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瑾道:你这么烦人,我睡得着?你又想干什么?
方孝承道:你若睡不着,我在这陪你说说话。你若怕,把门栓了,再和我说。
成瑾啼笑皆非:方侯爷,我看你是真醉了,快去睡吧。
方侯爷黯然道:你能否不这么叫我?
成瑾道:不能。
方孝承叹了声气,又道:阿瑾,你若哪天回心转意,愿意嫁我,你就就给我一串糖葫芦,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就再求你一次,你再应承,也有面子。
你想得真美。成瑾想了想,怕他纠缠不清,只好敷衍道,好好好答应了,你快去睡吧,不然我就不答应了!
方孝承大喜过望,怕他反悔,忙道声晚安,老实地回客房去睡了。
虽睡得晚,但鸡鸣时方孝承还是自然地醒来了。他坐在床边,低着头,双手捂着额,许久没动。
昨晚他真的没醉,因此事都记得
要不,趁成瑾还睡着,先回军营,过几日再来,不那么尴尬?
不行,如此就显得太过懦弱了。男儿大丈夫,敢作敢当,何况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有什么怕的?
可男儿大丈夫能干出昨夜那些事吗?!
谷音算着时候侯爷起了,便去汇报昨夜追捕耶律星连行踪的事儿,不料站在敞开的窗口就见侯爷坐那儿狂捶自己的头。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直觉告诉谷音,是能让自己被气死的那回事。
方孝承察觉不对,一抬头,与谷音四目相对,各自尴尬。
半晌,方孝承放下手,坐直,镇定道:何事?
谷音进屋,心如止水,汇报公事。
那耶律星连很狡猾,知晓他们定在五巷城里设下了重重埋伏,一直没有冒险现身。昨夜那些小孩儿都是被人拿糖果铜板哄骗来的,一问三不知。
这样的结果方孝承早有预料,便没多说。
成瑾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了还不想起,抱着被子直哼唧,把春桃哼唧进了屋,见他这样子直笑:每回劝你别喝酒,你都不听,回回醒了不好受。快起来洗漱,喝了解宿醉的药汤,去院子里晒晒吹吹,就好了。
成瑾滚了一圈表示抗议,想了想,问:你们侯爷走了没?
春桃道:没,想陪你用完午膳再走,所以你快起来吧。
那我更不起来了。成瑾爬起来坐着,朝她诉说,你不知道,昨夜他撒酒疯,说了好多丢人的话,我可惊呆了!
他说这话时,春桃正好在推窗子,一推开,和在窗外徘徊的方孝承四目相对,各自尴尬。方孝承先回过神来,默默地转身走了。
春桃:
成瑾不知道,还在那说:他脸皮厚不知羞,我却替他臊得慌呢。我都说没那意思了,他也不觉得丢人,哭哭啼啼的你平日里见过他这样子吗?
春桃微微挑眉,回过身去,面露惊诧:再没人见过了,真的假的,侯爷一向沉稳自重,刀架脖子上了都不会多说一句话,怎么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你不是看错了吧?
见她居然不信,成瑾来了劲,直起上半身道:我就知道你不信!但是绝对保真,我发誓我没看错。
春桃叹道:太难想象了话音一转,瞥他道,不过,仔细想想,又不稀奇。
成瑾问:此话怎讲?
春桃憋着笑,道:侯爷在少爷面前时,由来是大不一样的,所以我说不稀奇。
成瑾悻悻然地用被子角隔空对她打了几下:你不愧是他的人,一样的爱见缝插针
春桃从柜子里拿来衣裳给他穿,一面道:是实话。
哼!
成瑾对她龇牙咧嘴地扮了个鬼脸以示不满,但过后的脸色里分明藏着些窃喜与得意。
春桃看破不说破。
成瑾实在很好哄,但凡变着法儿地多恭维他几句,他嘴上嘟嘟囔囔地不认,尾巴却会极诚实地翘到天上去。
最起初,她和谷音一样不喜欢成瑾,觉得此人虚荣又愚笨。可逐渐的,她变了想法。她见过的人形形色色,自然有聪明的,可聪明人不见得就是好的,肠子弯弯绕绕,共事就好,若日常相处,还是成瑾好,不必担心他有坏心思。说起来,又有多少世人超凡脱俗,真的一点虚荣心都没有呢?红尘滚滚,各自所求不同罢了。
成瑾被春桃哄着劝着,终究还是赏脸跟方孝承一起吃了午膳。
方孝承默不作声,生怕惹得成瑾嚷嚷昨夜他的丢人之举。
成瑾确实不想提的,可他向来是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见方孝承一脸倒霉样儿就什么都忘了,憋不住要臊他两句:哟,今儿可安静啦?
