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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奸臣他一心向死 ——(63)

——(63)

    他转身看了眼还在冒着热气的浴桶,道:既然不要大夫,就去泡泡热水。
    宣阑仍旧不肯放开他,江尽棠只好道:我陪你一起成不成?
    宣阑这才缓缓地松开手。
    江尽棠骗人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宣阑一松手,他就把人拉到浴桶边上摁了进去,好在他体温常年偏低,下人们准备的水都是比较烫的,这会儿常人用温度正适宜。
    江尽棠淡淡道:自己把衣服脱了。
    宣阑从水里冒出头,声音听着还挺委屈:你骗人。
    江尽棠看着他冻红的鼻尖,道:我骗人怎么了?
    宣阑看着他烛光下精致如画的眉眼,轻轻说:你骗人我也喜欢你。
    江尽棠避开他的视线,伸手扒拉他衣服:脱衣服。
    脱衣服宣阑倒是挺配合。
    江尽棠没去看浴桶里的少年,转身去柜子里找了套衣服搭在屏风上,道:洗完了自己穿。
    而后就转出屏风,打开门吩咐下人去煮姜汤。
    您不舒服么?大约是得了山月的吩咐,下人十分紧张:需不需要请大夫?
    不用。江尽棠怕请了大夫宣阑要闹,届时整个大业都会知道皇帝大半夜的跑九千岁屋里沐浴了,道:煮碗姜汤就成,夜里有些冷。
    诶。下人道:小人这就让人去煮。
    等等。江尽棠又叫住他,道:多放点红糖。
    是!
    江尽棠关上门回去,就见宣阑还是乖乖坐在木桶里,那样子倒是让江尽棠想起了他幼年时。
    宣阑幼年时,真的很讨人喜欢。
    小太子虽然被帝后娇养,但其实六艺半分不差,年纪小小就已经有了帝王风范,性子也不是同如今一样的喜怒难测,阴鸷恣睢,他幼年时,端方有礼的很,一切的变故,都是从他九岁登基那一年开始的。
    江尽棠曾经跟简远嘉说,这世界上没有人能知他苦楚,其实说错了。
    如果这世上真的能有这样一个人,那个人只会是宣阑。
    他在少帝登基那一天手刃林沅兰,把持朝政,架空皇帝,从此拖宣阑入无边噩梦。
    这十年来,江尽棠在煎熬,宣阑也在煎熬。
    他们都是囚笼里的野兽。
    在无数个痛苦的想要去死的深夜里,江尽棠只要想到同样在红尘里受刑的宣阑,便觉得这漫漫长夜,其实也并不那么孤寂。
    宣阑的苦痛全部根源于江尽棠,如今他的所有爱欲,也全部根源于江尽棠。
    好了。江尽棠回神,闭了闭眼睛,道:水差不多要凉了,出来吧。
    宣阑生了病倒是很听话,闻言直接就从浴桶里出来了,江尽棠措不及防,呆了呆。
    而后他转过头,耳尖红了:衣服穿上。
    宣阑把里衣穿好,江尽棠平复了一下心绪,外面敲门声响起,是姜汤送来了。
    江尽棠接过姜汤,放在桌上,道:喝了。
    宣阑的听话是有时限的,这时候他又不听话了:不喝。
    江尽棠道:不喝会更难受。
    宣阑很嫌弃:不喜欢姜。
    江尽棠忍了忍,道:别逼我给你灌下去。
    宣阑默默地转过头,表示自己的抗议。
    江尽棠站起身,扳过他的下巴,道:我不是宣慎,也不是林沅兰,更不是王来福,所以我不会迁就你。
    他声音很冷:要么喝了,要么就滚。
    宣阑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声音很轻:阿棠,不想喝。
    热烘烘的一大团贴上来,江尽棠觉得皮肤都要被宣阑烫化了,他手指颤了颤,撒什么娇。
    宣阑蹭了蹭他柔软的肚腹,哑着嗓子说:想睡觉。
    喝完了再睡。江尽棠终究是败下阵来,端过姜汤,道:我喂你,听话。
    嗯。宣阑说:我听话。
    江尽棠一勺勺把姜汤喂给他,末了,道:我让人多加糖,应该不会很辣。
    宣阑没说话,只是忽然拉住他的手,迫使江尽棠弯下了腰,宣阑仰头在他唇上一吻,舔了舔他丰润的唇瓣,而后就那么强势的吻了进去。
    江尽棠先是尝到了生姜的辣,而后才是红糖的甜。
    他想他可真是个骗子,姜汤这种东西,不管加多少的糖,都是辣的。
    宣阑的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江尽棠就这么单手撑着桌子、弯着腰,跟宣阑接了一个带着姜汤味道的吻。
    辣么。宣阑的声音更哑。
    江尽棠的耳根脖子红了一大片,声音也带着几分轻喘:辣不辣,你自己不知道?
