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黄志远身为兰城市公安局的局长,依然要负责市局的正常运转,因此没有加入专案组。
应呈瘸着腿姗姗来迟,刚一进会议室就惊见一熟悉面孔:“王处?你怎么在这?”这杀人案关他经侦什么事?
王余嘿嘿一笑,在他的石膏麒麟臂上叩了一叩:“这不来找你吃饭吗?”
“吃什么饭,馄饨?”
他立刻翻出一个大白眼来:“我看你长得像馄饨!”
应爱华冷冷瞪了他们俩一眼,轻咳一声,他们俩立刻老实闭嘴,只听他说:“专案组的动员会已经开过了,书面话客套话我不多做重复,免得浪费大家时间。
目前消息都压死了没有往外传,但信息时代,这么大的事瞒不了多久,现在的重点是必须尽快破案,我知道案情十分复杂,现场多而且尸体更多,但越是这样越是要做到缜密,冷静,尽好我们作为刑警的职责。
大家先汇总一下各方的线索,商讨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兰城市局的刑侦支队先来,把案情大致介绍一下。”
谢霖下意识看了应呈一眼,结果应呈却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你才是队长,看我干嘛。
他一边心下暗骂这小子未免混蛋,一边只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我是刑侦支队的队长谢霖。六月九日上午,我们接到匿名报案,民和村发生命案,死者叫孙纲,是独角兽娱乐会所的人事部经理,在他家地下室发现了一个大型杀人分尸现场,没有找到尸块。
初步推测他是在杀人的时候被人反杀。六月十日,我们推测埋尸地有可能就在民和村不远的天成建筑公司承包地,在走访的时候被看工地的胡森袭击,四人负伤,警犬子弹牺牲。
我们制服胡森后,他被远距离狙杀。当天晚上,我们找到了杀害孙纲的嫌疑人,也就是他原本想要杀人分尸的受害者陈观良,但路上被人截胡,重要涉案人员陈观良被抢先一杀。”
说完又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事情发生得比较突然,队里人手也不够,所以文件还没整理完,跟案情有关的资料和照片已经先打印出来了,大家先看,稍后我再把更详细更书面的文件整理好发给大家。”
“匿名报案?报案人查了吗?”
谢霖忍不住又看了应呈一眼,却被后者一眼瞪了回来,只能在心里又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才继续说:“没必要查。这个报案人其实是我们市局禁毒支队的兄弟。禁毒一直怀疑死者孙纲的上司马琼有涉毒嫌疑,以孙纲为突破口在盯梢调查。”
“涉案枪支呢?”
“只留下了子弹和弹壳,都是通用口径,暂时无法判断枪支型号。不过单从子弹上来看,制作很精良,不太可能是自制的或者是改造的,很大可能是走私。”
“那毒品有收获吗?”
谢霖摇头:“没有。在死者家中没有发现任何毒品。”
应爱华一低头仿佛在沉思着什么,陈强连忙轻咳一声,示意谢霖先坐,然后说:“那说一下尸检结果吧。”
曹铭紧接着站了起来,向满座同僚点了点头:“我是兰城市公安局的法医曹铭,先感谢一下四面八方赶来帮忙的法医同僚,谢谢。
尸体数量实在太多,凭我一个人是绝对解剖不完的,辛苦了。
首先是孙纲,他是死于殴打造成的脑干损伤,几乎是当场死亡,没有什么问题。
胡森是被狙杀的,身上一些外伤是遭到了警方的反击,也没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是最后一个死者陈观良。他确实是死于近距离枪杀,但他身上有非常非常多的不明外伤,照片在尸检报告里,你们可以看一下。”
会议室里立刻响起了「哗哗」的翻书声,曹铭继续说:“伤痕主要集中在双手和下腹部,还有脸部,都非常重。解剖的时候发现多脏器都有内出血症状,左手手臂骨折,右手手臂也有骨裂,手指的关节全部磨破出血,这不是单方面的殴打,而是互殴。”
应呈问:“死者孙纲身上不是也有伤痕吗?”
“我当时说过,他还手的机会不多,就算有还得也不重,这一点从他自己的指关节可以看出来,而且死者陈观良身上的伤有时间差,并不止是一次互殴留下的。
根据解剖的结果来看,至少有三次。最近的一次是死亡前四十八小时,也就是孙纲被打死的那个时候,但手臂的骨折至少已经有七十二小时了,没有治疗过的痕迹。”
“骨折严重吗?”
“很严重,是必须要手术的状态,都已经肿成两倍大了,估计动都动不了,正常人在受伤的当时就应该去就医,但他没有,血液里连点止疼药都没检出来。”
应呈不禁想起了陆薇薇「美国队长」那个形容,不仅是安眠药,在自己一只手骨折一只手骨裂的情况下还能活活把孙纲这么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哐哐两拳给打死,怎么说呢……还挺贴切的。
“不过……关于这个死者陈观良是如何在这种极端状态下反杀孙纲的,我们倒是从死者的尿检里得出了结论。
这一点,是兰公大的程老教授比对出来的,用的样品是去年我们缴获的新型毒品——「不夜之城」。”
谢霖噌一下又站了起来:“什么?「不夜之城」的整一条生产线不都被我们端掉了吗?”
去年叶青舟领着全禁毒的人追了好几个月,才把每一条销售路线都清理干净,集中销毁的毒品价值几十个亿,也就几个大学那边走正规渠道分了一点留作研究,怎么会又流了出来呢?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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