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白目送春诚的背影转过游廊拐角,垂眸调整呼吸,再站起身时,眼底已无半分迷离不定。
既然等来了,那命中注定就是自己的!
喜婆候在抱厦,见新郎官终于回来了,赶忙招呼丫鬟们拿稳托盘跟上。
明锦听到门厅那边传来的脚步声赶忙咽下嘴里的桂圆,让卿云帮她整理好盖头。
江既白穿过内厅走进寝房,入眼就是满目的红。
大红的帷幔,大红的床帐,大红的被褥,大红的喜字、喜烛,当然,最吸引他目光的,是坐在喜榻边一身大红嫁衣、蒙着大红盖头的新娘子。
“世子爷,该揭盖头啦!”喜婆从旁提醒道。
江既白回过神,轻咳两声掩饰失神的心虚,从丫鬟端上来的托盘里拿起喜秤,极有耐心地听喜婆唱念完吉祥语,轻轻挑下蒙在明锦头上的锦帕。
喜婆从片刻的愣怔中回过神,心中暗暗捏了把汗,干了这么多年喜婆,险些在今儿失了水准!不过,这丁家二姑娘真真是个妙人儿,放眼整个京城,能占尽这等容貌气质的,怕是没几位。
世子爷当真好福气!
有感于此,接下来这一大段合卺祝词喜婆是唱得更加卖力,将房里伺候的丫鬟们逗得纷纷低头憋笑。明锦也忍不住偷偷掐自己大腿。
终于,喝完了合卺酒,喜婆乐呵呵退下去领赏,丫鬟们也都识相地不用主子发话就鱼贯有序地退出了寝房。
明锦看着身着喜服,头上仅戴着金冠的江既白,毫不掩饰眼底的羡慕。她从天没亮就开始戴着头上这顶足有四五斤重的凤冠了,现在脖子都是僵的。
江既白斜倚在桌边,似笑非笑地任由她羡慕又幽怨的眼神打量着,不多时,见春诚拎着食盒进来,他才施施然起身道:“我去洗洗身上的酒气,你也卸了吧。”
春诚立刻放下食盒跟了出去,明锦如获大赦一般,招呼着卿云和田妈妈赶紧帮她拆下凤冠。
除去凤冠和厚重的喜服,换了身柔软的细棉布中衣,又洗去脸上敷得厚厚的脂粉,明锦仿佛挣脱桎梏,痛快地深深吸了好几口气。
田妈妈将脱下来的喜服仔细挂好,回头见卿云有些无措地站着,笑着将她拉了出去。
明锦目送她们离开,在床边坐了会儿,实在抵抗不了桌上食盒的诱惑,蹭过去掀开盒盖,肉粥的清香瞬间击穿她此时薄弱的自控力。
江既白再回来时,入眼的一幕让他控制不住发出低笑。
放下空空如也的粥碗,明锦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听到笑声抬眼看去,就见穿着雪白中衣的江既白扶着墙看自己笑话。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明锦撑着桌沿站起身,去翻挂在衣架上的喜服袖兜,很快翻出两个精致的云锦荷包,举着朝江既白招了招手。
走到床边蹬掉绣鞋盘膝在床边坐下,发现江既白还扶墙站着不动,明锦又招手催他,“你倒是过来呀!”
江既白目光沉了沉,忽然来了句:“你真让我过去?”
这不废话吗?
明锦暗暗腹诽,白眼翻到一半,才后知后觉听出这句话的暗示性含义,一时不知道该反省自己迟钝,还是该讶异于江既白的委婉。
“世子还有打算不来?”明锦顺着他的隐义反问。
果然,江既白顿时沉了脸,“来!必须来!”
知道的是讨论床笫之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抢匪间对接暗号。
既视感太强,自认心理防线厚如城墙的明锦也不禁有些动摇:他们俩,夫妻生活能和谐么......
“这是什么?”江既白趁着她害羞走神,迈开长腿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床边,在她身侧坐下,随手夺过一个荷包掂了掂。
明锦回过神,被他掂荷包的动作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就给抢了回来,“伸手。”
什么好东西,宝贝成这样!
江既白散漫地将手伸到她面前,摊开手掌。下一刻,熟悉的温润质感落在他掌心。
在看到玉佩的那一刻,江既白的心狠狠揪痛了一下,可转瞬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这玉佩上的绦子,跟明锦之前系在腰上的颜色不一样。
所以,这并不是自己送她的那块!
明锦将他最细微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里,心底忍不住泛上心疼和酸楚,取出另一块玉佩放在自己掌心,伸到他手边。
数年来,远隔着阙州和京城之间千里山水的两块定情之玉,现下终于又重聚在一处了。
“这是王妃给我的。”明锦按捺下心头复杂的滋味,弯着双眼凑近江既白,稍稍拖长声音道:“世子,我好像知道了你的秘密哦......”
江既白一张俊脸顿时如烧熟的螃蟹,通红一片。
“休得胡思乱想,我有什么秘密!当初得知你及笄,时间仓促,手边一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才用这玉佩做了贺礼。本想着找机会,寻个更合适的礼物跟你换回来的。”
这么叫死鸭子嘴硬?这就是!
听听这借口,正常人谁信?
可就是这份语无伦次的荒唐,让明锦险些红了眼眶,本以为再动情不是易事,可面前这人强装镇定的眉眼竟是如此动人。
“那可真是太巧了,现下,机会不就来了么。”明锦另一只手拿过他掌心的玉佩,然后将自己掌心的那块放到他手里,扬了扬下巴,“呐,这不就换回来了吗。”
--
第52页
同类推荐:
顶级暴徒、
被前男友他爸强肏(NP,重口,高H)、
孽缠:被前男友他爸囚禁强肏(NP,高H)、
重生国民女神:冷少宠妻宠上天、
独占帝心:后位,我要了、
医品太子妃、
金玉满堂(古言女尊NP)、
乱七八糟的短篇集(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