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承补说道:世子绝非故意撒谎。他自失忆,再未去过瑞王府,吃穿用度皆出自臣的府上。前不久瑞王府遭炸,近日重建,人来人往,说不清是否旁人捡到世子之物,设局构陷。平素若臣不在,世子身边必有谷音春桃至少一人跟从服侍,陛下可传他二人问询世子行踪。
高侍郎冷笑道:下人难道出卖主子?说不定推其能入河还是他们打的下手!
*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到,如果世子被傅南生魂穿了,那高其能就可能真是世子搞死的了。不止高其能。感觉世子早就丧父当瑞王了,目前正在谋划造反也说不一定_(:з」)_傅劳斯:都是废物!一起上啊!(
第47章
一番对质后, 皇帝让顾太监召大理寺卿入宫。便是要将此案放到大理寺办的意思了。
方孝承忙阻止:若世子真有嫌疑,臣无话可说,然世子昨日与高其能在街头分开后, 一直留在侯府, 此事非他所为。若将世子视作嫌犯, 传扬出去, 于世子名声大有碍, 臣恳请陛下三思!
皇帝不悦道:你怎么突然糊涂了?朕是为世子好, 才叫大理寺卿亲办此案,否则照目前证据, 他是说不清的。
皇帝铁了心, 等大理寺卿秦固到来,将此事简单说明, 让秦寺卿领成瑾和高侍郎回去照流程处理。
被大理寺卿带走不就是带回大理寺?带回大理寺岂不就是坐大牢?坐大牢岂不就是屈打成招?屈打成招了岂不就要秋后问斩?!
成瑾后知后觉地怕了:皇上表弟,真不是我, 我一直在睡觉!我发誓!
皇帝淡淡道:秦寺卿查案严明, 不会冤枉你。你别闹了,随他去吧。
成瑾见他冷漠, 本能地靠近方孝承, 拉住他衣裳,往他身后躲,边道:真不是我,方孝承,你信我。
方孝承见他脸都白了, 顾不上其他, 忙将人搂住, 轻轻拍着背安抚说信他, 一面道:陛下
皇帝心中越发怨恨,冷冷道:别逼秦寺卿用不体面的方式提世子去大理寺。
秦寺卿心知这话是暗示自己,不由纳罕。平日皇帝待成世子不薄,怎么今儿唉,伴君如伴虎,也许,着实是世子太不成器,皇帝终究失望了。
他想了想,硬着头皮去劝方孝承:侯爷,这
北安侯今日也很不对劲,穿得这么花俏就罢了,怎么越看越觉得他护着世子的姿态过于亲昵。
方孝承对上皇帝直直看过来的目光,道:世子乃太后的亲外甥,皇上的亲堂兄,此举有辱皇家颜面。何况此案蹊跷,臣再请皇上慎重。案可以查,世子可接受查问与在侯府禁足,别的不可。再者,世子身边谷音春桃二人皆是臣的下属,若此案牵扯世子与他二人,那就同样牵涉臣,世子上堂受问时,臣要在一旁。
皇帝骂道:你在胡说什么!秦固还愣着做什么?把世子带走!
秦寺卿刚一动,就对上方孝承看自己的目光,这目光锋锐,泛着开刃利器似的寒光,有在战场上千百次厮杀中淬炼出的万人不敌的魄力。
秦寺卿虽见过许多凶案现场,比起常人见的世面多了去,可此刻仍心惊胆战,身体一僵,讪讪地不敢强来。何况,还有一层:方孝承是手握重兵、盘踞北疆的武将,若此刻自己轻举妄动,将殿内这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彻底引爆
不,不能想如斯恐怖之事,他一点也不想凭在此事中的地位作用登上史书。
秦固!皇帝随手抓起奏折扔过去,你也要抗旨吗?你们都要反了吗?!
这个秦固他记得,在那个梦中,最先响应废帝新立的高官里就有他的一份子!
都要反他,这些混蛋都在心里谋划着反他!
看来他被俘一事不过是引子,其实他们早就计划了!!!
梦中被所有人抛弃、生死未卜的绝望恐惧始终缠绕着他的心脏,没有一刻停止过。
秦寺卿震惊地看着平日沉稳随和的皇帝,半晌,看向方孝承:这
别说秦寺卿,就连高侍郎都愣了,他本以为抓成瑾最难是让皇帝松口,不料会成这样。怎么回事?
皇帝眼中红丝遍布,死死地看着方孝承:方铮,朕问你最后一次,你是不是要谋反?
秦寺卿忙跪下,希望众人当没看见他!
方孝承皱眉道:臣绝无此意,只是敢于谏言乃为臣之道。此事诡异,无论世子还是高其能,皆身份特殊,臣亦希望真相大白,臣并不反对查问此案,只是不知陛下为何一定要世子受苦?
