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内心的火焰几乎要吞噬傅清焰,然而,当他看向容茸的那一刻,内心的火焰像是触及到什么随即平息消散。
假如说是容茸在当年被傅夫人成功更换,假如说经历这一切的是容茸,而不是他傅清焰,仅仅这样一想,傅清焰的心脏都纠痛起来。
如果是容茸被换到他的位置上。
那还不如,让他承受这一切。
傅清焰抬头看向傅夫人,他又恢复到理智而冷静的模样,并没有被傅夫人刚才这番话所触动,因为内心的怒火已经被他心中呼之欲出的答案所掩盖。
相比于他,他更不希望容茸承受这痛苦的一切。
对方就应该从小在蜜罐中长大,好好体味着平凡的快乐与幸福。
傅夫人原本希望自己的话会在傅清焰心中埋下一个阴影,毕竟她也知道傅清焰这么多年苦心经营,四处寻找亲生母亲父亲的线索,就是为了得到那份已经失去的爱。
年轻的夏风这辈子没有得到的东西,那么其他人也不配得到。
但是,当傅夫人看到傅清焰神情时,突然反应过来,傅清焰好像根本没有受她语言的影响,对方在注视容茸时,依然是非常愉悦又爱慕的模样。
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原本以为傅清焰在听到她话之后,怎么样也会痛苦万分,没想到对方毫无反应,甚至于眼中的紧张和心疼也不是做伪。
而这种真挚的情感,年轻的夏风根本没有体会过。
在这一刻,傅夫人只感觉自己心脏好像被嫉妒的火苗悄悄点燃,她无法忍受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人痛苦,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时,面前的傅清焰已经平淡开口:
你做的这些,会受到惩罚,容茸和我都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你。
我现在觉得,你真可怜,永远沉溺于过去。
傅夫人脸上表情扭曲一瞬,脖颈上几乎青筋凸起,虽然在这么多年里经过她的苦心经营和小心谨慎,已经获得了很多东西,包括旁人企及不到的财富。
但是她的心脏跳动好像停留在了夏风回国的那一年。
即使拥有了这么多的财富,傅夫人依然感觉到心中空旷,她这一生好像都在报复傅盛遒。
傅盛遒觉得她毫无自我价值,觉得她的家族上不了台面,那么她就要用尽一切手段来获得傅家的一切,让傅盛遒在地底后悔、痛苦。
傅夫人在这刻终于露出来她的本质,穿着旗袍的傅夫人就像是行走在地毯上的一条毒蛇,身上五彩斑斓,脸上美艳至极,而内心已经被嫉妒的毒汁浸泡,变得疯狂。
她的喉咙中不断喘着粗气,于是抄起手边的匕首,锋利的匕首表面上闪过一丝寒光,傅夫人拿起匕首指向容茸的脖颈,声音发出赫赫粗声: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过多的废话,你赶快签字。
要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傅清焰瞳孔猛然一缩,他的视线仅仅停留在容茸的下颌线以及胸膛之上,如果仔细看去还能看到容茸胸膛的不断起伏,表明对方只是陷入沉睡之中。
不过当他凝神的这瞬间,突然看到什么,于是傅清焰眯了眯眼睛,强作镇定,手指有些颤抖地拿起一旁的钢笔,嘴里吐露的声线也些许颤抖,显露出他已经不那么平静的内心:我知道了,你先放开容茸,我会选择签字的。
但是你要向我保证,如果我签完这份合同后,你一定要放过容茸,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不涉及第三人,容茸他什么都不知道
会议室内,四人又陷入了一片沉默,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傅清焰手中的钢笔在合同书上发出沙沙的写字声音。
傅夫人注意到对方已经听话,于是放松了警惕,将匕首微微侧开一些距离,前倾身子,准备去注意对方到底写到了哪里。
管家这时站在傅清焰身后,也在微微弯腰,观察傅清焰到底有没有写完自己的名字。
因为写完之后即代表这份合同发生效力,那么这两个人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他们已经想好如何处理这两人,如何制造出一场完美的意外,然后再借助快艇逃到其他地方。
自从傅清焰走入这栋建筑物内,傅夫人和管家心中其实已经有自信,这两人肯定无法活着离开这栋建筑物了。
毕竟现在这瞬间,这栋建筑物周围都是傅夫人带来的安保人员。
因此,也就是在傅夫人和管家放松警惕的一瞬,屋内一人突然暴起,导致剩下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原本还被绑在座椅上的容茸直接跳起,他手中仿佛夹着一道寒光,薄薄的刀片很快触及到傅夫人的手腕。
容茸根本没有卸力,于是刀片很快在傅夫人的手腕上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在这种速度及力道下,傅夫人手中的匕首直接掉落在桌面上,发出咣当一声!
