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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军师不好当——客居梦(18)

    第80章 桓之探望【参赛求枝枝】
    云归腆着脸向父母亲赔罪,是儿子不是,儿子莽撞了再没有下回,儿子保证。想想他一个内里足足有三十六岁的人,在这里讨巧卖乖,实在是
    云归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这让温媛瞧见了,立即有了底气,向云锵怒道,让你说儿子,让你说!没见咱们儿子受伤了不舒坦吗?这多热的天儿啊,他还打了个寒噤,定是被你给吓的!
    许久没见温媛发火的云归,倒是惊异地看着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温媛平日里到底还是温良贤淑的尚书夫人,被儿子这样一瞧,便有些不自在。再不看云锵,自顾自地整理一番衣襟、鬓边,又苦口婆心向云归道,儿呀,你接下来几日还是忍忍,擦擦身子便算了,莫让伤口碰着水。这皮肉之伤有时候是说大可大的,听闻就有人因为伤口处理不当而失了性命的。
    云锵哼出一声,妇人之见。男子汉大丈夫,哪有那么娇弱?我看云归就是让你养得这般弱不禁风,没点儿男子气概!
    云归听得这话,当下噎得胸口发堵。他怎么就弱不禁风了?他平日里亦未有多少病痛罢?亦不见得肩不能挑腰不能扛罢?他又怎么没有男子气概了?他亦不曾整日里说话婆婆妈妈、做事拖拖拉拉罢?
    温媛却是亦冷哼一声,是你说照着君子端方四个字来教养,又说宜温和谦善,这些话我可都记着。你如今看看,我儿哪儿够不上了?可不就是温和谦善?如今倒怪起我来,又盼着儿子熊膀圆腰、五大三粗了?
    我何时说要他熊膀圆腰、五大三粗了?我说的男儿气概可不是形貌粗犷!云锵气哼哼,却又深觉与温媛无法达成共识,只好与云归道,你既是与楼公子一道,怎的不多学学他?来日我也好放心一二。
    一直听着云锵与温媛争执的云归,本就是苦兮兮一张脸,此时再听这话,更加觉得哭笑不得,只胡乱点头敷衍过去了。
    回家后的隔日,楼桓之就带着伤药登门拜访。先是在前院与云锵相谈一盏茶功夫,后才入了内院,敲开云归房门。
    你怎么来了?云归讶异问道。由于腿伤不便,平日里都是躺在床上。而床褥里,是光溜溜的两条腿,为了避免磨蹭到衣料。此时不能起身相迎,只好坐起身拥着被子,看着楼桓之笑得满脸过意不去。
    楼桓之察觉云归的不自在,便道,你不必管我。我就是来看看你,给你一点伤药,没别的事情。当我不在就是了。
    云归不由笑,你的存在感可不弱,我如何当你不存在?说完又想到楼桓之怎知他受伤了?莫不是外头许多人都知晓他骑个马把自己的两条腿磨伤了?
    当下脸色有点儿僵硬,试探着问道,你如何得知我受伤之事的?你知晓我是受了何伤?
    楼桓之先将手里提着的伤药递给云归,这药还不错。平日里我练武,若有个伤处,便是用这个。好得还算快。又回答云归,那日我们分开时,我便觉得你像是骑马磨伤腿了,你下马走路时看着有些别扭,虽然不甚明显,但仔细看便能有所察觉。后来我着人来你府上问问,便知你确是受伤了。今儿便想着来看看你。
    云归不由得想,楼桓之作甚好端端地,那般仔细看他?楼桓之着人来问,便就有人据实以告了?这岂非偌大府邸,都没法对外头瞒个秘密了?
    具体是怎么回你的?说我骑马受伤了?云归问道。
    楼桓之看了云归一会儿,约莫猜得云归心里所想,不由笑了笑,不是,只说是云府大公子受了点儿小伤,并未明说因何故受伤。我会知晓是因为之前就有所猜测。
    云归点点头,这才像样。这话顺溜着就出了口。随后再看楼桓之似笑非笑的表情,便觉得气有些不顺了。他这是怎么的?是否他的八字与楼桓之的八字不相合?又是否在五行学上来说,楼桓之是克他的?不若为何每每在楼桓之跟前,便各种丑态百出?
    便是前世在向寻身边时,亦不会如此!是他重生后,脑袋不如以前好使了?他觉得自己如今在楼桓之面前,就是个能被看得透透的,无所遁形,这样的他,当真是前世那个不择手段替向寻铲除异己的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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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想到前世时,楼桓之那样不明不白地冤屈死去,他亦是罪魁祸首之一,便暗叹一口气。罢了,由得这般罢,就纵着楼桓之如何好了,谁让他欠他的呢。
    看向楼桓之,却见他还在床边站着,怎么不坐?快坐快坐。说完,却见楼桓之颔首后,就一脸淡然地坐在了他的床榻上。
    他让他坐,他不是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么?那分明不是有张椅子么?他作甚突然就坐上了他的床?
