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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无限流副本里被针对——来福xx(17)

    砰砰
    门外的不速之客在解决掉送上门来的女人后又把目标放回了傅敏和身上,他心说我这魅力是有多大啊让你为我痴为我狂为我哐哐撞大墙?
    木门被猛砸的砰砰声、钥匙串碰撞晃动的声音、每一把钥匙捅进锁孔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如同一首高潮迭起的交响乐。
    寂静的夜里,混杂的噪声包围了这栋画地为牢如棺椁般的巨大白色建筑,最终钢筋撞上混凝土,血色的乐章在指挥者的收臂下戛然而止。
    天花板上传来弹珠落地的声音,一颗染血的眼球从窗户的缝隙里掉进来,在地板上嗒嗒弹了两下,然后骨碌碌滚到他的脚边。
    你为什么不睡觉?开门,开门!
    傅敏和猛地转身,看见的是已经在前一晚死去的裴大师。他的皮被整张剥去,浑身血红,脸上的肌肉如同被烤得爆开的肉肠一样外翻,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齿痕和刀伤,额上的几刀深可见骨,甚至能看见头骨上凹陷的痕迹。
    他的一只眼睛如死时般充血,另一只眼睛正在傅敏和脚边,被他转身时的一脚踩得稀巴烂。
    透明的胶状体伴随着少量的血液从鞋底被挤出,仿佛被人一脚踩碎的果冻。
    我我不是故意的
    傅敏和本来还没多怕,结果现在说话直磕巴,裴谦用那只黑洞洞的眼睛望着他,瞬间消失在了窗外。
    砰
    撞门的力度越来越大,就连门后沉重的柜子和家具都随之震动,隔壁不时传来叶宛童的怒骂,伴随着银铃铛摇晃的声音,以及更远的房间内男人女人们惊恐的惨叫。
    脆弱的木门在不停的撞击下摇摇欲坠,整块的木板中心裂出一条肉眼可见的黑痕,在噼咔的断裂声里被无限延长、扩大,与此同时,隔壁突然传来咚地一声巨响!
    小和!
    京墨的喊声在这个混论嘈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亮,傅敏和应了一声,与他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门板被彻底砸碎的声音。
    一只青紫色的巨手如剑般刺穿结实的木门,砸出一个拳头大的豁口,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一只红黑相间的眼睛贴了上来。
    那只眼睛上蒙着一层边缘泛黄的浑浊黏膜,黑色眼珠转动的时候,周围被染红的眼白随之晃动,如同一汪被搅动的血水。
    黑色眼珠翻动,几次隐进眼皮,只留下一片血色的眼白。它在房内逡巡看了几圈后,猛地一抖,原本隐进眼睑内的黑色眼珠突然闪至中间,死死锁在了傅敏和身上。
    血眼弯起来,像是在笑,接着隐进黑暗,破裂的门洞里再次伸进一只手。
    那只手沿着门洞粗糙的边缘来回摸索,一把抓住了抵在门后的床头柜,拽着一角猛地一甩,几十斤重的实木柜子竟然硬生生飞了出去。
    咚!
    柜子砸在地上,傅敏和猛退了几步。
    时间已经由不得他逃得更远,将门后的障碍清扫完毕后,那只手晃动着脏污的指甲,摸到门锁,咔哒一拧。
    房门应声而开,裴谦的身影逆着光,身上的白色制服上溅满了新鲜的血液以及骨肉的碎渣。
    他的身的香气和血腥气混成一股如呕吐物般难闻的气味,傅敏和捂着胸口干呕,看着他缓缓从腰后抽出一根黑色的橡胶棍,露出一口红牙:你怎么还不睡觉?
    傅敏和退到床边,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握紧了藏在下面的匕首。
    裴谦站在原地,手电的光在屋内不停晃动,几次照在他身上。他那没有皮肤的身体不停地往外渗血,粘稠的血液从白色的制服内流出来。
    他仿佛一个用蜡制成的人,血液从头顶开始缓缓下淌,先是肩膀,然后是胸前、双腿、脚下。不停涌出的血液聚集在地面上,仿佛被高温灼烧融化后的蜡油。
    你怎么不睡觉?你为什么不睡觉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上前,一棍砸向傅敏和的脑袋。傅敏和就地一滚,还没滚出去就被人拎着衣领甩出门外。
    骨肉撞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立马爬起来,挡开扑上来的夜叉,屋内的方雨惊闻声就要开门,他用匕首卡住夜叉的巨口,喝道:别出来!
    小心后面!
    方雨惊出声提醒但为时已晚,耳后的劲风呼啸而至,傅敏和一拳砸进夜叉的巨脸,但此时转身已经来不及。橡胶棍照着他的颈侧落下来,就在这时,旁边的房门突然被推开。
    裴谦的脑袋顿时伴随着射溅的鲜血飞出去老远,一起飞出的还有原本放在制服口袋里的别的什么。
    傅敏和没看清,京墨掣刀而出,那道高瘦的身影拎着长刀,如同从天而降救世的神明。
    有那么一个瞬间,傅敏和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回忆。
    你出来干什么?!
