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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无限流副本里被针对——来福xx(8)

    京墨引着傅敏和出门:她应该没死。
    但离死不远了。傅敏和吸了吸鼻子。
    那也要等到晚上,它们白天杀不了人。京墨道,夜叉吃人你见过的,地上没有血迹,说明她被抓走的时候没有受伤。没有受伤就说明没有违反规则,不能触发死亡条件,所以只能被抓走,而不是被杀死。
    停顿片刻,京墨又补充道:只是昨天晚上是这样,今天晚上就说不准了。
    没错,叶宛童既然被抓走,那么对方肯定会想尽办法让她违规,好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要她的命。
    而现在,距离天黑只剩下不到六个小时。
    第8章 第 8 章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太阳已经朝着西边靠拢,风又大了起来,傅敏和缩着脖子搓了搓手。
    小和,走在旁边的京墨叫他,有人来了。
    傅敏和循声望去,远远看见几个男人背着包袱,正快步往他们这边赶。其中一个似乎腿脚不大方便,被落在最后,走路姿势歪歪扭扭,看起来像是左右晃动着的小丑。
    那个,大哥,傅敏和连忙上前叫住他,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男人停下来,喘着气道:去山里的胎仙庙啊,我大嫂就快生了,我们要去拜胎仙娘娘保佑她生儿子呢。
    傅敏和依稀想起前几天在村里查看的时候,邢清清曾说他们碰见过孕妇,但还没来得及搭上话,对方就被丈夫吼进了家门。
    山里那胎仙真的这么灵?
    男人点点头:是啊,很灵的。就是因为太灵了,所以村长家才给打了神像,大家又凑钱建了个庙。
    傅敏和又想起产婆说村长家里有不少神像,不禁问:村长家是干什么的?专门做神像的?
    对,咱们这十里八乡的神像都是从村长家出来的。
    村长家怎么走?
    你们沿着这条路,男人指着脚下,一直往前走就能到村长家,他们家院子里都是神像,很好认的。
    站在不远处等待的男人们喊了一声,朝着那跛脚男人挥手,对方掂了掂包,朝他俩道:不和你们说了,我得走了,必须在天黑之前到庙里。
    他转身要走,京墨突然问:如果天黑之前没到会怎么样?
    那可就倒霉啦,天黑还在外面乱转,胎仙娘娘保佑不了,会被鬼抓走的。
    男人们背着包袱走远了,沿着细窄的小路一路往山里去,逐渐化作几个缓缓移动的小点。
    傅敏和站在路边看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有一个猜测。
    京墨双手插在口袋里,示意他说下去。
    我先前说,总觉得有一个重要的信息被我们遗漏了,现在我好像想起来了。你觉得,重男轻女这个线索是不是故意用来蒙蔽我们的?
    接着说。
    傅敏和继续道:或者说,我们过度把注意力放在重男轻女这个线索上了,所以忽略了其他更重要的信息。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想生儿子就得去拜胎仙,刚才那人也说了胎仙很灵,可为什么我们见过的男性身体大多不正常?
    他说着,指了指那几个男人离去的方向:除了刚才那个跛脚的,其他几个人身上似乎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是兔唇。
    京墨点点头,补充道:村长也是。
    还有我们到的那晚看见的龙凤胎,以及范震的那两个孩子。
    他们沿着小路往前走,京墨想了想,问:有没有可能真的像宛童说的那样?
    昨天他们动身前往胎仙庙时,叶宛童曾在骂村长的时候无意说过你们这神是假的。
    又或者,他们拜的根本就不是神。傅敏和正色道,昨晚在庙里,神像的脸在大火中变成了女孩的模样,但天亮之后一切都恢复原样,所以我们认为那是幻觉。但如果那不是幻觉呢?除了第一次,之后女孩每次出现都是在晚上,而刚才那人说,天黑还在外面乱转,会被鬼抓走。
    可是京墨皱起眉,似乎有些不大认同,这村子里的男人身体残疾不是个例,去庙里参拜后生出来的孩子还是那种样子,他们为什么还要拜神?
    京墨的疑问显然也是傅敏和的疑问,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走了一段路后,两道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近前摆满泥塑神像的院子里。
    到了。
    先别进去。傅敏和拉住他,在周围看看。
    于是两人做贼似的绕到院后,扒着低矮的围墙往院里看,古有君子蒙面上梁,今有俩人鬼祟上墙。
    村长家的院子里摆满了泥塑神像,表情栩栩如生,一个挨着一个,嘴角朝着扒在墙上的两人微微勾起。
    傅敏和觉得他们俩有点像半夜翻墙出去上网的学生,天亮以后回学校,翻过墙头正好看见拎着早饭来蹲他们、笑得一脸邪魅的教导主任。
    真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又尴尬又吓人。
    神像整整齐齐地摆成一列等着风干,活像挂在架子上的咸鱼,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死鱼的眼睛更为突出一点。
    傅敏和扒着围墙,低声问:怎么都没有眼睛?