皇帝噎了下,道:朕没这么说过,朕只是让秦固带他去问案。
方孝承道:臣没反对秦大人向世子问案,只是世子失忆,诸多不明,且事涉臣,臣请命陪审罢了。
殿内沉默半晌,皇帝背过身去,深深呼吸,冷静下来,心知今日这情势,被成瑾那楚楚可怜的狐媚样迷惑了心神的方孝承想必是不肯退让了,他只能暂退一步,道:你所言也有道理。是朕乍闻此事,一边是高将军爱子,一边是太后外甥,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时急切了。暂且按你所说的办吧。
高侍郎不服气了:陛下!
皇帝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愣了愣,心思活络,含怨看向方孝承,暗暗权衡。
刚刚皇帝的态度叫他好受很多,而方孝承毕竟有兵,刚刚那样嚣张,想来皇帝也有不得已之处。只要他俩不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就好。但也说不定。
他这么一想,道:一切仰仗陛下做主。停了下,又道,大哥爱子遭此不幸,家人不敢隐瞒,已飞书西北。
方孝承镇守北疆有功有兵不假,他高家也不是吃素的!再说了,高家是武将世家,若真论起实力来,倚仗东宫情谊起家的方孝承算老几?
皇帝叹了声气,对高侍郎和气道:此等大事,该说。你放心,高家是忠良之家,朕一定会给你们个交代,你先随秦固去吧。停了下,看向方孝承和秦固,语气硬了点,你们也都去吧,把事弄清楚,不要伤了高家的心。
众人只得齐齐告退。
皇帝的目光缓缓移到成瑾身上,不料成瑾正好回头看过来。四目相对,成瑾微蹙眉头,神色委屈,欲言又止。
皇帝收回了目光。
想来,成瑾就是用这副恶心的样子将方孝承迷得神魂颠倒。
成瑾抱着方孝承的胳膊,屁股往下沉,愣是这么被方孝承拖出了大殿。他幼稚地耍赖:不是我,真不是,你问谷音春桃,我没
只是例行问询,问完就回,我在旁边,不必怕。方孝承轻声安慰,不止你一个,昨日与高其能有过接触的都会查问。
成瑾这才稍微放心,白着脸肯跟他走。
秦寺卿在大理寺多年,就算说不上断案如神,至少是经验老道,何况他是旁观者,情感上不偏不倚,略了解此案便有四五分相信成瑾无辜。加上方孝承在旁作保,秦寺卿对成瑾的态度可称温和。
但,以秦寺卿为官多年的经验来看,此案棘手之处,是隐在真相背后的目的。
高侍郎冷眼看着,并不急。这会儿他大哥还没接到信儿,到时候才见真章。
成瑾在方孝承的陪伴下有问有答,完事儿便跟方孝承回侯府了。
方孝承送他回去后,叮嘱春桃谷音多照顾,便有事要走。
成瑾忙拉住他:你去哪?
此事内有乾坤,刚刚人多口杂,我不便说,如今再入宫面圣。方孝承摸摸他的头,不要怕,没事的。
成瑾平日对着他多嚣张,此刻就多怂:他们会不会趁你不在,破门而入,抓我去严刑拷打啊?
成瑾没蹲过大牢,甚至没去过,反倒想得更阴森吓人。毕竟他是以十八层地狱为参照想象的。他倒是见过十八层地狱,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连环画看到的。
方孝承认真地回答:不会。
成瑾不信他,抹着泪道:你说不会就不会吗。
春桃在旁笑道:世子多虑了,没人敢破侯府的门。
方孝承给了她一个慎言的眼神,但知道她是仗着没外人才这么哄成瑾,就没说什么。只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终究不该说。
春桃这话有说服力,成瑾想了想,放了些心,但转瞬又悲恸起来,呜呜咽咽地: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一刻好日子都不成,哪是什么世子,乞丐还能睡两天安稳觉呢,我在街上晒个太阳还要被诬陷杀人。先前还失了忆,被卖当奴隶
方孝承见他这样,不敢走,却又不知如何安抚,只能拿手帕一直给他擦眼泪,却擦不干,这泪流得比人擦得快。
唉,成瑾总是一哭起来就停不住,他真的很担心这人坏了眼睛。
春桃在旁看了一阵,忽然轻声道:也许,是因为世子将好运送给了侯爷。
方孝承讶异地看她。
春桃道:世子求平安符时,属下在旁陪同,听他向佛祖发愿,要将他的好运都转送给侯爷,保佑侯爷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方孝承的心猛地抽动。
他不信那些,可他没法不被成瑾这样的赤诚真心打动,甚至是灼伤。他无时无刻不被提醒:他曾如何无情地无耻地辜负了这样的一颗心、一个人。
如今他后悔莫及,却已经晚了。
春桃被谷音拉出屋子,拉到墙角,压低声音道:你多什么嘴,还嫌侯爷不够儿女情长的?侯爷重情重义,你说这话,他更难脱身了!