嗯。方孝承怕他继续提,竭力别开话头,有没有东西,我一会儿帮你带给陈姑娘。
那你帮我带些笑话给她吧。成瑾嘻嘻道。
成瑾故作惊诧:怎么不说话?让你为难了吗?是你问我要不要带东西给她的,可不是我提的。嗐,看来你这人说话,就是嘴上说说,真要你做,就不能了。
方孝承求饶地看他:阿瑾
你叫阿松都没用,成瑾哼道,你是自作自受。
方孝承黯然道:是。
何止此事,过往更是
成瑾见他过分低沉,见好就收,不戏弄了:懒得理你,吃饭吃饭。
方孝承回军营前,先去了五巷城里的一家书局,将陈琰列的书单给掌柜:这上面有的,或者类似的,掌柜都拿一本出来,我全要。
掌柜的应下,看了看单子,笑道:有些是有,但买者太少,兴许收进仓库深处了,您在前堂稍等,我去给您翻找。
有劳。方孝承客气道。
方孝承闲着,便在书架间随意看看,正翻着一本书,听到有客人进来说话,他瞥了眼,掌柜的弟弟在招待,便收回目光。
然后,他听见那两人虽刻意压低声音却还是清晰的对话。
你再不来,这好东西我就不留给你了。
这几天忙,耽误了就这一本?
谁让您来得勤快呢,哈哈,就这一本您没买过的了。
什么时候有新的?
您先看完这本,新的就有了。这本很好看,许多人看了都说再三回味无穷呢。
掌柜的弟弟送走客人,一回头,吓了一跳:侯爷侯爷您再稍等会儿,坐,我给您泡杯茶。仓库里东西多,我哥哥可能要再找会儿。
无妨。方孝承道,刚刚你们所说,是最近畅销的画本吗?
他刚离得有点远,依稀瞧见那客人随手翻的几页不是字是画。
是。是最近畅销的画本。
方孝承记得成瑾爱看,有意献殷勤,便说:我也买一本。若还有其他畅销好看的,都给我拿一本。
掌柜的弟弟讪笑了两声:这,我也只能说实话了他压低声音,您一定是误会了,这不是寻常的画本,是春宫画本。小的寻思着,您肯定不看这种东西的,哈哈哈。
方孝承愣了下,道: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
掌柜的弟弟没拿这乌龙当回事,冲他笑笑,低头记账去了。
方孝承回去书架前,继续翻看刚刚那本书,可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了。
春宫画本
他自然是从不看这东西的。
但是成瑾曾看过,还塞给他,让他多看看,学一学,别像头蛮牛。
方孝承觉得很没面子,死活不肯看。
男人干这事儿是天生就会的,他觉得自己挺好的。平日手下的粗汉们说闲话,有一起洗过澡撒过尿的,胆子大的,都笑嘻嘻打趣说侯爷未来的媳妇儿享福。他还暗暗比过时间次数,若不是成瑾总打他骂他踹他下床,肯定没有能比过他的。他觉得成瑾才该多看看,不行的是成瑾不是他。
方孝承回到柜台前,平静道:若有寻常的最近的好看画本,我买一些。
掌柜的弟弟有些诧异北安侯还看画本呢?但想想军中必然枯燥,打发一下时间倒也正常,便笑着给他推荐起来。
不多久,掌柜的从仓库抱了一堆书出来,方孝承都买下了,出了店,先折返成瑾住处,在门口将画本给谷音带给成瑾,犹豫几下,低声吩咐了两句话,避开与谷音对视,赶着回军营去了。
掌柜的弟弟正算着账,忽然一个大白天用黑色三角巾捂住下半边脸,眼神中透着杀气的奇怪年轻男子进店,冷冷地问:有没有断袖看的春宫书?画的字的都行。
有。怪不得这样打扮呢。
砰!谷音狠狠地将一锭碎银压在柜台上:我都要。
*
作者有话要说:
耶律星连:不要脸
第53章
成瑾做了噩梦, 醒后很忧郁,把板凳搬到花丛旁,坐着发呆。春桃问了好多遍, 他才闷闷地回了一句:我说了你就该不高兴了, 我梦到了阿连。
春桃学着成瑾的语气道:我为什么要不高兴?总之你也不是梦见我, 那是谁都一样。
成瑾惊呼:你学我!
