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可还有怨恨?云归看向向临,低声问道。
向临看向窗外,又回过头来,自还是有的。这样深仇大恨,便是我想忘,也忘不得。
云归久久无言。向临也兀自看着窗外。一种沉重的寂静,笼罩了整个看起来华丽精致的宫殿。
也就是荣华权富,让谢氏一族全无顾忌地打压卫氏一族,更鸠占鹊巢,夺人所有,害人性命。有了这粧粧罪恶,仇恨便衍生出来。不止于一代,而是传于下代,后人竟不敢忘。
不由问自己,能够放下前世仇怨的自己,若是遇上向临这样的深仇大恨,真能照样放下吗?怕也是不能够的。
眼下自己能够海阔天空,不过是因为一切可以重来,母亲或能安乐一生,父亲或能荣康一世,他与楼桓之也或可携手终老。
辞别向临,离开皇宫时,云归竟有种感觉此次怕是见向临的最后一面。
云归将与向临的见面,细细告知刘少悟,便见刘少悟瘫坐椅上,久久未有言语。就在云归打算离开时,刘少悟却突然从椅上蹦起来,不管不顾往外冲,我要去救他!,
云归一激灵,连忙拦住刘少悟,你不可去!大皇子深怕你有危险,无论如何也不愿你入宫!且你也根本入不得去!只怕你还未有靠近宫门,就已经被斩杀了!
刘少悟却听不进耳,整个人好似癱狂一般,双眼赤红,我要去救臭小子!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这般模样的刘少悟,云归哪里拦得住,不过一眨眼功夫,刘少悟就已脱离了他的桂措,飞奔一般往外冲去。
云归心里有些急了,想要直追上去,又深知单靠自己,拦不住刘少悟,只好连忙上马,去威远侯府寻楼桓之。
幸而楼桓之在侯府未有走开,一见云归焦急模样,也不管别的,连忙去马棚骑了马,随着云归一道策马而去。
云归一边把马驾得飞快,一边断断续续和楼桓之言道,刘少悟想入宫,我拦不住,只好来找你。也不知他眼下到了哪里,我就怕他一时冲动,叫人直接伤了。
楼桓之劝道,想来无事的,我们快些赶去,把他拦下来,也就好了。
云归曾告诉过他,早前认的一个医术厉害的师父,叫做刘少悟。也告知过他,这刘少悟是一直带大大皇子的人,和大皇子感情甚笃。
一听云归的话,就知晓那刘少悟要冲入宫,必与大皇子有干系。说不得就是大皇子不大好了。
虽说宫里往外传的消息是大皇子伤势渐好,不日痊愈,可消息向来真假难辨,尤其是宫里眼下,都为太子一个人把控着,想让外头人知晓什么,不知晓什么,可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两人快马加鞭,便是在人多的街道上,也顾不得许多,匆匆赶到宫门前,却见刘少悟竟已经在了。
不远处还有一匹原地踏步的马,看起来眼生得很,怕是刘少悟打哪儿抢了别人
的马来。
云归两人还未下得马,宫门前的一众侍卫已经举起长矛,直对刘少悟,呵斥道,何等浑人!竟敢撞闯宫门?
云归看着长矛尖尖的头在日光下闪着利光,心脏不由狠狠一缩。前世,他就是死在这样的长矛下。
楼桓之先一步下了马,到了众人跟前,还未说话,那些个侍卫倒是认得楼桓之,开口问安,给楼世子请安。却也不变姿势,仍旧警惕防备着刘少悟。tsXDz
云归回过神来,便连忙下了马。亦到众人跟前,微一拱手,道,诸位兄台,这位是我的一个远方亲戚,今儿有些不对劲,脑子糊涂了,这才跑到宫门来,还请诸位饶恕他这一次。
侍卫也认得云归,又给云归问安,见过云大人。随后纷纷上下打量刘少悟,果见他神情恍惚,好似真有些不妥。
云归见侍卫们迟疑了,便要上前将刘少悟带走,恰此时,有人自宫里出来,后边跟着两个太监。
侍卫们又纷纷给要出宫的那人见礼,见过宋大人。
云归抬眼看去,却是两个熟人,走在前边的是宋连义,也即是宋连仁的同胞哥哥,与宋连仁不一样的是,从文不从武,早些年就已经出入朝堂,如今已是正四品的詹事府少詹事。
虽然宋连仁的身死,并不是他一手所为,但从蒙国回到京都以来,宋连义种种表现,无论是朝堂上的刁难,还是一个简单的眼神,都可见宋连义因为宋连仁的事情,恨上了自己。
宋连义后边跟着的一个太监,也是他所知道的。这太监也算是向寻的心腹,好似唤作连才。
连才看见云归和楼桓之,先给两人行礼问安,随后却是板着脸问侍卫,你们这般拥堵在宫门前是为何?