    云归没有楼桓之这般淡然,但见楼桓之毫不在意的模样,也只好选择忽视不理,又听楼桓之道,要不要我替你上药?
    上药?要他拉开被子,给他看自己两条光溜溜的腿?他才不要给他上!
    一边想着,一边勉强扯出笑容来,多谢楼兄好意,我哪敢劳动楼兄大驾?我不久前刚上过药,无需再上。
    楼桓之一挑眉,若是我上一上,或许你会好得更快,亦不一定。不要试试?
    试试?有什么好试的?瞧不见他这不方便?真不用了。云归摆摆手。想想楼桓之方才那话,又觉得好似哪里不对?若是他上一上?上药?还是上什么?
    你怎么了?觉得热了?楼桓之看云归突然间,就两颊飞红,好似一只渐熟的虾儿。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云归的额,好似体温亦不甚高,怎么突然就脸红成这样儿了?
    后头几个字未能出口,因着云归身子后退,飞快离了楼桓之的手掌,躺在床上道,突然间头有些晕,楼兄,我想歇息一会儿
    楼桓之收回手,明白云归这是逐客了,便点头道,你好好歇息,不要急着出门。等你好了,我再来寻你。说着站起身,记得坚持上药,我走了。
    云归点点头,恕不能相送了。说完,便看着楼桓之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又跨过门槛,拐弯不见影儿了。突然间,又莫名有些失落。
    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乱了。
    在家中将养五六日,温媛才允了云归出门。还未踏出院门,就有请帖送来,是又有士人相聚踏青,邀他一道。他本是因着担心落下医术的学习,才想早日出门,又怎会因一个无甚意义的踏青而再耽搁?自是婉拒了。
    去到京郊见了师父,却是一见他就立即吹胡子瞪眼,你说说,你说说,你多久没来了?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师父了?是不想好好学医术了?还以为你乖些,原来跟那臭小子一个德性!
    云归只得赔笑,徒儿前几日受了点儿伤,所以没能来看您。这不,身上一利索,徒儿就赶紧来了。
    刘少悟闻言上下打量云归,也没见你少胳膊少腿,伤哪儿了?自己可会治?
    云归摸了摸鼻梁,道,骑马太久,磨伤了腿。自己配了几只金疮药,效果不算好话音刚落,额头就被一敲,真丢人,可别告诉他人你是我徒弟。
    云归赶紧转移话题道,师兄不在?听师父刚刚说的,向临好像最近都不在?师兄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刘少悟气哼哼,我好久没见着人了,哪知道他去哪儿了!走走走,跟我学东西去,别理他,往后也别叫他师兄。天底下就没几个这么不靠谱儿的师兄。
    云归只得作罢,乖乖随着刘少悟往后院去。
    云归:这枝枝怎么还不见多?楼桓之:可能是因为我卖的萌不够萌,没能打动看官们?云归瞥一眼楼桓之:你真是。算了,看来还是得我出马。亲们好,我是小归呸呸呸,我不是小龟,我是大云,我是外表高冷,实际温柔可亲的云归。听我男人说他卖萌不顶用,所以我亲自上场,给你们看看高冷的人儿是如何一下子变成活泼话痨的亲你喜欢我或是我男人或是俩都喜欢吗?亲你觉得文文还好看吗?亲如果你满意拿枝枝给我亲妈梦点个赞嘛好不啦?
    第81章 居然求他【参赛求枝枝】
    盛夏渐渐离去,恰是秋老虎横行之时。云归在京郊便是配一副药,亦是衣襟汗透。一旁的刘少悟坐着看他,手里摇着蒲扇,当心你那汗水都落入药里头,糟蹋了我的药材。云归听得是连瞪一眼他的力气都没有的。
    不多时,却有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飞来,落在窗台上,发出咕咕声。云归惊异地看着那白鸽,怎么会有白鸽飞来这儿?转头看向师父,却见他大惊失色。心里更是纳闷,还未来得及出声问询,师父已丢下蒲扇,站起身快步向那白鸽走去。
    他手捧着那白鸽,又小心翼翼地取下白鸽脚上用丝线绑着的小纸团。将鸽子放回窗台,鸽子也不走,就两爪揪着窗台,站得稳当。时不时地歪头眨眼,口中隔一会儿就是几声咕咕,咕咕。
    刘少悟展开纸团来看。一目十行,脸色更是黑沉。又转身回案前,提笔下书,不过一炷香功夫,就写好将它系在鸽子腿上,又捧起来往外一扔。许是刘少悟动作太快,那鸽子一时间竟是未有反应过来,被扔出去后有些往下坠,一会儿后,才又快速扑腾翅膀,往远处飞走了。
    云归一边配着药,一边瞄几眼师父。瞧着那样黑沉的脸色,实是不好问。便开始专心下来手上之事。不知过了几时,听得师父言道,我要外出几日,去给一人瞧病。你且好好自个儿学着。顺便守着这屋子。
