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兰波已经停车等了多久。
她有点恼火地瞪他:“为什么不叫醒我?”
兰波好风度地答道:“反正不赶时间。”
弥雅翻了个白眼,解开安全带,伸手要打开车门。
“请你在车里等一会儿,”停顿片刻,他补充说,“不要跑开。”
“我不会的。”
兰波没有锁车门。
弥雅手肘撑在窗沿,视线追着他汇入周日人行道上的人流,他的背影高大笔挺,走在人群里也十分好认。一级级登上警局台阶后,他消失在玻璃门后。
百无聊赖地呼了口气,弥雅打量起车内的陈设。
这是上次同一辆私人标识车,也不知道是不是兰波的私人所有物。弥雅不太懂民间代步车的种类,只看得出来车龄很短。后排地面和座椅缝隙都干干净净,挡风玻璃前的空间没有放东西,驾驶座前的储物格子里只有两瓶纯净水,无从判断使用者的喜好和作风习惯。
收回视线,弥雅转而打量过路的行人。她没有试图模仿兰波分析他们,只是漫无目的地看着。
天气转暖,女士们的着装变得更为轻薄。战争结束才一年多,色彩鲜艳的衣服还很少见,大多数人穿的不是黑灰棕就是藏蓝,总之是有分量的深色。服装式样也大都简朴,和五年前没太大的差别。但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打扮得时髦的男女陡然冒出来,将周围人衬得像是褪色旧照片里呆板的背景。
弥雅看向大街对面的商店,橱窗后闪烁的屏幕上滚动着广告,刚才那几个衣着光鲜的人像是从海报里走出来的。对弥雅来说,那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再望向警局门口,兰波已经再度出现。卡塔丽娜·谢尔更警官陪伴他走到门口。两个人交谈了几句,兰波戴上帽子,谢尔更则转身走回警局内。
弥雅困惑地眯起眼。这场景更像两人在道别。
兰波拉开门坐上驾驶座,车门落锁。
弥雅全身绷紧:“你什么意思?”
对方操作着面板启动引擎,过了片刻才看向她,很平和地说道:“谢尔更警官那里有几个例行的原告法律方面的流程要走,手续可以由我代办,不需要你出面。”
“你——”弥雅用力按了两下车门按钮,上锁的标识无辜地闪烁,像在眨眼嘲讽她的轻信。叫喊在出口前被囫囵吞下肚,她深呼吸,口气冰冷:“我以为我是来自首的。”
兰波眉头都没动一下:“我没有这么说过。”
弥雅的思绪停摆了几秒。
她没想到兰波会用误导的小手段骗她配合地离开营地。
“那么你想干什么?”这么说着,她以余光打量车窗,开始思考砸碎玻璃跳车的可能性。但是手头没有硬物,赤手空拳有点困难。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企图,恳切地垂头:“我道歉。但我认为有必要把你带到外面来。我和你的谈话还没结束。”
弥雅咬牙:“那现在说清楚,就在这里。”
“今天早晨,检方驳回了威尔逊的交涉提案。他的案子会在首都法院进入正常审理流程。”
她难以置信,抱臂打了个寒颤:“为什么……”
“威尔逊的案子不会升级,但就在近期,改造营内部——尤其莱辛,会整顿调换管理层,也会商讨改变对学员的教育方针。”这话一出,弥雅看上去随时会暴怒跳起来,兰波苦笑,投降似地举起双手,“这不是我的决定。”
“检察官为什么要拒绝?”弥雅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你——做了什么多余的事?”
兰波沉默片刻,平静地重申:“压下威尔逊的案子是高层的意思,与我无关。”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正因为有想要采信威尔逊的声音,兰波才会急匆匆地来向她求证。而短短一天内风向再次转变,弥雅无法不怀疑兰波在其中扮演了什么重要的角色。
兰波露出温和而无奈的微笑,依旧没有松口:“我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弥雅气得发抖,但又感到疑惑。为什么兰波要将她的自供压下去?她不觉得他有包庇她的理由。更荒谬的是,被欺骗的愤怒中竟然混杂了一丝被背叛的滋味。她果然不该相信他。
手指紧握成拳,她毫不退让地瞪视着他。
但兰波在这件事上异常坚持,没有和以往一样退让。
两人之间就此陷入僵局。
数声尖利的喇叭声。
兰波朝后视镜里看了眼。另一辆想要停靠路边的车催促他们让位。
“我提议换个地方继续谈。可以吗?”
弥雅嗤笑:“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兰波调转方向盘汇入车流。弥雅没有系安全带,急促的警告声催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恨恨让插销归位,警告电子音消停,弥雅别过脸看向窗外。
这次走的和上次不是一条路。不知道兰波要带她去哪。
她以为要这么维持一路令人窒息的沉默,但兰波冷不防出声:
“检方昨天下午的确联系过我一次。”
那不像求和的语气。
弥雅一动不动。
“他们已经大致听过威尔逊方面提供的信息,威尔逊说得很模糊,他毕竟也有自保的考量。对于斯坦死亡的内情他说的大多数是揣测,没有新的证人很难采信。具体内容我有保密义务,不能向你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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