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年一动不动地看着秦昭。许久才嘶颤抖着声音,很小声地说:可是你不觉得,我做过的那些很恶心很,很脏吗?
秦昭注视楚斯年闪烁着惊惶和不安情绪的眼睛,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我的傻瓜啊。秦昭说:
我一直认为,在这种事情上,真正被玷污的应该是那作恶的人。他玷污了自己的灵魂。他才是从里到外都烂透的烂人。而你只是被伤害的人,又何错之有?或许你唯一的错,就是不该为那个烂人的死而自责。他是死有余辜,你是替天行道。
楚斯年咬紧了嘴唇。千百种滋味在刹那间齐齐涌上心头,委屈的,痛苦的,欢喜的,难过的对于那些可怕的秘密,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躲藏着不敢出声,本已成为习惯,如今却突然被关爱,被怜惜,他这才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不是不痛,而是而是心底的伤口太深太深,痛到麻木了。
待他反应过来时,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脸颊。
我这次来,就是要亲口告诉你。秦昭轻柔地抹去楚斯年脸颊的泪痕:你什么都没做错。你很好,很好很好。
楚斯年愣愣地任秦昭抱着。一句你很好很好足以让他心中筑起的那段理智的堤坝全线崩溃,他满脸是泪,张口想说什么,可是他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此时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只颤抖地伸手,小心翼翼地抚上秦昭的脸颊。
秦昭微微一笑,反握住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虽然楚斯年什么都没说,但是他早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关系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秦昭说:为了你,值得。
楚斯年的唇动了动,却没出声。千言万语在此刻都成了多余,他缓缓放松了抵抗的力气,然后轻轻地拥住了秦昭宽厚的脊背。
回应他的,是一个缠绵又温柔的吻。
一开始,这个吻还如蜻蜓点水般充满了安慰和怜惜,但是渐渐地就变了味道。太久的思念,在两人唇齿相触的一刻就快速摩擦出灼热的火花,热烈的亲吻和爱抚下,两人的呼吸很快就有点变粗了。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啪啪地敲击着单薄的门窗。突然一声惊雷,轰隆隆在天际炸裂。
也正是这一声惊雷,猛然将楚斯年的理智拉了回来。
不行!楚斯年突然按住了秦昭的肩头:你,你得回去!
什么?秦昭动作一滞,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必须回去。
楚斯年的语气更坚定了。刚才他真是昏了头,一时感动下,竟然忘了身处的环境。他可是在德拉病毒最肆虐的地区,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有可能带着致命的病毒。他怎么可以让秦昭为了他而身处险境?!
万一万一
楚斯年的心重新揪了起来:你现在就回去,重新隔离七天。七天后,我让无菌车队送你出去。
秦昭哭笑不得地看着楚斯年。一时不知是该笑他的天真,还是该气他又一次不管不顾地要把保护起来。
楚斯年啊楚斯年,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秦昭摩挲着楚斯年的鬓发,强迫他迎接自己的注视:你好好看看我,嗯?我已经快23岁了,我不是需要人保护关爱的小朋友。我是个男人,我想和你一起,并肩战斗。你想保护我,我也同样的想保护你啊。
楚斯年摇摇头,抿紧了嘴唇。
不,他还是舍不得。
他的秦昭,就应该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做所有人的小太阳。他越爱自己,楚斯年就越害怕。害怕他受伤,害怕他因为自己承受危险。
想到这,楚斯年便狠下心,用力把秦昭往外推。
喂,喂!秦昭被楚斯年推得踉跄了几步,发现楚斯年根本不愿意听他的话,也急了,于是干脆拿出老本行耍赖,一把抓住门板不肯松了。
说不走就不走。我就赖到这里,吃定你啊嚏!阿嚏!!
话没说完,秦昭猛然打了两个剧烈的喷嚏。
楚斯年本来是铁了心要继续把他往外推,闻声不禁一顿。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秦昭这一路偷跑出来,浑身都被大雨淋了个透,衣服裤子都湿哒哒的还在滴水。
而外面雨依旧下的很大,甚至还刮起了风。这里本来就昼夜温差极大,风雨一来,更是如深秋一般冷了。
秦昭见楚斯年的神情微变,立刻长腿一迈重新闪回屋里,双手抱臂开始打哆嗦:哎呀,好冷阿嚏!阿嚏!!
楚斯年目光微闪,他犹豫了一下,说:你你房里有可换的衣服吗?
