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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养大小皇帝后他总想娶我 ——(116)

——(116)

    陛下,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就这么喜欢赖在臣背上?
    你背上舒服。顾修点头应道,将背上的氅衣又向肩头拉动了几分,就此闭紧双眼,当真摆出一副准备入睡的架势来。
    陛下肩上的伤还痛么? 韩墨初合上了手中的书本,偏头从灯影的余光中看着背上的君王从容的睡颜。
    顾修提起震天弓,他便想起了今日京郊大营中那无比凶险的一幕。
    虽然在顾修穿上那身钊金战甲之前,韩墨初曾经在军器监后方的校场上用活羊做过数次试验,几乎从未失手。
    可既便如此,他在将弓箭瞄准顾修的时候双手还是忍不住发抖,冒汗,全然无法专注集中却又必须让自己彻底专注集中。顾修从马背上飞下去的那一瞬间,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跃马冲到了顾修身边。
    这大约,就是关心则乱的意味吧。
    为了能做出这件钊金战甲,顾修在前朝力压群臣。
    试验之前,顾修当着众臣将这战甲说成是君臣共同所制,将试前的风险揽在了他自己身上。
    试验结束,钊金战甲大获成功后他又将所有的功劳都给了他一个人。
    这便是顾修待他的方式,也是顾修这个生性端正,不善言辞的小狼崽爱他的方式。
    子冉不提,朕都快把这事给忘了。顾修睁开眼睛坐直身体,让韩墨初倾身向后,就枕在自己缠着半圈绷带的肩头上:其实在营中换了衣裳便不疼了。
    韩墨初隔着顾修的寝衣抚了抚他肩头处伤痕的大致位置,郑重道:陛下,就那么信我么?
    子冉这些年问过朕许多次。那年在征高句丽的战船上,你也是这样问。
    那次不一样。韩墨初眯着双眼
    顾修抵着人额头低声道:同样是你我,有何不一样?
    那次与此次情形不同,昔年的情形一目了然。韩墨初侧身与顾修拉开了一点距离,试图将这个话题提升成为正经的君臣议题:这一次战甲的成败臣的把握只有八成。于臣而言,八成把握和没把握才是当真没有区别。
    若是你当真没有把握,你今日会自己穿上那身战甲,让朕来弯弓的。温润的夜灯下,顾修向他传递的眼波都显得格外温柔:你永远不会让朕真的身陷险境的。
    韩墨初被这眼神恍惚了精神,他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自己胸前那枚随身佩戴的长命锁,粲然一笑道:臣的陛下好聪明啊,怎么这么聪明呢?
    朕一直都很聪明,只是不想与你这只小狐狸争罢了。
    陛下总说臣是狐狸,臣是狐狸,那陛下是什么?
    子冉是狐狸,朕自然是老虎。顾修低下双眸,一本正经道:能让你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老虎。
    陛下如此偏爱,就不怕臣有朝一日会得寸进尺么?韩墨初闻言,笑弯了眉眼。
    朕是天下之主,四海之王,朕在这里,这山河日月都是你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顾修以臂为环将那个眉目如画,温润如泉的美男子网罗在了怀中:子冉本就不必在意分寸,还谈什么得寸进尺?
    *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觉这章好水,果然双开的日子不好过啊,我要加快点速度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利器
    永定三年, 元月初七。
    天气晴好,艳阳高照,偌大的深宫之中只剩下了君臣二人。
    吴氏回乡探亲去了, 小皇子毓诚也跟着吴氏一同去了。
    尚宫吴氏从顾修做王爷时便一直跟着顾修, 虽没了丈夫儿子, 但是还有两房娘家的亲戚在,每年依旧都要往乡里走上一趟叙叙乡里之情, 顾修登基之后也不例外。
    至于那只小奶团为什么会跟着吴尚宫一同出宫, 一切都源于两日前的一场套路。
    初五那日,尚宫吴氏在公主府领了赏赐回来,正在厅前与顾修及韩墨初辞行。
    原本在内室午睡的小毓诚忽然跑了过来,把自己那只宝贝似的布老虎也包了个小包袱抱在怀里,拽着尚宫吴氏的衣袖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吴姑姑,我也去。
    吴氏连忙弯腰抱起懵懂懂的小肉团子颠在怀里哄道:小主子在宫里乖乖陪着父皇和亚父,吴姑姑三五日就回来。
    唔,去!诚儿也去!小团子紧紧搂着吴氏的脖颈, 愈发固执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不成啊,小主子是宫里的孩子,吴姑姑是要回乡下去。一向对小团子毫无原则的吴氏当即心疼的红了眼圈儿:小主子哪能跟着吴姑姑去乡下呢。
    被连番拒绝的小团子不高兴了,拍着自己怀里的小包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吴姑姑,一起去,一起去。
    小主子呦,我的心肝儿呦, 吴姑姑也想带小主子去啊!但是这实在不合规矩啊!
