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燃尽,天空中雷声作响,然后边有数道闪电接连劈了下来。
走!
江妙直接将温笑推开,然后身形轻盈地将那本该劈向自己的雷点引走。
温笑被推开后想要追上去,可是江妙的速度实在太快。
妙妙,你别丢下我啊
温笑难过的哽咽着,她看着那远去的黑影,踉跄着追了上去。
妙妙,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与此同时,京都之中一座府邸内,白衣男子喷出一口黑血,然后在自己心头取了一滴精血。
他将那滴精血融入阵盘之中,面目狰狞:
究竟是何人坏我好事!只要再等一年,再等一年!
大晋的龙气便归我所有了,届时,我就是大晋真正的王!
此子不死,难消吾心头之恨!去!追踪,灭杀!
江妙带军走后的第四日,晋朝帝得了密报,才知道此次本该负责送给江妙的军备之中,竟然没有帮助她们度过睢阳城外瘴气的药丸。
来人!传此次粮草的押运官!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给他的狗胆竟然敢贪墨军备!睢阳瘴气每逢夏秋防不胜防,他们竟然敢将此事儿戏!
晋朝帝心头怒极,一面让人问责,一面又派了新的负责人给江妙一行送军备。
希望,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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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晋朝帝着人将那吞吞吐吐,死活不愿说实话的押粮官打入了天牢,令人严刑伺候。
然后便满目忧愁的看向睢阳方向,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觉得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为之一轻。
就是这一轻,让登基两年,心中却一直焦躁的晋朝帝在这一刻心中仿佛一块巨石落地,松了好大一口气,就连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方才你可有感受到什么?
晋朝帝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去问自己身旁的内侍。
内侍回答:
并无,陛下可是察觉到什么?
晋朝帝摆了摆手,示意内侍退下,而自己却负手站在窗前。
不知为何,此刻他觉得胸中豪情激荡,仿佛在激励着自己成为下一个治世明君。
有国师此前的手段在前,晋朝帝心中隐约有些揣揣测,让人去将国师招进宫来,说有事要与国事相谈。
却不想,国师的童子回答,说国师近日受天感应,故于府中闭关暂时不得出。
不能分享自己心中奇异感受的晋朝帝,整整一宿都没有睡觉,可第二是依旧是精神奕奕,就连朝上的官员也发现他们的陛下似乎是与往日不同。
而似乎得天相助,昨日才投入天牢的押粮官今日便吐口自己乃是长公主之子柳华安的同年,得柳华安提携,给了纹银万两才有如此地位。
可是,他有如今这一切,终究是来路不正,加之又有些许把柄落在柳华安的手里,所以此次之事,乃是柳华安背后指使。
晋朝帝并没有立时发作,而是将这事压下,诏长公主进宫来将此事详谈一番。
镇安侯眼看着要是皇姐的孙女婿了,此次又是那柳家子所做,依皇姐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毕竟对于长公主来说,这两方都是她至亲之人。
对于晋朝帝来说,他肯定是偏向于江妙的,但是这事他却不能不顾及长公主,毕竟两方之间还有一段姻缘在前。
可长公主对此事没有含糊,听了晋朝帝说了前因后果后,顿时就冷下了脸。
那逆子竟敢如此胆大妄为,陛下依律处置即可,我这个当娘的没有把他们教导好,已经是有罪在身,有何敢对陛下之令置喙!
长公主早就被柳家那一群人伤透了心,对于独独没有长在柳家看起来和自己最亲厚的温笑本就偏爱,如今温笑偷偷跟着江妙跑了,这柳华安还借此给江妙带的军队使绊子,万一伤到了她的娇娇可如何是好?!
陛下,我别无所求,只希望陛下这一次让人去给镇安侯送粮草的时候,可否将我那娇娇带回来,我的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她!
晋朝帝也是知道温笑偷偷跑去寻江妙了,对于自己这个便宜甥外孙女晋朝帝本就因为自己的好友对她心仪抱有好感,后来更是因为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自然也高看一眼。
皇姐放心吧,等此次朕那甥外孙女接回来,朕便为她下旨册封。父皇在世时,她母亲被父皇册为郡主,她在外碾转这么些年,生活不易,朕也意欲为她加封为郡主,至于封号便定为清河郡主如何?
长公主自然喜不自禁地答应了。
相比起那些本就心偏到柳家的儿孙们来说,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外孙女,自然更得她欢心。
好好好,那我便替笑笑在这儿谢过陛下了!
哪里哪里,说起来这还要感谢她,才能让朕看到镇安侯脸上那么多与众不同的表情呢!
