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是一道关卡,她好比就是那城主,这读书笔记就是通行文书,流程得是先递文书,文书过关了,才能面见城主对吧!
可若依着那人意思这么一来,便是他行迟揣着文书要直接进城见她。
既然文书过不过关他都能见她,那么请问,这文书还有什么意义?
苏林晚觉得自己好像绕进去了。
而且把她绕进去的人似乎还是她自己。
作孽。
等等,行迟为什么不要轻羽轻墨读他的文书啊?
他是不是觉得不好意思?
怎么的?话本子就不值得学习了么?
能成功俘获读者之心的话本子就是精华啊!怎么就不比四书五经拿得出手了?
他行迟是不是就是瞧不起她的心头好?
话说回来,苏林晚是个想到一出是一出的,天马行空,行迟却不是。
这些日子他硬着头皮瞧了几本,少庄主从来都是行必有果,本着看都看了,多少要琢磨出点门道来的宗旨,他倒是没有胡任务。
好比手上这几本吧,那都是纸张磨.损比较严重的,可见翻得勤快,那么为什么会翻得勤快呢?
他总结了一下,共同点大概就是男主人翁都是铁树开花型。
至于这个铁树开花的原因是什么,他觉得还需要再深究一下。
这些天不过列了几条,怕是不够,还得再深度扒一下。
想着便就又打开一本来,外头却是起了声音。
“行风。”
“是,爷!”外边的护卫推门进来,“是夫人院里的,正往这儿送东西。”
说话间,门口似是跺下了什么大物件,听着沉得很。
行风探头往外头瞧了回过身来禀道:“夫人送了一张软塌摆在檐下,还有一张小几。”
行迟还没来得及张口,管家就鬼头鬼脑地敲了门:“少庄主。”
“何事?”
“夫人说为了不妨碍少庄主办正事,她自己单独带了书案和文房四宝来,”管家憨憨笑着,“那少庄主您看,这……”
行风跟着一回头,好家伙,院中当真几个小厮抬着檀木桌子哼哧哈哧站着,单是等着房中人点头。
“爷,少夫人的院子……不住啦?”
行迟掀起眼皮,该怎么说?说他只是答应让夫人来书房看喜鹊?
“摆进来吧。”
半晌,男人终于起身,亲自让出地儿来。
左右那通行文书也不顶什么用途,早见晚见都是见,那不如就打个马虎眼过去算了。反正也就是那天气急了随口布置的作业。
苏林晚这人抓得快放得也快,有头没尾的事情做得多了,也就没过心去。眼下最重要事情是她终于要从待腻了的小院子搬去另一个院子啦!
这新院子它不一样,新院子里头有行迟呀!
哦,不对,是有喜鹊。
浑说什么呢,她是去逗喜鹊的。
不管是行迟还是喜鹊,都忙得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所以行迟就是喜鹊。
没毛病,嗯嗯!
这一晚行迟负手在院中走了几圈,多多少少觉得这院子,它似乎变小了点。
进房间的时候瞧见那跟自己的书案排排坐的桌子,上头文房四宝新得能摆来卖,忽然就想起那天她屋中似乎也研了磨,只是没瞧出来写了啥。
还当真有些好奇了。
“爷,和亲有结果了。”行风上前,递上一张薄薄的信笺,“还有,那日进长乐坊的那两个男子,其中一个不是寻常使团的护卫。”
“涂兰三殿下,蒙赤焱。”行迟毫无意外地揭开信笺,“大霂兵将如斯,涂兰地势特殊,本是易守难攻,并无甚可惧。此来和亲,不过因着大殿下蒙赤羽与二殿下蒙赤山相争,内忧外患,是以暂时言和。”
“那三殿下似乎对长乐坊很有兴趣。”行风不知道该不该说,“后来他单独见了翟大人。”
这一次见面,是行风跟踪出来的,翟游并没有来与主子汇报。
不过看主子的面色,似乎没什么不妥,如此,他便继续道:“今日小皇帝给涂兰公主赐婚,翟大人领旨后,涂兰使者却要求大霂也予涂兰一位宗.室女带回涂兰。”
“宗室女?”似是听了个了不得的笑话,执着信笺的人竟是笑了起来,“大霂何来宗室女。”
一场承安门之变,大盛周氏血脉几乎枯竭,由着那姓成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后人建了这大霂,区区十九年,谈何宗室?
“正是。”行风接道,“左相大人亦说了,大霂先帝成洲只得二子,然而大殿下未及冠即殇,并无所出,如今的陛下亦是年幼,大霂又无其他王爷,是以拒绝了涂兰。”
行迟嗯了一声:“蒙赤焱如何说?”
主子莫不是有千里眼,瞧见了吧?行风答道:“主子英明!那三殿下说,涂兰闭塞,不得发展,倒是汉人京城一派欣欣向荣,此间文明定是有过人之处,故若是不能带回宗室女,他留在大霂学好了再回去也不错。”
说着说着连行风都觉得有些荒唐:“爷,这还是头一次见着自请来做质子的。”
“涂兰信奉阿古神,最讲究血脉纯正,蒙赤焱乃是涂兰王与侍女所生,没有争权的可能,无论那两个谁上位,他只会被放逐,没有人会尊重他,哪怕他是老涂兰王的儿子。”行迟坐下,“他能来大霂,一来因为和亲的是他亲妹,二来他本就是为了留在大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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