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益升心中一喜,刚刚被问住了,正愁没话说呢,现在就送了证据过来,立刻看向穆安:竟然是真的,你小子不老实
穆安却冷哼一声,理都没理他,看向叶白汀的眼神有些不善:锦衣卫办案,还是不要当堂诈供的好。
申姜就不满意了:我们正儿八经的办案,该问的话问过了,该找的证据找到了,用得着诈你么!你且先好好听着!他瞪着曾三娘,快点,少爷问话呢,快招!
曾三娘有些犹豫。
穆安眼梢眯起。
吕益升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难道他真的猜对了?
曾三娘看着座上一言不发,但明显心中有数的指挥使,再看看气定神闲,问话也不见紧张的叶白汀,似是明白今天这一场逃不过,就笑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不想说,是不想败了大家兴致,不曾想到了这个节骨眼,非说不可了我偶尔会在那里出现,的确是与人相会,但这个人并不是郡王府的穆安公子。
吕益升:那是谁?
吕大人不都知道了?曾三娘帕子掩唇,笑得颇有风情,正是孙大人啊,我二人互生情愫,在外面总有些不方便,你们只知那里离穆郡王府后门很近,大约并不知道,那个巷子里还有个小宅子,隐秘又方便,正是我们私会之所。
说完,她还看向孙志行:你别生气,我也不是故意要说的,你方才也瞧见了,他们逼我的。
吕益升又有话说了:你们看看!看看!我说对了吧!他俩就是有事!
穆安一脸惊讶:怎会
说都说了,曾三娘没什么害臊的,暧昧一笑:我一个妇道人家,还是个寡妇,想在外头做生意,千难万难,总有些过不去的坎,需得自己想办法么。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叶白汀问孙志行:曾三娘方才所言,你可承认?
孙志行闭了闭眼:确有此事曾三娘,肖似我曾经心上人,我一时把持不住。
叶白汀: 所以你们来往甚密,经常约会,地点不一,她的生意,你照顾过很多次,也帮她处理过不少麻烦?
孙志行:是。
叶白汀:上次我们因街上□□问话时,你的时间有很大的空档,撒谎说腹痛,借了别人家茅房,是不是其实和她在一起?
孙志行顿了顿:是。我当日的确公务很多,一整天都得在外头,但第一桩公务办得很顺利,结束很早,正好她住处离那里不远,我也有些饿,就过去吃了顿早饭。
至于吃的什么早饭,真的是早饭,还是另一种
鉴于他略尴尬的表情,房间里大多数人都懂。
第142章 真凶
北镇抚司正厅,案件在审。
孙志行和曾三娘的私情,正主已经承认,再无辩驳之处。
叶白汀便问曾三娘:孙大人给了你便利,帮了你很多事,你是不是也会给他便利,比如你琉璃坊产出好货的价格,是不是给他的低一些,好方便他在官署做政绩?有些他不方便办的事,你是不是也会暗里帮他圆缓?你的琉璃坊,他是不是很熟悉,你不在的时候,亦能帮你指挥底下人做事?
曾三娘一脸意外,怔了一瞬才答:没错,一切如小先生所言,锦衣卫连这些都能查到?
申姜站在一边,一脸自豪,不是锦衣卫连这些都能查到,是少爷了不起,只要有一丁点线索方向,他就全部能分析得出来!
叶白汀点了点头,看向孙志行:所以琉璃坊屡次被盗的事,你知道的很清楚?
孙志行:是。
这些被盗的日子,曾三娘本人都在么?
不一定,孙志行摇了摇头,有时在,有时不在。
你呢?
我?孙志行更摇头了,我就更不知道了,有时当天被盗,我隔几日才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件事。
所以很可能,贼人去偷东西时,你在,或者不在。
是。
你留宿那里的晚上,可曾听到过异常响动?
没有。
请认真回想,一次都没有?
嗯,没有。
我们刚才提到的,贼人和凶手交易琉璃碎的荒宅,是你家的。
如若地址没错,是,那个宅子是我家的。
一街之隔的对面,制作炸弹的地方呢?你可认识?
不认识,不知道。
好,叶白汀转的方向,指向唐飞瀚,堂前站着的这位公子,你可识得?
