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长沙会战时,我方弹尽粮绝,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就连聂峻臣都交代好了身后事,准备随时牺牲。
谁想到最后一刻,陆照年使了通天的手段,就在日本人眼皮子底下,把大量物资从沦陷区和海外运了进来。
光明也许很渺茫,但它终究会带来正义和胜利。
不过陆照年为此付出了身中两枪的代价。日本人要他交出物资,又忌惮他的势力不敢真的把人弄死了,只能严刑逼供。本以为就是个有点生意头脑的商人罢了,谁想到他骨头这么硬,一句话都不肯吐出来,最后日本人没法,只能真刀真枪逼他。
然而连开两枪都没让他松口。
陆照年带来的物资救了聂峻臣的部队,聂峻臣带着人去救了被关押在监狱里的陆照年,他们的关系就这么简单。
后来他在战地医院躺了两个月,大大小小动了四次手术,每次手术之后,聂峻臣是唯一来看望他的人。
“军长有没有点什么念想?”这是他从昏迷中醒过来时,问聂峻臣的第一句话。
他是个带兵打仗的糙男人,在病房里也大大咧咧地一根接着一根抽烟,闻言沉默了很久,连手上夹的烟都快燃烬还没察觉。
他只道:“我爱人还在等我。”
这还是陆照年头一回在铁血无情的聂军长脸上看到那种复杂的神情,仿佛是不知前路的迷惘怔忪,又混杂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像他们这种随时行走在悬崖边上的人,只要有一丝希望,也能支撑他们活下去了。
陆照年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一脚踩进鬼门关又终于活过来,也终于让他下定决心要出国去找江月。
她已经结婚生子也好、彻底忘了他也好,要么再续前缘,要么就让他彻底断了念想。
不过最终,他是幸运的,所以他说聂峻臣算是他的恩人。
“恭喜你。”聂峻臣再跟他碰了碰杯,陆照年坦然接受下这份祝贺。
两个男人在吧台边默默喝酒,江月却和盛明嘉聊得火热。
江盛两家一南一北,其实当初两家也曾有过来往,不过两人少女时代都是心高气傲的大小姐,彼此看不顺眼,自然也没说过话。
然而此时,两人嘀嘀咕咕聊了许久,竟然从一堆亲戚关系中扒拉出江月的二堂兄曾经热烈追求过盛明嘉的八卦。
“你二堂兄这会儿在哪儿呀?”盛明嘉笑着问道。从前追求她的人数不胜数,都过去这么多年,此时问一句也不过是好奇罢了。
然而江月顿了一顿,“豫湘桂会战的时候,牺牲了。”江家子弟几乎没有活下来的,仅有的几个也都四散天涯,再难联系上了。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盛明嘉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充满歉意地望着她。见她向自己摇摇头表示无碍,盛明嘉才如释重负,伸手抱了抱她,“没事的,陆先生会好好照顾你的。”
江月也没那么脆弱。
当初二堂兄闹着要从大学退学去参军,还被爷爷用拐杖狠狠抽了一顿,但他还是一卷包袱坐了北上的火车。现在抗战胜利了,二堂兄应该会很欣慰他的愿望实现了吧?
该男主人和女主人跳舞了,宴会在欢声笑语和乐队奏出的悠扬乐声中被推向高|潮。
陆照年镇定自若,上前来伸出手邀请她。迎着众人友善含笑的目光,江月的脸微微发烫,但一看到他温和鼓励的笑容,便觉得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人。
她带着蕾丝白手套的手放在他手心,在欢呼声中,陆照年取出一枚婚戒缓缓戴在她手上。
新娘子今天穿了一身淡粉水波纹旗袍,妆容精致完美,站在舞池中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粉色的鸽子蛋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同她周身的粉色泡泡相映成趣。
陆照年挽着她的腰,两人手牵着手步入舞池,伴随着悠扬乐声起舞。
当众人拍手鼓掌时,陆照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爱你。”
回应他的是江月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老公,我也好想要鸽子蛋!”几乎没有女人能抵抗粉钻的诱惑,更何况是爱美如命的盛明嘉,她掐着聂峻臣的手臂小声嘀咕道。
“买买买!我去打听下老陆在哪个拍卖行买的。”为了自家老婆不用羡慕别人,即使她已经有了一套又一套珠宝,但只要她想要,都买。
方宇轩是起哄闹得最厉害的那个,他拿了瓶香槟使劲摇晃,正想对准陆照年喷出去,但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他只能寂寞地把香槟对准虚空喷了出去,顺便缅怀与自己失之交臂的一百万。
*
深夜时分,宾客们纷纷告辞,热闹了一整天的陆宅也渐渐归于沉寂。
江月坐在梳妆台前,一点一点地拆卸头上的水晶花冠。只是有一缕长发花冠的小齿勾住,她即使对着镜子,却还费了好大功夫都没摘下来。
“我帮你。”从浴室出来的陆照年及时上前来,站在她背后,低头认真同那个捣乱的花冠作斗争。
他手巧,没两下就把她的头发解救出来。江月顺势向后一仰,倒在他怀中闭着眼懒洋洋道:“累死了。”
就连只办宴会都累成这样子,真不知道那些办婚礼的新人会累成什么模样。
然而刚闭上眼睛,还没来得及歇息一会儿,她就忽然被人凌空抱起扛在肩上。
--
第35页
同类推荐:
至尊农女:妖孽王爷赖上门、
渣王作妃、
婚外柔情:偷心诱爱、
心火(父女,高H)、
共享玩物(NP)、
老师,想太阳了(1V1 H)、
娇蕊(父女)、
老公头上有点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