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暗橱一般是用来放各族兵符的所在,六姓都有,好在她是储王,才对这些秘辛了如指掌。
等待的时间很难熬,姬蔓萦准备等到入夜,外面再没声音时,自己再出去。可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不到,祭塔下面传来异动。
他们来了!
姬蔓萦大气都不敢出,通过暗格的一丝针眼大的缝隙朝外看,只见两个兽人拖着一个嘴角带血的美妇上来,把她扔在地上,便面色肃然地站成一排。
随后续一个披着斗篷的魁梧兽人走过来,他走的并不快,而且看上去像是腿部有残疾一样,手里拄着手杖,他走到美妇面前,手杖尖端按在美妇锁骨处,沉声问道——
“……我的耐心并不好,再问一次,‘帝子’在哪儿?”
地上的美妇抬起头,咳嗽了两声,哑声道:“帝子早就死了,你们看见他死在海涡了……何必又来问我这个外姓的妖?”
是安夫人!
姬蔓萦睁大了眼,她从来没见过姑姑狼狈成这样,这些兽人是什么来头,兽人大军还没打来就敢在禹都屠灭一姓之府?!
那兽人放下兜帽,露出满头花白的头发,和一对异色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奇怪,一只是蓝色的,一只是灰色的,灰色的眼睛很无神,像是劣质的琉璃塞进眼眶一样。
这个特征和他兽人的身份,让姬蔓萦不得不联想到一个人,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不会吧,那位怎么可能亲自到禹都来?
而这位兽人听了安夫人的话,眼底露出了一丝暴怒的情绪,一点点地把手杖尖碾进安夫人的锁骨窝,狠狠道:“安氏的王全都被我杀光,难道你认为我还会在乎你这个外姓妖?我知道帝子还活着,你们一定让他冰眠了!他藏在哪!”
安夫人因痛苦而抿白了唇,十指扣向地面,唇角露出一丝冷笑:“你冰眠了三十多年……难道,已经愚昧成这样了吗?海涡会粉碎一切……不会有谁逃得出……来。我不懂……帝子就算活着,对你们又有什么意义……”
旁边的黑衣兽人嘲讽地笑一声,说了一句西教语,大意是‘这位美丽的女士显然不懂‘那个坐标’的意义,我们应该让她接受接受先进的文明,遗憾的是她可能没有机会了。’
那名残疾的兽人首领横了他们一眼,后者顿时安静下来。紧接着他半蹲下来,抓起安夫人的头发把她拖起来,嗓音嘶哑道:“我知道你们天妖不怕任何致幻剂,不过所谓抗药性的作用也到此为止了,把机器拿来。”
随后姬蔓萦悄悄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绷紧了神经看着那些兽人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些大大小小说不出名字的金属零件,更有些弯曲的针,一针针地,毫不留情地扎进安夫人后脑里。
“现在告诉我,帝子是不是活着?!”
尖锐的电流声响了一会儿,安夫人的呼吸明显颤抖起来,她咬着下唇,浑身颤抖,像是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中。
残疾的兽人首领看了一眼金属仪器表,又问道:“很好,他最近是不是和你接触过?是不是还保持着小时候我状态?”
安夫人猛地一摇头,后脑上的探针被甩脱,但她本身也陷入了昏迷。
旁边的兽人正想削去安夫人的手指逼她痛醒,被那位首领制止。
“她逃避我的问题……我恐怕知道‘帝子’是谁了。”
“sir?”
“她一定和前任安王有过协定,用帝子换走了安王本来的孩子,现在的安氏储王才是安素洁和一世的孩子。”兽人首领握紧了手指,脸上露出凶狠之色:“那个孩子用了我眼球的仇恨,我一直记得清清楚楚……他逃不了!”
一张画卷之隔,姬蔓萦浑身僵硬,尽管诸多迷茫,她却无法接受这个信息。
——安铭他是……
魈犴觉得今天大约就是族老说的出行不利。
不久前他看见了一个村庄,派了部下去劫掠一番,自己闲的没事儿在湖边逛,然后就看见一姑娘,虽说不是他喜欢的款,比起粗手粗脚本地特产的和罗刹混血的地妖而言已经算是非常漂亮的了。
当时他身边护卫也少,撇下护卫自个儿就上去说天气这么好,姑娘陪我喝点酒共度良宵如何?
姑娘也特别豪爽,看了看阴云天,上来就说,好!相逢即是有缘,来壮士干了这碗热翔。
……哪里怪怪的。
魈犴自动理解为这大概是东北妖族的热情,农村姑娘心眼少,反正他是来消遣的,糊里糊涂地就干了那碗酒。
等等,这酒的味道怎么那么像火油?
姑娘也疑惑了一下,闻了一下自己酒囊里的味道,对着身后的灌木丛吼道:卫骁是不是你小子把为师的酒偷走了!火油够把那空村烧三遍了还占我的酒囊!
紧接着魈犴就看见灌木丛里钻出来俩一身戎装的妖族少年,当中一个回骂说:不是你说要在村里埋伏烧烤兽人小股部队还不准喝酒误事的吗!反正我们拿来提神的酒都没收了,你的也不能留!诶这小子谁?
其实这个时候魈犴已经隐约察觉到哪里不对了,但是他脑子还是慢了一拍,跟那俩妖族少年对视了一秒后,对方先反应过来,如狼似虎地把他按倒在地。
兵从诡道,女军师,部将都是年轻天妖……魈犴这才想到了什么,挣扎着惊恐道——
“你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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