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会。”林蔚南在电话里说，“姚麟安这会儿人呢？”
    “姚老师还在D市，家里。”
    “那就让他也上线开会。还有，联系一下宋蒙的公司，最好是能一起协商。”林蔚南道，“我看了一下，那几个营销号的锤也不实，还有挽回的余地，你这边先想办法带一下风向。”
    “好。”
    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鑫艺也不是第一次面对了，只是公关部那边似乎顾忌着姚麟安跟他的关系，所以不敢擅自处理，反而急急忙忙来问他的意见。林蔚南揉了揉眉心，很快地起身穿戴完毕，准备开始视频会议。
    看眼下的情况，多半就是对家公司想搞姚麟安，刚才他看到的那几个发黑通稿的营销号基本全是塑星养起来。对方在凌晨搞事，多半是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但也正因为是凌晨，即便有对家的水军加成，黑热搜也不会扩散得太快，要处理也还来得及。
    这会开得不长，半个小时就结束了，除去降热搜控评等等常规操作以外，还和宋蒙的公司统一了口径，要他们一口咬死那天晚上只是后辈向前辈请教演技，以免后续再出什么差错。
    “这次大概是孟九萧做的。”会议结束之前林蔚南提醒道，“可能没办法轻易摆平，大家都警醒一点。”
    “还有你，姚麟安。”林蔚南望向屏幕里缄默不语的男人，本想警告一下让他长点记性，却发现事到如今，自己好像已经没有脾气再去对他发火，“……你自己多注意点吧。”
    “好。”姚麟安低声道，“抱歉。”
    这句道歉又是为了哪件事呢？
    林蔚南关掉会议界面，将笔电合起，直接趴在了电脑上，眼睛一闭就又睡了过去。期间没有人再来吵醒他，大约是公关部那边进展还算顺利。
    这两个小时林蔚南睡得昏昏沉沉，大概会因为趴姿压迫到了胸口，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鬼压床了一样，睡着了，却又没完全睡着，脑子里还有一点意识，总觉得有什么人好像站在他面前在跟他讲话，说的什么，却也听不大清。
    好不容易从梦境里挣扎出来，只觉得头疼胸闷。浑浑噩噩间林蔚南不知怎的想起李溯决定和妻子分居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有的人，明明你已经不爱她了，可她就是会变成你心上的一块疤。”
    那时候林蔚南还嘲笑李溯矫情来着，现在他已经完全理解了。
    回过神来时，捏在手里的手机已处于拨号状态。
    林蔚南下意识地想找个人说说话，电话打出去才想起来现在还不到六点。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庄焱困唧唧的声音：“林、林总……”然后没忍住打了个大哈欠。
    林蔚南忍俊不禁，也有点心疼：“算了，你继续睡吧。”算起来，庄焱应该才回剧组没多久，应当正在补眠。
    “不行……！”庄焱立刻清醒了，“我要跟你说话！”
    林蔚南发现自己居然能想象出庄焱说这话的表情来。
    “好，那我就不挂了。”林蔚南问，“你上午什么时候去片场？”
    “七点。”庄焱说，“我本来就该起床了，电话打得正是时候，嘿嘿。”
    睡觉时被吵醒的明明是这家伙，却还在替他找补。林蔚南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林总，你是不是有事找我啊？”庄焱很期待地问。
    “其实也没什么事……”林蔚南把目光投向窗外，初冬的清晨，月亮还挂在漆黑的天幕上，“就是忽然想听听你的声音。”
    这句话听在庄焱耳里，已经足够缠绵。
    “你随便说点什么都可以，跟我说说话吧。”
    “啊……这样吗。”庄焱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后犹疑地问，“林总，你一个人待着，是不是会觉得……有点孤独啊？”
    “可能吧。”林蔚南自嘲地笑了下，“可能是上了年纪，忍不住开始伤春悲秋了。”
    庄焱认真地道：“你才二十九呢，还很年轻呀。”
    两人就这样在电话里闲聊了半个小时，到了庄焱要去洗漱准备出门的时间了，林蔚南也该去上班了，两人便保持着通话状态在各自的房间里各干各的。
    林蔚南戴着耳机，听到听筒里传来什么东西倒地的动静和庄焱的惊呼，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我。”庄焱有点委屈地说，“我不小心把衣帽架撞倒了，还被砸到脚，可惨了。”
    林蔚南道：“你着什么急，手忙脚乱的，时间应该还很充裕吧？”
    “一想到你还在听，我就忍不住紧张嘛……”庄焱闷闷地说。
    “那还是我的错了？”林蔚南调侃地说，“你看都被我看光了，怎么被听一下还紧张成这样。”
    庄焱像个被心上人调戏了的小姑娘一样哼哼唧唧地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挤出一句：“……那我毕竟是喜欢你嘛，面对喜欢的人就是会紧张害羞啊。”
    ……又是直球。
    真是报应不爽，不过一时兴起逗弄了庄焱一下，没想到立刻就被对方直球回击了。林蔚南抬手摸了摸耳朵，那里有点热热的。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林蔚南有点不甘心地说，“之前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什么都闷着不说，怎么现在一口一个喜欢啊？”
    庄焱羞赧地笑了笑：“我就是想，反正都已经让你知道我喜欢你了，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藏着掖着了啊。而且我现在才发现，原来说喜欢你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所以就忍不住要一直说一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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