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疑青打开城中地图,标记了三次爆炸案的位置,三次尸的位置,每个点上画了一个圆圈
花样玩的再多,凶手也需要一个熟悉的环境,他连死者都不绑,不就是确定环境安全,不会有人发现?
而但凡一个人觉得安全的地方,一定是自己很熟悉的地方。
抛尸存在风险,太远了也不行,仇疑青指尖落在几个圆圈的交叉部分上,这几个地方,要重点排查。
第一杀人现场,许就在这些小圆圈里!
申姜赶紧记下,心说能办大事的都是神人,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对于犯罪地理的画像,叶白汀非常认同,甚至还看了仇疑青一眼,果然有能力的人都目光精准,这个时代并没有犯罪心理画像,犯罪地理画像的概念和侧写,但仇疑青总是能抓到关键点。
我的猜测也只有这些,更多的线索佐证,就要靠申百户了。
叶白汀收回目光,提醒申姜:第一件事,立刻确定今日两位死者的身份,尤其女性死者,看她和王采莲,方晴梅是否有更多共同点,凶手觉得自己有理由杀害她,侵犯她,那这个理由是什么?如若一切同方才分析吻合,那凶手的类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申姜点头如小鸡啄米:嗯,我记住了!
叶白汀:死者的身份一旦确定,即刻调查她人际关系网,和王采莲方晴梅的做交叠比对,去掉女性,去掉老幼,去掉很多年前认识但早断了音信的剩下的这些男人里,一定有我们想要的凶手。
申姜精神一振,可算是看到曙光了!
叶白汀循循善诱:死者王采莲因脸上胎记,病情严重,少有出门,人际关系非常简单,应该能帮你大忙。
没错!
申姜不是没留意过凶手信息,查王采莲身份时,查方晴梅身份时,他都细致筛查过关系网,还带着狗子不知道跑了多少回抛尸现场,连凶手的半根毛都没找到,现在有娇少爷这一通方向,再有指挥使画出来的圈圈,要是还筛查不出嫌疑人,他这个百户也别当了!
放心吧少爷,你等着瞧吧!
叶白汀:还有这个男性死者
仇疑青:我来。
他感觉这个死者的出现,多多少少有些违和,如果真的只是意外,他也没什么损失,顶多是点时间,如果不是那这个案子,水可就更深了。
申姜在班房灌了半壶茶,收拾收拾点了人,立刻出去了。
仵作房里,安静无声。
叶白汀脱下手套,给死者盖上白色覆尸布:雷火弹没炸,柴车火势控制的极,没有伤及百姓,指挥使之能,令人佩服。
仇疑青深邃目光滑过叶白汀的手指:可惜人并没有抓到。
他声音低沉,将之前街上发生的事,问到的信息,缓缓说了一遍。
叶白汀听到捐客,柴车,有些意外,却也并不觉得奇怪:原来早有预谋这个纵火者绝不简单,听说你抓到了一个瓦刺人?
仇疑青:你知道了?
申百户说的,叶白汀去水盆边净手,水放了一会,已经不热了,不过他的手指也很凉,并不嫌弃,他说边关有位安将军,很是厉害,若不是托了他的福,只怕我们连安平生活,抓瓦刺人的机会都没有。
安将军
指挥使认识?
并不。
仇疑青话音顿了顿,方才又开口:瓦刺人身上,目前并没有找到特殊疑点,请他过来配合工作,只是京城防卫需要擦手。
叶白汀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仇疑青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给他递来一张素帕。
他抖了抖手上的水,接过:谢谢。
仇疑青微颌首:若这瓦刺人果真牵涉案中,那遭遇危机的,可就不只是京城百姓了,我们面临的,也不仅仅是雷火弹爆炸。
叶白汀懂,如果事涉邦交,战争,细作,那面临危机的,就是整个国家。
他微微歪了歪头,看向仇疑青的眼睛:那指挥使务必努力,我们都靠你呢。
看着看着,不等对方回应,他眼神就有些飘:之前我说过有事向你禀报你应该都知道了,你们没在的时候,我一时情急,编了些瞎话抱歉,利用了你。
开头时还有些不自在,说到后边就坦然了,少年眼神清亮,黑白分明,灼灼有光,是个心里有规矩的人,就是为了这些规矩,他可以不守规矩,可以把自己的名誉,脸面甚至生命,统统放到后面。
仇疑青知道少年经历了什么,就是因为知道,才更动容。
少年并不是孤僻清冷,守死礼,拒人千里之外的人,他其实很鲜活,很通透,只要你愿意,就能看到他闪闪发光的灵魂。
叶白汀,休要小看我。
嗯?