当然没有了。我这一路走得急,哪里顾得上带衣服啊,阿嚏!!!秦昭说着,又是一个猛烈的喷嚏,然后可怜兮兮地揉了揉鼻子。
楚斯年的心仿佛也被揉了一把似的。他顿了顿,然后转身回了里屋,拿了一件干净的衬衣和一条毛巾出来,垂眸递给秦昭。
那,那你先换身衣服,擦擦头发。楚斯年说:擦干净了,拿雨伞回去。
秦昭一屁股坐在了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却没接楚斯年的毛巾。
我累了,胳膊抬不起来。
秦昭仰着头,眼睛亮亮的,笑着说说:你帮我擦擦,好不好?
楚斯年犹豫片刻。手里的毛巾紧了紧又松了松。虽然明知秦昭是在耍赖撒娇,可他终究还是硬不下心再拒绝了。
那那擦干了,你就赶紧走。
说完,真的拿起毛巾,轻柔地帮秦昭擦起头发。
大半年没见,秦昭不但瘦了黑了,头发也剪成更短了,淋了雨水,变成刺猬一样的硬茬茬的毛寸。楚斯年帮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忽然瞥见在他的右耳后面的发际线处,有一道长长的伤痕,蜈蚣一样一直蔓延到后脖颈,距离要害的颈动脉的位置,只有不到两厘米。
楚斯年一下就呆住了。许久,他才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触了触拿到危险的伤痕。
怎么回事?楚斯年心疼地说:这道伤
秦昭心头暗叫一声坏了。
他光顾着耍赖和楚斯年亲近,竟然忘了耳后的伤了!那是他刚到叙拉亚尔时,因为人生地不熟,不慎误入了当地武装力量的地盘,在爆、炸中被碎片划了一道口子。虽然看着很危险,但不过就是流了点血,本来没什么的。
秦昭慌忙用手捂住伤痕,笑着露出一颗虎牙,说: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挂了口子!
他随口扯谎样子,像极了他们的初遇。当时秦昭被人打了,也是这样拙劣地遮掩。楚斯年看着秦昭一脸无所谓样子,喉咙里仿佛堵着硬块,梗得他胸腔发痛,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半晌,他才抬起右手,轻轻地抚了抚秦昭的脸颊。
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秦昭微笑着说:倒是你现在摸了摸,有点痒。
楚斯年便想收回手,可秦昭却抢先一步把他的手捉了,放在唇边亲了亲,又亲了亲。
楚斯年下意识地挣了两下,没挣脱。
逗你呢,伤口早就没关系啦。不过,你能不能别赶我走啦?反正咱们亲都亲了。不如就让我留在这里,就一晚,好不好?你看外面下这么大雨,我要是着凉了,病了,怎么办呢?
他软着声音,坐在椅子上,两个膝盖夹着楚斯年的腿不肯松,然后仰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楚斯年。
反正过了这晚,他再想几个办法,死活赖在这里便是。
楚斯年却不知秦昭心里的算盘。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让秦昭眉眼间的锐气和桀骜抵消了不少,眼睛倒是亮闪闪的有点像是恳求关爱的大型犬,看得他心头又软了几分。
倒是倒是也没错。反正,亲亲都亲了,就这样把他赶回去,是不是有点太刻板其实其实他心底里,也是很舍不得
秦昭看着楚斯年犹豫又内疚的神情,便知此事妥了,心中一阵窃喜,忙伸手搂住楚斯年的腰,凑过去吧唧亲了他脸颊一口。
这一回,楚斯年微微瑟缩了一下,却破天荒地没躲。
秦昭眸中的笑意更深,他按住楚斯年的后脖颈,手指深入他柔软的发丝里,一边安抚他,一边慢慢加深这个吻。
屋内屋外,皆是一片水汽氤氲。什么时候被抱去里屋,什么时候被剥去外衣,楚斯年完全没有意识,只觉得眼前和心口都是热热的水雾弥漫,所有的理智和克制都不再清晰,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想好好爱他。哪怕这是最后一次。
屋外,雨声渐渐弱了,停了。可屋内,却全然另一番光景。简单的木板床因为承受不住两个成年男性的重量而发出咯吱咯吱一阵响,楚斯年的脸瞬间涨红了,几乎是咬着被单才没有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
这门板太薄了,隔壁还住着他的同事。要是被发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楚斯年提心吊胆的时候,屋外突然想起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就被叩响了。
hi!楚医生!你在吧?
秦昭和楚斯年皆是一惊。竟然是那个络腮胡安德鲁的声音!
我进来了啊。见门没关上,门缝里还透着光,安德鲁便大大咧咧地推门进来:楚医生,我跟你说诶,你人呢?
