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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军师不好当——客居梦(68)

    云府来日兴衰,都有他一力承担,何必再将云定拖入浑水之中?不若由得云定快活玩乐,不知忧愁为何。
    云归心生悔意,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除了暗自祈祷一切安好,尽力护住云定,已经别无他法。
    再看云定懵然不知艰险的模样,除了叮嘱他万分小心,也再无别的能够说。
    云定离了帐后,邓喜道,公子,您是为二公子心忧?
    是啊。云定虽在外行走不少日子,也算见多识广,可有些事情,未曾经历过,就当真不知其中千难万阻与险恶。
    邓喜言道,其实在我看来,与其担心二公子,还不如担心公子您。二公子自小学习武艺,又曾游历诸多地方,这两样足够让他在战场上自保。哪似公子?无武功在身也就罢了,如今当了军师,虽说是体面,可却是要上战场,不得在后边避一避的。眼下战事越近,我就越担心。只可恨我未有功夫在身,不然定能好好护住公子!
    云归听着邓喜一长串的话,终究露出些许笑意,但愿如此罢。我倒是无碍的,左右我身为军师,有那么数+兵士,专门在我身周护我安全,我当不至于有甚危险〇
    说完,又想起家中父亲、母亲,只怕父亲、母亲要担心坏了。我随军不说,云定也跟了来。要是云定或我有个什么好歹,那真是
    邓喜连忙呸了几声,公子作甚说这样不吉利的话?眼下靖军势头正好,蒙军还窝在湘国,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呢,公子和二公子必定能够毫发无伤、立功凯旋!,
    我听闻蒙国大汗阿日斯兰不是个简单的,只怕会有甚变故说来也奇怪,这几日来,他总有些心悸不安,好似会有甚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想来想去,却无法从前世里发生过的事儿找出点眉目来。
    要说是自己多想,可明明他已经随军南下一次,经历的战事也不少,怎么可能眼下战事未开,就先心慌上了?这可一点儿也不似自己了。
    想当初,刚到靖、淼边境,他也不曾如此心慌难定。好歹也是好几+岁的人了,重活一世,怎么可能越活越回去?
    邓喜又是连呸几声,哪里会有甚变故?公子就莫说这样的话了。公子心善,吉人自有天相,像楼世子、二公子,都是好人,老天都会仔细着照顾的。要我看,公子就是关心则乱,担心二公子,也就胡思乱想,杞人忧天了。
    云归听着邓軎唠叨,想着或许真是自己关心则乱,这才乱了心神,微微放松一些,笑着应下,或许真被你说中了。我尽置不多想便是。
    邓喜满意点点头,我自然是说中了。想我跟着公子这许多年,即便远远不及公子聪慧,可这么多年来耳濡目染,也多少该有那么点小聪明。
    你这话乍一听是谦虚,实则是自卖自夸。干脆你该姓王得了。云归笑道。邓喜先是嘿嘿一笑,而后才问道,为何要改姓王?就算是公子见我乖巧伶俐,想赐名姓与我,也该赐云姓,怎么倒要姓王?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不姓王可怎么行?,,云归挑眉笑问。
    第13章 云归被掳又一日。
    云归被蔡永平请去主将营帐,商议战策。一掀帘子,发现好些人已经在了。一一打过招呼,也就落座一旁,等着其他人来齐。
    等了一小会儿,人皆已来齐,蔡永平也不多说废话,直接道,是时候该商议一下战策了。
    靖、蒙边境的气候与大靖有些差异,更为寒冷。在大靖时,还只是初秋的微凉,眼下在这边境,已让人觉得寒冬将至。
    且这边境,也比大靖内干燥得多,士兵们这几日操练下来,已经有好些人嘴唇干裂,脸上干皲了。
    为了让众将士适应,蔡永平并未急着要发兵,而是暂作修整。毕竟这月余赶路,将士们也都累了,若是一味急进,反而不美。总归此时还是大靖的好时机,不必急于一时。该急的是蒙国才对。
    而今歇了七日,商讨战策又需几日,这样算下来,士兵们歇了至少十日,也已经足够了。
    大伙儿有什么想法,都当直言。蔡永平又道。
    张滕率先道,蒙国虽还有将士,但人数不多,且蒙国建城,向来不怎么难攻,照我说,就该趁早发兵攻打,想来不一会儿就能把城池拿下。在他想来,这事儿就没什么可商议的。
    军师,你如何看?蔡永平问向云归,军师觉得可是如此?
    云归道,蒙人虽一直鲁莽愚勇,可贵在颇有骨气,至死不愿屈服,要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怕是难。想来,也唯有使奇诡兵法,速战速决。
    蔡永平点头,那军师眼下可想出什么法子?
