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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世子何时能发现他是替身 ——(6)

——(6)

    他犹豫一阵,终究没有出言要求。
    毕竟,被成瑾用花拳捶捶倒是舒服,可若被成瑾用绣腿踹一身脏印子,那还是不妥,一会儿他还有正事。
    半晌,方石块终于有了反应,淡淡道:别崩了伤口,歇会儿。
    成瑾重重哼一声,却终归是听话坐回他的小马扎上。
    方孝承将鱼竿支好,转身打开食盒,取出糕点茶水给成瑾。
    成瑾这才心情好转,蹲去河边洗手。近日入秋,天气转凉,河水也冰冰凉凉的,成瑾洗着舒服,又顽皮起来,撩水向方孝承泼去。
    但转瞬他便想起糕点还在方孝承手上,脑子已经后悔,动作已经做完。
    好在方孝承眼疾手快,将糕点揣在怀中,转过身去,那点子河水就只泼到了他背上。
    不要胡闹。方孝承无声叹气,对成瑾的想一出是一出很无奈,却倒没发火。
    成瑾自知理亏,悻悻然地扮了个鬼脸,过去乖乖吃糕点。
    这些时日,成瑾的伤是大好了,但方孝承怕这人大咧咧惯了,若是一口一块糕,少不了一会儿又要嚷嚷嘴角疼。他只好耐心地将糕点掰成小块,一点点亲手喂进去。
    成瑾虽然嫌麻烦和肉麻,可又美滋滋的,恨不能敲锣打鼓地叫十万人来看方孝承是怎么痴迷于他的!
    吃着东西,成瑾的碎嘴子仍觉得闲,便聊了起来:你这次在京城里待了好久都不走吗?
    方孝承道:公务所需。
    成瑾不满意,瞪眼质问:居然不是为了照顾我?!
    成瑾见他沉默,催道:你说啊!
    说什么?
    说万一现在公务要你离京,你就走吗?就算我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命在旦夕、朝不保夕!成瑾道。
    方孝承平静道:你如今已经快好了。
    成瑾嚷嚷:假设!万一!假如!
    方孝承道:没有假如,你的身子确实已经好转。
    成瑾气得给他一拳:有!就有!万一的话,你怎么办?我就要你回答!
    方孝承只好回答他:万一如此,我便奏请圣上,请御医悉心照料你。
    你呢?!成瑾气得直喘气。谁稀罕御医照料啊?!
    方孝承被他缠得烦了,微微皱眉,道:我自然要以公务国事为重。
    成瑾彻底急眼了:我都要死了,你居然这样!说不定我就这么死了,你连我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方孝承十分无奈:你哪里就要死了?为什么要纠缠在根本没有发生的假设上?
    还好是假设,万一不是假设,你就连我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我也到临死才知道你如此无情冷漠!成瑾嚷道。
    你不要无理取闹。方孝承的眉头皱得越深,声音也硬起来。
    成瑾见状,越发气恼,伸手将糕点打翻,茶壶也砸掉。他还觉得不够泄愤,左右看看,把方孝承的鱼竿抓起来狠狠扔进河里。
    方孝承拧眉看着他撒泼。
    成瑾见方孝承竟没有说几句软话哄人的意思,心中越发生气又难过,还有点下不来台,左思右想,心一横,转身作势要走。
    方孝承本想叫住他,但想了想,又觉得不该一味纵着这人的坏性子。
    成瑾气冲冲走出去五六步,还没听到方孝承叫自己或追上来的声音,心里有些虚,不动声色地放缓脚步,偷偷地回头去瞅
    这一瞅,就瞅见了自顾自在捡鱼竿的方孝承。
    他!被!气!死!了!
    不远处的马车旁,马儿拴在树上,正在低头吃草;方朴抱着剑靠在树上,正闭目养神;谷音坐在一旁,无聊到用木棍调戏蚂蚁。忽然,他们听到脚步声传来,接着便听成瑾嚷嚷:谷音,走!
    谷音忙站起身,一看这架势,不用问,必是成瑾和侯爷吵架了。
    倒也不是第一回 了。
    因此他啥也没说,只瞥了眼稳如泰山、眼都没睁的方朴,再看看成瑾身后没人追来,便转身去拴马套车,然后驾车带成瑾回等等,回哪啊?以前是直接回瑞王府,各自过一两天再当无事发生。可现如今成瑾住在侯府里,岂不是回去后要和侯爷大眼瞪小眼?多尴尬啊。
    成瑾气鼓鼓地坐在车厢里,忽然听见谷音在外头问:世子,回哪里?
    这还用问啊,好像哪里不对。
    成瑾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尴尬之处,急忙悄悄掀起窗帘,探头出去看后面有没有人追来。
    没有。
    方孝承居然都不追上来。明知道他如今无处可去,都不给他一个台阶下,太可恶了,这不就是欺负他没家能回、只能回侯府吗?
