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絮璁没抽回手,借着这个姿势抬眼看着杜行清:以前怎么不知道小侯爷还有一副善人心肠,初次见面的谢大人都这样上心了。
我没有啊!杜行清愣愣的眨眼,这话说的,他什么时候对谢枝江上心了。
小侯爷还在那发呆,小丞相已经把手收回去了。
手心空的一刹那,小侯爷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
絮璁啊!你这是不是吃醋了。小侯爷眉眼弯弯,笑的十分欠揍:你放心,这辈子,能让我上心的,就你一个,别说一个谢枝江,就算是我爹来了,那也是比不过你的。
杜行清这话不假,平阳王身边娇妻美妾众多,哪里轮得到他来上心,就是他小时,平阳王对他也是疏于照料,谈不上上心。
文絮璁听了这话,表情毫无波澜,低头在桌上巡睃,不知道在找什么。
絮璁,杜行清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文絮璁白眼或是言语犀利,自己反倒是忍不住赶上去挨呲。
你,哎刚刚说了个开头,文絮璁已经倒了点茶在杯盖了,抬头就朝他泼过去。
杯盖装的茶虽然不多,那也不少,杜行清拿袖子去遮还是有些茶水溅到脸上。
你这是,杜行清擦着脸上的水,又好笑又无奈的看着泼完就淡定低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某人:恼羞成怒了。
文絮璁眉眼都没抬一下的又抬起茶杯,这次是一整杯茶。
哎哎哎!你放下你放下,杜行清赶紧抓住文絮璁手腕:我错了,好絮璁,别生气,咱们说正事,说正事。
文絮璁眼睛看着茶杯上那只手:松开。
杜行清乖乖把手松开了。
小侯爷,你来靖州真是为了查税来的?文絮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惬意的眯起眼。
大热天的赶路到靖州,现在才喝上一口水,想想也是蛮不容易的。
嗯,不管怎么样,都要查到谢枝江贪税的证据,杜行清手握成拳:然后弄死他!
这幼稚模样简直没眼看,文絮璁问他:你三岁?
我这是心里愉悦,心为身动罢了,怎么就三岁了!杜行清两手趴在桌子上,脑袋放在手臂上望着他:絮璁,丞相大人是怎么嘱咐你的?
文絮璁手上还拉着茶杯,偏过头看过去,两个人就这么一高一低对视着。
我父亲说,靖州知府因为杜行清趴着的缘故,文絮璁需得低头看着他,这样一来,他的眼眸不仅低垂,身后的头发也有一缕落到胸前来,这样的文絮璁看起来,平白无故的多了几分温和雅致的气韵。
杜行清趴着看,就看见文絮璁刚刚喝了茶,这会显得格外水润的唇瓣,具体文絮璁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
嗯嗯嗯,你说得对。
对个鬼,说什么了就对了!
小侯爷,文絮璁皱眉:你听我说了没有。
听着了,咳咳咳,你说丞相大人觉得靖州知府这几年兢兢业业,任恼任怨的,杜行清爬起来,见好就收的讲正事,不敢太过猖狂:哎,不对啊!
杜行清把文絮璁的话捋了一遍,发现有点不对劲:那为什么我爹和我说的不是这样的。
文絮璁也在想:我父亲原话是这样,他说
我爹原话是这样的
两个人在堂前讨论了一盏茶的功夫,杜行清总结二人得出的推论就是没啥大事,那两个人太闲了,整日吃饱了就是放屁,太平了也要找点事情不太平,折磨他们这些小辈。
他们还是人吗?杜行清拍着桌子十分气愤,痛诉远在京城的那两人:他们一个说黑一个说白,怎么不自己来看,大热天的让我们跑!遛狗呢!
文絮璁不喜欢这个比喻并且十分迅速的做出了回应:你才是狗。
29.第 29 章
到底是害怕出事,谢枝江出门去换了一件衣服又急匆匆的赶过来,说是要请他们吃饭。
你还是别费心啦!看着知府大人精神萎靡却还要强打起笑脸来,杜行清真诚道:你这样自己吃不好饭,会把我们胃口也弄不好的。
谢枝江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应该感谢小侯爷的宽宏大量,还是应该收敛收敛颓废的心思不要让这位爷倒胃口。
这两样选择都很痛苦啊!
在谢枝江内心犹疑不定时,那位到了靖州就没开口说过几句话的丞相公子偏头看了不羁的小侯爷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谢枝江的错觉,那眼神有点儿警告的含义,然后
谢大人,丞相公子转头对他道:你放心,我们来此并非刁难。
就是就是,你要是没干不该干的事,我们回京后会照实说的,你不要一看见我们就像是要掉脑袋那个模样,又不能把你吃了!