孙志行看了一眼,不怎么友好的哼了一声:认识,不过我更认识的是他父亲,当代陈世美,抛妻弃子,停妻再娶,贪慕虚荣,营营苟苟,口蜜腹剑,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场人不一定知道他心中有个白月光,就是唐景复的妻妹,二人情投意合,本该缘定终身,却被唐景复搅和了,女方现在命都没了,但都知道唐景复这个当代陈世美的事,别人怎么看不惯,怎么骂都不为过。
叶白汀:你觉得唐飞瀚的处境,可不可怜?
孙志行:当然可怜,摊上那么一个爹,谁不可怜?怕是从小从苦水里泡出来的,不过他算有出息了,经历了这么多事,竟然没被打垮,没长成混混纨绔,还前程有期,很令人佩服。
你欣赏他?
算是。
那你们平时可有交流?
没有,孙志行答得很干脆,他可怜不可怜,坚强不坚强,将来有没有出息,同我有什么关系,不都是唐景复的儿子?好坏都是他的命,我跟他交流什么?犯不上。
叶白汀又问唐飞瀚:你可认识孙大人?
唐飞瀚站姿如松,笔直秀雅:见过,不熟。
叶白汀再问穆安:你呢,对孙大人可熟悉?
穆安同样摇头:没怎么见过,平日也没什么交集。
叶白汀顿了顿,又道:你曾言说,你父过世之前,曾在玉器铺子订了一件鱼戏莲叶台的摆件,数日过去,你可知道,这个摆件是为了谁,为了什么做的?
不知
穆安刚在摇头,就感觉对方神情有暗意,回过神来,当即拱手:还请小先生告知。
叶白汀:是为了你。
为了我?穆安怔忡片刻,苦笑出声,还望小先生不要开玩笑,怎会是为了我?
叶白汀:锦衣卫查到,你父亲突然要做这么一尊鱼戏莲叶台,是因为听人说,这样图案的物件放在孩子床前,可避病邪,你回京之后,一直在生病,身体不太好,自己不记得了?
是有些大约是天气太冷,又加水土不服,有些适应不了,染了几次风寒,总也不能很快好,可都不是什么大病,怎会穆安眼神有些迷茫,他不可能注意到这些东西,不可能会送我,不应该的
为什么不可能?因为他从来不在乎你?
是。穆安抬起头,唇色浅白,他几乎从未送过我礼物,每年生辰,或者过年过节,所有东西都是母亲准备好单子,让下人采办,所有来自父亲的奖赏,都不是什么惊喜,是约定好的,我一定能拿到的东西他总觉得我做的还不够,小的时候,别人写十个大字,我要写五十个,一百个,别人的功课要一个时辰才能完成,我的至少两个时辰以上,别人会的东西,我必须全都会,别人不会的东西,我也必须要努力学,因为我是他的儿子,我不能泯然众人,和别人一样。
小时候在家里我几乎看不到父亲的人,会想他,会希望他来看看我,想要他摸摸我的头,可他从来不出现,久久出现一次,也只会检查我的功课,挑我的错处,罚我这里没做到,那里没做好,我仿佛永远都不能让他满意,我好像天赋很差,什么都不会,和别人比就是个蠢货,不配生在这里,做他的儿子,到后来,我越来越不期待他的出现,甚至越来越烦他的出现,有时候会想,他永远不出现才好,日日在外边忙,怎么就没出点意外?
穆安闭了闭眼:我一度以为别人家的父亲也是这样子,大家都一样,严父么,权威甚重,对孩子的教育,连亲娘都不能插手,直到看到吕兴明家哦,不是这位吕大人,是吕兴明的亲生父母,他们家有很多孩子,也并不富裕,不是每个人资质都很好,读书很棒,但他们每天脸上都挂着笑,都很快乐,他们可能不是别人眼里出色的小孩,可他们是父母掌心里的宝贝,天下最好最珍贵的宝贝。
我父亲不是这样,我乖顺,他不满意,说你一个男孩子,怎么可以这么乖,没点脾性,我不听话,他更不满意,说做儿子的怎可忤逆父母,他之拳拳,皆是为了我好我好像永远找不到让他满意的方法,我自生下来,他就不喜欢我,不满意我,为什么突然送我东西?
穆安真的很不理解,前头十几年都不闻不问,突然转性了?
