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江南之时,沈宜荏方才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异样,格外容易疲惫不说,腰部也好似绑了几斤铁块一般沉重无比。
白日里吃东西也提不起胃口,成日里总是懒懒的。
她只以为是路途艰辛,她身子本就孱弱,自然会有些水土不服,可今日早膳,世子表哥端来一碗小米粥后,她竟背过身呕吐了起来。
这可吓坏了傅宏浚,他立刻上前轻柔地替沈宜荏拍了拍背,随后才询问道:“这是怎么了?荏儿,你是哪里不舒服?”
沈宜荏面色煞白,为了不让傅宏浚担心,她便强撑着精神说道:“没事,可能是昨儿夜里闹得晚了。”说着,更是饱含幽怨地瞪了傅宏浚一眼。
昨日夜里表哥也实在是太放荡了一些,格外痴缠自己不说,还想出了那些羞人的把戏出来,当真与白日里那副正经可靠的样子大不相同。
傅宏浚也有些羞意,只是那羞意不过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又恢复成了寻常那副光风霁月的样子,见沈宜荏无事,他便捏着她的腰上前吻住了她的唇。
一阵辗转品尝后,沈宜荏却又一把推开了傅宏浚,又背过身呕吐了起来,只是这次呕吐,却把方才吃下去的小米粥皆吐了出来。
此情此景,傅宏浚方才觉得事态严重,他立刻将沈宜荏拦腰抱起,便要大步走出这间客栈。
还未触到屋内时,却听见外间传来一阵妩媚又动人的笑声。
“傅小哥,我端了水来,你可要喝?”
傅宏浚蹙眉,心内愈加烦躁,这花蝴蝶老板娘怎么又来了?
昨日他带着表妹来到了江南以后,为避人耳目,他便齐了繁华喧闹的扬州城不住,转而住到了偏僻的水南镇。
只是这水南镇全镇上下却只有一间客栈,且那客栈的老板娘瞧着也不像是个正经人,总对自己抛媚眼不提,夜里还总是寻了理由要进自己的房间。
若不是表妹与自己寸步不离,只怕她行事还要再肆无忌惮一些。
傅宏浚无意惹事,他便压下心内的怒意,只沉声解释道:“不必了,多谢老板娘。”
只是门外的老板娘好似不知放弃一般,只见她笑得愈加娇媚与甜腻,若是换了寻常的男子,此刻早已酥了大半的身子。
“既如此,我便先走了。”
待一阵脚步声响起后,傅宏浚才状似安慰地对沈宜荏说道:“荏儿,我这便带你去医馆。”
只是沈宜荏的脸色却立马垮了下来,她嘟起嘴拍了拍傅宏浚的手,作势要下来后,更是赌气不愿意与傅宏浚说话。
傅宏浚愣在了原地,他很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表妹这是生气了?只是表妹为何要生气?
沈宜荏背过身去,灵透的杏仁眼里立刻滚落下豆大的泪珠。
而身后的傅宏浚立刻将她板了过来,瞧见她脸上的泪珠后,傅宏浚才大惊失色道:“宜荏,你怎么哭了?”
傅宏浚连忙要寻了帕子替沈宜荏擦泪,只是那手刚缚上沈宜荏的脸蛋,便被她一手拍开。
“不要你碰我。”沈宜荏脸上的泪意愈发汹涌了几分。
傅宏浚此刻已是慌乱不已,他先连声哄道:“宜荏,是我做了什么错事吗?你为何要哭?”
沈宜荏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心内的悲伤竟一股脑儿似的涌了上来,那个老板娘对表哥有意便罢了,表哥为何总与那老板娘搭话?
是了,那老板娘身姿婀娜,端的是一副风情万种的媚骨,世子表哥移情别恋也是应该的。
思及此,沈宜荏便愈发悲怆了几分,这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着实让傅宏浚心疼不已。
手足无措的傅宏浚便在心内思索了一番,表妹方才还好好的,怎会突然流泪?难道是为了那个老板娘?
是了,定是她心生误会,只是自己也未与那老板娘做些什么,表妹她为何伤心?
“表妹,我也讨厌极了那老板娘,你别哭了,我们立刻离开这客栈,好不好?”傅宏浚连忙做小伏低地哄道。
沈宜荏却立刻甩了帕子,拧眉泣道:“不好,我瞧着你不像是厌极了那老板娘的样子,昨日夜里,你便出去与她单独说话了,若是你嫌我碍眼,我即刻就走,好给你们俩腾位子。”
傅宏浚这才知表妹的心结在何处,他叫苦不迭,连声解释道:“昨日做完那事,你身上出了许多汗,我便出去与你要热水去了,路上却碰到了那老板娘,她痴缠不已,我只得用已有家室的法子脱身。”
沈宜荏闻声,便停下了落泪,半信半疑地望向傅宏浚,只说道:“这话可是真的?”
傅宏浚此刻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沈宜荏瞧瞧,他便耐着性子道:“此话若有假,我傅宏浚不得好死。”
待情绪平复以后,沈宜荏这才羞赧了起来,她方才是怎么了?竟如此的敏感多疑,还落起了泪。
傅宏浚也倍觉不安,表妹今日着实有些奇怪,他得带她去医馆瞧瞧大夫才是。
沈宜荏自然也没有异议,先不说方才呕吐了这事,近来她总是莫名其妙地伤春悲秋,情绪一股脑儿地涌上来,当真是有些奇怪。
待到了医馆之时,那大夫便隔着屏风替沈宜荏把了一番脉。
片刻后,那大夫才眉飞色舞地对傅宏浚说道:“恭喜公子,您夫人有喜了。”
说完,更是抬起了手,作出一副讨要喜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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