春桃仍装模作样:你说学你就是学你?我偏不认, 你又能怎么着?
成瑾又恼又乐, 笑着瞪她, 想来想去,道:不跟你玩了!
春桃也笑了起来:我错了, 为赔礼, 我给你泡茶吃,好不好?
本来我就要吃茶了, 你一点也不诚心。成瑾龇了龇牙,哼道, 算了算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你, 谁让方侯爷平日就爱欺负我, 都是他的错,都怪他。
春桃知他不是真心生气,便没多说,笑着去给他泡茶了。
看春桃转过身,成瑾的神色暗淡下来, 又郁郁寡欢了。
不知那个梦是实是虚, 梦里倒成了他殷勤地绕着方孝承, 方孝承对他爱答不理, 三棍子打不出个字,可画面一转,方孝承对着他皇帝表弟喜笑颜开、口若悬河,说着说着还唱起了歌儿!看得他胸口憋闷,一口气上不来,活生生哭醒了。醒后许久,心里头那股委屈绝望都消散不了,好难受。
说不定这不是梦,而是回忆。说不定自个儿那时候就是这么凄惨可悲,怪不得要失忆呢,若不失忆,心都难过坏了!
如今方孝承轻飘飘一句曾认错人,难道就能盖过去吗?天下就算有这便宜好事儿,也轮不到这坏家伙啊!
梦到这儿还没完,他醒了第一回 ,见外头还黑,昏昏沉沉又睡了,又做了梦。这回,方孝承和皇帝表弟不见了,耶律星连出现了。可梦里的成瑾并不高兴,因为他梦见耶律星连正在杀人放火,浑身都是血,脸色狰狞可怖。他劝阻,却被耶律星连掐住了脖子,说谁也不能阻止他的宏图大业!
猎场上,穿着狼国服饰的侍卫打开木头牢笼上的锁,拿倒刺辫子驱赶里面衣衫褴褛、满面惊恐的奴隶出来,用驱赶牛马的声音和动作逼他们朝丛林里跑。
奴隶们先是面面相觑,然后试探着跑,见没人追,狂奔起来。
突然,嗖的一声,一只羽箭破空而来,由背后直直穿透跑在最前头的那人心脏,这人登时倒地,翻滚几下,瞪着眼睛看着天空,当场死了,脸上那即将获得生机的惊喜笑容还没来得及消失。
其他奴隶见到这个变故,瞬间明白了,再不见求生的喜悦,而是脸色灰败,索性僵在了原处。
侍卫见状,提着鞭子过去,对他们一通抽打厉骂,让他们跑起来。
见他们仍不动,侍卫抽出腰间的刀,当场砍死一人。可这些人越发腿软,站都站不起来了,瑟瑟发抖地跪成一团。
远处高台上,狼王不悦地啧了一声。
一旁的耶律星连冷冷道:蠢货。来人,去告诉那些奴隶,不跑起来,就全部当场杀了,若跑起来,谁能躲藏到最后一个没被射死,狼王赠他黄金百两,放他归乡。
忙有人过去传话,不多久,就见那些奴隶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为这渺茫的一线生机逃跑。
狼王高兴了,再度搭弓引箭,连射几下,百发百中,周围顿时响起一阵阵恭维赞叹,令他十分畅意。但眼看那些奴隶散入了树丛里,不再那么好射,狼王犹豫了一下,摆摆手,让其他人策马去追射比试。
狼王回到遮阳帐下,接过美人儿纤纤玉手递来的奶酒,喝了一口,瞥见跟来的人:你不去一起玩?
耶律星连道:玩多了就觉得无趣了。
狼王笑了几声,抬手挥退左右,然后道:既如此,怎么最近不见你找点有趣的事干?比如,打打五巷城。
他嘴角挂着笑,眼中却闪烁着不满。
耶律星连道:之前我使计离间大荣皇帝和方孝承,只不过初见成效,若此时攻城,他们会摒弃前嫌,团结一心,我就白忙了。
狼王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那你这成效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看全?
耶律星连道:快了。
说话间,狩人比赛已到尾声,只留了一个奴隶没死,被拎到高台下。这人在短短时间经历大悲大喜,又哭又笑,面色扭曲,砰砰地给狼王磕头。狼王冷漠地瞥了一眼,转身和别人说话去了。
奴隶磕完头,见没人给自己黄金,犹豫了一下,不敢问,眼巴巴地看着一旁的侍卫,只想逃命。可侍卫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奴隶忍不住仰头又去看高台上的狼王,却见到了一只瞄准自己脑袋的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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