    小团子哭,吴氏也跟着哭。
    这一对非亲生的祖孙二人依依惜别, 难舍难分的模样, 任谁瞧见都要辛酸动容。
    目睹一切的君臣二人本在喝茶, 见了这场面也不得不把手中的茶盏双双放下。
    不然,吴姑姑您带毓诚一起回去吧。顾修与韩墨初眼神交错,很识趣的提了一句。
    啊?吴氏的哭声戛然而止,搂着依旧在怀中抽泣的小团子试探道:陛下,这于宫规不合啊。小主子是皇子,皇子怎能轻易出宫?
    小殿下年纪还小,其实也不必太在意这些虚礼。韩墨初重新端了茶盏轻声笑道:您就带小殿下去吧,不然您出宫探亲的这几日这孩子若是一时三刻非要找您,我和陛下可哄不住。
    那...这出了宫...小主子若是过不惯可怎么好呢?吴氏拎着帕子擦了把脸,口中还在迟疑:这么金贵的孩子去乡下,老身可怎么同乡里说呢?
    您只说毓诚是您在京中过继的孙子就是了。顾修提了一种格外可行的说法:毓诚虽是皇子,但能让他一早见见宫外的百姓也是好事。这次就劳吴姑姑辛苦一趟,带着毓诚去你们乡里认认冬苗,农具,耕牛,还有那些农家的茅檐草舍,长长见识。
    此言一出,祖孙两个都欢喜得无可不可。
    尤其是尚宫吴氏,抱着沉甸甸的小肉团子不顾阻拦的给君臣二人行了个大礼: 老身遵旨!老身定然会好生照看小主子,保证出不了半点差错!
    吴姑姑不必如此,朕信得过您,您快去替毓诚打点行装吧。
    尚宫吴氏免礼起身后一路颠着在怀中喜笑颜开的小团子往皇子起居的兴圣宫走:小主子走喽!跟吴姑姑走喽!回乡里骑大牛去喽!
    君臣二人又对视一眼,总觉得这一老一小方才就是哭给他们看的。
    ***
    小毓诚跟着吴氏走后,喧闹的宫中安静了下来。
    吱吱喳喳的木轮小车也没人骑了,咿咿呀呀的小木马也没人晃了,君臣两个捧着书看时也没人扒着腿胡闹了。
    一时间,二人多少有些空落落的。
    好在,他们君臣两个向来都是从来闲不住的。
    晨起一盏闲茶还未喝完,易鶨先生留下的武器图纸便被二人铺满了一桌子。
    黄林前日传话进来说,第一批钊金战甲已成,最快月底时便能送往南疆前线了。韩墨初抚着镇纸将图纸中最长的一副展平,拿出了一副高句丽年底进贡的贝母水晶透光镜细细的查看图纸上的每一处细节。
    朕给了他一个月的恩假,他倒是闲不住。顾修坐在韩墨初身边,也拿着一副金柄透光镜捋着另一张图纸查看:也罢,照子冉今日的架势,他也确实歇不上一个月。
    顾修手中的图纸上画的武器他瞧着有两分眼熟,却又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那武器是一根铜铁所制的金属管,管内安着滑膛,使用时将铁铅所制的大球填入膛内,再以一根引信点燃,铁球便会飞出金属管,直奔目标而去,命中后铁球爆裂开来。按着图纸上所画的示例,这种武器比原先军中攻城所用的巨弩与投石车的射程和攻击力都不止强了一星半点,且体积也比现行军中所有的巨弩与投石车要小上很多,战时操作起来也只消两人即可。若能有此利器攻城,即能节省兵力,又能减小伤亡。
    子冉,你可知易鶨先生这画的是何物?顾修放下了手中的透镜,将图纸推向了韩墨初一侧。
    火器。韩墨初看了一眼图纸,淡淡答道。
    顾修道:火器?何谓火器?
    火器,顾名思义便是以火为器。韩墨初温声笑道:陛下少年时不是读过丹经一书么?知道将硝石同炼硫磺,以猛火加热,可生爆燃。
    朕是读过,可是那不是制药炼丹所用的么?莫不是子冉想在这宫中重启先帝当年的玉玄宫?顾修才追问了一句,韩墨初久未面世的戒尺便一下击在了顾修的手掌心上。
    真元妙道要略第七章 开篇,背。韩墨初手持戒尺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顾修被抽得手心一烫,摊开手掌凝眉思考,在腹内将这生僻的书籍搜索了良久方才缓缓背道:有以硫磺,雄黄,合硝石...硝石...