白汀第一次看到仇疑青笑,这个人从来不笑,每次出现脸上都是一派严肃,心里怎么想的,绝不泄露半分,你只能远远的从他的目光深处,眼底明暗变化,感知一些他的细微情绪,可现在他笑了。
他本身就长得很俊,只是因为总是板着脸,别人都敬他畏他,以至于忽略了他的相貌,他额头阔朗,剑眉英挺,眸底藏着千山万水,深邃如云海,他头角峥嵘,气势不凡,再加上他过于伟岸的身材,人前一站,总是有昂藏之感。
这次一笑之下,山水尽现,云海拂开,皎月当空,星耀寒夜
叶白汀想,这个人,该多笑笑的。
仇疑青突然倾身,呼吸靠近,大手伸了过来:我能做到什么程度,你根本想象不到。
第61章 我撑着的天,塌不了
仇疑青的手落到了叶白汀额间。
你生病了。
叶白汀后知后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的确有点烫,呼吸也是,感觉呼出来的气体都带着热气,喉咙干干的,有点发痒。
难道是之前又是跑又是逃,出了汗又吹了冷风,真染了风寒?
仇疑青随手脱下自己的披风,兜头盖在叶白汀身上:回去歇着。
他的披风实在很大,叶白汀扒拉了好几下,才把眉眼露出来:可是
没有可是。仇疑青剑眉微挑,命令不容置疑,死者人际关系申姜在查,其它的有我在,即便需要对尸体进行复检,商陆也不是吃白饭的,现在不是你忙的时候你给我乖乖的,回去休息。
披风料子在下巴上堆叠,隐隐残留着对方的味道,有风的凛冽,雪的寂冷,火燎过的焦灰气息里,一点点木樨香沁了出来,带着淡淡的温暖
叶白汀怔了一瞬,乖乖的回去休息?
仇疑青倾身,大手按了下他的头:我撑着的天,塌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烧的不好使了,叶白汀反应有点慢,眼角绯红,呆呆的看着仇疑青。
仇疑青顿了片刻,看向他的腰:走不动,想要我帮你?
叶白汀终于反应过来了,迅速摇头:那不用的。
他帮,能怎么帮?难不成还敢抱他走么!
叶白汀被自己的脑补惊得不轻,赶紧抬脚往外走。刚走出仵作房,拐了弯,还没踏出两步,就听到仇疑青极低沉,意义极丰富的嗯?了一声。
他头皮一麻,看了看脚下的路,是去往诏狱的赶紧折回来,拐向另一边,去往暖阁。
我去那里养病总成了吧!
这次很顺利,没再听到领导的含蓄指示,他顺利走到了暖阁。
白胡子大夫来的很快,又是捏脉又是扎针又是开方子命令他好好吃药,还很不满的问:是不是又吃辣食了?
叶白汀摇了摇头:没有。
大夫显然不信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会儿,继续叮嘱:你身体虚耗太多,又怕苦不爱吃药,养起来太费劲,以后药膳不能断,辣口也不能随便吃,再馋,也只能一两口,懂?
叶白汀:
这事没人跟他说过啊!
老大夫:好好听话,认真将养,老夫保你以后活蹦乱跳,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不听话,等着下半辈子病痛都来找你吧!
叶白汀被吓的一愣,眨了眨眼:我这不是风寒么?
老大夫一脸你竟然敢质疑我的哼了一声:要不是身子太虚,你能随随便便染上风寒?你看外头那群每天早晚都操练的锦衣卫,哪天不出汗,哪天不吹冷风,人家风寒了么?
叶白汀:
那是没有的。
看着到时间了,老大夫把他身上的针取下来:接下来这十日,饮食清淡,忌辣,忌重油,哪也别去了,脏地方更不行,知道么?
叶白汀知道老大夫提醒的是什么,脏地方指的不是真的脏,是环境不好,可能带来更多病毒细菌的地方,老大夫真正的意思是,最好不要再回去诏狱。
他现在有锦衣卫的小牌牌,回不回去没什么关系,就是不回去的话,有些信息会受阻,短时间倒也没关系,相子安还是很能干的。
多谢您,我记住了。
真记住了才好,长得挺精神的小伙子,老夫才不愿意老见着你,哼。老头慢悠悠的走了。
叶白汀感觉晕乎乎的,有点难受。他现在虽然现在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可想到辣辣的鸭脖,魂牵梦绕的川菜,自己却不能拥有
人性么,就是这样,我可以不要,但你不可以不给,你越不给,我就越想要堂堂北镇抚司的仵作,也是个普通人啊。
汪
门帘底下一卷,玄风跑了过来,后腿一蹬,蹿上了床。
哇玄风不要舔,别舔我,我病了,你也想风寒么?