怕是锦衣卫被骗了这东西,根本不是送给我的。
是与不是,你心中自有答案。叶白汀看着他,言及此事,我们只是猜测,你父亲遭遇意外那日,就是想起了这件事,那尊莲台有一处图案别具匠心,和别处不同,是他自己商量着让店家改的,本该在后一日进行最后一次确认我想问的是,你父那日行踪,都有谁知晓?或者,有可能引导?
穆安明显有点乱:这我不知道,家父公务繁忙,在外面的行踪一向很多,很难确定。
叶白汀又问:李氏发生意外那日,本该去取之前定好的布匹,可她没去,中途不知为何,转向玉器行,才发生了意外,你可知道些什么?
我那日很忙,实在顾不过来,并不知她行程,穆安仔细想了想,不过她在夫人圈子交际一向如鱼得水,许透了几句出去,也不一定。
叶白汀又问唐飞瀚:你和穆安是好友,那段时间亦经常在一起,可曾看到,听到过什么?
唐飞瀚摇头:没有,近来课业繁忙,实没心思关注其它。
上次街道生乱叶白汀指尖在纸上顿了顿,你好像丢了把扇子?
唐飞瀚:是。当时人流很乱,小圆球到处爆炸,我担心穆安,走得很快,不知道被谁挤掉了扇子。
穆安点头:没错,我亲眼看到的,这个我能作证。
叶白汀:之后找回来了么?
没有,街上人太多了,唐飞瀚垂了眸,有点可惜,我还挺喜欢这把扇子的。
叶白汀:真的没找见?
唐飞瀚抬起头,眼梢微微挑起:先生此话何意?
叶白汀浅浅叹了口气:其实本案所有证据,逻辑链,指挥使都带领我们捋清楚了,凶手是谁,我们业已知悉,刚才没制止你们堂前争吵,是有些细微的地方还需证实,托诸位的福,现在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房间气氛瞬间变了个模样,有些人表情明显放松,有的则更为紧张。
叶白汀视线环顾过所有人,继续:制作小圆球的宅院归属,因主人在外地,锦衣卫未能立刻查清楚,但谁经常去,我们已经查到了。申百户日夜不停,辛苦走访,终于在附近发现了目击证人,说曾看到过一个年轻男子进出,因男人穿着黑袍,戴着兜帽,看不清脸,但这人手中执扇,扇柄挂有玉坠,以绿色流苏丝绦相配而本案两个死者身上,都残留有绿色丝绦痕迹。
锦衣卫查到制作场所的时候,做小圆球的平台已经毁了,里面的原料也烧了,包括护具,除火药之外的所有材料,还有很多件衣服,凶手本人大约意识到了危机,处理完现场之后就离开了,锦衣卫未能捕获,但根据残留衣服及护具大小,估算尺寸符合这个房间里,某人的身形。
这个人一直都在事件中心,从未远离,穆郡王的死,李氏的死,吕兴明的死,都是这个人提前计划好,布置的杀局,在这些人死前,这个人都曾见过他们,甚至不需要细心打探,就能知道接下来这些人要去哪里,将要干什么,他也知道这些人心里最在乎什么,或者最讨厌什么,知道怎么影响他们。
穆安突然转头,看向唐飞瀚。
吕益升也怒瞪唐飞瀚:竟然是你么!你杀了他们!
唐飞瀚迎上叶白汀的目光,不躲不避:就凭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你就说我是凶手?我并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信服力。
叶白汀:那我问你,为什么你的衣服损耗数量如此之大?扔了?丢了?去哪里了,为何家中下人不知道?
下人,他们是唐景复的下人,不是我的下人,我的事,他们根本就不关心,又怎会知晓?唐飞瀚垂着眼,我这个年纪,正是要脸,要样子的时候,衣服多做了几件而已,不可以么?
叶白汀:但你好像没那么富有。
我
别说你前程似锦,马上要做官,有很多人欣赏你,愿意资助你的话,以你现在处境,不可能有这么奢侈的享受,谁给你的钱?这笔钱给你,换的是什么交易?制作小圆球?
叶白汀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不,这是你的兴趣,你很想做的事,怎么能是交易呢?交易的东西另有其它,我猜,是某个地点?北镇抚司外的街道?
唐飞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外人言说我还不信,不成想,北镇抚司真是这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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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穿越)——凤九幽(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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