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焦虑症治了一年多,自从回国后,隐隐有复发的趋势。
精神类科室门口人算少的,叫号很快轮到了李晏青,他进去时,手机还开在浏览阮棠新闻的界面。
女医生很负责,翻看电脑上传的记录,“我了解过你的病历,三年前痊愈,虽然焦虑症不是针对特定的对象,不过我还是需要参考,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人或者事,导致你的心情有波动。”
李晏青很熟悉这套说辞:“是的,麻烦帮我再开点药。”
医生认真斟酌完后开处方,给他时不下心看到了手机屏幕,李晏青下意识地维护阮棠,勉力笑道:“现在的热搜真的都是谣传,我认识她,她不是那种人。”
没想到医生听到很淡定,“我知道。”
“嗯?”
女医生放下笔,笑道:“我老公是她外婆的主治医生,这个男的是她父亲,昨晚我老公就告诉我啦。”
“公关是厉害,这都能引到别人身上去,我也能理解,造谣不要成本,反倒解释起来束手束脚。”
李晏青目光呆滞,声音打颤,“你,你说什么?”
“医生,能不能,让我见一下你先生?”
再后来,李晏青觉得身体不像是他的,却能清晰地感觉走在玻璃地面,每一步都伴着破碎声。
他软磨出了科室名,硬着头皮去挂号,见到那位主治医师终于问到了当年的真实情况。
事情说来简单,迟迟拿不出钱的穷学生,为了给外婆治病,找到没养过她的有钱人父亲,接着交清了手术费和住院费。
至于剩下其他细节,主治医生并不清楚。
他能记得这些,也是因为阮棠曾在病房门口跪过她那位父亲,她挺直背脊,红着眼睛磕头的样子,看着很可怜,他多看了几眼。
昨天看到热搜就想起来了,还同黑粉理论了几句,被骂到关私信,气的他和老婆在家吐槽。
李晏青拎着药袋子浑浑噩噩地走出医院,他发现,他彻头彻尾的像个傻子。
阮棠和他在一起时不曾提起过她的父亲,比如那种无情的男人,怎么可能好心无条件帮忙,可想而知她以后的处境。
他恨她抛弃他,恨了四年,原来是他把她一个人留下,独自去奔赴更好的未来了吗?
事情发生的那年卢婉琴卖了老家的房子供他在国外,他手上有小几十万,即使不够也能垫付一阵,这件事他没瞒过阮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肯问他要呢,难道她就不信他愿意给么。
那样无助的时刻,他竟然留她一个人面对。
【外面等你的那位又是你的第几任。怎么,养你的那个男人不给你钱练琴吗?】
【你怎么会那么自甘堕落啊。】
【阮棠,你真让我恶心。】
李晏青想起他曾说过的那些话,心口疼的呼吸不上空气,他本意不想那样说的,他真的不想那样说的,他为什么要那样说?
俊秀的男人额头满是冷汗,吃力地搀扶住街边的栏杆,摸索口袋里的手机翻到个人收藏,电话接通的一刻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老天能不能眷顾他,哪怕一次,让他和她重来,他真的好想她,四年来的每一天都在想她。
“阮棠,我刚从医院出来,能不能,见一面。”
【好吧...晏青学长,半小时后,在延熙路街口的咖啡店见,我...我男朋友会送我过来。】
...
—
热搜的事被及时压下,没造成更大的出行困扰。
街角的咖啡店内,李晏青吃过药恢复往日脸色,朝对面女子推了推桌上的热巧克力,温声开口:“很难熬吧。”
过去,还有昨晚。
阮棠摘下口罩,望向停在窗外路边的车,缓慢地收归视线,捧着搪瓷杯浅笑:“还好。”
李晏青想解释,不知从何讲起,喝了口热水,“那张照片,不是我发的。”
“嗯,我知道。”
他说的是手机里的糊图。
阮棠一秒都未曾怀疑过李晏青,他不是那种人,她也猜得到是谁,商场聚餐时陈璐对她的敌意很明显,大概是闻景琛的举动刺激到她,所以才会演变成如此。
“陈璐的做法我很生气,想替你报警,又怕影响到你。”
“没关系,她可能误会——”
李晏青打断阮棠,“没有误会,至少,没有误会我。”
阮棠不希望话题再往不该扯的地方去,她不能陷进去,岔开问道:“对了,你为何会去医院,是哪里不舒服吗?”
李晏青心里稍稍失落,听到她关心又有点高兴,“拉琴留下的老毛病,我没事。”
阮棠摘下了口罩,拿起热巧抿了抿,“对啊,你练琴辛苦,要注意下身体,我上次遇到陈璐,听说你们在越秀区买婚房啦,好事将近,恭喜你们。”
李晏青掐住另一只手的手腕,太过用力压出了指印白痕,低声虚伪承认:“谢谢。”
阮棠微笑着说:“学长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告诉你,下个月,我就会回奥地利。”他原本票都买好了。
“噢...”
阮棠挺好奇他在国外的几年音乐生活,可她无法追问细节,那样的交流在普通朋友之间或许无碍,她提就显得越界了,“祝你万事胜意。”
是句很生疏的客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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