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衍生忽然不羡慕有时打牌到一两点老婆偶尔来接的老白了。
他拿着手机玩了一会儿,说:“如果可以在世界上所有人中任意选择,你想邀请谁共进晚餐?”
谷麦快速看了他一眼:“嗯?”
“你刚才玩的游戏。三十六个问题,让陌生人堕入爱河。”许衍生重复,“这是其中一个问题。”在看到谷麦的表情变得尴尬又羞涩后,他莫名愉悦,“刚才我先回答了,这次你先回答。”
谷麦指控:“你刚才那个不算回答。”
许衍生说:“你不是说,要说真心话吗?我刚才只是说真心话,没有敷衍的意思。”
他不是敷衍,但说的话让人失望。谷麦陷入了深思。
“怎么了?”
谷麦不是前方,开始回答问题:“我希望和我爸妈一起吃饭,但是,又怕和他们一起。”
许衍生沉默了一会儿,触及家人的话题,是容易碰到每个人脆弱的神经的:“为什么?”
“我两年没回去过年了。”
许衍生等着她继续往下说,但谷麦停了口。
许衍生觉得自己不该追问,他从小冰箱里找出两瓶水,给她拧开了一瓶。
谷麦握着方向盘:“有些话可能不太适合和你说。”
许衍生轻笑:“随你。”
谷麦想想,觉得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她确实恋爱过,和一个男人同居过,假如她真的要开始一段新感情,这些属于她的过往,她是无法忽略不提的:“我两年没回去过年了。我和前男友分手之后,我的父母一直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在二十七八的年纪和谈了好几年的男朋友分手,而不是结婚,而我也无法和他们解释分手是因为前男友没办法给我想要的踏实的安稳的生活,以免他们陷入担心我遇人不淑或者担心我大龄未嫁的左右为难。所以,这两年春节,我都服从值班安排,没回去了。因为惧怕某种压力而抵抗亲情,是我觉得很矛盾的。”她看他一眼,“所以那晚你说,子女对父母的感情很复杂,我理解。”
许衍生忽然伸手,摸摸她的头:“大美女怎么可能嫁不出去?你身边现在不是就有个粉丝吗?”
可能他的动作更像是安慰而不是揩油,并不让谷麦觉得自己被冒犯或者占便宜。谷麦忍不住笑出声,她趁等绿灯的时间看他一眼:“你呢?你的答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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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衍生不喜欢做假设性的题目。假如可以邀请一个人吃饭,他会邀请谁?这是什么幼稚的问题?所以他老实回答:“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谷麦提醒他:“如果你总说你没想过这个问题,没感觉,没分析过,那么这游戏没办法玩。你可以现在就想。”
许衍生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忽然,陷进了更长久的沉默。他好像有一个答案,但他不那么想说。
也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从不惯于向一个女人袒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可以陪对方吃饭,给对方送礼物,和对方上床,在对方生气或撒娇时耐着性子哄一哄,但他无法毫无保留地展露自己。那不是他。
谷麦意味到他的沉默是持久的,她知道他不打算回答了:“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她再一次觉得,她愚蠢又幼稚,妄想通过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去促成两个人的互相了解。两个陌生人要互相了解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是两个都三十岁了早已在心里竖起层层坚墙的成年人?谷麦说:“我觉得,我们也别吹风了,我把你送回家,明天还要上班。”因为许衍生的保留和防备,她觉得今晚的约会,索然无味。
谷麦的手机导航里还留着许衍生的地址,她打开导航,开始往许衍生的家的方向走。
“如果可以,我想我和我爸一起吃顿饭。”许衍生突然说。
谷麦不知道如何接话。她没搞错的话,他爸应该是不在了。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爸已经不在了,因为一场车祸走了。”许衍生还保持着同样姿势,但他的眼神很远,“因为是意外,所以,我妈,我姐,我,谁都没看到他最后一面,也不知道他临死前有没有想交待一些什么事,都不知道。”
“几年了,我有时特别想他回来。要是他回来了,我就可以把他的事业还给他,他的事业我干不好,也不想干,我喜欢的东西,也不是厂里的那些东西。要是他真的还在,我妈也能开心一点,我很努力想让我妈开心一点,可是我也没办法让我妈开心。”
谷麦想了一会儿:“节哀吧。”
许衍生降下车窗,风吹了进来:“我想抽根烟。”
谷麦说:“你抽吧。”
许衍生点燃了烟:“其实不是哀,是困惑。以前我爸还在时,我和我爸关系不太好。他是一个事业心很强,很有责任感的人。正丰从零到那么大,是他一手一脚创造出来的。人家说了,父母和孩子不可能都懂事,我爸那样的人,养不出一个和他一样有责任感的儿子。所以我们谁也看谁不太顺眼。假如他现在在的话,他也不放心把厂交给我。”许衍生看她,“我十四岁的时候差不多有一米七了,我爸还拿着一根这么粗的木棍追着打我。”他看她,“你知道为什么吗?”
谷麦摇头。
“因为我初二时早恋了。不是,其实初一就早恋了,只是初二才被发现。然后就被打了一顿,还逼着跪在地上写悔过书。当时我就想,他从来没了解过我的内心,可能我也不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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