    庙里的神像也没有眼睛。京墨道。
    傅敏和啧了一声:难道是怕点上眼睛就飞走了?画龙点睛这套属实是给他们玩明白了啊。他说完,又仔细想了想,竟然觉得真有可能。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下,这鬼地方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觉得稀奇了。
    家里没人。京墨观察片刻道,进去看看。
    于是乎两个人翻墙进院,京墨倒是轻车熟路,动作灵活得像只猫,相比之下傅敏和就比较惨了。他下墙的时候没站稳,踩在神像肩膀上的脚一滑,哎哟一声往下掉,而且运气不大好,脸先着地。
    京墨难得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看起来比他还疼。
    傅敏和捂着下巴爬起来,吸了两下鼻子,然后猛打了个喷嚏:院子里什么味道?
    京墨也闻到了,那是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从刚才那个被傅敏和踩了一脚的神像里散发出来,闻着让人恶心,丝毫不逊于夜叉的臭嘴。
    傅敏和原本捂着下巴和嘴,这下嫌弃得连鼻子也捂上了:这味道真像条死了三个月的带鱼。
    突然,旁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京墨刷地转身抽刀,冷不丁看见一双弯弯的眼睛。傅敏和猛地一抖,抬拳就砸。
    电光石火之间,刀刃和拳头在那双眼睛前堪堪停住,傅敏和这才看清眼睛的主人那是一尊雕刻得十分精美的神像,立在院落一角。
    神像与人等高,穿着黑色的长袍,上面缀满了五颜六色的珠宝装饰,看着精致又华贵。熟练的刀工使得那张满面慈悲的脸栩栩如生,只是那双眼睛太过逼真,仿佛神像生出了灵魂,正在透过那弯起的双眼看他们。
    傅敏和被看得后背发凉:刚刚是什么声音?
    话音未落,角落里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那声音非常短暂和轻微,像是硬物摩擦水泥墙壁的声音,又像是风吹动杂草的声音,转瞬即逝。傅敏和不由自主地把京墨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然后就见面前的神像轻微地晃动了起来。
    我操,不会真的要飞走了吧?!
    在傅敏和的惊呼声中,神像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大,悉索的晃动声和摩擦声也越来越剧烈,配合着不停摆动的殷红嘴角和漆黑笑眼,显得诡异又瘆人。
    突然,巨大的神像一晃,竟然直挺挺朝着傅敏和砸过来,京墨猛地把他扯开。
    伴随着一声轰隆巨响,神像砸在地上,扬起一阵土灰。诡异笑脸在弥漫的烟尘中更加清晰,尤其是那双弯弯的笑眼,让人越看越发毛。
    傅敏和心有余悸:难怪都没画眼睛。这要是画上了,每天出门被这么看,迟早得吓死。
    京墨却道:不对,重点不是其他神像都没有眼睛,而是这尊神像有眼睛。
    他说完,倒在地上的神像却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似的,又开始动起来,不停地在满是灰尘和草屑的地上翻动,活像条倒了八辈子血霉被人捞上岸、马上就要渴死的鱼。
    这条倒霉鱼挣扎翻动着身体,终于在不懈努力下成功给自己翻了个面,掐着兰花指的手直直指向院外的一个方向。
    傅敏和顺着它的手看去,发现那是一条藏在院后很容易被人忽略的羊肠小道,奇道:它在给我们指路?
    应该是。京墨道,这尊神像和别的神像不同,没准是线索。
    去看看?
    京墨点头。于是两个人又翻墙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把那尊给他们俩指路的好心神像扶回原位。
    沿着小路走了一会儿,傅敏和突然发现周围的景色有点眼熟,他去看京墨,发现京墨的眼神中也透露着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傅敏和问:这地方我们是不是来过?
    京墨点头:好像是上次我们被鹅追的地方。
    傅敏和:
    你能不能不要顶着这张脸如此风轻云淡地说出被鹅追这种尴尬好笑还丢脸的事?
