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意如一想到这一点,便立刻行动,挽起袖子准备将那盆天竺葵搬到木制窗台上。
蒋乔拦住薛意如,伸手接过天竺葵,摇头道:“若是特意搬到窗台或是放到门口,门外那么多宫女宦官,那送天竺葵的人恐怕立刻就会知道我们发现花出了问题。天竺葵既然主要是花粉致人过敏,将它搬到墙角,再用厚纱覆上就行了。”
薛意如挑了挑眉:“乔妹妹的意思是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她还以为蒋乔会放下不究——毕竟在宫里,还是以稳为上。那人既然可以买通司苑司的人,不论是宫里的主儿还是此次选秀,都可见一定的人脉势力。
她们不过是无人可依、无人可用的秀女,最稳的办法就是吃了这个闷亏,等过了选秀再说。
蒋乔正要答话,常秀女便抱着自己那一份晚膳过来,小心询问自己是否可以一起用晚膳。
蒋乔将口中的话吞下去,趁机询问:“常秀女,可有司苑司的小宦官为你们屋里换花?”
常秀女点点头,小声说道:“有的,只不过送来的是蓝紫色的迷迭香和洁白的茉莉,没有姐姐屋里这样粉红的花——我也有看到别的送花小宦官,好似只有姐姐屋里有呢。”
说罢,常秀女顿了顿。面上明显犹豫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先前薛姐姐拉我离开时,那位陈秀女是很不高兴的。然后我用完午膳回去时,却撞见陈秀女高高兴兴地从温秀女的屋子里出来。她一见着我,就先瞪了我一眼,然后一下午都是时不时抬眼盯着姐姐们的屋子。”
“我我总是想着有些奇怪,便想着和你们说一下。”常秀女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就几乎听不见了。
薛意如笑着点头:“是有些奇怪呢,也只有你这样细心才留意到,还好心跑来告诉我们。”
常秀女的脸又有些泛红:“姐姐们不嫌弃我疑神疑鬼就好了。”
她偷偷抬眼瞧着对面二人,想起父亲临行前告诉她“择心善者相交”的话,想着自己也算是买定离手了。
若是顺利入选,她不求得能做未来的宠妃,也不想被高位妃子当作棋子拿捏。她只想着能结识些有几分情义的人,到时候彼此帮衬一把,不至于沦落到残羹冷炙,连奴才都不如的下场就好了。
常秀女很愿意入宫,也很愿意在宫中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要是蒋乔知道常秀女心中所想,恐怕要当场称个姐妹了。
————
有着薛意如在,三人气氛融洽地用完晚膳,又说了一会子话,以常秀女主动告别为结束。
蒋乔和薛意如送至门口,才转身看着那盆天竺葵,手动搬到墙角,覆上厚纱。
“我从来不会去招惹旁人,可若是旁人来算计我,我也不会乖乖挨打。”蒋乔续了之前未结束地话头,沉声道。
“你哥哥也是这样。”薛意如看着蒋乔,赞同地点点头。
她很认同蒋乔说的这段话,有时候过于隐忍和退让,只会叫自己变得和软脚虾一样无用。
“你打算怎么对付给咱们送天竺葵的的人?”薛意如不过思考片刻,就决定随着蒋乔的主意来。
反正这事无论怎么发展,她们都是受害者。
“直接报告给嬷嬷就是了。”蒋乔朝着薛意如眨眨眼:“咱们这样守规矩的人,自然要按着规矩走。”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有事,请假两天QAQ
第六章 (修)
瞧见薛意如颇为吃惊的样子,蒋乔解释道:“嬷嬷们掌管着秀女复选,若是出了事情,自然难逃其咎。既然如此,若是将此事告诉嬷嬷,必定会去查背后之人,说不准皇上也会知道。到时候,不论那人有多少人脉势力都不起作用了。”
话虽是这样说,蒋乔心里还有点自己的小打算。
两位嬷嬷俨然明面上就是永宣帝与太后两边的人,天竺葵极大可能是温绣做的手脚,那必然是用了太后的人。
告诉嬷嬷,而且只能告诉严嬷嬷。按着书中永宣帝和太后的暗中相对的背景,严嬷嬷必然会上报永宣帝,而永宣帝定然会借力打力,趁机清理几个太后的人,揪出个温绣来不成问题。
再者,正如薛意如先前所想,身为秀女,将这个闷亏吃下去是最稳妥的选择。到嬷嬷面前将事情闹大,恰恰是最叫人看轻的一种做法——遇事这样惊慌沉不住气,不能静心谋算,这样的人可成不了大事。
但蒋乔,身为一个只想做背景板的咸鱼,恰恰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自己的容貌太扎眼了,蒋乔清清楚楚地明白这一点。
只有让自己显得莽撞一点、没脑子一点,才能降低旁人的的注目与警惕。
尤其对于娴安郡君来说,空有容貌没有谋略的人,还不配她亲自动手。
蒋乔想起娴安郡君在书中对温绣那几句毒辣却又隐晦的言语挑拨,不由垂下眼帘:娴安郡君虽是原主凄凉结局的源头,但自己这段位明显不够对方打的。她也没有和娴安郡君对上的打算,趁此机会将温绣这个直接原因踢出去就行了。
至于原主前期颇受永宣帝宠爱,招了娴安郡君的眼——自己学不来手段争宠,避宠还是可以学学的。
“那若是后宫里的主儿下手,这事恐怕就有些难办。”薛意如有些担忧。
就怕最后没把真正的幕后黑手揪出来,还惹了那位主儿的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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