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板点点头:“应该是,笔触和刚才的雪人和礼帽一样,都透着稚嫩。”
“可一个孩子为什么能画出这么恐怖的东西来?”陆韦说。
“兴许这姑娘学的是抽象派?”茗乐捏着下巴猜测。
众人:“……”
“你看看。”
黄老板走到一副草草画就的画前,指着画里的人说道,“这人表情狰狞成这样,眼珠子鼓得像金鱼,几乎都要脱离眼眶了,手里拿着的菜刀还沾了血,围裙上也满是血迹,这玩意儿能是抽象画?说是恐怖电影海报我都信!”
众人原地抖了三抖。
再往旁侧一扫,挨着的那幅画中,一个女人正用高跟鞋狠狠踩着一只小鸟,女人气得双眼嫣红,小鸟则蜷缩着沾着血的毛茸茸身子,流下两行夸张的红色泪珠。
另一幅则变了样,一个蓬头垢面的长发女子双目含泪,两手抓着挡在身前的栏杆,轻启唇舌,面容悲怆。
但是,每幅画里,不管有多不搭,都无一例外画了施暴工具,比如形态各异的刀、斧头、绳子等等。
陆韦他们看得一头雾水,这些画作没有统一的主题不说,有些画的内容似乎还截然相反?
女人到底在欺负别人还是被欺负的对象?
妮娜的画作为什么都这样阴森暗黑?
妮娜和她妈都在这些画作中出现了么?
其他人和物又代表了什么?
这些画能说明妮娜妈妈的去向么?
几个人站在原地脑暴,爆得脑子都要烧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这些画太混乱了,想要从中抽离出一条主线来,实在难上加难。
“妮娜画的这些画,讲的是她自己的故事?”缓过劲儿来的曼妩终于开了口。
“画作通常能表现人的心理活动。”今筱说道,“看上去她的心理……有些古怪。”
众人目光瞥向今筱。
今筱继续说:“画风不太一样。”
“不一样么?会不会是妮娜练习过程中画风有了些变化?”茗乐说道。
“不是,虽然都丑,但丑得各具风格。”黄老板若有所思地说。
茗乐:“……”
“乍一看确实很像,但妮娜的线条似乎更不连贯一些,人物边缘经常有来回的修正笔触,就像那个雪人和那顶帽子,但另一些画就不是了,线条明显流畅一些。”今筱说。
“那不就是越画越娴熟了么?”
陆韦没看出这有什么问题,“再说了,就算是不同的人画的,你怎么就确定笔触粗糙的就是妮娜?”
黄老板粗眉向下一压:“总之是有些古怪,说不清的古怪。”
几个人尚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后来几乎是看图说话了,经由这些画编造了一个又一个妮娜和她妈的故事,听得一旁的今筱默默直摇头。
不对,还是不对,有一些关节还是没想通。
.
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口从刚才起就站了一个人。
她抱着一副画,耷拉着眼皮,满含怒意地看着屋里的人。
直到刚从跌倒中缓过神来的曼妩不经意间扭头,与她来了个对视。
曼妩神魂飞天,吓得闷哼一声,发出奇怪的气声。
“妮娜。”她跪倒之前,指了指门口被摘了帽子的小女孩。
妮娜十分不开心,面色更加苍白了。
更诡异的是,她满含恨意的时候,眼睛和刚才礼帽上那对略有皱纹的眼睛还真有几分相像。
“妈妈说了,不经过允许,陌生人不能进我的画室。”妮娜的声音少有的冷静。
屋内众人鸦雀无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这种场面。
出去?还是不出去?
可出去了,和妮娜她妈有关的线索,万一就藏在这间屋子里呢?
沉默片刻,黄老板终于满脸和气地劝道:
“小姑娘,别这么凶巴巴的,我们也不是要害你,你难道不想见到你妈妈么?”
听了这话,小女孩的脸却皱得更厉害了,也不知道是不想见到她妈,还是不想见到他们赖着不走。
妮娜抱着画走进画室,凝视玩家时,做出了一副极端淡漠,淡漠到形同忽视和不屑的神情。
她在画室走来走去,只字未发,让人搞不清她的用意。
然而,猝不及防的,她忽然抬手摸了下|身前的画。
电光火石之间,今筱心里涌上一阵寒意……
她竟然忘记了妮娜的特异功能。
今筱大叫不好,一把揽了站得离那幅画最近的茗乐。
茗乐被今筱拽地向后一个踉跄,蹙了眉头,正要开口抱怨是谁这么不小心,就见刚才妮娜摸过的那幅画有了变化!
手里拎着尖刀的无腿壮汉已经活了,他从画中一跃而出,以腰撑地,挥一挥刀就是一阵破风之声。
陆韦的左腿被刀尖擦破了皮,一阵尖叫,嚎啕叫着往门外跑。
众人推搡着出了画室的门,四散奔逃,而画室内叮呤咣啷的声音仍响个不停。
他们知道,妮娜正在摸更多的画,更多的画中人成了活物。
那些画中人,个个拿着工具,菜刀、水果刀、砍斧、绳索应有尽有,如今出了画,更是占据了一切优势。
本身就嘴歪眼斜一个比一个长得难看,光吓人都能吓个半死,更别说各自还追着人狂奔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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