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这些了解卫觉迟的朋友,自然不会这么看卫觉迟,所以他们给卫觉迟起了个外号,都说他是带发修行的执剑僧,法号断桃花。
卫觉迟轻笑一声,语气极为不屑且自恋:“大可不必,就我这水准,一点儿也不难。”
方以恒“啧啧”两声,揶揄他说:“拉倒吧,你一个实战经验为零的人还敢大放厥词。到时候说不准姑娘没追到,老脸还给丢尽了。”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方以恒不以为意,仍旧笑了两声:“我跟你说,你呢找个时间约人家姑娘出去吃饭,然后再去看场电影,正好最近有一部爱情片还不错,正适合小情侣看。人家姑娘要是不排斥你,你之后勤快点,上下班接送服务一条龙到位,没事还能轧马路,感情自然就升温了,时不时地再给人姑娘送点温暖,比如奶茶,午后甜点什么的。”
“吃你的东西,管这么多。”
方以恒挑了挑眉,叹气说:“可别怪我没劝你,你好不容易动点凡心,最好还是听听我的建议,我可不希望你铩羽而归,到时万一再落下点情伤,留下心理阴影,你就等着孤家寡人一辈子吧。”
“谢谢,我不需要。”
“哎,自信是好事,但盲目自信是种病,得治。”
“自信不是病,嫉妒才是。”
方以恒:“你到时候别来找我哭。不说你了,说说我。今儿在机场我一见钟情了,我敢说那个姑娘就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卫觉迟明显愣了一下。
当初方以恒选择离开南陵,其实也可以说是被动逃离。大学的时候方以恒谈了一个女朋友,是同系的小学妹。一开始方以恒是打算留在南陵,顺便也可以等女朋友大学毕业,但是毕业之后方以恒常常忙工作的事忙得没日没夜的,经常忘了和女友的约定,所以后来那个女孩儿和方以恒提了分手。
卫觉迟问他:“我看你还是再想想,别祸害人。”
方以恒有多喜欢那个姑娘,他们几个都是知道的。
为了追那个姑娘,方以恒整整花大半年时间。这两年他断断续续也谈过两次,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有一次他们几个喝醉酒,卫觉迟清清楚楚听见方以恒喊那个姑娘的名字。
方以恒知道卫觉迟担心什么,他笑:“放心,那一页已经翻篇了。”
记得他们分手那天,女孩儿哭得很委屈,那时候她说了一番话让方以恒一直记到了现在:“方以恒,我知道你工作忙,我也不是不能体谅你。可你知道吗,我现在常常觉得我是在和自己谈恋爱。以前在路上看见好看的花,我想拍给你,遇到好玩的事,我也想和你分享,可现在呢?我把照片发给你,我只能猜测你看没看到,有时候一等就是一天,好不容易等到消息,你猜你说的什么?除了取消约会还是取消约会,我一个月也见不到你一次。我太累了,我不想每天守着手机,二十四小时等你消息。”
分手之后方以恒常常问自己她错了吗?
可他很清楚,她没错。
她只是想要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
那么,是他方以恒错了吗?
他也不认为他为了自己的未来努力打拼是错的。
只不过那时候他们没有意识到其实从方以恒毕业的那天开始他们已经踏上了两列驶向反方向的列车,可他们却还奢侈地盼望着这两辆列车在途中能有交汇的一天。
方以恒抬了抬下巴,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我一定要追到那姑娘。你也加把劲,等以后我们两对说不准还能一起拍婚纱照。”
卫觉迟问他:“到底是谁?我怎么觉得你这一出闹的有点不靠谱。”
哪有人刚见一面就想那么远,连婚纱照都想好了。
方以恒想了想,他们是在一个项目上的合作伙伴,大概可以算得上是同事?
方以恒:“同事。至于是谁嘛,暂时不能说,等以后带你见她。我敢说这姑娘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一个。”
卫觉迟摇了摇头,没把方以恒不着调的话放在心上:“你醒醒,人家未必看得上你。”
“等着瞧。”
—
那天晚上,陆青葵做了一个噩梦,梦里蔡守成又一次找上了她,虽然她知道这只是她的梦,现实中蔡守成已经被捕,不可能再找上她,可她还是不争气地被她的梦吓醒了。
她醒来之后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个小时,完全找不回一丁点儿困意,所以索性开了门去客厅看电影。
陆青葵抱膝窝在沙发上,身上严严实实地裹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因为怕客厅的光晃进主卧影响卫觉迟睡眠,所以她就没开灯,客厅里一片昏暗,只剩下电影里忽明忽暗的光线映在她脸上,将她脸上抹不去的不安情绪照了个一清二楚。
卫觉迟从卧室出来时看见的便是她像只猫儿一样蜷缩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
那会儿陆青葵看电影看得入迷,压根没注意到卫觉迟已经从主卧出来,直到他有意轻声磕了一下,陆青葵晃了神,扭头看向他,眼神诧异。
陆青葵愣怔怔地看他一眼,拿起手边的手机正要按下暂停键,卫觉迟突然出声。
卫觉迟语调慵懒,声音里还带着尚未散去的残余困意,厚重而懒散黏滞:“不用。”
陆青葵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颗圆圆的脑袋,瞪大眼睛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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