    宣阑用脸颊蹭了蹭江尽棠的脸颊,道:我只是想让你自己尝尝看。
    江尽棠刚要狠心推开他,他又说:阿棠,我好困,想睡觉。
    江尽棠告诫自己,跟个病人计较什么,跟只狗计较什么,冷冷道:旁边有间空房。
    我要跟你睡。宣阑站起身,拉着江尽棠的手到了床边,道:我们一起睡。
    江尽棠:不行。
    一个人睡,冷。宣阑的眼眶也红了,好像江尽棠不跟他一起睡觉他就受了天大的委屈:真的好冷。
    说着他伸出自己的手碰了碰江尽棠的手,没敢挨太久,怕冻着江尽棠。
    江尽棠看着少年秀丽的眉眼和泛红的鼻尖,忽然伸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喃喃道:宣刈夜,你可真是我命中注定的魔星。
    什么?
    他声音太小,宣阑似乎没有听清。
    没什么。江尽棠冷下脸,道:睡里面去。
    哦。宣阑躺到这里,眼巴巴的看着江尽棠,江尽棠脱去外衣,躺在了他旁边,宣阑立刻手脚并用的缠上来,将人牢牢的锁进了自己怀里:睡觉。
    江尽棠觉得自己可能上了宣阑的当。
    因为这人除了手是冷的,身上简直烫热的不行。
    他挣了挣,没挣开,少年的手臂简直如同铁钳。于是干脆放弃,伸手探了探宣阑额头的温度,还有些烫。
    应该真的是烧糊涂了,不然宣阑怎么可能会在他说出那些话后,还跑回来找他撒娇。
    江尽棠轻叹口气,觉得宣阑明早清醒后大约会没脸见人无地自容睁眼就跑,于是拍了拍宣阑的背脊:睡吧。
    房间里寂静无声,宣阑在烛火摇曳里睁开眼睛,眸子里的阴鸷浓郁的几乎化不开,像是阴冷的蛇,一寸寸的用眸光去舔舐江尽棠的肌肤,贪婪的要将他整个人都吞进肚腹里才能安心一般。
    他无声的收紧了手臂,让江尽棠更加靠近他搏动的心脏。
    宣阑恨不得把这颗心剖出来给他看。
    可是江尽棠不愿意看。
    宣阑在江尽棠雪白锁骨上的红痣一吻,声音很轻:江尽棠,你就是爱我。
    我知道。
    *
    作者有话要说:
    狗皇帝连夜给几个青楼小姐姐送去锦旗,上书:救苦救难救单身狗。
    第86章 天下负你
    一夜大雨, 早晨又晴,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江尽棠眼睫颤了颤, 从难得的好眠中醒过来。
    等从床上坐起,他才想起昨夜宣阑似乎也是睡在这里的。
    左右看看, 床上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
    看来昨夜宣阑果真是病糊涂了,估计醒来后就走了。
    江尽棠坐着发了会儿呆,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门一声响, 应该是山月进来了, 江尽棠揉了揉眉心,轻声道:我头有些痛。
    脚步声靠近,一双手压在他太阳穴上揉了揉, 江尽棠闭着眼睛道:京城有什么动静么?
    山月没说话。
    江尽棠叹口气:还在为昨日的事情赌气不成?我不是同你发火, 只是你问的那个问题,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手指一顿。
    少年嗓音还带着病中的沙哑:山月问了你什么问题?
    江尽棠一怔,纤长的眼睫抬起来, 就见宣阑正垂眸看着他。
    这个角度看过去, 宣阑的眼睛里黑沉沉一片,看不见丝毫的情绪, 无端叫人心慌。
    怎么是你。江尽棠站起身, 道:我还以为你走了。
    宣阑道:我本来想走的,但是我忽然又想通了。
    江尽棠觉得大事不妙, 顿在原地。
    他不太想问,但不得不问:你什么想通了?