    成瑾忽然联想到了瑞王和很多人,那些人也就是欺负他没有娘和祖母护着。
    都欺负他!
    小时候,他和瑞王吵架,嚷嚷着离府出走、再也不回来了他见别人家孩子用过这招,特管用,可他照葫芦画瓢后,得到的回应却是一片冷漠。没有一个人拦他劝他,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你最好说话算话。
    他一气之下,真的走了,然后在离瑞王府仅仅两条街的路口等了整整一天,没有一个人来找他。直到方孝承路过那里,问他怎么了,然后将他送回了瑞王府。
    后来,成瑾再没用过这招,因为他知道,他的亲爹是真的巴不得他有多远滚多远。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只会令那些王八蛋如愿以偿。
    如今,方孝承也像那些人一样了吗?
    可是,方孝承怎么能和那些人一样呢?明明方孝承不一样,方孝承是那么喜欢他的。
    成瑾心烦意乱,半晌,闷声道:去泰昌茶馆坐坐。
    成瑾爱到泰昌茶馆坐坐,这里的茶点合他胃口,说书人的故事他也大多爱听,除了
    且说这个骄纵蛮横的世子
    成瑾:
    除了偶尔遇上编排他的段子。
    起初,成瑾不知道这个永远作恶不成、反自食恶果的可笑世子指的就是他本人,听得前仰后翻,还力邀方孝承一起来听。
    好在方孝承说没空!没听成!
    后来成瑾终于知道了,本想发作,可人家说书人又没点名指姓,他这么冲过去冒认,反倒叫人看笑话。岂不是一个不打自招?
    他只好当自己是哑巴吃黄连了。
    总之,他不认,那就笑的不是他!
    谷音陪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一边嗑瓜子一边被可笑世子的倒霉事儿逗得直乐的成瑾,内心一言难尽,还得不时出言提醒他当心别边吃边笑被呛着这笨蛋以前干过这蠢事儿。
    因为说书先生今日所编排的可笑世子故事着实与成瑾没太大关联,成瑾逐渐忘了原型,听得正乐呵,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声音:说的什么破书!去,给小爷倒他的台!
    成瑾一怔,回头看不知何时坐在那的衣着富贵的俊朗少爷:江怀?!
    那少爷江怀转头,丹凤狐狸眼微微眯起,勾唇一笑,透出股玩世不恭的邪性来。随后,江怀起身过来,手执纸扇,朝成瑾一拱到底: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来在下与世子已有三百六十年不见了,甚是想念。
    成瑾亲热地拉他入座:就你爱逗笑,快坐下。不过咱们确实有很久不见啦,你的生意做完了?
    江怀笑道:仨瓜俩枣的铜臭俗事哪儿比得上我对世子的相思之情?便是有金山银山,我也不稀罕啊。
    成瑾在桌下踹他一脚:油嘴滑舌,该罚该罚!说着亲手给他倒了杯茶,道,这里没酒,你就且以茶代酒,记上账,改日还。
    江怀先将茶一饮而尽,道:别等来日呀,今儿就跟我去了呗。我家从江南买来艘花船和一些歌舞姬,个个儿色艺双绝,你不去欣赏欣赏、点评点评?
    成瑾急忙点头:那敢情好!他正愁没地方去呢!
    两人刚起身,就听到楼下传来闹声。成瑾探头,见江怀的手下领着人在那儿起哄喝倒彩,把个说书先生弄得狼狈不堪、下不来台。
    唰的一声,身旁江怀摇开纸扇,不紧不慢地给成瑾扇风:世子心宽忍让,偏偏我是个气量狭小的。
    成瑾哎了一声,挠挠脖子,道:别叫无关紧要的人扫了咱们的兴,差不多得了,走吧走吧。
    江怀故意摆出脸色来:唯独此事,我不依。
    成瑾知他是为自个儿出头,自然舍不得责怪,倒不如说,心里头怪暖和的。想了想,成瑾推着江怀,哄道:好了好了,走吧走吧,快点去看美人儿,在这耽误什么!
    江怀佯怒一阵,终于重露笑面,叫人去下面收场,他则拉着成瑾下楼:世子当心。这破茶楼还以为自个儿多气派,楼梯这么窄
    成瑾小声抱怨,嫌江怀拿他当这么大了还会摔跤的傻子,却并不是真的不高兴,任由江怀亲密地握自个儿手腕。
    江怀是富商之子,往来四海做生意,前两年入京,结识了成瑾。两人竟一见如故,关系颇好。对成瑾而言,江怀唇红齿白、风流倜傥,又嘴甜实在,对他很好,与他兴趣相投,他自然引以为知己。
    如今他跟着江怀登船欣赏歌舞、享用美酒佳肴,听江怀说这趟的趣事奇闻,不知不觉入了神,托着腮,歪着头,痴痴地看着眉飞色舞的好友,直到对方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
    江怀问:听得无聊?
