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汀:女人爱漂亮,普通出门都得收拾的干净得体,何况会情人?没有女人愿意被情郎看到自己尴尬的样子,除非那个人不是情郎
对哦申姜反应过来了,想玩什么时候不能玩,又不是什么绝症,忍一忍过去再玩呗,女人又不像男人,想的时候怎么搂都搂不住,再说就这样子,男人看到了不得萎?
还没说完就被仇疑青的绣春刀柄敲了下后脑勺:好好说话。
申姜捂着脑袋:那如果庄氏没跟男人花柳怎么得的?这半个月怕丑,得忍,往前推正生着病呢,疼,更干不了这档字事,这花柳总不会是凭空来的吧?
难道娇少爷看错了?这根本就不是花柳?
叶白汀知道自己不可能看错,每种病的表现方式都不同,他看得很清楚,这就是梅毒,最大的途径就是性接触。可也不是一定要做这种事才能被传染,比如你的手接触过病毒源,没洗,就解开衣服进行自我安慰或者贴身亵裤,沐浴时的浴盆等被做了手脚,都有一定几率染上,死者到底是因为什么,尚不好说。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庄氏和沈华容的花柳病,真的藏得很深,所有人都不知道么?
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其实在私底下早讨论开了?
仇疑青眸底墨色一凛:此二人有无私通,和别人认为有没有,是两回事。
也许凶手要的,并不是这两个人的既成事实人家根本不在乎这种事,他她想要的,是外人嘴里的不堪,是别人对他们的敬而远之,是他们身败名裂,就算什么都没做也要背着脏污的名声,被人瞧不起,被人暗中唾骂不齿,而他们说不清楚,日日经受痛苦折磨
叶白汀问申姜:庄氏看过病没有?
这个案字没跟,申姜哪知道,看向仇疑青:看看过没有呢得查?
仇疑青颌首:看过,和沈华容前后脚的功夫,同一个大夫,常山。
也是晚上去的?
是。
那这个大夫有点特别啊,别人开医馆都在白天,天黑了关门,偏他在晚上干活,深更半夜的也有人去找叶白汀一边看尸,一边发散思维,这大夫难不成专看花柳,得了都去找他?
申姜觑着指挥使的神色,摸了摸下巴:看来得请过来问问供了!
叶白汀看完尸体表现,问仇疑青:可能解剖检验?
仇疑青摇了摇头:来不及。
叶白汀就明白了,时间太紧,来不及操作:没关系,那就简单的看一下食道琉璃灯。
申姜一听就是自己的活儿,赶紧往门口跑就见商陆老头已经笑眯眯的,把灯递了过来。
他一把抢过来,甩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的过去,夸奖并提醒:眼里有活儿是好事,也希望你别不识相,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
琉璃灯制作精良,透明度高,是这里最亮的灯盏了,申姜高高拎好了,靠近娇少爷,就见娇少爷左手按开死者的嘴,右手拿着镊夹往里伸,还没看清他按的是哪里,就看到了死者咽喉部位的不同。
也有烧灼痕迹,庄氏和沈华容应该在半个月前,吃了同样的东西。
乖乖那可是她自己办的花宴啊,也能着了道?申姜十分吃惊。
如此,两个死者的交叉线就很重要了。叶白汀看向仇疑青。
仇疑青颌首:此前因沈华容之死,查妙音坊时,曾得到过一个信息,庄氏丈夫徐良行,也是坊中常客。因当时只有郡马案,我没深究,现在细想,许有问题。
叶白汀:又一个爱听曲的?和沈华容一样,有相熟的姑娘?
仇疑青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相熟的姑娘各有不同,去时场场都会在的,还是乐师史密。
申姜恍然大悟:那这史密有问题啊!
叶白汀知道仇疑青的重点在另一处:不管史密是不是凶手,与本案有无关联,既然从头到尾都在,一定会看到听到些外人不知道的东西。
仇疑青酷冷眸色滑过申姜,到叶白汀身上才缓和些许:现在安排问供,你有没有问题?
叶白汀当然没有问题,但这是让他参与的意思?