小动物总是很治愈的,玄风虽不是长毛狗,但它被养的很好,黑色的毛发亮亮的,摸上去特别柔软,还暖暖的,耳朵尖尖特别威武,黑漉漉的眼睛里简直像装满了天上的星星,每回看到都想赞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
叶白汀闻到了它身上的味道:木樨香你洗过澡了?
狗子往他身上拱,亲热的不行:呜汪!
仇疑青给你洗的?
汪!
他大约没空轮值锦衣卫给你洗的?悄悄用了他的澡豆?
汪!
叶白汀知道问狗子当然问不出来,也没指望答案,反正狗子干干净净的,上床没问题,他还分了半个被子过去:你现在过来,是休假么?还是没任务了?要不要陪我睡一会儿?
狗子恨不得赖在他身上:汪!
叶白汀等了等,见没人来叫狗子,就安心的抱住它,贴着它暖烘烘的毛毛,睡着了。
房间可能有人来过,也可能没有,似梦似醒时,他感觉狗子动了一下,但没有叫,很快又趴了回来
梦里男人的手变得很大,好像随随便便就能把他捧在手心,随随便便就能撑起一片天,他说,我能做到什么程度,你根本想象不到,又说,我撑着的天,塌不了,叶白汀,不要小看我。
叶白汀从梦中惊醒,后知后觉的发现,仇疑青竟然对他的瞎折腾抱有期待吗!这话放的,好像在说你随便玩,随便闹,多离谱都行,什么场面我都能接得住,都能处理得了。
可自己敢那样瞎说话,就是名声不要紧,他根本就没想过,也不担心,仇疑青的名声也会跟着受损的,这男人就不在乎么!
你都二十好几了,不怕将来娶不到媳妇么!
叶白汀怔住,想一想仇疑青人前的样子,冷冽端肃,面无表情,生人勿近,威武是威武,可也很难让人产生亲近的念头,人自己好像也不着急,没对谁家姑娘表现出青睐,有娶妻成家的意愿
算了,正主都不着急,他这在操个什么心。
叶白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是有点热,和平时凉凉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竟然有点像仇疑青掌心的温度。
他翻了个身,看到窗外伸出一枝早梅,粉嫩嫩,怯生生,好像还有点怕冷,在北风下微微颤抖,可就算怕冷,这枝梅还是努力的舒展,绽放来世间一遭,它似乎想闻一闻雪的味道,想等一等年的气息,或许运气好,能感受下春的暖意,它不知何时会走,旅程如何,它只想感受,它喜欢周围的一切。
叶白汀目光怔忡。
仇疑青到底想做什么呢?又想撑起怎样的天?为谁?
呜汪?
狗子很乖,一直窝在他身边,见他醒了,就拱了拱他的肩膀,示意他翻身到另一边,往外看
叶白汀就看到房间里多了个小炭炉,在屋角的位置,上面隔了炉架,放着个陶罐,陶罐里温着粥,他一闻就知道,这粥定是煲了很久,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香甜。
睡了一觉精神好很多,他起身把陶罐端下来,发现小几上还有个食盒,打开,是煮好的咸鸭蛋。
米粥熬的稠稠,上面有厚厚一层米油,本就清甜,齿颊生香,用出油的咸蛋黄一拌,味道美极,滋润了喉咙,熨贴了脾胃。
汪!
乖,这个太咸,你不能吃
汪!
等下给你找好吃的行么?
叶白汀用着手法,从头到脚把狗子撸了一顿,撸的狗子摊成一张饼,靠着他直哼哼。
辛苦你啦。
他揉了揉狗子的头。他喜欢狗子,但没有困着它的意思,狗子喜欢往外跑,每天不跑几趟运动几回不舒服,眼下明显到了极限,头频频往外看,正好他也想起一件事,得问问相子安
叶白汀去墙边翻到纸笔,写了张条,塞进狗项圈的皮扣里,拍了拍它的屁股:帮我带个信,然后去玩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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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穿越)——凤九幽(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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