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阙冷笑一声,又在刹那收敛了笑意,人往前倾去,一双深眸凌厉地睨向他,“唐瑾辰,我是在通知你。”
“我不跟着你干,你为个女人你疯了!”
唐瑾辰脸色青得厉害。
“那你就准备好与我为敌。”
厉天阙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语气冷到极致。
“……”
唐瑾辰坐在那里,看着这样的厉天阙,头几乎炸裂,好久,他一脸苦涩地道,“天阙,你不怕你把赌注全下在楚眠身上会输吗?也许等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她未必有陪你重头再来的勇气。”
男人与女人之间其实就是床上那点事,厉天阙现在把事情搞大了,搞太大了。
“老子不是在赌,是在宠。”厉天阙不屑地看他一眼,“你一个孤家寡人,你不懂。”
“……”
都什么时候了还喂他吃狗粮。
唐瑾辰苦笑,从位置上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去。
厉天阙坐在书桌前,没有拦他,人往后靠了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背影。
唐瑾辰伸手握上门把手,转动的响声这一刻像是被扩大了好几倍,清脆而刺耳。
厉天阙薄唇抿着,一句挽留都没有。
唐瑾辰停在那里,良久,他松了门把手,一步步走回来,面孔凝重地走到厉天阙面前,说出自己的答案,“我不想与你为敌。”
“很识相的答案。”
厉天阙不可一世。
“我不是怕你,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像十几年前一样,一群人围着你打,你却只能一个人撑。”
以前,他面对的是一群佣人;现在,他面对的是A国的财阀。
唐瑾辰站在那里沉声道,看向厉天阙的目光格外深沉。
厉天阙坐在那里,闻言不由得道,“行了,除了我女人,我不想和任何人搞得感情多深一样。”
“……”
唐瑾辰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下来,“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给楚眠整个容什么的,或者让她暗中操控她那组织,逐渐实现改变?这样风险更小。”
他退步了,真的,他可以退到这一步。
“不管她怎么做,都有迟早和所有财阀杠上的一天,这种风险我担不起。”
厉天阙嗓音冰冷极了。
不是这种风险他舍不得她担,而是他担不起。
唐瑾辰后知后觉地明白,这次把楚眠关了一遭是彻底让厉天阙怕了,也彻底让他疯狂了。
到这一步还能说什么?
那就做吧。
舍命陪君子。
唐瑾辰长叹一口气,重新坐正,翻开面前的文件,开始谈正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就算先控制帝都的财阀,需要的人手也特别多,若有万一,就是给他们联成一线的机会。”
这绝不是好事。
“A国的财阀们向来都是一盘散沙,我现在化被动为主动,他们就没机会联合了。”
厉天阙看一眼他面前的文件,“最迟明天傍晚,帝都的财阀就会被全部软禁起来,后天,总统府就可以准备公开问罪,在国际介入前把事情迅速处理完毕。”
要做,自然是越快越好。
唐瑾辰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好,我马上回去着手办理,你这边也要小心,千万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只要不让财阀合成一线,厉天阙的方案勉强行得通,至少,是个不会乱到翻天覆地的局面。
“嗯。”
厉天阙颌首,正要说什么,头部突然一阵剧痛,像是尖锐的锋刃直刺神经,在里边绞杀作祟。
他痛得面色一白,抬手按向头,冷汗沁出。
“你怎么了?”
唐瑾辰站起来疑惑地看向他。
“没什么。”
厉天阙咬了咬牙,伸手拉开抽屉,摸出一瓶药倒了两颗扔入嘴里,拿起水杯喝下。
从坐偷渡船回来,他有了幻觉,并伴有间歇性的头痛。
“你这伤势还没好,就急着要做大事,你说你没了财团以后,上哪治伤去?”唐瑾辰看着他道,“要不再缓缓?”
反正局面一直都这样。
“不缓。”
厉天阙按着头,不假思索地道。
他不知道这疯子血会在什么时候爆发,如果就在下一刻,他至少得替她把重建贫民窟的事给做了。
……
两人商议完毕,从楼上走下去的时候,大厅里,楚眠正在摘除电子锁环。
她坐在单人沙发上,坐得笔直,双手放在两端。
一阵火光闪过。
那专业人士戴着面罩,手上利器冒着火星子开始切割她手腕上的特殊锁环。
楚眠低眸,三年多来,她第一次看到锁环出现裂痕,她的目光有些恍惚。
她曾经以为,当她摘下锁环的时候会是重建贫民窟之时,没想到会是在这个山庄里。
“现在,要分离锁片和你的皮肉了。”那人站在那里道,“锁片和你的皮肤早已经长在一起,为避免留下残渣,我……”
“没事,你分割吧。”
楚眠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要从她的皮肉处切割而已。
“好的。”
那人拿出了手术刀与医用酒精。
厉天阙与唐瑾辰并肩站在楼梯上,他眸子沉沉地望过去,就见那人俯下身,手术刀直接从锁环的裂痕处剜进楚眠的皮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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