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为社会做贡献了,免得去祸害其他人。
宋醉回到家电话又打来了,他接通电话传来愤慨的声音:“你现在翅膀硬了不给钱是吧,信不信我去许家要钱?他们那种人家最要面子,你以后别想在许家抬起头。”
“你随意。”
面对手机那边的气急败坏,宋醉只是冷漠挂了电话,只要不跑到学校来,许家闹成什么样跟他没半点关系,更何况那种人压根进不了许家的大门。
他合上手机坐在书桌前看书,可男人非要黏在他身边,脖颈处传来对方温热的呼吸,他不得不分心捏住书页。
这完全影响到了他正常看书。
他不知道谈恋爱是不是都这样,反正跟许宁谈的时候许宁对他从来是冷冷淡淡,似乎多看他一眼都是恩赐,当然他也并不想看到许宁。
在推拒无果后少年任命般任由男人靠在自己身上。
*
西南下了连绵三天的雨,令山南这个小镇子积上厚厚的水,常住人口不过百的镇子傍山而建,地面上全是大小不一的水坑。
在一片青瓦白墙的掩映下,吴警官走在石板路上溅起半裤腿的水,他凭着记忆找到一个矮小的平房。
同周边山南传统建筑不同,平房的墙面呈现扎眼的白,瓦片是齐整的黑色瓦片,显然是外地人搭的住处,门上悬挂的木牌歪歪扭扭写着个宋字。
这便就是宋家了。
水泥台阶上攒着厚厚的灰,墙面渗出棕黄的雨水,不难判断长时间无人居住,甚至可能无人上门。
他三年前来过这里,可那时便是人去楼空,如今同过去的区别仅是房子更旧了,宋家的老邻居认出了他:“这房子怕是要拆喽。”
“宋醉没回来过吗?”
“您抽。”一口黄牙的邻居递了根烟给吴警官,“那小子从小心思就活泛,好不容易出去怎么肯回来,邓老师的祭日都不回来。”
“我们不收东西。”
吴警官皱眉没接过烟,虽然他对宋醉心生厌恶,但对宋醉的父亲邓爱民这个人是佩服的。
谁都知道山南交通不便自古贫苦,名校毕业的邓爱民是第一个来山南的老师,同本地的宋姓女子相爱结婚,可惜妻子难产生下宋醉便大出血去世。
“他和他父亲关系怎么样?”
吴警官这次来是想重新调查三年前的案子,任何犯罪都有马脚,他不相信十六岁的宋醉真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嗨那不是一般的差。”邻居直摇头,“他始终认为是邓老师害死了他妈,从小就跟邓老师对着干,不是逃课就是打架,你是没看他打架那个猛劲,经常还溜县城游戏厅打游戏,在镇子上就是个小霸王。”
“邓老师每天战战兢兢上课,有时晚上十一点才下课,回到家还要管他惹出来的事,要我说他爸的胰腺癌就是他气出来的,天生的天煞孤星。”
“天煞孤星?”
吴警官品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邓老师是个好人,受他爸恩惠的人凑齐了他爸的医药费,可没多久还是死在了医院。”邻居说着都站得离宋家远了两步。
“他爸妈都不说了,就说从前住宋家边上的刘奶奶,当初是第一个带头出来捐款的,中风了话都说不清楚,幸好儿子在渝城做生意挣了钱,把她接去大医院了。”
邻居说到这儿语气透出羡慕:“唉这人和人真不能比,刘勇看起来笨口拙舌的,做生意还有两块料子,县里的房子都买上了,喏那辆沃尔沃就是刘勇的。”
吴警官看向在宋家门前停下的车,他在沪市见惯了好车,沃尔沃不算什么,但在偏僻的山南是豪车了。
车门打开后满脸怒意的刘勇走下车,像是跟人发生了什么争执,但望见他立马换了张强行挤出的笑脸。
刘勇看到他似乎有些紧张,手抖半天递来条软中华:“警官您是来找宋醉的?我发誓我没见过他。”
“我在沪大找过他了。”吴警官没有接烟,“这次想再问问他的情况,你对当年的案子还有没有印象?”
刘勇张了张嘴而后瑟缩摇头。
吴警官瞟了他一眼问:“听说你在做生意?”
“哎什么生意都是小买卖,运气好在县里买了房子,老太太放心不下老宅,这不托我回来看看。”
吴警官没有再逼问,大概是做生意的缘故过去沉默讷言的刘勇圆滑不少,他对宋醉确实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他在少管所见过许多少年犯,被捕时总会痛哭自己有苦衷,十有八九说童年不幸。
但童年不幸不是犯罪的理由,苦难像是一柄尺子,可以衡量出一个人真实的道德尺度,有的人天生道德感薄弱。
譬如宋醉。
比起父亲是杀人犯的同龄人,宋醉有一个堪称道德模范的父亲,然而却养成顽劣不堪的性子。
如果是为了父亲的医药费才去打黑拳他尚能理解,但有捐款的好心人依然头也不回踏上这条路,同时对山南这个镇子没有半分感恩,沉浸在沪市迷人眼的繁华。
吴警官问完话离去了,而在他离去后辞色软弱的刘勇冲宋家啐了口,恶狠狠打电话:“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亭亭:哦自己送上门了
第九十一章
出山南只有一条路,每天只有两班车从长满爬山虎的站台开往县城,吴警官坐大巴车离开了这个西南的小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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