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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奸臣他一心向死 ——(17)

——(17)

    宣阑伸手扶住他,声音温柔:九千岁当心。
    江尽棠抬眸看着他。
    从这个角度看去,宣阑的下颌线条很凌厉,是一种非常坚硬、利落的美感,如同一柄极度漂亮的刀,出鞘时的寒光要叫所有人都不敢直视。
    宣阑唇角噙着点笑意,收回手道:若是这世上当真有神,一定会感念九千岁祈福心诚,让大业今年风调雨顺,海晏河清,政通人和。今日九千岁劳累,回去之后好生休息。
    他说完就转身往下走,没再继续提江南的事情。
    江尽棠眼睫颤了颤,垂眸行了一礼:谢陛下体恤。
    宣阑吹了一下午的风什么事儿没有,仍旧活蹦乱跳龙精虎猛,但是江尽棠不行。
    他几乎下一阶台阶就要叹一口气,甚至觉得自己的骨头要散架了,好不容易下了祭坛,还对上了宣阑嘲讽的眼神。
    江尽棠:
    江尽棠掩着唇咳嗽两声,山月赶紧过来将暖和的新手炉递给他,眉眼间全是深切的担忧:主子,您怎么这么久才下来!
    我没事。江尽棠呼出口气,道:回吧。
    山月应了一声,忽然一愣:主子,您身上这衣服
    江尽棠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披着绣满龙纹的属于宣阑的披风。
    他就说他下来的时候那些大臣的眼神怎么那么古怪。
    看来今夜京城就要起流言,说我不仅逾越礼制登上祭坛祈谷,还要说我抢了宣阑的披风。江尽棠无奈的揉了揉眉心,道:这流言经过几个不同人的嘴,最终会变成我在祭坛上扒了宣阑的衣服来羞辱他,而小皇帝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屈服于我的淫威下
    山月的嘴角抽了抽,觉得江尽棠说的十分在理。
    明天估计又是满城的讨逆之声。
    江尽棠道:把披风还给他吧。
    山月点头,去解绳子,几息过后,他尴尬的看着江尽棠:主子,这打的是个死结,太紧了,解不开。
    江尽棠:
    宣阑果然是想勒死我吧。
    佘漪走过来,抽出腰间匕首干脆利落的就是一刀,锦绳断开,山月接住了披风,叠好,送去给了宣阑。
    王来福满面笑容的接过,道:陛下刚刚还说呢,九千岁身子骨不好,这披风就赏给千岁爷了。
    山月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代千岁爷谢过隆恩,但愧不敢受,还是请王公公收回吧。
    他对王来福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王来福捧着披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宣阑透过车帘见江尽棠在佘漪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冷声道:拿去烧了。
    王来福不敢有异议,应了声,觉得有些可惜,这件披风上面的龙纹,可是几十个绣娘赶工两月才绣好的呢。
    他正要走,宣阑忽然又说:算了,有些冷,你拿给朕。
    王来福还没开口,旁边的小太监已经惶恐的道:陛下,可是要奴婢再放几个熏炉?奴婢刚刚见车里已经很暖和了就没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宣阑不耐烦的打断了:有你什么事?滚。
    王来福赶紧挥挥手,让这小太监退下,自己将披风捧了进去。
    御驾开始启程回宫,似乎是真怕宣阑冷着了,马车里的熏炉又加了两个,热的宣阑想骂娘,但是他刚自己说了冷,又不能自打自脸,只好忍着,跟个装填好了炸药的火铳似的,一点就炸。
    热气蒸腾起来,让一切气味都变得更加浓郁了几分,宣阑闻见浅淡的花香,顿了顿。
    宫中常熏的都是些龙涎、瑞脑、安神香,这花香是从哪里来的?
