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的夜里, 怀胎七个月的芜音突然腹痛难忍,吓坏了身边的奴才,手忙脚乱的把人扶到隔壁产房,慌慌张张的通知宁郡王。
好在一切早有准备,在接生嬷嬷的指挥下有序的各司其职。
芜音惦记着额娘,大晚上生产注定来不了。
太医说会早产,人就在门外候着,一有不对立刻进去采取措施。
胤祚匆匆赶来,身上只披了件外袍,担心妻子安危,死死盯着关闭的产房门。
一盆盆血水端出倒掉,胤祚揪着心不自觉的掐着手心,在门外来回走动。
芜音疼得昏过去,又被掐人中弄醒,舌下含了参片,在接生嬷嬷的鼓励下用力。
天亮了,一声啼哭从产房中传出,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还有一个也很顺利,接生嬷嬷忙着收拾干净,抱了孩子出门道喜。
“恭喜宁郡王,两位阿哥。”接生嬷嬷掀开包被给看了一眼又抱回去。
太医诊过脉,出来对宁郡王说:“大阿哥身体健壮,二阿哥弱一些,怕是不大妥当。”
胤祚有心里准备,早产能活下来一个就不错了,太医说的身体强壮不过是对比另一个。
“看着开药。”胤祚问及芜音的情况。
“尚可。”太医不敢把话说太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等收拾干净屋子,胤祚进去看过芜音,人已经累得昏睡过去,脸白的没了血色。
吩咐奴才好生照顾,胤祚出了门去看被抱下去喂奶的两个儿子。
看到奶嬷嬷心情不是太好,胤祚记起小时候的遭遇,人心易变得让卫冬多盯着些。
回前院歇下,事实上压根睡不着,为自己的将来以及孩子的未来愁秃了头,胤祚感叹:“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权力的争夺拿不到手就会被鱼肉。
“孩子再大点送去尼布楚安全。”京中一旦风声鹤唳非常危险,胤祚没办法一直保证妻儿平安,下作手段即使不是出自太子,也会有忠于太子的人站出来暗中下手。
“还有个马齐,不是个省油的灯。”胤祚已然从卫冬口中听说,富察芜新在两天前的一个晚上,悄悄的被一顶小轿抬进了毓庆宫。
显然康熙默许了此事,在给太子加码,胤祚从不去妄加揣度康熙对他的好有几分真,时刻谨记父子关系的皮下是互利互惠的不对等合作,不要妄想从一个皇帝那里得到弥足珍贵的亲情,这也是他从来只在大事正式场合称其为皇上的原因。
起来更衣洗漱用过饭进宫,好消息得跟康熙分享,胤祚不确定百日宴要不要大办?
大清早得知好消息,康熙笑得极真,赏赐了许多孩子能用上的东西。
谢过赏回府看了芜音一眼,胤祚急急忙忙去国子监,快完工了不能有丝毫疏漏。
云南之行归京,老大、老八长了不少见识,好容易完成差事进宫复命。
没过几天,卫冬一脸古怪的报与宁郡王:“坊间传闻说八贝勒丰神清逸,仁谊敦厚福寿绵长诚贵相也。”
“这不很正常,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胤祚没往心里去,“生在帝王之家不是贵相是什么,长得也不差,传闻即事实,说吧,谁放出去的消息?”
“大贝勒,说是路上遇见道士分文未取给出的批语。”卫冬深感大贝勒脑子有病,造势能是借无名道士三言两语就能成的?看不出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胤祚乐了:“老八没阻止,认了?”
“您不是说是事实,为何不认?”卫冬有点听不懂宁郡王的话意。
胤祚等得是‘王上加白’的批语,好让太子抓了把柄,双方掐起来才有热闹可看。
算了,应该是时机不对,胤祚坐下来转着手上的毛笔,无视甩出去的飞墨。
“你去悄悄的传,就说老八好运连连,若能封王气势如虹。”既然有谗言在先,那就搞大一点,康熙应该还在为上次的事耿耿于怀,也是时候让其看看这些个长大的儿子有多么想要权力。
卫冬骇然色变:“这样好吗?”将八贝勒推到风口浪尖,八贝勒何时得罪了宁郡王?
“有什么不好的,又没说别的,怀疑的人自然会质疑,不在意的只会一笑而过。”胤祚在试探太子的反应。
卫冬不得不应下,投名状得有。
每天胤祚都会去看孩子和芜音,孩子还好能吃能睡,芜音有点闷闷不乐。
胤祚没法子只好让卫冬去请富察夫人过府,说再多宽慰的话抵不上骨血亲人在侧。
他与芜音的感情不深,有些观念更是偏离,孕期又因马齐老狐狸的事闹得心里都不痛快,关系好似又回到大婚之前般陌生。
富察夫人见到小女儿心疼的说了一堆话,孩子让奶嬷嬷抱来看过了,有一个一看就弱小。
孩子没想抱,不过奶嬷嬷防备的姿态令富察夫人极为不悦,“我还能摔了孩子不成!”
奶嬷嬷不吱声,抱着孩子转身离去,她们是郡王府的奴才,客人和主子分得很清。
富察夫人面色一寒,忍住怒火对小女儿说:“孩子你可得看住了,刁奴欺主大有人在。”
芜音疲惫的点了点头,孩子早产奶嬷嬷不让额娘碰正常,太医都说了少见外人要避风,小孩子体弱感了风寒热症会致命,连她都极少见孩子几面。
富察夫人说着家里的事,让小女儿安心休养,又提到通房开脸的事,“别倔了,额娘是过来人总不会害你,宁郡王放在你身边服侍的丫环也可以,讨了欢心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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