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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军师不好当——客居梦(48)

    要是云归知晓他这般心思,怕是会觉得他分外可笑罢?
    对付河城有了柳易辞所提法子,又很快部署,不出七日,河城可算是不攻自破。虽计谋不磊落,可也是攻心之计。
    有大靖的探子在百姓中怂恿唆使,百姓不多时便愤而群起,直让河城知府和守城将军赔他们因水灾而淹坏的粮食。
    还有人直接说,不如淼国归大靖算了,听闻大靖要是有了灾害,大靖皇帝又是免赋税,又是送钱送粮给百姓,且灾害都是小的轻的。哪像淼国,水灾一来,莫说淹坏的粮食畜生,光这几年来,淹死的人都不知有多少!
    淼军和知府既要防着靖军、守着河城,还要焦头烂额地镇压这些百姓。可越是镇压,百姓就越不想再顾什么淼国人、大靖人了,只觉得压迫自己的都是外人、坏人,城外据说会善待自己的是自己人、好人。
    半夜里,就有百姓结了盟,一些负责给士兵下蒙汗药,一些负责开城门。天还未亮,淼军还未醒,河城城门大开,靖军早就注意着动向,不多时,便就入城开始生俘淼军士兵。
    河城破。
    随着靖军捷报一道回京都的,还有请皇帝拨下银钱赈灾,请调善工之人南下修缮河城的请旨。
    既然淼国多水害,皇帝还想将淼国归入大靖版图,想来也是做好这笔要费人工钱财的打算的。
    拨钱赈灾倒还是小数目,修缮河城可就是个大工程。若要减轻水害影响,得从排水、造林、建堤、围田等等方面入手,所耗费人力物力不是一次拨钱赈灾可比的
    大靖南方也常有水害,可百姓损失不大,那都是大靖不断投进去银钱和人力的缘故。若往后淼国归了大靖,耗费在防害赈灾的物力人力,又不知多多少。
    但得了淼国,还是好处多于坏处的。毕竟只要防害工程做好了,往后赈灾只是拨一些银钱和粮食。
    这些数,怕还不及大靖一个贪官所贪的。只要皇帝贤明,将贪官揪出来,抄家问斩,国库充盈不说,赈灾那都是小意思。
    有了淼国,上交朝廷的粮食和賦税多了,大靖更加地广物博了,也不用担心淼国会不会又起反心了毕竟世上都再无淼国了。
    或许这话说得有些早,可河城一破,靖军离淼国国都也不远了。淼国君主已经怕得带着珍宝族人往更南边逃了,说要在广城建都。
    这消息一出来,把靖军上下都乐着了一森国国小,一个城池敢用广字,却不是地广,而是广城南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广罢?
    这君主没点气节也就罢了,还没点胆子。一逃就逃到最南边,真真是枉费生为一国君主。
    捷报和大将军亲笔书信到了皇帝眼前时,自然是既有欢喜又有忧。欢喜森国将要被拿下,忧愁还未真正拿下,倒要先投钱和人进去,总觉得心里不顺畅。
    但该花还是得花,大笔一挥,玉玺一盖,封赏三军的圣旨下了,令户部拨钱V工部拨人、太子带钱和人南下的圣旨也下了。
    本来皇帝此时虽有忧愁,但也还有几分高兴劲儿。可到了傍晚时,他是一点也局兴不起来了。
    因为兵部尚书云锵来告诉他,蒙国大汗阿日斯兰趁他们一心要拿下淼国的时候,偷偷向湘国出手了。
    皇帝一听,先前的欢喜劲儿和忧愁劲儿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滔天大怒,混账
    除了云锵在殿下承受怒气外,还有被皇帝匆匆叫来的太子、丞相、太尉及其他各部尚书。听得这一声骂,众人纷纷垂首屏息,就怕自己出的气大了点,就成了皇帝的出气筒。
    等到皇帝将阿日斯兰骂完一通,已是一刻钟后,但好歹平心静气了一些。也开始正经和臣子商量国事,众位爱卿可有何想法?
    一时半会间,他们这些本来还在家中与娇妻乖儿用着晚膳,突然就被请进宫里,听了一刻钟皇帝怒骂声的人,哪里有甚想法?
    且这事,本来就没法子。再怒再不甘心,也只能等淼国归了大靖后,再腾出手来收拾蒙国。
    其实最好那时候湘国已经是蒙国的了,这样收拾完蒙国,湘国倒是不必大靖花吹灰之力,就可收入囊中。
    皇帝等了半晌不见有人回答,怒气又上头,一把将案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
    云锵无法,只得出列将众人想法说了,却得了皇帝的怒骂,愚蠢!得了湘国后的蒙国,还是昔日蒙国吗?蒙国本来就兵力强足,得了湘国后,人口多了不说,偏还多的是善用巫蛊之术的巫人!
    第30章 情之一字
    愚蠢!得了湘国后的蒙国,还是昔日蒙国吗?蒙国本来就兵力强足,得了湘国后,人口多了不说,偏还多的是善用巫蛊之术的巫人!