    他想到什么,伸手将披风拎起来凑到鼻尖一闻,那直往人心尖里钻的棠花香果然是来自于这里。
    宣阑皱起眉,将披风扔到一边,那香味却慢慢的笼罩了整个马车,就跟江尽棠这人似的阴魂不散。
    宣阑啧了一声,有些厌烦:阉人果真都娘们唧唧的,熏这么浓的花香。
    坐在车舆边上的王来福听见少帝的话,心里一个咯噔,决定回去后训诫自己的徒弟们以后在圣驾面前伺候时千万不能熏香,尤其是熏花香。
    看陛下这个厌恶程度,如果对方不是九千岁,估计早就下令砍头了。
    王来福心有余悸的拍拍自己的心口,心想幸好自己不爱熏浓香。
    *
    作者有话要说:
    王来福的碎碎念:
    在宫里不能熏花香,除非你是九千岁。
    第24章 羯鼓楼
    宣阑刚到御书房门口,霍旬已经在等着了,宣阑淡淡看他一眼,道:进来吧。
    是。
    进了御书房,霍旬跪下请罪:请陛下恕罪,微臣没能抓住刺客。
    宣阑在椅子上坐下,随意翻看了一下昨夜没看完的折子,王来福端着一碗驱寒的姜汤轻手轻脚的进来,道:陛下,喝点姜汤吧,别着凉了。
    宣阑一口将姜汤喝完,等辛辣的味道散去后才道:对方有备而来,霍统领没抓住人也正常,可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霍旬恭声道:谢陛下开恩臣倒的确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
    他起身在书桌上展开一卷图纸,正是京城的地图。
    霍旬手指在祭坛外的一处高楼点了下,道:陛下请看,臣排查了附近的建筑,那支箭极有可能是从此处射来的,禁军也在此处发现了有人来过的痕迹。
    羯鼓楼①有意思。宣阑看着地图上绘制的小小塔楼,笑了一声。
    羯鼓楼在多年前也是个热闹的地方,因为地势高,很多文人墨客爱登楼做些词曲,以诗会友,但是后来接连有人在此处坠楼,生出了很多灵异传说,谣言越传越烈,这地方就成了一处无人敢去的鬼楼。
    在十一年前,定国公谋反前所私自购买、铸造的兵器有大部分都是在羯鼓楼搜出来的,为保不会再有定国公谋反之乱,先帝便下旨封了羯鼓楼,不准有人再进去。
    现如今却在万众瞩目的祈谷礼上,有一支青岚箭从羯鼓楼射出,想要取皇帝性命,这无论如何看都是江璠一党的余孽在作乱。
    宣阑单手撑着下巴,问王来福:江璠一族,当初尽皆问斩了吧?
    提起这事儿,王来福脸上都露出些许不忍来,叹口气道:回陛下,别说是江氏一族,就连有些远房关系的外戚、有些联系的官员,都被一同株连了,江璠一党绝无可能还有余孽呐!
    当年鲜血几乎染红了刑场,如今那地面上浸着的深深血迹,恐有不少都是江家人的。
    王来福当年也凑过热闹去看砍头,看一个恶人被砍头百姓们会拍手称快,但是看无数人被砍头,留下的就只有麻木和恐惧了。
    刽子手的刀都换了好几把,那是硬生生被坚硬的骨头和滚烫的鲜血卷了边的,那段日子的刑场,用血流漂杵来形容也不为过。
    宣阑垂眸看着地图,忽然又道:江尽棠似乎对江璠叛乱一事很是了解。
    王来福和霍旬对视一眼,霍旬低声道:当年定国公谋反案的监斩官就是九千岁,九千岁自然了解。
    宣阑微微一怔,倒是不知道有这回事。
    王来福道:当年很多官员都怕接这活儿呢,毕竟定国公得人心的很,估计就是为此,先帝才会将此事派遣给当时还籍籍无名的九千岁吧也是因为此事,九千岁得到先帝重用,迅速在宫里站稳了脚跟呢。
    这么说。宣阑玩味道:他是踩着江氏一族的尸骨和鲜血,爬到如今这个位置的啊。
    王来福有些欲言又止,但是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宣阑看着地图上的羯鼓楼位置,声音冷冷:这件事继续往下摸查,不管这江氏一族的余孽是真是假,朕都要将他原形毕露。
    霍旬一拱手,臣遵旨。
    灯光里江尽棠脸色很难看。
    他身上披着厚厚的毯子,垂眸看着手里的一个册子,忽而冷笑了一声:江氏全族、与江氏有牵扯的人都在这册子上了,尽皆成了阎罗殿里的短命鬼,如何冒出江氏的余孽。
    山月问道:主子,那支青岚箭是真的么?
    若是假的,我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江尽棠抿着唇,那带着几分艳色的嘴唇都染上了苍白,青岚箭用工复杂,模具特殊,材料难得,当年的老师傅都被拉去问了斩,这世上绝无人可以再造青岚箭。
    佘漪蹙着眉道:箭从羯鼓楼而来,这地方选的太精妙了,分明是要诱导小皇帝再将江氏一族的旧事翻出来,亦或者是为了他看向江尽棠,眸光忧虑。
    江尽棠将册子合上,捂着唇咳嗽了两声,又是一口血吐出来,吓了山月和佘漪一跳,连忙要去请陈折恒来,江尽棠呼出口气,道:不必了,今夜有雨,路滑,别去打扰陈大夫。
    他苍白指间全是粘稠鲜血,江尽棠却面不改色的慢慢擦拭干净,道:见清,这件事你着锦衣卫去查,我这边还有一桩棘手事要处理。
    你是说印曜带万民书进京告御状的事儿?佘漪不耐烦道:宁远侯在京城里小动作不断,印曜也不安分,我去宰了他算了。
    若这世间诸事一把刀就能分个明白,倒是好了。江尽棠莞尔一笑:行了,夜深了,都回去歇息吧。
    山月打开青瓷狻猊香炉的盖子,往里面加了两匙安神香粉,这才退下了。
    房间内一灯如豆安安静静,外面却愁云惨淡,小雨淅沥,似乎都在暗示着明日的风雨欲来。
    印曜星夜兼程入了京城,连身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进了宁远侯府。
    宁远侯印熙接到消息匆匆赶来,见着胞弟进来,立时迎上去道:志光,怎么冒雨回来了?不说要天亮再进京么?
