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阑好整以暇道:霍旬在羯鼓楼埋伏了几日,终于等到了幕后的一只老鼠,这是他的供词,九千岁看看。
江尽棠一怔。
好一会儿后,他才伸手展开供词,就见上面交代了这人是青岚卫旧部,因为憎恶皇室,所以才会铤而走险的在祈谷礼上刺杀皇帝,之后还有种种大逆不道之语,什么宣氏皇族忘恩负义,坑杀忠臣,什么皇帝昏庸无能,江璠才应该坐上那把龙椅
随便拎一句出来都可以诛九族。
平心而论,江尽棠觉得骂的挺好。
之前九千岁说青岚箭是仿造的,但现在看来,当真是江璠一党的余孽卷土重来了。宣阑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九千岁作为当年江氏谋逆案的监斩官,恐怕也会被这群人盯上真是让朕悬心的很。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像没有什么骚话可以讲,就再次恭喜狗皇帝提前当爹吧。
第30章 春雷
江尽棠莞尔,道:陛下如此关心臣,真是让臣受宠若惊,为了不辜负陛下这份赏识,臣也会保全自身的。
宣阑刚要说什么,忽听外面春雷阵阵,竟是下起雨来,王来福哎唷了一声,推开门往外一看,就见雨势越来越大,转瞬已如倾盆,呼啦哗啦的砸在地上,激起一串串水花。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又是如此大雨,王来福苦着脸道:陛下,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回不了宫了。
江尽棠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垂下的眉眼带着几分厌倦,温声道:这雨恐怕会越下越大,陛下还是赶紧回宫吧,再等会儿,宫门都要下钥了。
宣阑:
他就没见过比江尽棠更狼子野心的臣子,外面滂沱大雨,夜色已至,江尽棠却赶他回宫?!
宣阑气笑了,他给王来福使了个眼色,王来福立刻就懂了,笑着说:这么大的雨,若是回宫,陛下着凉了可就不好了,陛下的龙体安康关系着天下黎民,不能轻易有损,要不然就在九千岁这里歇息一夜吧?
宣阑叹口气:怎么能如此叨扰九千岁呢,还是回去吧。
王来福赶紧拦着:陛下!请保重龙体啊!
江尽棠的眉头慢慢蹙了起来。
宣阑冒着雨回宫都不想在江尽棠这里将就,但是他就是喜欢看江尽棠不高兴的样子,如果能膈应江尽棠,他不介意在这里住一晚上,见他果然不悦,宣阑拎起袍摆就要出门:区区风寒算得了什么。
王来福恳切的看向江尽棠:九千岁!您快劝劝陛下吧!
江尽棠:
江尽棠头疼。
若他今日真让宣阑顶着雨回宫,明天京城里就能传出他起兵造反还弑君的谣言。
他深吸口气,道:陛下,今日就在臣府上歇息吧。
宣阑收回自己那条悬在门槛上半天都没有迈出去的腿,假惺惺道:太麻烦九千岁了。
看宣阑那副作态样子,江尽棠强自忍耐住自己抽他的冲动,道:不麻烦,这是微臣的荣幸。
既然九千岁苦苦相求,朕就勉为其难吧。宣阑行云流水的坐回椅子上,喝了口热茶,悠闲自在的仿佛是在自己的乾元殿。
江尽棠闭了闭眼睛,转眸看向山月:去将绛羽苑收拾出来。
山月应了声是,转身去吩咐下人了。
虽然千岁府里只有江尽棠一个主子,但是其他的院子也打扫的干干净净,没一会儿山月就亲自带着宣阑去了如故居旁边的绛羽苑,江尽棠终于松快了一些。
只可惜今日是注定不能让他清净。
宣阑前脚走了没多久,后脚又有一位不速之客登门。
来通禀的下人见江尽棠冷下来的脸色,一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喘。
江尽棠冷声道:不见。
下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可是安王殿下说,他知道羯鼓楼的事情。
江尽棠一滞。
他抿了抿唇,道:让他进来。
下人如蒙大赦,赶紧去了。
宣恪今日穿着一身宝蓝色绣云纹的锦衣,他本就皮肤白皙,穿这样鲜亮的颜色犹如拨开这重重暗沉雨雾的一束光,更显得玉树临风,倜傥温润。
他站在廊檐下收了伞,提着袍摆进了画堂,看见江尽棠坐在烛火下冰冷的身影,笑了笑:我近日可没有得罪你,你又这样做什么?