    宣阑从身后抱住江尽棠的腰他似乎尤其喜欢这个姿势, 能够轻而易举的把江尽棠纳入他的怀抱里, 手臂轻轻一圈, 就是一段极柔韧极纤细的腰身。
    少年的下巴靠在江尽棠肩膀上,声音几乎就贴着他的耳朵:我连死了后被母后吊起来抽的准备都做好了,还怕你心里有别人么。
    江尽棠如遭雷殛。
    他吸了口气,抓住宣阑的手臂,企图跟他讲道理:宣阑,那个别人是你亲爹,你不觉得
    有点儿。宣阑打断他:但是我又觉得,如果没有你,我大概会难过一辈子。
    一辈子这三个字太沉重了,落下来的时候差点砸弯了江尽棠挺直的腰脊。
    对于江尽棠来说,这并非是一句情话,反而如同诅咒。
    他给不了任何人一辈子,包括他自己。
    宣阑。江尽棠声音都带了几分轻颤:你疯了。
    宣阑肯定是疯了。
    不然照他的骄傲和意气,怎么可能会低下头,甘心成为一个代替品。
    是。宣阑的唇贴在江尽棠白腻修长的脖颈上,声音有些模糊:我在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疯了。
    江尽棠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道:你愿意将就,可是我不愿意。放开。
    宣阑没有反抗,轻而易举的让江尽棠挣脱了怀抱。
    江尽棠呼吸有些急促,手指一直在轻微的发颤,他努力的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冷声说:出去。
    宣阑没动,他看着江尽棠苍白的脸,头一次问江尽棠这个问题:我哪里不如父皇?
    江尽棠向后撑着案几,他知道自己大概是犯病了,腿已经支撑不住他的身体,浑身都是僵冷的,但是他必须在今天把话跟宣阑说清楚,于是他死死撑着桌面,尽量冷静的道:你很好,宣阑。
    只是我先遇见了宣慎。
    你很好,宣阑。
    江尽棠想。
    我看着你长大,哪怕全天下都说你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我却依旧相信你是那个温柔的小太子。
    如果
    指甲几乎刺破皮肉,流出暗红的血来。
    如果,我不是我,你不是你,那就会是另外的故事。只是我这一生,早在先帝驾崩时,就已经写好了结局。
    无力扭转,无法扭转。
    江尽棠看着宣阑,喉咙里全是黏腻腥甜的血味儿,他却轻轻笑了一下:谢谢你的喜欢。
    如烈日灼阳,照亮了黑夜里贫瘠的荆棘地。
    原来我已经在黑暗里行走半生,在深渠里伤痕累累,在乍见天光时,还是会如此向往,以至于泪盈于眶。
    阳光很温柔,很温暖,但我早就已经是黑夜的一部分。
    于是江尽棠微笑着说:但是我不需要。
    宣阑静静地立在原地,孤零零的,江尽棠好似又看见了九岁登基的小太子,他从登基大典上回来,着帝王冠冕,分明年纪还那么小,却已经让人不敢小觑。
    他那时候满手都是林沅兰的血,林沅兰看见了儿子,她留下了遗言,她双眼里全是泪,希望江尽棠能够转达。
    但是江尽棠没有。
    哪怕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年,他仍旧没有告诉宣阑,林沅兰的遗言。
    江尽棠不知道看着林沅兰尸体的宣阑是不是也这样形单影只,但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宣阑,好似一座琉璃雕像,光落在上面瑰丽万千,却脆弱的不堪一击。
    宣阑到底一句话没有说,只是静默的转身出了房间,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江尽棠那口气才终于松开,瞬间跌在了地上,吐出一大口暗红的血。
    血染红了雪白的里衣,像是雪地上骤然绽开的大丽花,阳光斜照进来,江尽棠看着透亮光线里自己手指上的鲜血,和照殿红指环的颜色融在一起,像是那指环本就是鲜血凝成一般。
    江尽棠心口绞痛,痛的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他紧紧地握住了手指,发出沉重的喘息。
    父母兄长赴死前,都嘱咐他要好好照顾江余音,可是他太无能,连最后的亲人都没有护住,如今他更无能,他连自己都护不住。
    江尽棠想,其实就此死去也很好。
    这时候晨阳绚烂,他还拥有宣阑炽烈的爱意。
    江尽棠睁开眼看着窗外的日光,眼睫上沾着水光,地板很凉,但是他感受不到,心口很痛,他也不再能清楚的体会,他只是缓缓伸出手,要去抓住一捧阳光似的,五指合拢,却终究什么都没能握住。
    江尽棠笑了笑,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就这样吧。
    终于,手指从空中落下,落在了地板上,像是一幅颓唐的美人画。
    温玉成坐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自己跟自己下棋,老管家忽然跑进来道:先生,不好了先生!
    温玉成淡淡道:什么不好了?周单那个蠢货,又找来了?
    不是周大人!老管家气喘吁吁道:是九千岁,九千岁出事了!
    温玉成立刻站起身,眼神冰冷的吓人:江尽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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