    众人又是呐呐无言。这当口说什么都是错,还不如不说了。虽然是想得天真了些,可事实上除了眼睁睁看着,留待以后算账,还能怎么办?
    太子,你来说!皇帝直接点人。
    太子上前一步,拱手道,儿臣以为,可稍助其中一国,使蒙、湘不相上下。
    这话一出,不止是皇帝,其余众人都是一惊。好厉害的太子!竟一下子道破可趁之机!太子是打着大靖隔岸观火,让蒙、湘自己斗个水深火热、鱼死网破的主意啊!
    其中稍助其中一国更耐人寻味。太子之意怕是大靖不止隔岸观火,还要时不时给两方点火呢!
    虽然蒙国兵力强盛于湘国,可湘国的巫蛊之术,又实在让人不得不忌惮。这般观来,倒是胜负难定。
    到时候,若是蒙国压过湘国,大靖就助湘国一臂之力,等到湘国反压蒙国了,大靖就又去助蒙国一臂之力。
    本以为是个大靖无法插手的死局,如今看来,分明是个大好时机。省得大靖以后一个一个慢慢收拾。由得蒙、湘两败俱伤,大靖还不是坐收渔翁之利?
    有的暗下尽快向太子投诚的决心,有的惋叹为何自己想不出来,有的真心叹服太子心思,一时间,各人各心思百转。
    皇帝看着太子许久,终究叹道,有尔为大靖太子,是大靖之福啊!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眼观鼻鼻观心,表示自己很专心走神,完全未有听到皇帝说了什么。
    向来少得皇帝赞许的太子,难得得了这句算是真心的夸赞,也不显得意之色,只拱手谦虚道,儿臣惶恐,儿臣不懂之处还甚多,盼父皇能再教导一二。
    封赏圣旨又至。三军跪地接旨,封赏照先前两道圣旨未有太大区别,只是柳军师得的赏有些耐人寻味。
    记了二等功,不赏金银珠宝,却赏下琴与字画。且不是如其他人一般,封赏送到家中,而是由人直接带到了林城。
    柳易辞跪在地上时,已然面白如纸,后来站起身,还险些晕倒。幸好柳星在后边扶得及时,才未有摔在地上。
    当士兵把五弦琴和字画捧到他眼前时,定定看了半晌,才道,柳星,把东西带到我屋里去。
    柳星应了,柳易辞挣开柳星搀扶着的手,独自走开。脚步隐约有些不稳。
    由得柳星在后边急唤,公子!也不稍停,一路走远,其实他也不知该走向何处去。他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算来算去,算漏了皇帝的性情?
    那是皇帝啊!一国之君!和淼国国君一样,是国君!他用了那样的法子,是得记功绩,是助靖军得了河城,却惹了皇帝的忌惮,这让他情何以堪?
    皇帝会觉得,既然他能在淼国国君身上用一次,说不得还会在他身上一用。更会觉得他目无君主,肆意妄为!
    正因此,皇帝才会只记二等功,才会赏他古琴字画,意在令他修身养心,莫再用那些不磊落的算计!
    错已犯下,皇帝可还能够原谅他?他可还能够有翻身之机?
    云归虽眼看着自己近两回都没能立下一点功,倒也不甚着急。这种事儿其实也急不来,一步一步认真、慎重地往上走就是了。
    只是一事让他着实懊恼。随着封赏圣旨一道来的,还有蒙国大汗阿曰斯兰偷袭湘国的消息。这事情在前世亦有发生,在靖军上下闻讯震惊之时,他却是懊恼。
    本来他可以早一步告知父亲,让父亲想想法子,提醒皇帝早作准备。哪里料到自己成日晕头转向为着自己身周之事,却把这么紧要的事儿给忘在了脑后头。
    在听了这消息后,才真正确定和明白,有一些事情的轨迹,还如前世,未曾更改。
    只是事已至此,懊恼亦无法补救大靖错失的先机,还是想想该怎么应对才是。亦不知皇帝和朝官可有商讨出甚好法子
    想了小半日无果,就又去牢里。三军往林城迁,关琮也被带了过来。
    在靖军攻打河城前,楼桓之生辰那一日,他未有去看关琮。哪知第二日去的时候,关琮显然不太对劲儿,明里暗里地问他为何空了一天未有出现。
    从那后,云归又恢复每日一去,省得关琮追问不休。且他也乐意和关琼说会儿闲话,还可让关琮陪他下棋。
    将与关琮相处得尚可这事,告知楼桓之后,楼桓之却是沉吟许久,道一句,你莫要和他待太久,半个时辰内就回来,免得关琮被你勾住了。
    他当笑话听了,也没多放在心上,只比从前早将近半个时辰走。倒是关琮告诉他,柳易辞去牢里找过他,又将两人对话复述个大概,让他有些讶异。
    一来未有料到柳易辞对关琮会那般咄咄逼人,言辞不饶人。二来未有料到关琮会说得好似全无隐瞒。
    关琼。云归走进牢房,直呼其名。关系近了一些,他也懒得成日关将军、关将军的,说不得用关将军来称呼关琼,只是自以为的尊重,而关琮却是觉得刺耳的。
    来了。关琼从床上坐起身,他现下的这个牢房比在边城的又好上一些,若不仔细看,会觉得不像是一个牢房,倒像是寻常百姓的屋子。
    桌椅床板都是八分新的,连床上的被褥也未有霉味。或许是大靖想用这种手段来打动他?
