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报警说你试图故意伤人,请跟我们走一趟,你可以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会记录在案。”
骆念被关在了看守所里。
她有些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不断地都翻来覆去的浮现她七岁那年发生的事。
那是妈妈和骆海东离婚之后的第二年。
在离婚的时候,不出意外的,骆海东和妈妈都在争夺她的抚养权。
那个时候,成环已经被骆海东拿走了,一大部分的股份都掌控在他的手里,妈妈手里握着的股份很少,但是即便是这样,年底分红也是足够带着她生活的。
当法官问骆念,是想要跟爸爸还是妈妈的时候,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跟着妈妈。
妈妈蹲下来,抱着骆念,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好孩子。”
她知道,妈妈舍不得她。
在这一段破碎的婚姻里,妈妈是受害者,而骆海东是胜利者,她全程看着这样一出闹剧,就仿佛是有人在刻意的操纵着一样,后来想起来只觉得啼笑皆非。
妈妈带着骆念离开了别墅。
刚一离婚,骆海东就迫不及待的把公司改成了自己的。
妈妈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下吐血了。
刚从学校放学回来的骆念惊呆了,一下冲了过来,扶着妈妈坐下,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她还是个孩子,如何能知道这些呢。
妈妈安慰着她没事,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妈妈自从离婚以来,就开始生病了,只是当着她的面,一直都不肯说实话。
直到,那个阴雨天。
或许是妈妈已经感觉到了,她已经将要不久于人世了,就拉着她,在大巴车的后座,牵着她的手,“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治病了,带着你很不方便。所以,还要麻烦你回去找你爸爸。”
“我不要!”
骆念摇着头,扎着羊角辫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我不要跟着爸爸!我只要妈妈!”
妈妈苍白的脸上,依然是带着笑容,摸着她的脸蛋,“你还要上学,妈妈没有办法带着你去国外,妈妈是去看病的,好了就来接你,好么?”
她那时已经是懂事了。
过早经历的这些事情,叫她明白,妈妈去看病,带着她只是累赘。
她点了点头,“好,妈妈一定要回来接我。”
这样,妈妈牵着她的手,重新回到了骆家的别墅。
那栋别墅,和原来她离开之前,近乎一样,家具的摆设都一模一样。
骆海东不在家,只有佣人,在通报之后,才领着两人进了门,“夫人在楼上,您请吧。”
骆念感觉到握着的妈妈的手在颤抖,她握紧了妈妈的手,朝着佣人大声喊道:“滚开!谁是夫人,她就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她大概是懂得小三这个词最早的小孩了。
原本是两人世界,插入了第三人,就是小三,就是坏人,罗简梅就是坏人。
或许正是因为儿时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了,以至于后来罗简梅不管是对她怎么好,她都完全无视,甚至咄咄逼人。
妈妈蹲下身来,安抚的拍了拍骆念的肩膀,“她也只是一个在家里工作的人,不要对佣人大喊大叫,你要有修养,念念。”
骆念低了低头。
妈妈说:“你在楼下等妈妈,妈妈待会儿就下来。”
骆念不想叫妈妈一个人上楼去,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妈妈,你一定要快一点哦,我今晚想吃饺子,你包饺子给我吃。”
妈妈点了点头。
骆念看着妈妈上了楼,才转身,佣人走过来,“小姐,吃点水果吧。”
“我不想吃,我一会儿要吃饺子。”
骆念避开佣人,转身走到门口的台阶上,直接坐在了地上,托着腮看着花园里面一片阴雨连绵。
花草树木都好似渡上了一层水光闪烁的墨绿色。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佣人的一声尖叫。
骆念急忙转身,她亲眼看见,妈妈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骆家别墅的楼梯一共是二十八层。
很高……
骆念记得,她小时候还经常上下楼梯数数,蹦跳着,妈妈还总是说叫她小心点,不要摔了。
因此,妈妈还特别在楼梯上,铺上了防滑地毯。
可是,自从妈妈和骆海东离婚之后,楼梯上的地毯就被去掉了。
骆念呆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妈妈从很高的楼梯台阶摔了下来,她甚至在心里默数着妈妈的肩膀和脑袋撞在楼梯上的次数。
直到,妈妈摔倒在地面上,在脑后,蔓延开大片血迹。
佣人吓得急忙打急救电话,楼梯上,罗简梅惊的捂着嘴,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忙从楼梯上下来。
另一个佣人上去扶她,“小心点夫人!”
罗简梅叫了家里的家庭医生过来,家庭医生来到她的身边,先去探妈妈的鼻息,在去摸她的颈部脉搏。
“已经没气了。”
骆念抓着妈妈的手,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落下来,砸在了妈妈的脸上,她伸手去抹妈妈脸上的血痕,妈妈最爱漂亮了,一定要擦的干干净净的。
罗简梅来扶骆念,却叫骆念一巴掌给挥开了。
“滚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都是因为你!”
骆念跪在地上,一直搂着妈妈的胳膊,直到急救车来了,也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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