这份反应和力道如果放慢来看是非常惊人且利落的,容茸在剧组中经过几个月的严格武术指导,已经掌握了一些打斗技巧,他刚刚装作沉睡的样子,其实在脑海中已经反复模拟了几十次的防御和攻击。
容茸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确实也没有陷入非常深的昏迷。
当他有意识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手心里有一块薄薄的刀片,这块刀片好像是有人刻意放在他手心中,为他自救而准备的。
所以,自他清醒过来开始用刀片切割绳索,直到现在发起防御和攻击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因此,当容茸抓起匕首的那一刻,一切仿佛都调换了位置,傅夫人因为手腕处喷射出大量鲜血,瞬间倒在地上,而容茸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直接钳制住对方,用匕首指向傅夫人的脖颈,让她老实一点。
而也就在容茸暴起的下一刻,傅清焰像是心有灵犀,他来不及去关注容茸那边的情况,用手中的钢笔尖刺向身后管家的大腿。
傅清焰浑身肌肉紧绷,就像是蓄力为了这次的攻击,当后者因为身体保持不了平衡,向前倾倒去时,傅清焰直接起身,抓住对方手腕,借助过去所接触到的格斗技巧,卸下管家手中的武器。
情况仅仅在一瞬间发生剧烈反转。
反转的快速,几乎使会议室四人都没反应过来。
而容茸在制服傅夫人后,还有些心有余悸,所以他没有立即进行下一轮动作,但是,傅清焰知道别墅周围还存在着大量的安保人员,刚才的动静实在过大,很快,这些安保人员将会围聚在这间房屋外。
傅清焰利落卸下管家的两个胳膊之后,拿起旁边的木质雕塑,扣在门把上形成了一个简单的锁。
外面的安保人员没办法在瞬间闯入这间会议室中,因此,也导致这间会议室在此刻形成一间密室。
四人在会议室中都没有说话,傅夫人由于手腕被割伤的缘故,鲜血汩汩向外流,浸湿了地毯,虽然她看起来颇为狼狈,但是她并不紧张。
这栋别墅外到处都是她带来的安保人员,对她死心塌地,即使傅清焰和容茸此刻占了上风,那又如何呢?
几分钟后,这些安保人员将会一拥而入,鹿死谁手真的还不一定。
傅夫人声音带了些沙哑,但是依旧有着高高在上的意味:你们真的能逃出去吗?这外面可都是我的人,还不如乖乖听话?
不过,容茸和傅清焰都没有回复她的话语,两人手下动作不停,分别将管家和傅夫人绑在座椅上。
等到手下动作结束,傅清焰才向容茸走来,容茸这时下意识退后一步,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和动作。
于是,傅清焰也站立不动了。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容茸。
虽然,两人的身边还有傅夫人和管家,外面还有更多的安保人员,但是容茸却感觉,这一瞬间,这间房屋里,好像就只剩下他和傅清焰两个人。
而他此刻还无法承受傅清焰的视线,于是只能避开。
外面不断传来安保人员的脚步声和叫喊声,看来有一些人已经意识到这间会议室里发生了什么情况,仿佛有什么已经超出原有的控制。
安保人员们开始想办法撞击这扇大门,试图要破门而入。
这个时间也确实不是抒发心意的好时间。
傅清焰的嗓音低沉沙哑,一字一句都好像是从胸腔中闷声发出:容茸,你听我说,等会你先躲在我后面。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容茸受伤,这扇厚重的木门不可能支撑太长时间,当安保人员破门而入的那一刻,他们就要采取行动。
傅清焰小时候确实在这栋建筑物中生活过一段时间,但那都是很久远的记忆,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这栋别墅中有很多房间。
那么在混乱的一刻,容茸很有可能可以躲到其他房间去,然后在安全的角落里等待他救援。
这一刻的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根本来不及聊容茸为什么会突然暴起,或者对方到底知道些多少。
傅清焰看着低头的容茸,心中已经万分焦急,恨不得立即抓住对方肩膀,让他知道该向哪跑。
然而,也就在两人还困于这间会议室中,窗外的暴风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歇,乌云散去,透露出点点日光。
在平缓的海浪拍打声中,傅清焰和容茸都听到了那从远及近的警笛之声!
傅清焰慢慢睁大眼睛,而容茸在这一刻却真的松了口气。
如果仔细盘算,他容茸这一生中做出过哪些正确决定,那么来咖啡厅见傅夫人之前的决定可能是他前半辈子中做的最正确的一则决定。
他告诉小石,如果三个小时没有回去的话,那就报警。
容茸在前去咖啡厅的路上,还搞不清楚这份警惕和危险的感觉到底来自何处,不过此时此刻,他已经不需要搞清楚,因为他的生命无忧了。
可能是因为他身上的电子设备和定位设备都被傅夫人和管家收走的缘故,因此警察过了几个小时后才找到他。
容茸在这瞬间很感激他多多少少还是位公众人物,因此可以受到一些高度关注。
外面的警笛声传到傅清焰和容茸耳里,几乎是天籁之音,但是传到傅夫人和管家耳中却不那么美好了。
傅夫人反应极为剧烈,她做的很多事情在国内都是见不了光的,怎么可能要捅到警察面前。
如果真的捅到警察面前,那她还有机会出国么?
