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威的大腿上吗?”李桔犀利问。
第一次见,陆正威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眯眼懒洋洋看她。
宗雅丹在后面推着他,“你也不小了,陆家公子要是喜欢你,你可以试着谈谈恋爱。”
宗雅丹对她的剑拔弩张无动于衷,眼神只是在看一个不谙世事的傻孩子,怪笑道:“那总不可能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吧。不过是你爸打发人的玩意,最多十几万,偷就偷了。”
李桔手指泛白,紧紧捏住筷子,胸腔随时要炸裂一般。
她的包底压着一张卡,每周雷打不动进账200,就为了还清一万三,解南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又在打着什么细碎零工,即便他有繁忙的实验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利用一切时间挣钱。
然而,只是上下嘴皮一翻,他就成偷了十几万的小偷。
李桔忍无可忍,手指紧紧攥着筷子,片刻放回桌上,“我吃完了,你吃吧。”
满腔的愤怒到了嘴边又变成平淡的无力。
她能说什么,她如何对峙,她甚至不敢让宗雅丹看监控。
她甚至没有资格为解南辩护。
“坐下!”宗雅丹厉色:“妈妈是在教你人情世故,你有什么可不满的,妈妈就连跟你闲聊几句都不行了吗?”
“拿别人的清白闲聊?”
宗雅丹不满:“这我可没有冤枉他,你单纯,别以为我看不出那穷学生是来干什么的,老教授带着不就是看中李良功的钱,想让你爸爸给他们的教学项目拨款,你爸虽然是出了名的教育慈善家,但也不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能拿走他的钱,想讨钱,也不知道找个乖巧的。”
说到这,宗雅丹想起以前来家里的一个学生,也是特别贫穷,山里来的。“人虽然穷,但是至少有眼色啊,来家里连鞋都不敢穿进来,光着脚在家里走,见到你爸爸一口一个叔叔叫着,现在这个呢,木讷蠢笨!”
李桔在她的话里,想起她初中放学,有天在家里见到的一个男孩。
比她高出一头,穿着高中校服,衣服略有破旧,畏缩着脑袋站在门口,宗雅丹戏谑地着看他在门口局促不安的模样,男孩羞红了黝黑的脸颊,低头看着客厅干净地毯,将自己带土的鞋脱下,远远的放离门口。
随后男孩红着脸叫夫人,宗雅丹满意的嗯了声,懒懒往楼上瞥了瞥头。
男孩埋头上楼,转角碰见进客厅的李桔,对上她疑惑的目光,狼狈的低下头飞速上楼。
宗雅丹看到她,从沙发上终于起来,“别看了,又是个上门问你爸爸讨钱的。”
可实际上,那个男孩那天是来感谢李良功的。
在李良功的捐助下,他终于能够读完高中,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他不是来要大学费用的,而是承诺自己毕业那年一定会将以前那些捐款资金还给李良功。
但是宗雅丹从来不记得故事后面,只记得那天一个男孩的局促不堪,她高傲的坐在沙发上,用促狭的目光欣赏一个17岁男孩的残酷青春。
李桔失望地看着宗雅丹,有时候,她甚至不知道,宗雅丹的悲剧是不是她一手促成的。
“夫人,你的手机响了。”钱姨将客厅里一直响着的手机拿过来。
“谁啊?”宗雅丹懒懒看了眼,扫到来电显示上的“张院长”,立马收了随意,接起电话亲切地笑起来,“张院长啊,今天怎么想起来我了?”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宗雅丹随意地摆了摆手,“不过是个耳环,哪还用得着你道歉。”
“嗯嗯。”她又应着那边的话。
“那你的狗没有出什么事吧,艾尼那么可爱,要是误食耳环出了什么事,这真是我的罪过了。”
“没事没事,拿出来就扔了吧,只是个不常戴的耳环。”
宗雅丹絮絮说着,李桔虽然没有听到那边说什么,但是根据宗雅丹的话也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宗雅丹那晚带耳环出去,应该是在医院宴会上就掉了,不知道怎么被张院长家的柴犬艾尼给误食了,现在狗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发现肚里有异物想办法取出来了,而宗雅丹在担心张院长的狗。
也是,万一一副耳环把院长的狗吃出了问题,就出大问题了。
过会,宗雅丹落了电话,掐了掐眉心,“幸好没出什么事。”
“所以从头到尾没有人偷过你的耳环?”李桔冰冷锐利,看她的眼神充满嘲意。
宗雅丹瞥了她一眼,似乎奇怪她怎么还在这。
“嗯。”她轻描淡写嗯了声。
李桔眼前几乎一黑,离谱荒唐在脑海中回转,胸口酸涩塞满,鼻子刺的她眼跟着眨了眨,才没让眼底湿润露出。
她简直不敢相信,生命如此吊诡,在解南沉默做着背弃信仰只为寻求真相和清白的时候,却有人在背后如此诟病他。
“妈,你要向那个人道歉?”李桔声音发颤。
“什么?”宗雅丹以为自己听错。
李桔坚定道:“妈,你要为你冤枉的人道歉。”
宗雅丹一副你没吃错药吧的表情看着她。
李桔无力的看着她,“那个你说的穷学生什么也没做,可是你骂了他好多天。”
宗雅丹委屈:“我丢了十几万的耳环,还不能怀疑他吗?那晚只有他有作案动机。”
“动机?”李桔不可思议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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