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柔昭仪面色不好,永宣帝就道:“今日是你生辰,倒出了这样不好的事情等年节,朕再好好补偿你。”
闻此言,屋内众妃,尤其以端妃为代表,就是面色一变:皇上的意思是要在年节为柔昭仪晋升妃为么?
许太后那边刚按住气上心头的苏顺仪,这头就要用眼神示意端妃注意表情管理,还要对永宣帝道:“皇帝快些处理完这件事,哀家看今日大家都累了。”
永宣帝就点点头,对着仍是跪坐在地上、可谓是心如死灰的沈容华说道:“沈容华,犯有害死妃嫔、诬陷他人和嫉妒妃嫔之罪,念在其父文昌伯对大晋忠心耿耿,只贬为选侍,即刻遣回皇宫,禁足于千雪居,无诏不得出!”
“知琴、木芝和其他一干帮助沈选侍做下此事的宫人,每人各掌嘴十五下,打板子三十下,其后留在避暑行宫,终身戴着镣铐,做最下等的活!”
“水芙阁剩下的宫人,伺候主子不力,各往下贬一级,终身不得晋级!”
永宣帝宣布了对此事的处理办法,立刻就有一群宫人上来,将沈容华和知琴等人带走。
永宣帝扫了一眼屋内:“夜已深,诸位爱妃也累了,就先回去歇息吧。”
众妃起身行礼告退,面上都是止不住的困倦。
蒋乔最后看了一眼永宣帝脚前的那块地毯,印着颜色较深的水渍,是方才沈容华落下的眼泪。
当真是君王无情。
在后宫里,绝对不能对永宣帝动了真心。
出了门,蒋乔正看到一轮惨白的月亮挂在天空,身边几颗闪着的星辰,好似不断闪烁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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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妃嫔都踏出水芙阁,永宣帝才回身对许太后说道:“今日劳累母后了,儿臣这就奉母后回去休息。”
许太后略微闭了闭眼,缓解眼睛的酸胀,随后才对永宣帝说道:“哀家不劳累,倒是皇帝幸苦。但是怜嫔一死,之后的计划倒是有一些不大好进行了。”
永宣帝捻了捻指腹,眼中仍是方才看沈容华时的冷漠无情:“无妨,不是还有柔昭仪么?将人换成柔昭仪,就更能让疼爱女儿的施大将军犹豫了。”
“皇帝说得不错。”许太后想了想,果然用柔昭仪来效果更好,就点头道:“既然皇帝有主意,哀家就放心了。”
见陈嬷嬷扶起许太后,永宣帝假装没看见许太后眼眸最深处的忧虑,拱手道:“多谢母后夸赞,儿臣恭送母后。”
许太后露出虚假客气的微笑:“皇帝记得早些休息。”
永宣帝含笑应下,然后再含笑看着许太后坐上轿辇远去。
在这之后,永宣帝才露出一缕嗤笑。
怜嫔之死传出去,不论旁人怎么想,在施家这里,定然会觉得是许太后或者端妃下的手。
作为反击,施家必然会在朝堂上频频弹劾许家了。这下许太后可真是有的愁了。
而他也不会告诉许太后,今日那份洪县急需资金的紧急奏折里,还夹了一张蒋柯和江州刺史徐氏的联名奏折,上头详详细细地阐述了,从前做洪县县令的人,是如何贪了修建洪县水利工程、粮草运道的银钱的。
以洪县县令为踏板,一路高升的人,有不少世家弟子,自然也包括许家和施家的人。
鹬蚌相争,就该渔翁得利了。
永宣帝带着一点子愉悦,回到了九宸堂。
————
“乔妹妹,我看你今日是被吓得狠了,现在都是面色苍白的。”常宝林看着蒋乔的脸,颇为愤愤道:“那木芝实在可恶!”
薛意如在一旁附和了两声,然后对蒋乔道:“乔妹妹,我今晚去玉瓯阁陪你吧?”
蒋乔心知薛意如有话要和自己讲,就先回头问了问常宝林:“常妹妹,你可介意薛姐姐过去陪着我?”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被吓着的是你,应当有人陪一陪。”常宝林赶紧摆手:“我又向来不会说话,还是薛姐姐嘴巴利落,去了也可以逗逗你开心。”
薛意如一听这话,就故意作出不高兴的模样:“原来在常妹妹眼里,我就是逗人开心的。”
蒋乔笑着对常宝林道:“那常妹妹记得明日来我这儿用早膳。”又对薛意如道:“看薛姐姐这样,我可要先把你哄高兴了,才能叫薛姐姐好好陪我呢。”
三人就这样同时青霄起来,见彼此面上有了几分轻松的意味,才就此道别。
薛意如和蒋乔回了玉瓯阁。
“这栀子花真是好看,在晚上也是又白又香的。”薛意如进门后,仰头看了看那颗标志性的栀子树,过了好一会儿才进屋。
一进屋,就看见先进屋的蒋乔在吩咐锦瑟和茗夏为自己准备沐浴所用的巾帕和皂角,还准备再去大膳房拿两碗鸡汤馄饨回来。
薛意如就正色道:“不必这样,我可是来和你说正事的。”
话音刚落,薛意如的肚子就很不给面子地“咕咕”响了一声。
蒋乔憋笑道:“还是用一点吧,别饿着了。”
到最后,蒋乔和薛意如轮流沐了浴,一起坐在床上,中间摆放着矮脚的小几。
蒋乔隔着鸡汤馄饨升起的热气,看着薛意如朦胧的眉眼,笑道:“姐姐还是先和我讲一讲洪县的事情吧。”
薛意如点点头,舀了一勺馄饨,边吹边说道:“消息是我父亲递进来的,他正好在江州那边做生意,以前又通过我哥哥认识蒋柯,知道的情况也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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