因着太子如今是宫里第一人,连才又是太子跟前得力的,侍卫们自然给他脸面,不敢造次,认认真真答了,方才有人撞闯宫门,我们几个这才拦在这儿。
因着宋连义不管自家有没有过错,就将他给记恨上,云归自然懒得跟这样的人问好客套。要真是待之有礼,说不得宋连义还以为他心虚,以为他怕了宋家。所以直接当作未有瞧见宋连义,连招呼也是不必打了。
而楼桓之,因着云归,还有之前宋连仁对云归做的事情,自然对宋连义也无好感,便也将其视作无物。
见连才好似要插手此事,云归心生警惕,这连才是太子身边的,虽说眼下看起来,是连才被太子派来送宋连义出宫,可谁知晓这到底是不是凑巧?
云归还未有说话,连才已经向几个侍卫呵斥道,你们怎么办事的?这宫门何等要紧?既有人擅闯,你们直接弄死了事!若是刚好惊扰了哪位责人,又或是让这样心怀巨测之人闯入宫中,伤了哪位主子,你们可担当得起?
连公公,这是一个误会。我这远房亲戚今儿病了,有些稀里糊涂的,这才跑到宫门来,实在非有意为之。我这就将人带走,只是给几位侍卫大哥和公公造成了些许不便,还请诸位见谅。云归连忙言道。
不消云归使眼色,楼桓之已经一把将刘少悟拉过来,改日我请酒水,向诸位赔罪。
侯府世子说要请酒,饶是侍卫们如何意动,也是不敢消受的。只是未来侯爷说到这个份上,他们自然不好不给面子,且也确实未有造成甚动乱或是祸事,卖个人情给未来侯爷,也无不好。
且以往楼世子是禁卫军统领,虽说他们几个不是楼世子那会儿带出来的,但也算是旧上峰,不好轻易开罪。
就在带头侍卫正要说话,答应了楼桓之时,宋连义悠悠道,云大人,这擅闯宫门可不是小事儿,哪里是一时糊涂就能开脱的?照我说,就该立即把人拿下,送到牢里好好拷问一番,看看他是否有甚不良居心!
第18章 太子出手
宋连义心里冷笑。说甚远房亲戚?这话谁信呢?要真只是远房亲戚,他云归至于这般着紧,巴巴儿地要领人走?
好不容易能逮个机会让云归难受一番,又能借此机会参他一个纵亲犯事的罪名,他可不愿意放过。
之前他还顾忌几分,不敢对云归动真格儿的,眼下太子好事将成,他们宋家又是早早靠拢了太子的,何愁来日不得新帝倚重?
云归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时好运,得了将要驾崩的皇帝青眼罢了,竟就敢不把宋家放在眼里,不把他亲弟弟放在眼里!
要不是云归,连仁根本不会和那可恶的苏中荀合谋,更不会被那苏中荀杀人灭口!可怜他的胞弟,还未大展宏图,就身死在他乡异地!
本来,他和连仁两个宋家直系嫡子,一个从文,一个从武,早早投靠了太子,待得太子登基,他们一个把持朝堂,一个掌控兵权,该有何等风光?
可这美好愿景,却被云归和苏中荀打破了!他的亲弟葬身蒙地,连魂归乡土都不能,他的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像一下了就老了+岁这些都是拜云归和苏中荀所赐!
苏中荀这个杀人凶手死了,被葬在蒙地,但他也不会放过,他必定要让人掘地三尺,把他的尸身挖出来鞭尸!就算苏家势大又如何?能比过即将要如日中天的宋家吗?
至于云归,只要云归在这个世上一天,他就不会让他好过!他一定要让他也尝尝,亲人离世的痛苦!
有宋连义开口,连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在太子跟前,不如周全和添平两个得脸,但到底也是有些分量的。
虽然太子有意重用宋家,可宋家这个公子哥儿对于太子来说,却是不中用的。前头死了的那个宋二公子没脑子,跟前这个宋大公子也不见得厉害多少。
若在平时,哪里用得着他亲自来送这宋大公子出宫?不过是太子刚好得了消息,知晓将大皇子带大,如师如父的人,状似疯癫一般要擯闯宫门,太子这才让他假装凑巧地送人出宫门,实际是要将这个人扣下。
只是云大人和楼世子有意要帮这么个人,他这太子贴身太监的身份,不太够用,刚好这宋大公子好似与云大人不太对付,或能替他做了这事儿。
如是这样,他不止完成了任务,还能够不十分得罪云大人和楼世子。虽说楼世子身份高一些,可他作为太子的身边人,还是知晓云大人在太子眼里,是有些分置的,自然是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宋大人未免太危言耸听。我这远房亲戚毫无武力,又是个算得年老二字的,与皇宫毫无牵扯,好端端的,他怎么可能蓄意闯宫?云归盯着宋连义,冷声言道。
果然是他太天真,觉得宋家该不会这样黑白颠倒,没想宋家竟真将宋连仁的死,算在了他的头上。
虽说宋连仁身死和他有那么点儿关系,可到底是宋连仁先要害他,而他也已经手下留情,没有直接拿了宋连仁的性命。
若是早知手下留情还是被视作杀人凶手,那一开始还不如直接痛下杀手,省得眼下心中憋气!