    在这儿住得可比先前好些?云归问道。先前几天竞也忘了问。
    关琼点头,可是你们将军觉得与其苛待我,不如用这些来打动我?
    云归未有料到关琮会这般猜想,摇头道,不是。这是我让琪安去给你说来的。顿了顿,又玩笑道,大伙儿都相信依我的才智,不必再借别的手段。所以你不必多想是不是故意要软化你。
    关琮听到云归自卖自夸的话,先是一笑,后想了想瑛安两字,不由一愣,
    瑛安是何人?为何要帮我?
    先前与你对战之人,是楼桓之,也是楼琪安。瑛安是他的表字。
    关琮看着云归眼中浮动的温柔之色,愣着久久未能动弹言语。到底为何,心里突然一抽?
    月上中天。
    琴声沉荡冷清,传到耳边时,使心可沉静。若用耳力仔细听,可辨别得出自前头传来。前头正是柳易辞所住的主屋。
    想来如今靖军上下,也只有柳易辞有这五弦琴,还能弹出这般琴声了。
    他早听传闻说柳易辞琴艺倾绝天下,本以为只是言过其实,如今听来,才知柳易辞名满天下并非空穴而来。
    琴声带情绪,又是一首哀曲,本是心情还算不错的云归,听久了都觉得渐渐低落下来。会因此,也并不仅仅是琴音所感,还有琴声中的共鸣之处。想来,若非他们都欢軎楼桓之,怕也是能成友人的。
    也不知柳易辞如何会愿碰那五弦琴。毕竟是皇帝用来警告之物。若是自己,怕是一眼也不愿多看的。
    还以为柳易辞亦是如此,未想他比自己好心性多了,真的就弹起琴来。又或许是柳易辞做出来给人看的?
    毕竟是皇帝所赐,又暗指柳易辞该多弹琴养性,柳易辞若是毫不理会,岂非更加应了皇帝猜想一目无君主?
    当然,这都是他的猜想。在先前'河城百姓暴动时,他就猜测这事与柳易辞脱离不了干系。他不信天灾因君主无道而起,也不信甚能示警的石头,只觉必是人为。
    而靖军中,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更像柳易辞的手法。直到河城破了,楼桓之仔细说起这事,他便隐约猜得此事该会引得皇帝不满。
    待得听那封赏内容,再见柳易辞的反应,便知晓柳易辞怕是先前漏算了皇帝的心思。柳易辞许是心已乱了,这才犯了错。
    琴声歇,他便也阖眼,将要入梦去。
    第31章 向寻出现
    千回,我不爱你弹这曲梦不醒,太悲。男子斜倚窗前,侧脸如玉。
    我偏爱这一曲。可见你与我未有心灵相通。他狡黠一笑,挑眉言语。
    不许!不许未有心灵相通。男子朝他走过来,步伐沉稳优雅,微微板着脸,却让他更笑得开怀,这事儿哪有你说不许就不许的?你又不是神仙!
    我确实不是神仙,我也不想做神仙。只想在俗世凡间与你相恋,只羡鸳鸯不羡仙。若我成了神仙,我与你就难在一处厮守了。男子在他身旁坐下,移了五弦琴过来,弹下《凤求風》。
    他连连呸了两三声,谁想与你厮守了?这样肉麻兮兮的话,还是与心悦你的女子说罢,必能被感动得梨花带雨。
    千回,我心悦你。男子低声道完这一句,随着琴声,念,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風。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云归从床上陡然坐起身来,身上已被汗浸湿,为何,他竟会梦到这段前世往事?他在梦中看着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向寻,亲密无间,却让他如坠噩梦
    他心急着挣扎着喊,不要相信他,不要欢喜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自己对向寻毫无防备、毫无保留,满心爱恋。
    这日,就在云归快忘了自己几天前梦见前世往事之时,梦境的正主突然出现在眼前。离他也不过是+米远的距离。
    与两个将军谈笑风生,仪态笑容无可挑剔。
    他远远看着,半晌终究是回过身,走开了。既然老天注定他躲不开,那又有什么办法?反正如今再看见这个人,早未有原来的锥心之感。只是到底不愿多看、不愿更近罢了。
    回屋小憩半个时辰,在半梦半醒间,三下敲门声,将云归吓得立即睁开眼睛。半晌才扬声喊道,何人敲门?
    是我,云归。外头人言道。
    什么是我,云归,谁和他这么熟悉了?好似他常常这般来找自己似的!被人惊醒后的心悸,让他心里更为烦躁不耐,几乎忍不住要吼一声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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