    蒙人冲动,只要用言语蔑之,蒙人必定出城迎战。蒙人的武器和马匹都极好,又多骑兵,这于大靖+分不利。可否在城外设置铁线或是钉子,以伤其马?云归说着这个法子时,心内亦有不安。在他看来,马儿可比蒙人还要无辜。可是马为蒙人利物,不伤马,或许伤的就是大靖士兵了。
    宋连仁虽在南征时,不见功绩,但靠父荫,仍为参将,北上攻蒙。此时坐于帐中,即便仍旧看云归万分不顺眼,但却是学乖了,无论云归说的什么,他也不再似先前一般,贸贸然冷嘲热讽。
    若说先前,宋连仁对云归还有几分忌惮之心,忧惧他出手报复昔日慢待他的事,可这么些日子不见云归动他,也就觉得云归不过是胆小之人,必定怕报复后被宋家追究,于是也就不再似先前那般忌惮云归。
    而眼下不阻云归,不过是想明白了,三言两语并不能把云归如何。不若留待以后有好时机时,再扬眉吐气!
    这法子可行。蔡永平道,只是最好还有他法辅佐,好一把拿下蒙国边城
    !
    云归沉吟半晌,到底未能想出别的法子来,看向楼桓之,正巧楼桓之拱手向蔡永平道,前些日子,我研设了一阵法,是想在引敌军出城,再围敌潜入城的时候派上用场。只是这阵法尚未用过,不知
    蔡永平沉吟一会儿道,你们先回去歇着,桓之留下来与我说一说阵法。
    众人称是。云归向楼桓之微微颔首,也就随着众人一道离帐。一路回自己帐蓬,还未走至,就见云定战在帐外,好似有些不耐。
    一见云归,云定就跑上来问,哥,可是明儿就要发兵了?
    他本是过来寻云归说说话的,没想云归不在,邓喜说云归去主将营帐商讨战事,也就心里存了期待,盼着明日开战了。
    要知晓,这么一路来,又在边境歇了几日,他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他本来就不是慢性子的人,哪里受得了每日除了练兵,就是巡营?
    哪那么快了?云归拉着云定入帐,不过,想来不出五日,就要发兵了。
    云定哀嚎一声,还有五日?每日练兵倒也罢了,最让他烦的是巡营。
    靖军十万人,军营铺开去老远,巡上一圈要废去好些时候不说,光说巡营时的走姿都让他累得慌。眼下偷了空,才能过来寻云归。
    这不是保守估计么?最多五日,快则两三日。云归言道。只要楼桓之的阵法得蔡永平许可,再演练两日,也就可以发兵了。
    要不然,又得这么些够资格商讨战策的人,日日挠心挠肺地想法子想策略。
    深夜。
    除了偶尔走过一列巡营士兵,再无其他人在外头走动。云归借着烛火看医书,邓喜连连催他歇息,待又看了一会儿后,云归才总算把医书合上,让邓軎打水给他洗漱,准备就寝。
    邓喜离帐,云归闭眼伸手轻揉眼侧。看了一个时辰医书,眼睛着实有些累了。在军中不比在府上,可点着许多烛灯照亮。帐中用上三四根蜡烛,已经算是好待遇了。
    正走着神,却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心里一顿,飞快睁眼,一片青亮的东西已经指着自己的心肺。
    走!手持短匕的人低声喝道。
    云归看他身形健壮,面覆黑布,持着匕首的手多有伤疤,而说话的口音有些奇怪,好似并非大靖人。
    又想眼下大靖与蒙国的战事在即,心里有了猜想,阁下离蒙国来此,所为何事?
    对方本就是不想多说话,以免暴露自己的口音,但见自己是蒙人的身份已被识破,也不再狡辩,只道,若不跟着我走,你就死!
    云归不是不怕,可眼下害怕也未有用。那匕首的尖端就抵着自己的心脏,只要这刺客一用力,那匕首就能刺破他的衣裳,再取他性命!
    不知晓邓軎可有在回帐的路上邓喜要取水,得去那小河边。他的帐篷离那小河有一刻钟的路程,眼下已过去半刻钟,或许邓喜将要回来了。
    只是,邓喜回来到底是福是祸?他就怕邓喜未能救他,反而失了性命。
    而自己,好似还可以虚与委蛇,暂保性命。毕竟这刺客说若不随他,就要他命。那要是自己随他走了,或许可图后计?
    总好过让邓軎撞上刺客,白白丢了性命。邓喜不像他,只是普通的随从,在刺客眼里,哪里有甚暂且留命的必要?为了不泄露行踪,刺客必定会立即杀了邓喜!
    且要是邓喜活着,自然很快发现他不见了,到时候他也更有机会得救!