    京墨秉持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朝着傅敏和招了招手:来。
    傅敏和挠了挠脑袋,目光在京墨和不远处的屋门上来回逡巡,看那表情似乎是在怕鹅。
    小和?京墨又叫了他一声。
    京墨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那声小和叫得他骨头都酥了,傅敏和只恨自己色令智昏,竟然鬼使神差地过去了。手被握住的那个瞬间,他突然想起商纣王娶妖妃的故事,他觉得他现在很像纣王,京墨就是那个狐狸精。
    两人一靠近,一旁突然传来愤怒的嘎嘎声,傅敏和本能地一抖,京墨却已经眼疾手快地用刀尖挑起了遮在柴堆边上的油布。
    油布下面,一只半人高的雪白大鹅被五花大绑着塞在柴堆里,正大张着鹅嘴,发疯似的大叫。两只鲜红的鹅掌上拴着根长长的黑色皮绳,尾端正绑在一根狠狠插入地面的木桩上。
    那好像是宛童冲锋衣领子上的松紧带
    的确是叶宛童的杰作,看起来她昨天收获颇丰,不仅把这只能追着几个大男人跑一路的鹅抓了,还把人家大门的锁给撬了。傅敏和捡了个现成的,赶忙推门进去。
    屋内很暗,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霉味,阴湿的角落里长着黑绿色的青苔和色彩艳丽的红蘑菇,吃一口就能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的那种。
    太阳已经在往西边走了,屋子采光不行,他的手机已经快没电了,这会儿有点后悔没把大卫的手电带出来。突然,身边火光一闪,京墨不知从哪找了根蜡烛,拿在手里,闪动的火光照得那张漂亮脸蛋忽明忽暗。
    哪来的打火机?
    黄头发的包里拿的。
    两人捧着蜡烛在屋里翻找起来,古有李太白秉烛夜游,今有傅敏和秉烛偷家。
    只是锁也撬了,家也翻了,贼也做了,收获倒是没多少,傅敏和费了一番力气才打开卡死的床头柜,在里面翻出本被油纸包住的本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发现。
    京墨站在边上盯着已经变成一坨烂棉花的被子出神,傅敏和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怎么了?
    这被子天色渐晚,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有点眼熟。
    眼熟?傅敏和也去看,就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低哑的咆哮声,被五花大绑的白鹅瞬间焦躁起来,梗着脖子嘎嘎大叫。
    天要黑了。
    他们往窗外看去,只见模糊的玻璃外面、被阴影遮挡住的黑暗深处,正接连闪烁起赤红色的光点,犹如夜空中的繁星,但他们都知道,那是夜叉的眼睛。
    傅敏和掏出手机对着那坨被子拍了几张:先走。
    谁也不知道天黑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们必须立刻离开,在夜幕降临之前赶回住处。
    太阳很快就要下山,只剩下一条细细的金边镶在群山之间,傅敏和和京墨迅速退出屋外,反手关上门,沿着来时的小路往回跑。
    晦暗的道路两旁都是潜伏着的夜叉,一双双赤色的眼睛仿佛滴着血,如同暗中窥伺的猛兽,只要猎物靠近就会将其毙于口下。
    两人在不断的低吼声中匆忙往回赶,路过村长家时,发现外面聚满了徘徊的夜叉,绿色的怪物们身上不断滴落着恶心的黏液,红色的眼睛和毛发如同在发霉油脂上燃烧的火焰。
    傅敏和被自己的比喻恶心到了,差点吐出来:它们在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京墨摇头,先走,太阳要下山了。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前回到住处,远远就见方雨惊守在门口,看见他们回来,脸上的焦灼神色瞬间减轻不少。
    你们俩没事吧?
    没事。傅敏和喘了口气,进去再说。
    方雨惊把院门关上,插上门闩,问:找到宛童了吗?
    一提叶宛童,原本听见动静出来的莱娜和邢清清瞬间红了眼眶,眼见着洒水车又要开工,傅敏和立马岔开话题:我们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出什么事?
    说到这个,方雨惊的表情明显凝重起来:村长来过一趟,送了很多炭。
    炭?
    邢清清点头:对。他说我们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过夜,一定是炭火不够,所以过来给我们送炭火,让我们回自己的房间住,不用挤在一起。他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我们分开睡,会不会死啊?
    回来之后老狄已经向她们转述了庙里的惨状,邢清清对参拜神像仍旧会死这件事感到颇为震惊,现在显然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听npc的话。
    去睡吧,没事。沉默片刻,京墨道。
    邢清清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小声道:真的没事吗?我一个人,一个人有点怕
    方雨惊道:我们现在还剩十个人,那天我数了一下,一共有六个房间,两人一间,你可以找个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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