晋朝帝笑了笑,而后便与长公主三言两语定下了对柳华安的处决。
原神机营提督柳华安,因私仇威胁贿赂当朝官员,贻误战机,其罪当诛。
念及往日功绩,即日起除其官,割其爵,其家眷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长公主在前,晋朝帝并不欲要了柳华安的命,毕竟说到底也有那么一丝稀薄的亲缘在。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晋朝帝深知长公主对那一群被柳家养偏了的孩子已经没有多少感情,如今他们回到柳家竟也有数次上门叨扰,长公主被气病了好几回。
于是,晋朝帝这回索性打包将他们全部都丢出去。
有长公主在前,柳家三房并没有分家,所以现在他们还是一个整体,这里面的家眷自然将三房全部囊括。
至于长公主,柳驸马死后便于和柳家反目,前不久她又将这一干儿孙赶出了公主府,便相当于与他们恩断义绝,那算什么家眷?
长公主得了圣旨之后,也只是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叹息一声,却并没有求情的意思。
而彼时,柳家偏僻的院子里,三房正坐在一起设宴品酒。
哼!真是便宜她了!堂堂镇安侯,若是连一个小小的瘴气都度不过,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还是大哥这个计策毒!户部干的事儿,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觥筹交错间,柳宛晴也也垂下了纤长的睫毛。
看来,镇安侯的辉煌事迹也就到此为止。
只是,曾经他们在公主府的时候,谁不是独自占据一个大大的院子,如今却三房挤在一个小院子,这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他们当初真的做的对吗?
只是,还没有等柳宛晴想明白这个事儿,便被那如晴天霹雳的圣旨直接劈的找不着北了!
大伯设计镇安侯之事,短短几日便已经被陛下查了个一清二楚,而且陛下似乎也没有留情的意思。
这可是流放三千里,柳家上上下下,不是文人就是女人,有几个能挨得过三千里的?!
不,陛下不会这么无情,我去求母亲,我去求母亲!
柳华安作为大哥,向来很是沉得住气,可是这一刻他也慌了神,急急冲出柳府到了公主府门外,惊慌地拍着大门。
长公主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见他了。
可是等长公主看着自己往日看重的长子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说着自己往日做下的种种错事,她原本心中一丝怜惜却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
原来,他们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是错的,原来他们也是会有悔改之心。
可是,他们的知错,他们的悔改,只有当他们真正需要自己的时候才会表现一二。
你回去吧,圣旨已下,断无回旋之地!至于别的,陛下恩赐许你们三日时间整顿,以后山高水长,此生不见。
长公主说完这话便让人将柳华安了出去,柳华安被人推出公主府的门外一阵气急,但随后又恍惚地想起自己当年年岁尚小的时候,他有美丽慈爱的娘亲,有英俊勇武的父亲,他们曾是那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直到后来父亲救驾身亡,他被带到柳家,被柳老太太灌输了母亲克夫的思想,他在那一刻痛恨起了自己的母亲,也成为了柳家伤害母亲的刀。
那时年岁尚小,被人以花言巧语骗过,但后来慢慢长大他也知道当时不过是因为刘老太太恨极了先帝,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迁怒在先帝的血脉身上。
他的母亲受的是无妄之灾,可是他早已习惯了借此在母亲那里得到许许多多的好处,却忘记了自己每一次得到的好处却是将自己的亲生母亲,伤的更狠。
以至于如今明明就是亲生母子,却形同陌路。
哈哈,哈哈哈!这一生,我终究是浑浑噩噩,糊涂度日!今日,是儿错了,儿不敢奢求母亲原谅!三日之后儿子回上路,此生若有缘,儿还望再见母亲一面,还能再唤母亲一声娘!
柳华安说完这话便起身离开。
回去后,他便敦促所有人将如今手头上可以变现的东西全部变现,既然陛下愿意给他们三日时间整顿,那就代表着陛下允许他们携带一些金银细软。
只是,当初三房被长公主赶出来的匆忙,身上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唯一有的便是柳宛晴在这里,被柳老太太特意留的那一个院子里放着的一些金银首饰等等。
只是等他们一同去柳宛晴的院子,想要和柳宛晴细说此次流放之事的时候,却没想到柳宛晴连并那些金银首饰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柳华安看了柳父一眼:
二弟当真是养的好女儿。
柳父似乎在想别的事,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眉头却皱的深了几许。
柳华安也无暇多顾,忙让自己的夫人去找柳家,如今当家作主的姑母借些银钱。
只是
姑母说,如今柳家人多杂乱,出的比进的多,故而公中并无多余的银钱,所以只给了我百两纹银。
柳大夫人有些难堪地说着,曾几何时,他们在长公主府把一顿宴席花费的金银便已经上千两!