说着就要往里走。从外屋到里屋,不过几步之遥,没有门,只有一道薄薄的布帘隔着。
眼见门帘就要被掀开,楚斯年眼疾手快地一把扯过棉被把秦昭兜头盖住,飞快地说:
别进来!我,我已经睡了,你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安德鲁闻声果然停住了脚步。楚斯年的怪脾气他也了解一二,平日尤其爱干净,估计是嫌弃他浑身泥点子脏?算了,不让进来就不让进吧,他也没想多,只挠了挠头,问:
啊?你睡觉了还不关门关灯啊?
我我今天有点累,忘了这么晚了,你找我什么事?楚斯年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秦昭不要出声。
秦昭从棉被里拱出脑袋,心中微微有点委屈不爽了。心想,这个死鬼佬,怎么不打招呼就进来!这么晚了,找我们家楚医生干嘛?!坏我好事者,天打雷劈!
却听安德鲁有些不满地咦了一声:
嘿,不是你让我每晚来汇报秦昭的情况吗?你忘了?我的上帝,我可是顶着大雨过来的!8点钟的时候我去看过那小子了,他好得很,没有任何被感染的症状,身体壮得像一头小牛!
不知为什么,听到安德鲁这最后一句话,楚斯年的脸烧得更厉害了。偏偏秦昭还好死不死地躲在一旁,用口型慢悠悠地哦哟哟~了一声,满脸是坏笑。
果然这几天,楚斯年虽避着他不肯露面,心里却一直惦记着他。
秦昭立刻又高兴起来。
咳咳。楚斯年强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倒是还有事,我想来想去,还是打算跟你说。安德鲁犹豫了一下,摸了摸胡子,说:我觉得那个姓秦的小子,好像有点不简单。你最好注意点。
楚斯年微微一愣,有些奇怪地看了秦昭一眼,转头向门帘外问道:他,他怎么了?
安德鲁突然有点结巴了。他似乎是暗暗下了决心,才有点难以启齿地说: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单纯当你是好朋友的。可是今天我去他房里的时候,我我发现他好像有点动机不纯,不像个好人
楚斯年品咂着安德鲁的话,又看了秦昭一眼,秦昭只好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他怎么动机不纯了?
他安德鲁纠看了下四周,然后鬼鬼祟祟地贴近了布帘,压低声音:
他用小刀,在桌子上刻你的名字!还刻了好几个!
楚斯年无语凝噎,严厉地横了秦昭一眼。
真是,幼稚!
可是他这又羞又恼的一记眼刀,看在秦昭眼里却是另一种别样的风情,那眼神仿佛带了小勾子,蹭地一下就把他刚勉强压抑住的小火苗勾出来了。
勾引!这绝对是红果果的勾引!
安德鲁站在帘外,听楚斯年一下不吭声了,还以为他也被秦昭的举动惊讶到了。正想再说什么,却听见布帘后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和低喘。
紧接着就是啪地一声肉响,似乎有人被拍了一下。
安德鲁一愣:?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布帘另一边的声音似乎有点慌张,尾音还有点不自然地上扬:
是蚊子我在打蚊子!
第75章 给楚医生揉揉腰
楚斯年一边说着, 一边狠狠地推了始作俑者一把,又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这不轻不重的一下,却着实把秦昭给弄委屈了。明明你侬我侬的时候, 莫名被一糙汉子打断, 秦昭本来就够不爽了,结果你还瞪我!瞪我!
偏偏安德鲁这边, 还在啰啰嗦嗦地说个没完。虽然都是汇报物资流动和村里无关紧要的小事,楚斯年却一桩桩一件件听得格外仔细, 眉毛微蹙, 甚至还不时询问几句, 浑然不知秦昭的醋坛子已经打翻了。
秦昭扑在软绵绵的被子上, 支着头幽怨地盯着楚斯年。因为安德鲁的闯入太突然, 楚斯年甚至都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只松松垮垮地披了件白色的衬衣, 领口大敞着。昏暗的暖黄色的光线下, 楚斯年精致瘦削的锁骨凹下去一块诱惑的阴影,如果再仔细看的话,还可以发现那凹陷处有一个不起眼的齿痕, 和一道淋漓的水光。
秦昭顺着那道水光幽幽地往下看, 越看, 他眼底的光就越发晦暗不明, 心底的邪火就烧得越盛。
秦昭意识到, 在这个时候,楚斯年就是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只敢瞪人,却因为害怕被发现,根本不敢真正的反抗。所以哪怕他现在被亲了抱了,再怎么过分, 他都不得不装着一副一本正经清心寡欲的样子,红着眼角拼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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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我真的有病——百里桃酥(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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