他刚刚摇了摇头,仇疑青的指示就下来了,冲着申姜:去安排。
申姜:
行叭,休息什么休息,聪明人脑子碰撞几下就火花四射,线索漫天飞,他这种没脑子的,还是跑腿干活儿吧。
申姜离开,仇疑青也没留下,撂下一句吃完饭过来,不准迟到,也走了。
速度之快,搞的叶白汀差点怀疑这人是故意避开,故意给他留出避嫌和吃饭的时间。
商陆适时拎着个食盒过来:申百户腿脚快,锦衣卫令牌一出,没人敢不从,时间还真有点紧,少爷也别回去吃饭了,就在我这凑合一顿,如何?
叶白汀有些犹豫,他不回去,左右邻居不得饿死?可一看商陆手里的食盒打开,摆上桌的菜
饿死就饿死吧,个人有个人的命数,跟他无辜可怜的病弱少爷有什么关系?
叶白汀矜持的坐到桌前,斯文的举了筷:如此,便叨扰商兄一顿了。
别客气,您有什么吩咐,随便说,商陆笑眯眯,他申总旗能办到的,老头字一样可以,多个朋友多条路么,少爷请
诏狱里,左等右等,眼看饭点要过了,娇少爷还是没回来!
秦艽气的搓泥子射相子安:都是你!看什么狗,拿什么乔,还威胁娇少爷,把老子的饭都搞没了!
相子安拿着扇子左支右绌,躲的这叫一个狼狈:你个糙蛮汉子,给在下住手!再敢造次,在下让你下一顿也没有肉吃信不信!
申姜果然腿脚很快,前后不过一个多时辰,事就办好了,把该请的人都请来了北镇府司。
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个坐次,上下两个案几,正中一个,下首一个,只不过这回没了屏风,视野开阔,哪哪都看的到。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仇疑青就到了,叶白汀只得用眼色问申姜:跑了这么半天,吃没吃饭?渴不渴?要不下去先垫点?
申姜悄悄摆了摆手,告诉娇少爷没事。
他是什么人?那可是实打实从底层做起,一点点升到百户的,早就练就了边走路边吃饭的本事,忙起来哪有时间坐,几张卷饼就着手就啃了,饿是饿不着的。
不过今个儿什么日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娇少爷总算长了点良心,知道关心人了?
叶白汀就放心了,坦然坐到了房间内唯二,下首的那个小几旁边。
申姜:
我艹?
指挥使坐上首正常,人家地位摆在那儿呢,下面这个,难道不应该是他这个百户的位置?你一个囚犯,怎么敢坐过去?要脸不要?
你还若无其事的摆弄文房四宝,展纸研墨,是想假装文书记录的活儿?你能不能认真看一看你的狗爬的字,你敢写别人敢看么!
叶白汀不但敢坐在那里,还十分坦然回了个眼神,似乎十分惊讶:你不是说了不累,难道还有意见?
申姜:
和着您刚刚关切的问题,是为了抢位置坐?别人就不能是客气客气么?硬汉也很委屈啊!
仇疑青似乎全然没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开始吧。
算了。
申姜摸了摸鼻子,看在娇少爷美人灯似的身子份上,不跟他计较,另外随手指了个人,示意对方站在墙偏侧拿着纸笔记录,这才朝仇疑青拱手:回指挥使,属下准备好了,就是有个问题属下嫉恶如仇,怕控制不住,若问供时嫌疑人不配合,能动手么?
他想起了之前一案,昌弘文在房间内暴起,差点伤了娇少爷的事,指挥使武功高强,完全可以压制住这种事,但不能回回都指望指挥使动手啊,他得防患于未然。
仇疑青视线滑过他,要多肃正有多肃正:我北镇抚司,从不滥用私刑。
申姜气势瞬间弱了,不行啊
仇疑青又道:然上下规矩,来者必从,刁蛮无礼,明知故犯者,当罚。
申姜气势立刻又回来了,这就是行了!
那属下先叫徐良行?刚死了妻子的鳏夫,舍你其谁!
仇疑青:可。
徐良行很快被锦衣卫请到了厅中。
房间非常安静,没有人说话,气氛压抑中有一点点尴尬。
申姜偷眼看了看坐上指挥使,您不问是让我问?看向娇少爷,娇少爷给了个鼓励眼神,意思是,上吧。
上屁上,的确这样头更有派头,显的他申百户那么能干,地位不同,问题是老子问什么啊?从哪开始?正急着,就见娇少爷神秘一笑,开始提笔在纸上写字。
申姜一哽,不是吧,又来这招?你写我念?
