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是如此。”谢钰轻叹一声。
李明琅摸着腰间的金乌弩,眉心轻蹙:“我不信路掌柜的手下能会几招拳脚,定然伤不到我。只是担心,咱们一把宏生钱庄的人打回去,就会被路掌柜和那个吕师爷盯上,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都说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呢?”谢钰摇了摇头,“当家,如今敌在明我在暗,不如……”他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那你说的账本怎么办?”李明琅抿唇。
“那物件存在与否尚未可知。”谢钰淡声道,“当家的安危才是在下的重中之重。”
李明琅飞他一记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油嘴滑舌。”
谢钰闷笑一声,李明琅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颤。
她垂下头,捡起一根草杆在窗下的花坛里划拉。
谢钰凝神细看,见李明琅画了一大一小两个圈。先是在胖的圆圈上画一道,再在瘦的圆圈上划去一道。
“我明白了。”李明琅单手握拳,轻敲掌心,眼眸清透,得意地望向谢钰,“针对云生镖局一事,暂时只有路掌柜和吕师爷两个人知道。若是宰了路掌柜的人,此事一定没完没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谢钰起身,轻抚李明琅的发顶,低声说:“当家的且在此地等一等,我去去就回。”
“哎,你别急,我跟你去。”李明琅道,“我有话要问那位吕师爷。”
更深漏尽,一缕缕寒风吹息床边的灯火,白烟袅袅。
吕飞白双手交叠于腹,呼吸吐纳,似乎陷入沉睡。倏然间,床幔拂过他的额头,窸窸窣窣。
吕飞白脖颈一凉,陡然睁开眼睛。
“什么人?!”他哑着嗓子问。
继而胡须一痛,垂下眼眸,借着昏蒙的月光见一名娇俏女子蹲坐在床头,正半点不客气地扯他引以为豪的长须。
“大胆妖女!还不放开?!”吕飞白喝道,却因太过急切而咳嗽连连。
李明琅嫌恶地松开手,拍拍衣衫上的唾沫,问道:“吕师爷,咱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不记得见过你这般不知礼数的女子。”吕飞白斥道。
他深知,面对找上门来的杀手,低三下四以求苟活毫无作用,不如绷住气节,问清他们的图谋。
吕飞白瞥一眼持剑的男子,那人站在暗处,看不清长相,只看到一截锋利的下颌。
“吕师爷,贵人多忘事啊。”李明琅知道他如今是个死人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我在云湘城见过你和咱们汪县令一起把酒言欢呢。
你说你,堂堂滇西王府的师爷为何要跋山涉水去找一个七品官喝花酒?是昆城的勾栏院不够味儿么?”
吕飞白脸色大变,想起路掌柜提过的话,不由产生一个大胆的推测:“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云生镖局的李当家?”
李明琅汗毛倒竖,头一回体会被一个传说中足智多谋如鬼魅的军师一眼看穿的感觉。
“呵呵。”吕飞白见她面色苍白,冷笑道,“小姑娘初出茅庐,我还猜不透你有几斤几两?”
食指在金乌弩的望山处虚勾几下,李明琅稳住心神,嗤笑道:“知道又如何,反正你活不过今晚了。”
吕飞白视冰轮剑如无物,冷哼一声,长须颤了颤:“你爹李道仁都不敢杀我,你敢么?笑话!”
李明琅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没想到,会在吕飞白处轻而易举听到她爹的消息。
“李道仁为我做事,勤勤恳恳十余载,着实是一条好狗。”吕飞白闭上眼睛,眼皮耷拉着,似乎在回忆那一幕,“可惜,狗咬主人,就是他的不对了。”
“你杀了我爹娘?”李明琅的声音细若蚊吟。
“不是,但我知道是谁。”吕飞白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眼却目光如炬,“你放了我,就告诉你,也不与你小姑娘家家的计较。往后若是想通了,可以派人来昆城找我,继续为王府做事。”
李明琅的脑子一团乱。
她光知道她爹李道仁跟西北军有联系,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爹……甚至娘亲也是,死前都在为滇西王府做事,而后也没落得好下场,一起死于非命。
一旁的谢钰更是听得心乱如麻,握剑的手松也不是,紧也不是。
他想一剑杀了吕飞白,叫这老匹夫命丧当场,也可断滇西王一臂。
可是,他看向李明琅,睫毛轻颤,眼眶濡湿,显然是将吕飞白的话听进去了。想知道杀父杀母的仇人,也是人之常情……
下一瞬,只听“嗖”的一声响,弓弦翕动。
吕飞白目露惊恐,竟是被金乌弩刺穿喉头,当场毙命。
鲜血如溪流般潺潺涌出。
李明琅啧了一声,手抖若筛糠,却还是咬紧牙关,一手捂住吕飞白的伤处,一手用劲拔出了金乌弩的箭头,而后嫌弃地把沾血的箭簇在吕师爷的寝袍上抹了几下。
“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说一说就信?”李明琅轻哼一声,“今晚放了你,明日开始云生镖局就惶惶不得终日。”
还不如,在路掌柜的别院里把人杀了,让别院的主人跟滇西王府解释去吧!
第43章 恃靓行凶
话虽如此,头一次夺人性命,李明琅还是觉着反胃。
把赤红的箭杆放回箭袋,染血的手往夜行衣上抹干净,李明琅隔着面巾捂住嘴,忍不住干呕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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