宋连义冷笑道,云大人一口一个远房亲戚,是想让我等看在你云大人的面子上,不计较云大人亲戚的过错?
这话就差没直接说云归仗势欺人,以权谋私了。云归可不敢认这样的罪名,我提他的身份,不过是要告诉诸位,我深知他品性,必不会做出这样事儿来,并无其他意思。宋大人会如此想,想必应了以己度人四字罢?
话刚落,宋连义还未来得及发作,刘少悟就已经再次失了理智,奋力去挣楼桓之抓着他的手,你们别再拦着我!我要去救他!
因着楼桓之起初未有对刘少悟有太大警惕,又注意着云归和宋连义这边,一时不慎,真让刘少悟挣脱了去。
眼看着刘少悟将要入宫门去,侍卫们醒过神来,连忙用长矛将人挡住,之后都心有惊惧。
若是真让人入了宫门,那他们这些人轻则受几十板子,躺在床上养一两个月,再不能守卫宫禁,重则可能是直接杖毙!
宋连义见此,怒气下去,得意上来,立即下令,速速把此人关押天牢,回禀
了太子后再做定夺!
这疯老头真是不要命了,竟然还敢往宫里闯。也多亏他还敢擅闯,让他能够更有底气地下命令。
侍卫们不着痕迹地看向连才,见他微微点了头,便再不迟疑,当即将刘少悟双手反扭背后,要将人押送走。
慢着!云归急声道,此事何需小题大做
话未完,被宋连义打断,云大人,此人连番撞闯,危害宫中皇上皇后和太子的安危,还请云大人莫再为了远房亲戚,而不顾朝廷安稳,天子安危!
宋连义咬重了安危和远房亲戚的字音,一则警告云归,这样处置并非小题大做,而是云归想要大事化小,二则却是讽刺云归,为了一个所谓的远房亲戚,竟连朝廷和王室安固也不顾及!
不等云归再说,宋连义一个摆手,几个侍卫押着刘少悟便连忙要走。刘少悟却是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喊道,放开我!我要入宫救人!
云归还要上前阻止,宋连义已经道,云大人,救人也要看看该不该救,能不能救,本以为云府是好教养,知礼数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但愿令尊亦是愿意云大人这般卖力为远房亲戚脱罪的。
云归心一凛,宋连义竟是威胁他?且是拿他最在乎的亲族来威胁他?
宋连义瞧着云归青白难看的脸色,愈发快意起来,云大人,你还是好自为之罢。说完,朝边上一招手,宋府的马车驶过来,宋连义便优哉游哉地上了马车,随后扬长而去。
今天他所做的,只是向云归讨点儿利息。最好这疯老头在云归心里,有大分量,这样等到这疯老头死了,云归才会更加痛苦,而宋家上下才会稍感安慰!
宋连义离开,留得连才躬身向云归道,云大人放心,太子向来秉公贤明,必不会冤枉或错罚了谁去。
云归看着连才,心里实在没法不信,这件事情与太子未有干系,可他眼下又能如何?为难一个太监,也不能把刘少悟给带回来。
只得和楼桓之告辞离去。
路上,云归郁郁不乐,楼桓之劝道,无事的,咱们再想想办法。
云归叹道,都是我不好,明知晓他是个冲动的,还把实情告知他,这才出了事儿。
刘少悟向来是有些莽撞的,即便已经年纪不小。且,向临又是刘少悟最在乎的,乍然听他说向临的惨境,刘少悟如何还能冷静下来,以图后计?
这也不关你的事儿。谁能料到他这般大失分寸,不顾一切?楼桓之又劝。
我之前还答应了大皇子,替他照顾好刘少悟,哪里想到立即就出事儿了。云归又叹。
你啊,就是把自己逼得过甚。你与他们本来已经是两清了,因着善心,你帮了一个又应另一个,方才你还不惜拖累自己地要救他,已经是尽了心力,实在不必内疚。你这样子,让我瞧着心疼。楼桓之见云归如此,也忍不住叹气了。
不知宋连义那厮,明日可会搞出什么事儿来。云归有些担忧。若只是拖累自己也就罢了,就怕方才情况紧急,未有思虑周全,把云府和父亲也牵扯了进去。
不外乎明儿参奏一本,这种事儿说大不小,真要追究也确实讨不了好。早知晓,先前就该利落收拾了这等小人,省得今日来恶心人。楼桓之言道。
云归难得听楼桓之说话这般不客气,哪有那许多早知晓?说实在的,也不知是否我和宋家的人天生不对盘,怎么走了一个宋连仁,又来一个宋连义?
楼桓之微微一笑,这只能说宋家家风如此,子弟秉性便也相似。
云归眨了眨眼,说得+分有理,看来问题并非出在我的身上。不过这宋连义倒是比宋连仁聪明一点儿。
恋耽美
重生之军师不好当——客居梦(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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