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姐弟”,夏今眼角一跳。
她也顾不得关心自己娶亲了,她的弟弟可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嫁出去,就算嫁,也一定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若是将来万一女方对他不好,她也好替他打上门去。
夏今连忙起身行礼:“谢女皇。女皇如此关心我们姐弟二人,实属我们之福。”
想到夏乐,夏今闭眼,牙一咬,道:“关于臣弟的婚事,臣还有事恳请女皇。”
关于此事,夏今之前已经有预料了,不仅是她,夏郡王也有推测。
此行,女皇说不定也会把夏乐的婚事定下,不管是京城哪位皇家贵族的女郎,夏今都不想就这么把夏乐托付出去。
所以拒绝女皇势在必行,而且要早。
而这么做,坏处就是,拒绝了女皇的好意,可能让她生气,天子发怒,那可不是件小事。
反转过来,也不是没有好处。
第一,暴露弱点,自己重视儿女情长,完美的臣子对皇帝来讲可不是好处,这不是下属对上司那么简单,有弱点自然更好拿捏。
第二,完成人设,夏今活在今朝,盛世太平,自然不能像她母王一样完美,她既不想活的那么累,又不想活的胆怯如鼠,浑浑噩噩过完一生,适当的露点个性,也为今后的发展铺了点道路。
第三,自己当初欣然应下了婚事,若是再同意亲弟弟的婚事,一直顺着女皇,她倒是有可能多想了,如此请求女皇,小小的抗议一下,还能更显夏今有情有义,也更得人喜欢,女皇毕竟也是人。
做这个的前提是,女皇必须是明君,才能听到别人的意见,而幸运的是,当今女皇也的确是一位明君,至少现在如此。
女皇并没有马上让她起身,深邃的眼睛令人看不清她的想法,她盯了夏今十几秒,才道:“长今有何所求。”
夏今感受到自己手心已经出汗,心跳加速,好紧张,她默默给自己打气,道:“夏乐是臣唯一的弟弟,自从母王父妃去世之后,臣就发誓,必须好好照顾他。臣恳请女皇,将他未来的婚事,也让臣亲自考擦一番。”
对于安郡王这样的请求,女皇明显是讶异的。
这安郡王自己的婚事欣然接受,她也听说过顾家嫡长子在京城的流言,相信安郡王也听说了。
但她居然更为重视自己弟弟的婚事,还当面第一时间跟她提起了,女皇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好在毕竟她是女皇,这反应也只持续了两分钟而已,随后她笑道:“怎么就跪下了,快快起身。在你们眼里,朕就是这么小气之人?你母王去世了,朕也想替她多关心关心你们,你们姐弟情深,倒是显得朕像个坏人了。”
起身和平身可不同,既然用了起身二字,说明女皇并没有太过生气,这第一关算是过了。
只是她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声音不含一丝生气,这自我嘲笑的内容就让人汗颜了。
夏今连忙恭敬道:“臣绝无此意,臣只是太过关系臣弟......”
越说越不知道说啥,她倒是有些语无轮次了。
而且夏今说这些的时候,不经意地把有汗水的手心露在女皇眼皮子底下,以显自己并不是那么的平静、胆大,只是纯为了姐弟之情而已。
“得得得,长今你也别说了,寡人都懂。安郡主能有长今如此的长姐,实属他之幸!他的婚事,你作为长姐,是该负责。”女皇见她如此,不由笑道。
这安郡王确实比不上她母亲,单是这喜形于色的表情态度,就差远了。
长今更生动些,不过在女皇看来,这安郡王可比她母亲有趣多了。
很有意思,女皇又想到另一个有意思的人,这么看来,她倒是赐婚对了,这两人说不定还是真天生一对。
她道:“顾家公子也是善孝至极之人,和长今你很配,你可听说过他?”
讲到自己的未婚夫,夏今默然,说实在的,她更想先谈个柏拉图恋爱。
想到某些私密不可说的事情,她不禁老脸一红,道:“臣听闻顾公子救了皇太后,他武艺高强,臣很喜欢。”
老实说,确实喜欢,不知道他和夏郡王,哪个强一点,说不定他也只是男子缘故,才让人惊为天人,实际和女子差距还有一截。
以后可以切磋切磋,对比一下,这比坐在一起赏花赏星星赏月亮强多了。
夏今直接又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态度,包涵的有不怪罪女皇之意,也有替未婚夫着想撑腰的意思,她也不想别人看他笑话。
毕竟,他以后就是她的人了!这话她必须得说的霸气些。
女皇看她眼睛发亮,是真的没有勉强之意,这点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这同时也出乎她意料,这安郡王果真是个有意思的奇人!
当初赐婚过后,她也有那么一丢丢后悔。
此次赐婚倒是真没有众人想的那么复杂,不过是她的父后皇太后一直念叨惦记着,要给顾玉找个好人家。
后又谈到安郡王的时候,她一时酒气上来了,就给两人赐了婚。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可收不回来,况且她身为天子,这婚事也就这么定下了。
她也有点愧疚,毕竟像她,也不会喜欢顾玉此类彪悍的男子,自然是那些柔柔弱弱的美人儿更讨她喜欢。
这也是为什么夏今一进城,她就吩咐人接应,安排新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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