语气亲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关系多好似的。
下人们都识趣的退下去了,江尽棠冷淡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殿下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宣恪看了眼外面天色,道:就是见春雷如鼓,列风淫雨,想起你怕这样的雨夜,来看看你。
江尽棠轻笑了一声:殿下记错了吧。
长宁。宣恪温声说:还是你少年时可爱些,怕打雷就会缩进你姐姐怀里,像是一只猫儿。
江尽棠神色厌恶起来:你不配提她。
宣恪从善如流道:好,我不提她。
江尽棠将自己的唇抿的几乎发白,他抬手撑住额头,感觉那尖锐的偏头痛又袭了上来。
少年时他怕雨夜,是怕打雷,现在他怕雨夜,是因为总会想起九年前刑场里满地的鲜血。
那场在春日里来的突兀的大雨将一切都冲刷的干干净净,也连着带走了他所挚爱的一切。
长宁。一只温热的手搭上他肩膀,宣恪垂眸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轻轻叹口气: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如果很难受,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一直都在这里。
江尽棠挑唇笑了一下:殿下又自作多情了,真正会关心我难不难受的人,早就已经死完了。
你这么说,我可就伤心了。宣恪轻声说:我在荆州的时候,不也每月给你写信么?只是你从来没有回过我。
你说那些啊江尽棠抬起纤薄的眼皮,露出漆黑的瞳仁,或许是被东厨的下人拿去引火了吧?
宣恪眸光终于冷了下来,他道:长宁,你是在激怒我吗?
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江尽棠将他的手推开,宣恪,我觉得你这人真是假的可以,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要装的深情款款给谁看呢?
宣恪弯起唇角:你不是还活着么,当然是给你看。
江尽棠猛地站起身。
两人在昏沉的灯光里挨得很近,在外人看来分明是很亲密的样子,江尽棠的眸光却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是你在激怒我吧怎么,你是很想让我在这里就送你去地底下赎罪么?!
美人便是美人,哪怕是生起气来也美的夺人眼目。
宣恪眸光一暗,笑着搂住他肩膀,轻声说:长宁,我是真想来陪你,你听,外面又打雷了。
江尽棠刚想推开他,忽听门外一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江尽棠一怔,宣恪已经快步出了门外,只见门口掉了一块玉佩,却没有半个人影。
他将玉佩捡起来,见温润的羊脂白玉上面浮雕着五爪盘龙,坠着金丝穗子,一看就是皇家的东西。
江尽棠良久没听见动静,走出两步问:是谁?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啦,今天出门了所以更的比较晚,然后跟大家说一下哦,本文明天入V,会更新万字章节。
看在今晚我熬夜码V章头发大把大把掉的份儿上家人们支持一下吧,明天可以解锁突然开窍脑内开高速的狗皇帝。
然后我开了一个预收《成为仙尊的炮灰道侣后我守寡了》,家人们有兴趣可以看看哦。
第31章 欲望
雨水砸在院子里的芭蕉叶上, 将芭蕉打的东倒西歪,声声作响,黑夜沉沉的压过来, 高高挑起的灯笼散出幽幽的光。
宣阑快步走过连接如故居和绛羽苑的连廊,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手紧紧的握成了拳,王来福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喘,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双眼睛剜了好什么都没有看见。
谁承想少帝只是转头去寻掉了的一个玉佩,就正好撞见了
王来福想起那一幕。
门外风雨如晦, 门内却灯火摇曳, 昏沉沉的灯光里安王殿下挡住了九千岁的身影,让人只能看见江尽棠的半张侧脸,眉头轻轻蹙着, 却又带着别样的风情, 看上去
就像是安王拥抱着九千岁一般。
更别说还有那温柔言语
长宁,我是真想来陪你,你听, 外面又打雷了。
若是因为灯光昏暗会看错, 但这句柔情四溢的话,怎么可能会听错?!
王来福不敢去想宣阑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一个是感情深厚的皇叔, 一个是罪不容诛的奸臣这两人搅和在一起,对宣阑来说无疑是一种背叛。
王来福抡圆了腿努力去追宣阑, 突然,宣阑停在了廊檐下, 王来福连忙站在了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雷声轰隆, 闪电撕裂了黑夜, 在这一瞬间的天光里,王来福看见少帝唇角抿的很紧,长眉压低,眸子里带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凶狠。
那是一种属于兽类的、见到了死敌的、能够不管不顾拼命一搏的凶狠,让人只看一眼就觉得心惊胆战。
宣阑之前失控之下一拳头砸在了木门上,白皙的手指关节都已经红肿,他却感觉不到疼痛般,手指仍旧握得死紧,本就破了皮的关节皮肉撕开,流出鲜血来。
王来福眼皮子一跳,刚要拼死劝宣阑先去处理伤口,就听见了帝王极冷的声音:王来福,朕曾经听闻过龙阳之好,皇祖父也曾经养过男宠。
这几句话说的还勉强算是平和,王来福却听得两股战战,干涩道:或、或许是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九千岁不是心仪福禄郡主么,安王殿下也对发妻矢志不渝,应当不会
王来福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苍白,于是闭了嘴。
宣阑却牵起唇角笑了一下,阴森森道:王来福,你觉得江尽棠如何?