好,好啊!这些年我们三房为柳家谋了多少好处,到头来却只值百两纹银,好!当真是好!!
柳华安怒极反笑,但最终还是让柳大夫人将那些银子留下了。
只是,这也不代表柳家就可以如此作贱于他们,他们虽然被长公主赶出府,可到底也是长公主的亲生孩子,孩子向娘告状,母亲又怎会不管的?
于是,临行前柳华安直接去信,给长公主,告知此事,长公主当面并没有什么表示,可柳华安知道他的母亲会帮他的。
柳宛晴竟然还没有来?如此拖延时间,岂非惹得陛下不喜?!
柳华安皱着眉责问柳父,柳父他也看了天空一眼,然后拱了拱手:
大哥,宛晴不会来了。
柳华安震怒:
你在说什么!莫不是她想做一个逃犯?!
不,宛晴,现在已经不是柳家的人了,她现在是淮侯世子的妾。
柳父缓缓说着,而柳华安听了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他也不是没有女儿的,若是想要让女儿留在京中,自然也可以随意发嫁了,可是这样岂不更惹恼了陛下?
大哥,惹怒了陛下的是你,我们只是受了无妄之灾,难道你还不许宛晴在京都另寻一条生路吗?
柳华安听了这话心一下子凉了,原来,他们柳家人的骨子里都是一样冷血无情的。
好,好一个无妄之灾!
就算当初他没有细查也知道,之所以三房都被赶出来,便是因为柳宛晴曾经自作聪明做了一些错事,才使得母亲震怒,才有后来发生的事。
柳华安挥袖离去,柳父站在后面,深深的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京都,他相信以女儿的手段,他还会再回京都的。
而另一边,林清远又晕了,而双颊红肿的柳宛晴这会儿正跪在林清远的床边,小心的服侍着。
柳宛晴!我倒没想到我到头来竟是引狼入室,你明知清远如今身子骨究竟如何,还强行让他与你行那龌龊之事!
好,你不是非要借着清远留在京都吗?那你就给我好好留着!来人,将柳宛晴带来的所有东西全部充入公中,一个贱妾不配有私房!
淮侯夫人愤怒的吼叫着,而后便有丫鬟上来将柳宛晴身上的首饰连并她藏在衣裳里面的银票全部都搜罗走。
不不,夫人您不能这样,您不能这样!看在宛晴前些日子一直精心看护世子的份上,您放过宛晴吧!
你精心看护清远,不就是为了爬床吗?现在你心想事成,清远反而昏迷不醒放过你?呸!休想!
柳宛晴还在为自己耳上最后一对珍珠耳铛苦苦挣扎着,而淮侯夫人发了话,在场的丫鬟有几个敢不听从的?
于是,一个眼疾手快的擒住住了柳宛晴的双手,一个毫不怜惜地将那对珍珠耳朵,直接从柳宛晴的耳朵上扯了下来。
用的力气大了些,直接将那对耳朵扯的通红通红的,柳宛晴伸手一摸却摸了一手的血。
啊!血!
鬼叫什么!世子要是醒不来,你流那么一点血都是轻的!
淮侯夫人恨恨的说着,然后一甩手就离开了,柳宛晴在淮侯夫人走后也不敢起来,只得跪在林清远的床边。
果然,如国师大人所说的那样,自己兜兜转转还是成了清远的妾。
虽然此时万分屈辱,可是柳宛晴一想到曾经国师的暗示,便觉得自己这会儿受的所有屈辱都已经值了。
可是,昏迷的林清远却不这么想。
他本就安排好了人手去抓温笑,却不想被柳宛晴当做了留在京都的棋子,还强迫他这样那样。
以至于他受不住直接昏了过去,丢大了脸就不说,甚至还有可能让他错过自己唯一的救命良药。
次日清晨,林清远睁开眼,看着自己床边双颊通红,哭的很是可怜的柳宛晴,摇了铃铛:
将这个女人,丢去冷院,一日一餐,若是哪日死了,就不必送了。
林清远闭着眼,语气冷淡的吩咐着,丝毫不见他顾及曾经往日都青梅竹马多年的情谊,毕竟在生命面前,青梅算什么?
柳宛晴在林清远醒来的那一瞬间,眼中满含惊喜,而下一秒就被林清远的命令打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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