    有以硫磺,雄黄,合硝石并蜜烧之,焰起烧手,面,烬屋舍者......韩墨初一边挥动着手中的戒尺,一面接着顾修犹疑的地方接着背了下去,这君臣二人的关系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一年前在归云宫的堂屋里:背硝石宜佐诸药,多则败药,生着不可合三黄烧,立见祸事。陛下少年时那辆火焰车,臣也不知是给谁做的,做的时候又是怎么教的。
    十一年前,刚做少师的韩墨初为了让顾修这个小狼崽子记住《孙子兵法》中的火攻篇,特地用竹管和竹篾给顾修做了辆小型战车,空心的竹管里填着韩墨初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硝石,硫磺,及木炭的粉末,又拆了两根烟花里的磷火和引信,封在了竹管末端。
    韩墨初说,只要在这引信处点火小车便能自己动起来。
    实验证明,韩墨初做的那辆小车被点燃后不但自己能动,而且速度极快。
    在火焰的推力下,小车不受控制的在归云宫空荡荡的院子里疯狂打转,根本停不下来,差点把晴昭公主派来送吃食的小宫女裙角都烧了。
    当天下午,整个归云宫中那些韩墨初挖门盗洞弄来的硝石和硫磺便被怒气冲冲的晴昭公主给抄了个一干二净,那辆被烧得黢黑的小车也被晴昭公主没收了。
    并勒令宫中上下再也不许给韩墨初提供这等危险的玩具。
    火焰车朕自然记得。顾修见韩墨初手中的戒尺放下了,这才将平放的左手收了回去:就是一时之间,不曾将这个火器与那火焰车连在一起罢了。
    简单来说,陛下少年时玩儿的火焰车,还有我大周百姓年节时用的爆竹,烟花,都是火器的一种。韩墨初耐着性子指着图纸上的细节道:只要将烟花爆竹所用的纸卷,换成密闭的铁铅铸成的大球,再将偏重声响与光亮的火磷配比,按着易鶨先生留下来的配方加以调试便可造出图纸上这些能用于攻城掠地的火炮,火箭,突!火!枪,就连火焰车也可等比放大,方向上加以人力控制,前端加上一排利刃,让火焰车来代替将士们冲锋。
    依子冉所言,若是这火器能成那我大周在这万国图上就可称得上暂无劲敌的了。顾修抬眼看了看那从百茗山上抬过来后便一直悬挂在东暖阁的一面空墙上的那张万国图,浏览着被他二人标红的大周版图不由得目光一热,转念又想到:只是眼下军器监上下皆是些专攻冶铁铸铜的匠人,倘若真要研发火器一时间只怕没有可用之才吧?
    陛下说的臣也想到了。韩墨初笑着应道:臣预备着年后便在军器监下设一火器局,再从民间募集一批擅制烟火的匠人,他们熟识磷火!药性,且年节过后又是爆竹烟花销路最差的时候,那些匠人有了生路,自然会对陛下感恩戴德,尽心尽力的。
    子冉既然已经想定了,那就这么办吧。顾修从那一堆图纸里翻出了一张白纸在面前展平:今日是初七,朕这便草诏着吏部官员备案,等上元一过复朝之日便将这个官司给你立起来。再着工部征役七万徭工,去岭南及蜀中两地开采硝矿原石。
    臣才说了这一句话,陛下便把这么大的事儿定了?陛下哪怕再多问臣一句呢。韩墨初憋不住笑意摇了摇头。
    是了,是该多问你一句。顾修说罢给自己腾了个更大的位置,提笔在砚台中掭沾了墨汁:这官司的名称子冉可想好叫什么了?共需主事几人?子冉心中可有人选?
    韩墨初闻言俊逸的眉眼弯如新月,他知道顾修这样回答并不是曲解了他的用意,而是为了让他安安心心的放手去做。
    大周现行有造兵甲戎帐的官司是军器监,新官司便随了这个官称唤做火器监即可。至于这主事之人,官司是臣立的,臣自然是要占这第一任主事,再去兵部选任四名称职忠心的主司给臣做副手就是了。韩墨初无比自然的给正在草诏的顾修研墨:对了陛下,您说起要往岭南去征役夫,臣倒是想起一事。
    何事?顾修写字的时候极少抬头,这是他的习惯。
    年前,岭南道上的督官郎校与臣上了一道密折,说是岭南新州辖下的索卢县县丞张华私收贿赂,要与一位乡绅在县地之上兴修庙宇。臣留神查问了一下,发现那与张华私相授受的并不是什么乡绅而是端敬亲王。臣便指示他们暂时不必打草惊蛇,留下张华的职务静观其变。
    端王自就藩之日起朕便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顾修停笔罢书,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要建庙,这便是预备着将来一旦起势他能有个天命所归的说辞。子冉处置得对,暂且由他去吧,来日他多行不义,朕才有理由处置了他。
    *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父和顾萌萌准备开始造大炮啦!
    今日份小段子
    《山贼》
    他原本是个劫道的山贼。
    某日,他吃饱喝足劫了一路官差,还捎带着抢下了那个被重枷押送的少年。
    少年光着脚,浑身上下都是鞭伤。
    他当即发了善心,砍了少年的枷锁将他背了回去。
    在他的悉心照料下,三个月后,少年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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