    京墨背着他的二胡,一甩刀上的血,握住他的手:救你。
    傅敏和反将那只手握住,越过裴谦无头的身体,拉着京墨往外跑。
    裴大师趴在地上来回摸索的姿势看起来有点儿好笑,傅敏和还记得小时候大家在院子里玩,围着个小孩唱谁谁谁的头,像皮球,一脚踢到百货大楼。
    他路过裴大师的头的时候还踢了一脚,那颗圆溜溜的脑袋咻一声飞进绿色的夜叉潮水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到百货大楼。
    突然,走廊上紧闭着的房门被人打开,方雨惊从里面甩出一个鬼叫着的怪物。
    那怪物大概半人高,不停地发出尖叫和哭喊,在空中划过一条圆润的抛物线,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看身形像个小孩。
    傅敏和心想我刚才不会也是这样飞出来的吧?
    几道澄黄的符咒从叶宛童房间的窗户里飞出来,落在那小怪物的身上。
    天上的乌云瞬间翻涌起来,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原本盯着傅敏和咽口水的夜叉们被突然异变的天色吸引,傅敏和趁机带拉京墨往外疯跑。
    他们
    院长说的是不能出门,他们俩没出门!
    话音未落,被落在后面的院内突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京墨闻声回头,只见一道紫青电光从天而落,仿佛天神的长鞭。闪电划破夜幕,将两人惨白的脸色照得雪亮。
    片刻后,傅敏和的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了叶宛童发来的信息。
    【下次少发点誓,真会被雷劈的。】
    这条短信让傅敏和想起了他刚上大学军训的时候,每天都等着渣男发誓,好下场暴雨把学校操场给淹了。
    京墨见他半天没说话,问怎么了,傅敏和一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一声把手机塞进口袋里。
    没,没什么。
    如果表情能自然一点儿的话,可能看起来真的没什么。
    但他现在的表情像极了半夜和狐朋狗友喝完酒吃完饭后偷摸回家,以为女朋友睡了结果女朋友没睡,坐在客厅问你去哪儿了,他说我没去哪儿,好死不死朋友在这个时候发来条语音,问你喝那么多到家没。
    不过现在这位女朋友似乎没有要深究的意思,京墨听完点头,说:你那个歌他指傅敏和的口袋,挺喜庆的。
    可不喜庆吗,他们进来之前在酒店里打牌,叶宛童算牌比算卦还准,杀得他们俩底裤都输没了,写了一堆欠条,就连手机铃声都被强行改成好运来,美其名曰喜庆吉利,下次赢钱。
    傅敏和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尴尬地边点头边笑,笑着笑着又回头看了一眼。
    没有夜叉追出来,不知道是被刚才那从天而降的一道惊雷超度去了西方极乐,还是它们的活动范围只被限制在那一小块地方。
    夜很深,月亮隐在云层后面,眼前的场景都雾蒙蒙的,仿佛蒙上了一层半透明的白毛。
    立在拐角的路牌隐在月光下的阴暗处,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两人沿着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片刻后停在一栋建筑前。
    这是一栋两层小楼,看不清墙体颜色,却能看见檐角蔓延至墙壁上的明显裂痕。傅敏和四下看了看,转头发现京墨站在旁边,盯着墙角出神。
    怎么了?
    那边,京墨抬手指了一下,好像有东西。
    傅敏和一听,顿时如临大敌,立马将京墨护在身后。
    入夜后的天还是有些凉,周围起了风,吹得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像极了鬼片里发现异动还要硬着头皮上去送头的炮灰。
    所幸这次炮灰运气比较好,拐角背后没有突然冒出什么吓死人的鬼脸,但傅敏和和京墨还是不约而同地愣在了原地。
    吸引京墨注意的是一朵花,在朦胧的月色下泛着粉白色的光晕,花瓣一重叠着一重,如同少女舒展而开的巨大裙摆。
    他们曾经见过这朵花,在叶宛童往群里发的那张照片里。
    现在,他们也来了孤儿院西边、那个被院长禁止进入的花园。
    第18章 第 18 章
    花香随着夜风弥漫在空气中,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整个花园包裹住。
    两人正想四下看看,突然,隐在花园一角内的小房子闪起灯,暖黄色的灯光在窗户上投出一个略有佝偻的身影,接着又传来悉悉簌簌的响动声。
    叶宛童说过,西边花园里有个园丁。
    园丁披着一件薄衬衫推门出来,手里拿着个年纪比傅敏和还大的银色铁皮电筒,昏暗的电筒光在黑暗的花园中晃起来。
    是谁?给我滚出去!他吼道,语气很凶,听起来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他左手拿着手电,右手拖着一把修剪树枝花叶的巨大剪刀,每当刀刃撞在泥地里突起的石块上时就会发出铛地一声脆响。
    园丁开始在花园里走动起来,他们情急之下随便找了扇窗户,咬牙把锈了的锁掰了,偷溜进了屋内。
    两人紧贴着墙壁,中间隔着一扇旧窗,手电的黄光几次从窗外照进来,角度只要稍微偏移一点就能照在他们身上。
    巨大的剪刀像是进村的鬼子,随着园丁的走动开始扫荡。两片金属刀刃不断开合,发出铮铮的声响,仿佛悬在二人头顶即将下落的铡刀。
    园丁用大剪刀的刀尖抵着水泥墙面划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老旧的墙皮扑簌簌落在地上。
    片刻后周围又陷入死寂,傅敏和微微转过头,朝着京墨做口型:现在怎么办?
