿着个银色的打火机,正不停地来回开合着盖子,发出啵啵的声音。
你俩不是第一次进来了吧?看着还挺淡定的。那黄毛长得嫩,穿件加绒卫衣,估计才上高中,我叫尤余,第四次来了。
傅敏和点点头:傅敏和。
尤余抓了抓他那头黄毛,又朝着京墨努努嘴:你女朋友?长挺高啊。
傅敏和啊了一声,正要解释,就听京墨道:高点儿不好?
这下轮到尤余啊了,说你是男的啊?
那眼神活像纯情小孩在街上看见了心仪的女孩,结果追了一路发现是个女装大佬,傅敏和瞅着他那眼神,一把挡在京墨前边说男的怎么了?男的不行啊?
男的和男的也,也行?
傅敏和一把呼他那头黄毛上:行什么行,你多大了一天天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
尤余哎呦一声,说我十八了。
这时,他们头顶上的船舱里突然跑出几个老外,满头大汗地朝甲板上嚷嚷着,然后一眼看见了正在和尤余说话的傅敏和,其中一个朝他一指,嘿地叫了两声就冲下来找人。
傅敏和给这一顿操作整懵了,语言也不通,还以为人家着急忙慌地冲下来要揍他。
干,干什么啊?
那几个外国船员急得都要火烧眉毛了,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见傅敏和没反应,拉着他就往上走。
傅敏和身高一米八八,往人群里一站也算是鹤立鸡群,结果这几个壮得跟牛似的船员拽他就跟拎鸡仔似的,尤余哎一声窜到楼梯上,挡在他们面前。
只见他上下嘴唇一碰,冒出一堆傅敏和听不大懂的单词,为首的船员听了立马摇头,俩人站在楼梯上还聊起来了。
末了,尤余往边上让了让,侧身让他们过去。
还在甲板上仰着头看他们的京墨皱眉问:你干什么?!
他们是出来找医生的!这是艘法国货船,从东边返航,拉了两个大夫。他说着就指了指京墨和傅敏和,就是你俩。
船员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没等尤余说完,就用生涩的中文说:快!快!然后拎着傅敏和就上了楼。
京墨两步追上去,噔噔噔踩得木楼梯直响。
船员带着他们进入船舱,停在走廊尽头的门前,傅敏和隔着门板都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惨叫。
为首的船员推开门,朝他拱了拱手,做出一个极其迫切的请求手势。
房间内很暗,没有点灯,窗户被人用羊皮封住,漏不出一点光。
傅敏和捂着鼻子进去。
因为长时间的航行和避光,床上的被褥和兽皮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其中蜷缩着一个枯瘦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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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无限流副本里被针对——来福xx(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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