傅夫人在这一刻就像是拼命抵抗的飞蛾,她手腕中喷洒出来的血液几乎要染湿她上半身的旗袍,即使这样她还在用力挣扎,想挣脱束缚。
傅夫人没有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几乎声嘶力竭:傅清焰!你以为叫警察来对你有好处吗?你根本不是傅氏集团的继承人,叫警察过来,你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容茸想回头去看傅夫人,然而在他还没转头的前一秒,傅清焰已经伸出手掌盖住了容茸的耳朵。
随即,傅夫人的话语消失在傅清焰手掌之外。
容茸眨了眨眼睛,傅清焰手掌上的温度好像给容茸带来了一丝安全感,让他的心脏跳动得也不是那么剧烈了。
外面的保镖和安保人员们似是也察觉到了情况有变,呼呼啦啦全部从会议室的门外跑开,有可能是去阻挡警察,也有可能是直接逃跑。
会议室里外重新又变得非常安静。
只有傅清焰静静捂着容茸的耳朵。
不得不说,A市公安的效率还是非常高的,可能本次事件涉及到几位公众人物,所以公安局来的警察也比较多,容茸自己感觉他并没有等多长时间,门外就传来了警察们那安全又洪亮的声音。
当会议室的木门打开,容茸看到真的是警察时,才放下一颗心脏,终于、真的安全了。
他终于从不安全不稳定的状态,到达安全稳定的环境中了。
傅夫人整个人窝在角落中,当警察靠近她,傅夫人不断挣扎谩骂,她的头发披散在肩头上,已经丧失了之前那股高傲和优雅,变得暴躁邋遢。
几位警察差一点都没有拦住她,当傅夫人孤注一掷想撞向容茸,傅清焰眼疾手快,将容茸拽入自己怀中,用侧身隔挡住这一撞击。
容茸几乎听到了令人牙酸的骨头错位声,当他再向下看去,果然看到傅清焰的手肘已经错位。
剩下的事情,一切好像发生的都比较混乱,警察们将管家和傅夫人塞进警车之中,然而手肘受伤的傅清焰和容茸也被请入警车,四人并不在同一辆车上。
容茸只能通过后视镜看到傅清焰和警察之间的交谈,随即傅清焰登上了他身后的那辆车。
伴随着警笛的轰鸣声,容茸直接被带入警局。
当自己一只脚踏入警局时,容茸这才感觉一切好像都变得恍惚起来,自己方才经历的这场惊心动魄,就像是一场梦境。
很多人在眼前晃来晃去,女警官都很热心为他端来热茶,又专门为他借衣服进行保暖。
容茸突然感觉自己好像非常疲惫,大脑像是输入了太多的信息而自动产生自我保护机制,抵挡了外界的一切视线和询问。
很快,他的询问就结束了,因为警察已经很明确,容茸是一位受害者,他是被迫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傅夫人带去那栋别墅的。
所以,从此来看,傅夫人已经涉及到绑架和非法拘禁。
两位警察做完笔录之后,还特别安慰了一下容茸,笑着对他说可以离开警察局了。
容茸略为茫然走出警局,马路对面小石正在冲他挥手,而容茸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回头看了一眼,傅清焰还没有出来。
他的大脑其实并没有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往回走,想和傅清焰一起离开。
但是当他走到房间门口,却看到有两位警官正在询问傅清焰,当容茸出现在窗前,两位警察敏锐注意到他。
于是房间内,警察们对视一眼,终止了对话,有一位警官走出和和气气地对容茸说道:不好意思,容先生,傅清焰先生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离开。
容茸略微茫然抬头,早晨的日光在他脸上洒下一片光斑,容茸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为什么?
警官略微轻咳一声:是这样,我们通过审问傅夫人得知傅清焰先生,他有可能并不是傅氏集团的继承人,所以他涉及到是否伪造遗嘱。傅清焰先生还需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嗯。
容茸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傅清焰喊住他:容茸。
容茸僵立在场,又慢慢转身,傅清焰的脸色非常苍白,他的手肘已经经过简单的包扎,不过通过绑带之外的肌肤也能看到,仿佛因为血管不通,手掌的肌肤有些发青发紫。
对方整个人被包裹进大衣中,就像是一具脆弱而凌乱的雕塑。
傅清焰慢慢低下头,他的视线完全落在容茸身上,像是周围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一般。
原本是非常嘈杂的院落,周围有无数人互相走动、交谈,然而容茸这一刻,却只能感受到他面前只有傅清焰,只有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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