这也是两个人在屋里嘀咕了半日想出来了,就该看的看,该查的查,虽然被诓到这里来还是很不服气,可来都来了,就当是游山玩水,回去想个由头两边都不得罪就好了。
谢枝江点头称是,心里稍微安稳了点。这也不能怪他。
哪个地方官在没有预兆时看见京城来人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完!
听了文絮璁和杜行清两个天差地别的话之后,谢枝江心里的这个念头更重了,临了出门时,想着用不用今日就拖家带口的跑了,也好过没个全尸。
不再那么害怕的谢枝江想了想,饭不和他吃,住的地方总要他亲自送一送的,就把人往加急收拾出来的院子里带。
刚好,谢府的庭院里有两件院子挨在一起,不住在一起,也不隔的太远。
这样一来,两个对头不用每天见了面彼此心烦,又能暗自观察,对头之间,自然是要查探对方的行动的。
我可真是太聪明了,谢大人站在院子前洋洋得意,指着左右两扇大门介绍:这院子是我靖州最精致的两个,二位挑一挑,看谁喜欢哪间,屋子已经打扫干净了,不用担心不能住人。
杜行清站在门前,看着两间门口大敞的院子,不知为何,脸色有点不好看:我们来时,家父告诫,行事不可铺张浪费,我和文公子住一间院子就好。
不打紧不打紧,谢枝江自以为揣摩透了他们的心思:这别院本就是修好给上面的人住的,不住空在这也是浪费,有空院子不住何必挤在一个院子里。
杜行清忽然很想拿把扇子来扇扇风,或者是把这个人的榆木脑袋放在冷水里清醒清醒,如此不懂眼色,这正四品的知府是怎么混上的!
杜行清的怨念太浓重,谢枝江也感受到了,他小心的觑了一眼文絮璁,小心翼翼的对杜行清道:要不,杜小侯爷先选。
选你大爷,杜小侯爷的脸更黑了。
今日劳累,我先歇息,谢大人自便。
文絮璁选了一个离自己近的院子,先一步告辞了。
是是!谢枝江赶紧朝文絮璁背影道:晚膳我让人给文公子送到屋里来!
文絮璁脚步一停,转身朝谢枝江轻轻点头:多谢。
谢枝江受宠若惊的表情他没看到,小丞相反而眼角瞥到了小侯爷嘴角抽一抽的,似乎在磨牙。
夏天舒爽的风撩起小丞相的发,露出清俊的眉眼,他眉眼舒展,显而易见,小侯爷的表情取悦到了小丞相。
心情愉悦的小丞相进了院子,饶有兴趣的在院里的凉亭下吹了吹风,才进屋里去,刚坐下了没多久,下人们就提着食盒进屋上菜了。
摆满了一张桌子,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倒也是精致好看,文絮璁对吃住并不诸多挑剔,举箸便要加菜,筷子触到盘里小菜,内屋的窗户处突然传来异动。
放下筷子,文絮璁朝那边看过去,不见得有多大惊诧,在知府院里,总不能光天化日进了贼。
果然,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一只手搭上了窗沿,下一刻露出杜行清那张丰神俊朗的脸来。
杜行清右手提着食盒,一手撑在窗户上,轻巧的跳了进来,打量了一圈屋内,看见了文絮璁,兴奋的三两步的走到文絮璁身边:我就知道你吃饭不叫旁人守着!
文絮璁纹丝不动:小侯爷。
咳,杜行清神色稍敛,把食盒放在桌上,不客气的在文絮璁身边坐下:这么巧,絮璁,我来找你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杜行清:哼!小样,还想分开我和絮璁。
30.第 30 章
小侯爷亲亲热热的挨着小丞相坐下,嘴上说着你自己一个人初来乍到,难免想家,我来陪你说说话诸如此类的,手上却不停的把自己带来的食盒里打开,把菜碟子一盘一盘的往桌上摆。
一碟一碟的小菜密密的挤在一起,一张不大的桌子,竟然还真的被他放下了两个人的菜。
对此,文絮璁十分感动,在忍耐着和杜行清吃完饭后对于他提出来要在这个院子和文絮璁挤一挤的要求,文絮璁干脆利落的拎起人的后领,一脚把杜行清踹出了院门。
小丞相风轻云淡的理了理衣袖,没事一般进屋去了。
絮璁,絮璁,杜行清趴在门上,情真意切的拍了半天:漫漫长夜,孤枕难眠呀絮璁。
奈何这副登徒子的形象面对的是冷冰冰的雕花铁门,他敲了半天,也没等来什么动静。
不急不急,杜行清收回手站起了身,唇边露出个笑来,慢悠悠的朝自己院门走:来日方长。
第二日第一缕晨曦透过天边的时候,文絮璁就被窗框上照进来的阳光扰醒了,夏天日长夜短,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其实也不是很早,在文絮璁有条不紊的穿戴整齐,用过饭后,文絮璁在窗口,借着微风,打量着靖州的明媚春光,心思却不自觉的飘到哪去,那些养尊处优惯了的公子哥应该是还没起吧。
手指抚在窗框上,文絮璁垂在身前的袖子在清晨的微光里和着枝头树梢一起晃动,又轻又淡,像天上浮着的云。
文少爷,穿着寻常的谢枝江进屋来,朝他笑着拱手行礼:昨夜睡得可好?
