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真神奇!”苏林晚夸道,接着又念念不忘道,“那听戏……”
“听戏可以,却不能这般听。”
“何意?”
男人声音似是带了笑意:“那戏台子上的人,怕是都没有我俩穿得隆重。”
苏林晚嫁冠上的珍珠颤颤,耳边环佩丁玲,恍然.大悟地点头,眉心就轻轻皱了起来:“那怎么办?”
约莫两盏茶后,两道墨色的人影便就从侧窗跳了出来,娇小一些的那道人影楞在窗棂一瞬,被前边人接了去,稳稳落在了地上。
苏林晚抓着行迟的胳膊,狐疑道:“这样能行吗?他们不会认出你?”
话音未落,便有人唤了一声:“席公子。”
“嗯。”
似是庄子里的丫鬟,很是熟稔继续道:“今日少庄主大婚,已经送入了洞房,席公子来迟,怕是寻不到人的。”
“无妨,我带这位姑娘随便转转。”
“是。”
待人退下了,苏林晚立即就甩开他来:“你不是少庄主!”
“我是。”
“那刚刚……”苏林晚怔住,忽而记得方才他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与她拜的堂,断不会是假的,立刻就提声道,“你易容了?!”
“嗯。”
“天哪!这天底下真的有易容这个东西?”她还以为是说书的哄人呢!苏林晚稀奇地想要摸摸那脸皮,只是手没伸出去,到底忍住了。
行迟抖了抖衣上轻尘:“天黑不好认,略微伪装了一下。白日里怕是不好糊弄。”
“原来如此。”苏林晚搓了搓手,虽是心痒还是冷静道:“那我们若是与众人坐在一起,也会被认出来吧?”
“嗯,有点玄。”
“那怎么办?”
行迟默了一瞬:“倒是有个好地方。”
“啊?”
这怕是最匪夷所思的新婚之夜了。
戏台子正唱得热闹,下边人群声亦是热烈。唯有耳边清明,苏林晚战战兢兢摸了摸脚下的砖瓦,压低声音道:“咱们这是……上房顶了?”
“嗯。”
“其实我方才又想了一下,这不是你家么,在你家听个戏,为什么要做贼啊?”
行迟沉吟了一刻:“这个问题,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
“……”苏林晚没了脾气。
来都来了,这戏总是要听的,就是这房顶总归是挺叫人不放心的,苏林晚小心往身边挪了挪,又挪了挪,最后干脆将人胳膊挽住了才安心。
“行迟,你现在是我夫君对不对?”
“对。”
“第一天做夫妻,我觉得有点紧张。”
“嗯,我也有点。”行迟倒是很配合。
苏林晚斟酌了一下:“那不如……我们今日就通宵听个戏,缓和一下心情?”
第5章 努力 俗话说日久生情呢不是……
“倒也有理。”
如此,二人竟然真的就听了起来。
苏林晚是真听,行迟却是能瞧得见的,不仅瞧得见那戏台子,还瞧得见身边的姑娘慢慢打架的眼皮。
这一日舟车劳顿的,她又一直顶着那沉沉的嫁冠,穿着厚重的喜服。便就是习武的女子怕都是要觉得累的,她一个相府长大的女孩,自是更辛苦才是。
行迟不露声色地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脑袋,耳边是绵长的唱腔,欲断不断地在诉说着浓情蜜意,倒是与那挂着的喜字很是映衬。
苏林晚打小就是个不听戏的,一听就想睡觉,此.番瞌睡得紧,在数不清第多少次差点一头冲下去被人拉回来时,终于尴尬地笑了笑。
“夫人若是困了,我带你回去休息。”
“不用!”苏林晚被这一声夫人给震得清醒了,脊背瞬间就有劲起来,“怎么突然叫得这般生分。”
“哦?”身侧似是很困惑。
苏林晚赶紧解释:“你看,天底下所有的夫妻都是叫的夫人夫君,多没特色。你叫我苏林晚吧。”
行迟顿了顿,不甚确定夫人与苏林晚究竟哪个更生分,一时间多少有些糊涂。
最后选择不唤她:“你真的不用休息?”
“不用不用,这才什么时辰啊,不着急。”
“倒也不是着急,只不过——今日请的戏班子好像要休息了。”
哈?苏林晚侧耳一听,下边真的没有唱词了,只有一些收拾的声音,便就是前时在下边喝彩的划拳的人声也不见了。
气氛一时间就尴尬了起来。
“那你有没有兴趣赏月啊?”苏林晚指了指天上,“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爹爹定下的日子,十五,那定是皓月当空的。
行迟依言看上去,这一回,她倒是没有说错。
“好看吧!”苏林晚听着动静,得意起来,“你看哈,这月色皎洁如画,银河如水,真是叫人如临仙境。”
行迟头一回赏月还带了个旁白,实在有些新奇。
当然,最新奇的莫过于讲解的还是个瞎子,瞎子给正常人解说月色,真是千古一遇。
苏林晚绞尽脑汁地把能用上的形容都车轱辘滚了一遍,这才终于落到了正题上:“行迟,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嗯。”
“你堂堂断水山庄的少庄主,为什么要娶我一个瞎子啊?”
行迟也不意外,想了想道:“那你一个相府独女,为什么会答应嫁给一个江湖人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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