我只是将世子曾做过的事情说出来而已。春桃道。
所以为什么
你不说是你的事,我要说是我的事,别拉扯我。春桃淡淡道。
阿瑾,方孝承小心地问,我能不能抱你?
如今不比从前,经过几次教训,他只能接受自己丧失了亲近成瑾的资格的事实。但比起言,他终究更倾向用行来表达情感。
成瑾瞥他一眼,想骂他这时候还惦记着趁虚而入占便宜,可话到嘴边,竟说不出来,竟有些想。或许,不是有些,而是很。
他此刻难过又无助,与其听人说些安慰的废话,倒不如、不如抱一抱,贴一贴,暖一暖。
但是,换别人就罢了,他明知这姓方的居心不良,却还同意,岂不是打自个儿的脸?岂不是给这姓方的脸?岂不是岂不是给耶律星连戴绿帽?!
方孝承满怀柔情地等了半天,等来心上人谨慎地后退一步,说:我不脚踏两条船,你少浑水摸鱼。
你本来踩的就是我这条船,耶律星连才是浑水摸鱼!
方孝承强颜欢笑:那我不碰你,你不哭了就好。
成瑾哭累了,又觉得此刻屋里氛围怪怪的、怪热的、怪不透气的,疑心是方孝承大个子将新鲜气儿吸完了,便催他走:你刚说有事,赶紧去吧,我没事了。
方孝承殷勤道:我再陪你一阵。
不要,我觉得你总想见缝插针。成瑾再三强调、语重心长,我是正经人,你这回帮我,我很感谢你,但不可能以身相许。我与阿连有夫妻之实,一定对他负责,你趁早死心,别再觊觎我。
*
作者有话要说:
方孝承:明明是耶律星连在觊觎我老婆。
第48章
方孝承去而复返, 皇帝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对此惊讶,他甚至已经猜到对方要说什么了。
他突然想到:成瑾可以做到这一点吗?
或许方孝承起初认错了他与成瑾,但长久以来方孝承与他心有灵犀不是假的, 无论于何事, 他们只需一个眼神、甚至不需眼神, 都能达成共识。成瑾做得到吗?军政大事、阳谋诡计, 这蠢货听都听不懂!
方孝承果然道:陛下必然明白, 世子绝不可能做出此事, 也做不来。高其能身强体壮,就算喝了酒, 世子仍不是他对手。若说是春桃谷音协助, 那就不会留下证据了。
或许是意外,争执中, 高其能踩空落水,阿瑾胆小怕事, 就跑了。皇帝淡淡道。
不可能。方孝承果断道, 臣相信他一定会帮忙呼救。
皇帝忍耐道:你相信有什么用?要高家相信。此事不要说了,秦固会查, 查出什么是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阿瑾就是朕的亲哥哥,朕也不能为了他寒高家的心。停了下,问,你难道怕秦固也栽赃成瑾?在你眼中,如今只有成瑾一个最无辜, 其他人, 朕、大理寺卿、高侍郎, 甚至死去的高其能, 都莫名其妙要迫害他,是吗?
方孝承莫名感觉此刻皇帝看自己的眼神仿佛比干看被妲己所迷的商纣王。他垂眸道:臣没有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皇帝斥道,换个人牵涉此案,难道你也会这么昏了头?当着他们的面,让朕下不来台!若非朕对你若换个人,朕真要怀疑他拥兵自重,是打算要勤王了。
方孝承忙道:臣
好了!皇帝打断他的话,等秦固的结论吧。
方孝承离去后,皇帝发了会儿呆,神色越发阴沉。
顾太监进来换茶,立在他身侧,低声道:底下查问了,昨夜情况几乎都与高侍郎所言一样,而世子亦确实回侯府后再未出门。
皇帝淡淡道:就算出了门,也不会是他。
以往他竟没想到,方孝承舍得把那样得用的两个心腹搁在成瑾身边做丫鬟小厮,骂方孝承徇私不算重!若成瑾真有胆子冲动杀高其能,以那俩下属的本事,不说天衣无缝,至少不会这么明显。
但无论是谁,既然送给他这个机会,他自然顺水推舟。
高家悲愤之下,一定死咬成瑾,他就不得不处置成瑾以平息高家之怒。方孝承当然会反对,可他就会问:西北安定乃至于大荣安定,与成瑾一人相比,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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