这王来福摸不太准宣阑是想听好话还是坏话,犹豫着不敢回答。
朕问他相貌。宣阑不耐烦道。
这问题就好回答多了,王来福不假思索道:九千岁若是女儿身,恐怕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是落不到印小姐身上的。
哪怕是恨极了江尽棠的人,也无法从他的容貌上挑出差错来,这人的脸似乎就是一个神迹,有着不属于人间的完美。
宣阑冷笑了一声:是啊。
分明是个阉人,却生了一张祸水般的脸,这样的人若真想勾引谁,别说是发妻亡故多年,就算如今娇妻在怀,儿女满堂,照样会抛弃妻子不管不顾的选择堕入这无边美色吧。
宣阑从记事起,皇叔就是稳重温和的,在他的幼年时光里是浓墨重彩的一笔,连先帝也曾半真半假的说:朕一生中见过无数人,唯独阿恪最是淡泊名利,除了求娶王妃时曾向朕低头,倒是从未有过所求。
但就是这样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却在画堂里抱着一个阉人,耳鬓厮磨。
宣阑的确觉得这是一种背叛。
是宣恪背叛了安王妃,背叛了帝王还是江尽棠背叛了帝王。
宣阑不知道。
他几乎是刻薄的想,江尽棠和宣恪在一起时,也是那样冷淡虚伪么?他会不会搂着宣恪的脖子轻笑,会不会躺在宣恪身下婉转承欢,会不会
想的越深,宣阑越觉江尽棠下贱。
当年他也是用那张比女人还要妍丽几分的脸哄得了先帝欢心,坐上了如今的位置,让仁慧皇太后缄口不言的么?
先是先帝,后是宣恪
骨节上的鲜血一滴滴砸在地板上,看的王来福心口发凉,一个哆嗦,就跪在了地上。
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木质栏杆上,宣阑的脸颊上都溅上了几点冰凉的雨水,在这冰凉里,宣阑忽然又是狠狠地一拳砸在廊柱上,吓得王来福浑身都发冷,觉得自己今晚上可能要交待在这里了。
鲜血几乎浸红了修长的手指,宣阑却陷入了更大的惶恐里。
他刚刚在想什么?
先是先帝,后是宣恪为什么不能是他?!
这个想法初初跳出来的时候,宣阑觉得心惊他是疯了吗?!为什么会这么想?!虽然他不近女色,但也并不好男色。
但是很快,他又觉得,这只是身为帝王的占有欲罢了。
江尽棠不过是依附在权势这棵大树上的菟丝子,菟丝子喜欢追名逐利,而他宣阑是整个天下的君主,他才是最大的那棵树。
那他凭什么不能得到这株菟丝子?!
朕忽然觉得宣阑没有受伤的手划过自己的伤口,看着白皙指腹上的那点鲜红,他笑容阴鸷,不管是凌迟,还是车裂,都太便宜江尽棠了。
这样的人这样一个空生了一张美貌的脸,却为了攀附权势什么都能舍弃的人,简单的死去,实在是对他的恩赐了。
他应该被纯金打造的金链子锁住手脚,陷在软红纱帐里,不敢反抗,无法反抗的,任由他的主人凌虐占有,不管羞辱还是宠爱,都是君恩,他都得睁着那双泪光盈盈的眼睛,抿着那双丰润柔软的唇,无声的受着。
宣阑笑出声来,冷风狂雨里他轻声说:王来福。
王来福觉得天子的情绪不对劲,但是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能诚惶诚恐的道:陛下,老奴在。
宣阑看着见黑夜之中如故居的方向,声音温柔的像是在同自己的情人低语:命人打造一副纯金的锁铐。
王来福一怔,还没来及问为什么,又听少帝喃喃道:他皮肤细嫩,容易出伤,命人在锁铐的里层垫上软和的兔毛。
王来福冷汗几乎都要下来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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