    成瑾忙摇头摆手:正好相反,我听得很入迷呢!他黯然起来,唉,你可自在快活了,我真羡慕你。
    江怀笑道:以世子之尊,何必羡慕我这风雨里讨吃的命。此次遇上水难,若不是惦记着还没给世子献上好东西玩,撑着那口气,怕早没今日了。
    这话却恼到了成瑾,他不悦道:你非得在我面前一而再地说这种生分的话吗?若是如此,你和别的人有什么差别?咱们就别玩了!早散早痛快!
    说着,成瑾起身就要离席。
    江怀一怔,急忙追到他面前去拱手又作揖地讨饶,发誓不再如此。
    成瑾仍不依:我拿你当知己,真正亲近,你却拿我当什么?
    江怀望着他,欲言又止,片刻,苦笑着低语:我又能拿你当什么
    成瑾不解地看他。
    *
    作者有话要说:
    入秋了,凉从头起,方侯爷务必戴好世子亲手为你做的帽子。
    第7章
    江怀长叹一声,很快又如往常般笑起来,用扇柄在成瑾的发髻上轻轻敲了敲:自然也当你是知交了。
    成瑾朝他皱皱鼻子,给他一记白眼,抢过他的扇子敲回去好几下,终于也笑了:哼!
    江怀笑着拉他回席上,自己陪坐在旁,给他夹菜倒酒,问起他的近况。
    成瑾怕丢人,便省去了自己与瑞王府那一番大闹,敷衍道:还那样儿,没什么好说的,还是说你吧。
    江怀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守在船舱门口的谷音,凑近成瑾,压低声音,道:世子接下来别露出端倪,只继续笑着看歌舞,耳朵听我说就是。
    成瑾一怔,也放低声音:好。
    江怀接着道:我多方求人,终于不负世子所托,寻得了王妃的下落。
    成瑾猛地转头看他,差点儿把酒盏打翻。江怀眼疾手快,摁住他,道:看歌舞!
    成瑾心中砰砰、口干舌燥、眼前重影,愣愣地盯着晃来晃去的舞姬,半晌才回过神来,眼角鼻头已然酸楚。他忍住落泪冲动,强作镇定道:快说!
    江怀将成瑾的手揣入怀中,一面用拇指轻轻摩挲,一面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此处不是细说之地,我只能先请世子安心,王妃尚在人世,如今她虽无皇家富贵,却着实潇洒自在。
    成瑾怔怔地转头看他,半晌,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那、那她当真是跟人跑了?成瑾问。
    江怀摇了摇头,叹道:这是瑞王对她的污蔑之词。当年,瑞王知道王妃的妹妹,也就是当今的太后,会嫁入东宫做太子妃,他便想要这层姻亲作为倚仗。可王妃已有心悦之人,不愿嫁,瑞王便使计调那人去险地,最终,那人战死,瑞王趁虚而入,娶了王妃。本来,王妃想认命,可不料她怀上世子你后,瑞王原形毕露,不仅对她冷眼恶语,还将早就有私的兰姨娘接入王府,从此肆无忌惮行宠妾灭妻之举。王妃不堪受此辱,生下你后一走了之。瑞王大怒,捏造她与人私奔。
    成瑾沉默半晌,问:为什么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江怀叹道:你那时尚在襁褓之中,她不知将来如何,不敢带走你,怕你跟着她吃苦。你留在瑞王府,且不论其他,至少锦衣玉食。而她起初果真是风餐露宿,十分难捱。
    成瑾委屈地咬住牙,别过头去。
    江怀将他虚揽到怀中,柔声安慰:不要难过,都过去了。她如今住在漠北,放羊牧马,自由自在。虽那处不比中原繁华,可我看她面上笑容十分烂漫,竟不像寻常年近四十的妇人会有的,想来她是真正开心。停了停,道,她不笑的时候,与你只有七八分相似,笑起来便差点叫我分不清是谁在眼前了。
    成瑾听得既高兴又酸楚,含着泪、仰着脸看江怀:真的吗?
    江怀拿丝帕细心给他擦拭眼角,柔声道:我骗你这些做什么?
    成瑾脑子乱哄哄的,心想江怀说得对,没事儿拿这些骗自己,能有什么好处呢?
    不远处,谷音不动声色地盯着举止亲密的成瑾和江怀。
    他是方孝承选派来近身保护成瑾的,自然知晓这两人的真正关系,那,这江怀算怎么回事儿?!成瑾这是要给侯爷戴绿帽子吗?!
    成瑾与这江怀亲近已不是第一回 了。成瑾愚蠢,可他不蠢,或者说,是个长了眼睛的(除了愚蠢的成瑾)都看得出江怀揣着的那颗色心!也就成瑾当自个儿和对方是知己知个屁啊,成瑾真是毫无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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