行叭。他若无其事的往娇少爷身边蹭了蹭,果然上天逼你学会的技能,没一个是没用的。
庄氏身上的病,你知不知道?
不
申姜按住绣春刀柄,皮笑肉不笑:徐大人好好说话哟,在这里撒谎,什么后果徐大人见多识广,定是懂的。
徐良行僵了一瞬:知道。
申姜:说。
徐良行:不就是缠腰龙?因为这个病,她两个多月没出门,好不容易好了,憋的难受,这才办了个花宴。
少左右而言他,申姜冷笑,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花柳呢?怎么得的?打哪得的?
这本官哪知道?她没同本官说实话,只说是缠腰龙的后遗症,不都是水泡么?本官哪里懂,还是后来听了大夫们的话,才知道水泡和水泡是不一样的,她后来得的这个,是花柳。
徐良行面色黑里发青,似愤怒,又似委屈:我还等着她同本官交待呢,谁知道她倒先死了。
叶白汀笔下不停,刷刷刷写字,申姜凑过去一看,眼睛都瞪大了,这这这
行叭,你让问就问。
你们夫妻,房事和谐么?
徐良行直接愣住了,这种问题
申姜声音提高:讲!
徐良行:也不能说不和谐,只是年纪都大了,俗世之欲便少了,再加上她得这个病,我们已经三四个月没宿在一起。
申姜再看一眼娇少爷的字,觉得自己节操估计要在今天败完。
未见得吧?他琢磨着用词,问的不那么尖锐,六十老头兴致来了还得搞一发呢,女子虽性羞爱忍,也有人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们日日不在一起,有需求了,怎么解决?自己玩?
徐良行:
这个
别跟我说冠冕堂皇那一套,阴阳人伦,天之大道,你骗不了老子。
徐良行闭了闭眼:本官房里,又不是没丫头庄氏爱拈酸吃醋,不让本官纳小,丫头,她总不能都一碗药药死了。至于她自己,之前会找我求欢,各种暗示,这几个月没有,大约是生了那种病,臊的慌,真有需要不是外头找人,就只能自己自己玩了。
申姜:你怀疑过沈华容么?
本来没怀有,可沈华容也得了这种脏病徐良行眼睑颤动,云安郡主夫妻不和,圈子里都知道,往里追溯,有我妻之过。纵庄氏是本官发妻,本官也不好偏袒,她要强好胜,什么事都喜欢拔尖,只凭一己之私,不和郡主搞好关系,还让别人越来越恨,叫本官都跟着被牵连,落了几回麻烦。
申姜看看娇少爷的字:那可是奇了怪了,我可是听说,你这仕途,多亏尊夫人打点,才能如此顺畅的。
徐良行:她喜欢在外面这么说,本官一界男子,还能休了她不成?总是要些体面的,不过虚名而已,她要就给她。
申姜:所以徐大人觉得一路官至户部右侍郎,全是自身能力?
徐良行略抬了下巴,声音铿锵:若无有真本事,谁人能做到这等官职?
还挺骄傲。
申姜顿了顿,又问:十五日前花宴,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那日我上门去问,你们语焉不详?
也没什么,徐良行指节动了动,道,就是有人想借着人多的机会行卑鄙之事,生米煮成熟饭,还用了催情丸,好在我妻机敏,迅速就处理了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
催情丸?但凡沾了这两个字,效果都不会差,是怎么处理的?
本官不知,总之没出乱子。
你觉得谁杀了你妻子?你可有怀疑之人?
这个本官不敢说,可死的这两个人,一个是云安郡主的丈夫,一个同她有仇
你也说了,人家是郡主,郡主出门动静小得了?这两个人可都死在深夜。
徐良行:这等身份的人杀人怎会亲自动手,许是买凶,又许是让他人动手,郡主在外面不是有个心上人?
申姜眯了眼:你知道?是谁?
徐良行清咳两声:圈里很多人知道,宫里的乐师,就姓乐,叫乐雅。他二人暗通曲款,几乎都摆在明面上了,云安郡主不开心,就要叫这人上门抚琴,抚的晚了,回不了宫,乐雅就会宿在郡主府,听闻还会打发所有人出去,许就是趁着这个时间
听到这里,叶白汀看向仇疑青
仇疑青对他轻轻颌首,确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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