浮云被收起来,文絮璁转身看着他,也许是一晚上的时间让谢枝江心里有了心里建设,总之今日他脸上神色轻松,比之昨日畏惧紧张,好得太多。
文絮璁只是面上看着不近人情,但是没有那些富家子弟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做派,所以他点头有礼的回道;很好。
谢枝江呼出一口气,心里觉得这丞相家的小少爷还挺好说话的。
其实他今早上来也不为别的,昨晚上他思来想去,文絮璁和杜行清来到他的靖州,又说是偷税漏税的事儿,大抵也是田间收成的问题,所以还不如带他们到山野地头去看看,那些粮食收成几何,一问变知,好过他老老实实的回答,别人睥着眼,半真半假的问一句是吗。
谢枝江提出带着文絮璁去乡下看看收成的时候,文絮璁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不过就是出院门,余光微微瞥到旁边院落时,文絮璁稍稍的顿了顿,随即又面不改色的和谢枝江走远了。
出了谢府大门,他们坐上了去田间的马车。马车一路走走停停,摇摇晃晃,一柱香的时间,谢枝江在外敲了车壁,喊:文公子,这小路马车走不过去,得劳烦你下车走一段。
话音未落,文絮璁掀开帘子,探身出来,干脆利落的下了马车。
这一套动作堪称迅速,谢枝江愣了愣,乍然有一种这细皮嫩肉的丞相公子早就不耐烦坐马车的感觉。
啊,这边请,愣归愣,谢枝江收回不合时宜的想法,给文絮璁带路:乡野小路不好走,文公子仔细脚下。
文絮璁点点头,跟在谢枝江身后往前走。
这是一片开阔的平原,青黄交接的田地向远处蔓延,苍穹低的仿佛触手可及,不知从哪吹来的风呼啸而至,带来一股文絮璁从来没见过的,充满着生机的气息。
地里农人正在弯腰劳作,除草,点豆,栽苗,采摘,彼时三五聊天,干的热火朝天,一片喧嚣又热切的景象。
那些在地里劳作的人看见他们这一行声势浩大,又穿得好看的人,忍不住投来好奇的视线,有人认出了谢枝江:哟!这不是知府大人吗!
这一人的惊呼带起了周围一堆人的回应: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
谢枝江摆摆手:我来看看,你们忙自己的。
说着,谢枝江朝文絮璁乐呵呵道:文公子怕是没见过田里的庄稼长得什么样吧!咱们平日里吃的都是从这里结出来的。
没机会见识。文絮璁站在田坎上淡淡道。
剩下的我倒是知道平日里吃的都是从地里长出来的这一句话被文絮璁咽进肚子里,就是不知道杜行清知不知道!
文絮璁正这样想着,一道好听微磁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谢大人,我们虽然没见识,可也不是傻子呀!你看你这话说的,若是在酒席上,可是要被罚三杯酒的。
那人一身青衫,左手拿着一根水灵灵的黄瓜,右手握着一只番茄,腰上别着一把折扇,俊秀的脸上带着懒散的笑,不是杜行清又是谁!
那人前一刻还在开玩笑说谢枝江的不是,接着又对着文絮璁伸出了自己的爪子:絮璁,这是我给你摘的黄瓜,可脆了,你尝尝。
谢枝江:
文絮璁看着他,这人眉眼飞扬,神色流光溢彩,就连袍子上沾上了碎叶都不知道,只顾拿着手上的东西朝他笑。
小侯爷,文絮璁弯了腰,把杜行清身上的碎屑拿下来,才直起身来看着他:你大清早就是来这里摘蔬果的?
是啊!文絮璁给他拍衣服,杜行清十分受用的眯着眼笑,像是一只太阳下被人顺毛的毛,他总是因为文絮璁在某一时刻的亲近而感到十分的愉悦:昨晚上我睡得不习惯,早早的就醒了,想来找你吃饭又怕你没醒,我就先来给你摘些瓜果裹腹啦!
我吃过了。
谢枝江默默闭上了想要开脱而插话的嘴,他觉得,文小公子和杜小侯爷在一起的时候,有人气的多,今早文絮璁和他来田间的时候,也说话,大多都是他说文絮璁答,每每都是言简意赅,答完便不在多言,与其说是在聊天,倒不如说是在谈话,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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