    印曜喝了口热茶,才喘匀了气,道:江尽棠那个阉人连安王都敢截杀,我若是天亮进京,岂不正要撞上他的刀口?
    印熙叹口气,道:谁成想堂堂江南节度使,竟被一个阉贼逼迫至此!
    印曜将茶杯放下,冷笑一声,先帝宁肯将小皇帝托付给一个阉人都不托付给我们印家,可见是防着我们呢!可笑先帝信错了人,江尽棠也没那忠君报国的壮志,贪恋权势之辈罢了。
    印熙摸了摸胡子,低声道:你跟大哥交个底,难不成真要现在就跟那阉人对上?四大家生了嫌隙,只集印家之力,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
    作者有话要说:
    ①:取自温庭筠《过华清宫二十二韵》
    月白霓裳殿,风干羯鼓楼。
    看到有小可爱问江尽棠是不是真太监,我解释一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长宁也是假太监^^
    第25章 万民书
    兄长的疑虑我自是知道。印曜叹息一声,道:先不说江尽棠,就是佘漪简远嘉都难对付的很,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我不会和他撕破脸的。这次进京只是要给这阉人施压,让他放款罢了。
    印熙这才放下心来,道:如今四大家不能勠力同心,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本想让丰学迎娶秦胥之妹为妻,也算是和秦家套上了交情,可我那逆子半点不肯体恤我的良苦用心,整日只知道寻花问柳,斗鸡走狗唉!
    印曜迟疑一瞬,还是道:兄长,我说句会得罪你的话,萱儿若是男儿身,怕是你也不必如此头疼。
    谁说不是!印熙虽然溺爱自己这唯一的嫡子,但是也清楚的知道儿子是个什么德行,相比之下,嫡女印致萱通诗书明道义,年纪小小就有咏絮之才,长大后更是聪慧异常,名声远扬。
    印熙唏嘘道:若我萱儿是男儿身,建功立业封侯拜相不在话下,可叹她投错了胎呐。
    印曜道:此次林家女入主中宫,林家必定翻身起势,我印家若是再不做些谋划,恐怕风光不了多久了,我此次进京的目的之一,就是为此。
    我何尝没有谋算!印熙道:秦胥瞧不上丰学,殿下又不让我们再结交武将,秦家这条路算是废了,如今我们与林家争锋,风、陈两家作壁上观,不会与我们结盟,京城中待嫁之女,要么家世高德行亏,秉性好者又是小门小户,你嫂嫂为丰学的婚事可是操碎了心。
    印曜不紧不慢的提点道:总把算盘落在丰学身上做什么,不是还有萱儿么。
    印熙一愣。
    印曜道:从前不给萱儿定夫家,是因为存着送她入宫为后的心思,但是现在看江尽棠的意思,是断断不会放萱儿入宫,萱儿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印熙摇头叹息道:我的萱儿蕙质兰心,有大才,京中无人配得上她,她也瞧不上那些凡夫俗子。
    谁说无人配她。印熙摩挲了一下手腕上戴着的一串佛珠,道:兄长我问你,你可曾看透过安王殿下?
    印熙一怔,随即摇头:殿下心思如海,我从未看透。
    安王这些年一直与我们交好,但是我摸不透他的想法。印曜眯起眼睛,道:只靠着他与我们的那点血缘关系,还不足以将我门绑在同一条船上。
    那依志光你的意思
    印曜说:自元妃逝后,殿下没有续弦也没有纳妾,王妃之位空悬多年,虽说是续弦,但是安王殿下人品贵重,腹有韬略,洁身自好从不拈花惹草,性格也是温文尔雅举止有度,若是萱儿嫁过去,不算委屈。再说,殿下本就是萱儿的表哥,不会薄待了她。
    听印曜这么一说,印熙一拍手道:妙极!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是志光你考虑的周到。
    说完后他又有些犹疑,道:殿下多年未娶,恐是还念着那江家女,他能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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