    就在云归心念电转间,刚分析完利弊缓急,那刺客已经一把抓过云归,站在云归身后,绕过手用匕首贴着云归的脖颈了。
    我跟你走!云归当即做了决定。
    刺客也不犹豫,当下抓着云归就从营帐的窗口子飞身出去,挟持着云归左避右走一会儿,又有几个黑衣人出现,俱一点头,快步而无声地带着云归,往蒙国边城方向而去。
    云归心里焦急,正瞧着不远处有些移动着的火光,许是巡营的士兵,觉得或有希望时,口鼻却被一块布蒙住。
    为求呼吸,那布上的迷药也就随着云归的一个深呼吸,而入了口鼻、内腑。在尚存一点意识的最后时刻,云归只瞧见越来越近V却也越来越模糊的火光。
    酸痛。好似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仿似颠簸许久后,骨头都要被颠得散架那般。
    想要睁开眼,却一直都睁不开,好像仍沉浸在梦魇中,无法醒来。不知晓挣扎了多久,或许是一阵子,或许是几个时辰,云归总算能够睁开眼缝,看一看。
    眼前昏黑,只有昏黄的烛火在跳跃。身周飘来一阵阵怪臭味,像是发霉,又像是有死物正在腐烂。
    又是挣扎一会儿,才能够抬起手来,再缓缓坐起身子。他全身上下的力气好似被抽空了,连坐起身这么个小小动作,也让他觉得吃力。
    是他被下了药?还是昏迷太久,所以身子不妥?
    云归张望着四周,显而易见自己眼下正在牢房之中。身下是简陋木板搭起的床榻。怪不得会有一阵子臭味儿了。
    想来他与牢房当真有缘。前世他被向寻投入天牢,足足关了几月。今生关琮被俘入狱,他日日探望。眼下又被蒙人抓来,不知缘由。
    第14章 蒙国大汗
    或许自己这是在蒙国了?蒙国边城?这牢房一点儿也不像大靖的牢房,比之还要脏乱三分。饶是前世他在天牢里住了几月,眼下亦有些不能忍受这环境。
    说向寻是心虚也好,假惺惺尽情分也好,前世虽将他投入天牢,但他住的那牢房不至于阵阵恶臭,兼且无一处可入目。亦不曾有人对他施刑。
    虽说心如死灰时,一切皆空,可要是死前受百般折磨,亦不是可以浑不在意的
    真不知晓自己怎么会这般顺利地被运来这里。那夜里,明明有巡营士兵就在不远的地儿。难道是刺客太厉害?还是自己命有此劫?
    正寻思着,却有人出现在牢房外,醒了?
    云归看向来人,见是个粗旷汉子,正犹豫着是否能试探一二时,对方已经不耐烦地开牢门,又直直走向他,不由分说,就把云归拽起来拉着往外走。
    这是要去哪儿?云归到底忍不住问道。一双手被这蒙人反扭在背后,力道十足,他的手也就生疼。
    你小子荣幸,能够得见我们大汗。大汗言道,待会儿见了大汗,你可要好好讨饶。说不得大汗见你可怜,愿意饶你一命。
    蒙国大汗阿日斯兰?之前还在湘国的蒙人,已经赶到蒙国边城了?
    这人说阿日斯兰要见他?那他被抓到这儿来,是否阿日斯兰下的命令?阿曰斯兰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靖军的战策?靖营的地形?还是想让自己反叛大靖,转助蒙国?
    被带去见阿日斯兰的一路上,云归都在寻思。一会儿想楼桓之是否急坏了,一会儿想自己要如何才能被救。
    难道真是自己锋芒太露,所以阿日斯兰以为他颇有用处,这才让人将他抓来?
    云归被带入一座府邸之中。外观还算精美,但到底比不上大靖寻常富庶人家的宅子。虽未有瞧见牌匾,但想着大概就是边城知府的宅邸。不若还有哪处能装下蒙国大汗这尊大佛?
    一路入主院内室。还未来得及打置环境,就被抓他过来的那汉子一把推倒在地。他本就全身乏力,这一推之下,几乎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又挣扎半晌,才坐在了地上。
    想让他跪蒙国大汗?简直是异想天开!便是大靖皇帝,他亦不愿多跪,更何况是敌国君主?
    抬头看向主位上坐着的男子。便见得前世所见阿日斯兰的画像,在眼前成了立体的。眼眶深邃,不似大靖人。眸色带些异色,不是纯粹的黑。轮廓硬朗分明,如刀削斧刻。
    前世他以为画像经了美化,所以阿日斯兰看起来好似不同一般蒙人。眼下真切瞧见了,倒觉得那画像并未完全画出阿曰斯兰的独特。
    这是一个像狼的男人。即便如今是一副懒懒的模样,亦让人心生警惕,只因他那双眼眸里,时而划过的厉色。是在草丛中蛰伏,等待一举毙命时机的狼。
    云归突然觉得,自己能够完好离开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你就是大靖的军师?阿日斯兰打量一通云归,嘴角噙笑。
    云归连忙定了定神,是。不知大汗寻我,所为何事?
    直视着阿日斯兰,确实需要一些定力。要非他活了数+年,面对多了身具威势之人,又死过一回,而只是一个十七岁的云归,必然不能镇定若此。
    阿曰斯兰看着云归觉得还挺满意。本来他以为,一个文人就算有些聪明,但都是胆小如鼠,让人觉得无趣之极的。
    没想这个尚未及冠的少年郎,倒是有些胆子和骨气。且,明明是被他抓来的,还能一副自然的模样问他,寻他所为何事。好似是请了他来做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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