    他说着就往边上看,示意要走,京墨摇头:等。
    傅敏和刚想问等什么,大开的巨剪刀刃就从窗外猛地刺入,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巨响,在一片破碎的折射光影中咔嚓一声狠狠合上!
    这一下盲刺擦着他的肩膀过去,再往里一点就能把他的脑袋一整个剪下来。
    傅敏和吓出一身冷汗,双腿止不住抖动起来,京墨反握着刀,盯着破碎的窗口。
    窗外的月光被遮住,蒙上一片阴影园丁过来了。
    这是一个身材佝偻却十分强壮的男人,大半个窗户都被他的身体遮住,巨大的阴影从窗外投入屋内,同时进来的还有一只粗犷变形的大手。
    他沿着窗台摸索了一圈,好几次都蹭着傅敏和的头发过去。
    傅敏和的头发在上次从山里出来的时候被村长削掉了一块,男人来回摸索了七八圈也没找到人,这才收回手,将那柄巨剪狠狠插入地面。
    金属没入泥土发出噗的一声,傅敏和蹲在地上,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终于松了口气。他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两条腿软得像面条,京墨伸手扶他,两人瘫到窗口看不见的拐角处喘气。
    他背上全是被吓出的冷汗,京墨脸色也不好,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淌湿了白色的短袖衣襟。
    傅敏和心有余悸,低声问:上去看看?
    京墨点头,两人摸着黑上了二楼。
    二楼的结构和一楼相似,楼梯连接着走廊,走廊两侧整齐地立着一扇又一扇门。
    他们不敢开灯,只能鬼鬼祟祟用手机电筒照明,亮度还得调到最低,生怕被人发现。惨白的手电光照亮了走廊尽头的门牌,院长办公室五个大字被红漆刷在木牌上。
    傅敏和放轻脚步走到门前,拧了拧门把手,发现从外面上了锁。
    里面应该没人。
    京墨下意识道:开吧。
    傅敏和停下动作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会开锁?
    京墨一愣,怔怔地看向他,片刻后反问:你不会?
    傅敏和眨眨眼,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黑色的发卡,捅进钥匙孔里来回捣鼓。他一只耳朵贴在门上,一只耳朵朝着京墨,一边撬锁一边跟人搭话:上次在山里的时候我开过锁?
    京墨站在旁边拿着手机照明,闻言说不知道。傅敏和还想问,门锁就传来咔哒一声,他握着门把的手一转,推开了一条缝。
    保险起见,他们俩没敢直接进去,一个叠一个地缩在门口往里看,看了半天确定没人才敢把门打开,进去后又迅速从里面反锁。
    京墨似乎对他的手机很有兴趣,进门后拿在手里摆弄,手电光一会儿照这边一会儿照那边,舞台灯光秀似的。
    片刻后,京墨从办公桌抽屉里翻出本相册,招手让他过来看。
    这本相册很厚,里面都是黑白照片,看起来很有年代感,尽管避光保存,里面的透明塑胶袋还是略微有些泛黄。
    京墨把相册捧在手里,傅敏和挨着他蹲下。
    前面十几页放着的都是院长和孩子的照片,记录着孩子一天天的成长。孩子长大成人,身高随着照片的时间线从院长的膝弯一路长到肩头,像是雨后的春笋般嗖的窜高。
    京墨摩挲着相册的手突然顿了顿,两道漆黑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小和,你觉不觉得这些照片有些怪
    哪里怪?傅敏和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在翻了几张照片后也皱眉道:院长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变化?
    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时间线跨度大概有二十年,可院长的身材和容貌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的美貌和优雅似乎被定格在了第一张照片里,之后每一张照片中的院长,都像是从第一张照片中复制粘贴出来的数据图像。
    京墨又往后翻了几页,他翻动的速度很快,动作难免粗鲁,有几张照片从破了的塑胶袋里掉出来,傅敏和伸手去捡,在里面发现了一张合照。
    那是一张集体照,粗略数有十多个人,站成两排。因为拍摄者的距离很远,照片里每个人的脑袋都被缩成小小的黑点,头发的黑色和皮肤的灰色混在一起,像是被滴了水晕开的墨汁。
    他们靠在办公桌边,相互依偎在一起,手机发出低电量提示,傅敏和关了电筒,用他闪亮亮的屏保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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