    说完,刘少悟便离了室中,不知往何处去了。云归想了想,既能通鸽子传信,而师父起初又是那样大惊失色,看来师父与那传信人是关系匪浅。又说是瞧病若是一般病症,又何须找师父?师父又怎会那般模样?看来是得了棘手的病。
    师父离去后,云归便暂且住了下来。不为别的,药草药材医书,还得是这儿才应有尽有。又是师父的要求,师父走时带走了管家,若是他不留下来,这宅子便无人守着了。虽说也该未有甚贵重珠宝银钱,但好些药材可也是难求的好物,若是被人搬空了,也是大损失。
    这日他发现药柜里一味药已用完了,便往玉封山采药。临行前用竹篓子装着一些新近配出来的跌打药和创伤药,最近几次采药他都是如此,带些常用药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他会如此做的由来却是一次采药,遇上一只腿受了伤的鹿。好似是有人上山打猎,射箭射中了那只鹿,却不知那鹿如何逃开了猎人的追捕,他瞧见它时,却是正躲在树后瑟瑟发抖。他无药在身,而那近旁亦无可止血的药草,又怕那鹿受惊要跑,只好先用锦帕包住伤口。他那时犹豫半晌,终究是将那鹿抱起来,走了一路回师父那宅子。
    起初那鹿被他抱着走时,口中发出低低的悲鸣。好似是以为自己将要死了。待得云归给它上药,又将它养在后院,那鹿伤好后再见他,已会自己跑来他身边。
    缓步上山。时而观景,时而摘药,倒是惬意。采药这许多回,有好几次他都遇上了来练武的楼桓之。只是云归不愿由着自己与楼桓之过于亲近,因而相谈几句,便微笑道别。未再似头一次遇见那般,又是楼桓之陪着他上山下山,又是去楼桓之那竹屋休息吃东西。
    玉封山的西北面,有一小片断崖。从山边往下看,不见斜坡,不见遮拦物,若人落下去,真真是垂落到底,无可挽留。却也见不到底。崖中不知为何,有雾气笼罩。云归有些可惜断崖边上的那一颗灵芝。在春时,云归便已发现了它的存在,直到现在,都不能将它采撷。实为憾事。
    他下意识又往断崖方向走。快接近时,却听见打斗声。仔细辨认,有呼痛声,还有刀剑相触时的声音。云归先是停住脚步,想人不知鬼不觉地往回走。虽他这般未有武力在身的人,很难瞒过习武之人。可那些人正兀自打斗正酣,而他离他们尚有好一段距离,他想不引起注意还是可以的。
    刚回转身,却听得一道似是熟悉的声音,尔等贼子!天必诛之!声音被那般拔高,其中掺杂悲愤。等得云归回过头看去,只远远瞧见一道人影直直往断崖边倒落。
    其余人见此,往断崖边走前几步,许是见人坠落,认定无可生还,彼此对视后便飞身遁走。云归有些心乱如麻,他不知晓自己有无听错。虽那道声音不小,可到底因着距离,他不十分肯定是否是那个人。而即便能够确定是那个人,他又为何要在乎?
    在原地呆站好一会儿。云归终是决定过去看一眼。是死是活,到底要再确认才是。即便心中不认为落下那等断崖,还能有命在。他如今心里塞着各样念头和好些回忆。一会儿想到若是那人死了,天下格局是否就变了。一会儿又忆起自己如何因他而死。
    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上沉重。以至于他站在断崖边,看见那道徒手扒着岩壁,伤痕累累的身影时,他竟觉得挪不动步。竟然没死。这样的境况下,他竟然还能暂且保住性命。
    那人注意到上边有人,抬头看来时,眼里全是狠厉之色,又好似有些许的认命。待得看清并非那些追杀他的人,而是云归后,眼里的狠厉之色尽数褪去,有点点光亮从双眸浮现。
    云归看着那双眼眸,心内有苦涩泛起。他如今是救还是不救?救能如何救?
    若是救,可他曾死于他手,他毁了他的一辈子!为何要去救?他未有让他一命换一命,让他生不如死,已然是慈悲为怀!为何要去救?
    他只要不理会,在那陡直无人问津的断崖,向寻便是武艺再高强,受了伤又无可依附,只靠最后一股气力扒住岩壁,不多时便会失力坠崖而死。而他,可以不脏双手地等他死去。
    便是世间少一个愿护百姓的君主又如何?若让他活下来,他依然会铲除异己,不愿归附于他的兵部尚书府依旧要败落,而楼桓之依旧会被他杀死。
    想定还未转身,便见向寻似乎已然坚持不住,双手颤动不已,便是咬紧牙关,亦控制不住自喉咙间溢出一声低吼。云归何曾见过向寻如此模样。向寻看起来永远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好似从不会有狼狈之时。
    正要走时,却听声音传来,求!我求你!这话说完,向寻好似用了最后一点儿力气,扒着岩壁的一只手松落下去。有碎石滚落下去,很快就不见踪影。
    求?他求他?云归几乎忍不住想要冷笑。何时,向寻竟亦有求他之时。想着,一道念头钻入脑海。半晌,云归终究是转过身,言道,若我救你,你欠我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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